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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是,这个黑衣人似乎还有陪她拖延时间的心情,并不急着动手。
宋画祠试探着开口,“是宋枝瑶?不可能,她没有那么大手笔能雇来杀手,更没这个渠道……”
宋乔淑的名字自动被她忽略了,“是五皇子?这也不可能……五皇子的目标大概只有靖王一个,不会大费周章来杀我的,那么五皇子又再排除,接下来……”
宋画祠再次抬头,道:“接下来,我就再想不出我还能有什么仇人了。我自问自己修习医术只为治病救人,从未欠人一分一毫,更不可能存害人的心思做非分之事,所以我想不通,到底有什么人会想到要我的项上人头。”
黑衣人默了片刻,而后略笑了笑,“没想到堂堂王妃还算聪明,只怕,就是靖王殿下也想不通到底是谁做的这些!”
“既然我来之前说是宫里传出来的召令叫我过去,那么派来杀手的人,就只有……”
黑衣人厉声打断,“还废话些什么,再怎么猜你也活不过今日了,拿命来!”
在宋画祠眼里极快的速度,那人脚尖轻点,就迅速发功朝她这个方向飞来,原本隔着那么一大段的距离,须臾之间就被那人缩小。
宋画祠睁大眼睛,还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那人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刀锋一触即发,冰冷的刀刃触碰到宋画祠的脖颈,她下意识闭上眼睛,这一刻,只能等待命运的裁决。
然而刀刃却堪堪停在了那里。
停在了死亡的边缘。
宋画祠缓缓睁开眼睛,就见那人被面罩遮住的脸上一双眼里全是讽刺的笑意。
他道:“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派过来的吗?”
“……”宋画祠没有说话,她不想知道,她只想知道孟昭衍什么时候能来。
她不想就这样离开,不是害怕死亡,而是不忍自己死后将长久的孤独留给孟昭衍。曾经那么多次危险都被他们度过去了,两人知道最能刺痛彼此的是什么。
就是一人比另一人先离开。
而现在,宋画祠就面临这样的境地。
她看着刀尖的另一头,那人握着刀柄的手有力,但只要稍微一颤,她即能以极快的速度因为动脉破裂而死亡。
计算下来血量,她活不过几秒钟。
宋画祠是医生,她没有想过有一天这样的计算会用在自己身上,也没想到在这一刻,她却有着莫名的平静。
生活在唯物主义的世界,她是不相信神佛的,然而来这里久了,却有些无形有形之中被慢慢浸透。
她闭上眼睛,一字一句祈祷。
祈祷孟昭衍顺遂平安,早日登临大宝。
祈祷孟昭衍找一如花美眷,再也不要遇见她这样不省心的王妃了。
也祈祷,他早一日,忘了她。
再睁开眼时,才过须臾,宋画祠顺着黑衣人的话缓缓点头。
那人一笑,道:“看来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想杀你的人,就是靖王的生母,梁嫔。”
梁嫔!
宋画祠眼瞳猛的睁大,任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要杀自己的人会是梁嫔。
关于孟昭衍的生母,孟昭衍从未跟她提起过,宋画祠也知趣地没有问孟昭衍。
像孟昭衍这样独自长大的人,若不是生母不在人世,就是另有秘辛,而对于这种事,宋画祠又怎么会主动去问。
关于梁嫔的事,她是听都没有听过的。
见她茫然与震惊,黑衣人接着道:“梁嫔娘娘是当年惊动天下的美人,不然也不会就算她触犯天威,皇帝也不打算罚她,青鸾殿冷宫,还是梁嫔自个儿走进去的。”
青鸾殿?冷宫?
宋画祠皱眉,怪不得从未听孟昭衍提起,原来梁嫔一直待在冷宫的。
可是自个儿走进去的又算是怎么回事?
“纵然这些年梁嫔放任靖王,对其不管不顾,但到底也是心尖上的肉,如今看到一块儿绊脚石杵在靖王跟前,心里不舒坦了,故而叫我来清清石头。”
刀刃又进了一分,宋画祠知道这个所谓的“绊脚石”是自己,可是她没心思管这些,听黑衣人说“心尖上的肉”,宋画祠就气的不行。
别的不知道,孟昭衍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宋画祠可是清楚大半的,若是梁嫔对孟昭衍还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孟昭衍也不会双腿尽废,坐在轮椅上多年还没有人救治。
而就在此之前,孟廉枫等人对孟昭衍的迫害也是有目共睹的,梁嫔想考一句两句话就脱开干系,简直可笑。
宋画祠冷冷道:“说的好听,梁嫔到底作何感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又如何说我是靖王的绊脚石?”
“啧啧,你还不明白吗?王妃您自己好好想想,过去那么多时候,那些危险都是谁给靖王带来的?别的我不知道,单就是靖王为了保护你用了多少心力,王妃可曾知道?”
宋画祠皱眉,这是开始打感情战了,此人身份未明,听他的话,对于孟昭衍和她的事情是知道一些的,如若知道,那就说明孟昭衍身边有了暗线,这不得不防。
但是不由自主的,她便开始回忆了起来。
☆、第319章 忘了我吧
宋画祠想起过去那么多次,从一开始在王府住下还好,到后来宋枝瑶多次对自己下手,都有孟廉枫在一旁帮衬,无非是想借由宋画祠这里寻找突破,进而对孟昭衍造成伤害。
就是最危险的苍山那次,也是她一心想为孟昭衍治病,一意孤行要去摘苍顶草,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是如今想来,也是心有余悸。
宋画祠神情古怪,她知道不该受此人蛊惑,但是按照他的话回想,或许事实真是如此。
或许,很多时候,孟昭衍的麻烦就是她给带来的。
宋画祠摇摇头,急急将这些想法逼走。
但是接下来,又是一阵灌脑。
从一开始孟昭衍对她告白开始,她就应该明白,像皇室这种地方,时不该有真的感情存在的,就算是有,也该收敛得当,不能让别人知道,因为一旦知道了,就像是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的软肋。
而自己,正是孟昭衍的软肋。
直到现在她才看破这一点。
宋画祠心神惶惶,只听那人继续道:“靖王的腿疾就是遇到别的神医,也是能治好的,有你无你终究是无所谓,可你到底给靖王带来那么多麻烦,若是没有你,靖王何必会在五皇子那里多次碰壁,就以靖王的才识与胆谋,只怕此刻,已是太子的不二人选,王妃还真是靖王的贤内助啊!”
最后一句话极尽讽刺,深深刺痛宋画祠的心。
是否真就如此?
是否真的没有了我,孟昭衍就能过的更好。
皇家水深,每走一步都需小心翼翼,不知深浅的路上,孟昭衍本可以运筹帷幄,而现在皆因为她,孟昭衍多次失利,以至于现在即便他双腿已经好了,还需瞒着,去看皇帝的脸色行事。
宋画祠已经不清醒了,她微微启唇,口中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就连脖颈旁边放置的刀刃也已经到了不管不顾的状态。
黑衣人眯起双眼,啧啧,只可惜王爷不在此处,若是叫他看见了自家王妃崩溃的画面,大概今日派出来的一溜儿人也该回不去了。
黑衣人不想再继续磨蹭下去,在宋画祠再一次闭眼时,刀刃微微用力,瞬间向里刺。
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倌娉远远赶来,见到这副画面,瞬间投出一道暗箭,力度之大直接能将刀刃弹开,看过去,只见宋画祠脖颈处一道红痕,看起来不深,别的伤口倒是不知道了。
黑衣人面色难看,随即转头,就看到身上已经多处受伤的倌娉快速奔来。
“不错嘛,八个人对一个都没能将你打过,不过,看你的样子倒不太好……”
“废话少说!”
见刀刃离开自己,宋画祠下意识退后了几步,倌娉又接着与黑衣人打斗起来,但因为已经身负重伤,看起来比之前更吃力许多,黑衣人打倌娉完全是一副寥寥的表情,没有激起半点胜欲。
直到将倌娉打倒在地。
黑衣人收回手,一脚踩在倌娉的左肩上,对着宋画祠缓缓道:“怎么样,体会到了孤立无援的感觉了吗?”
宋画祠单手捂住伤口,眉头紧皱,冷声道:“你的目标是我,放开她。”
“呵呵,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如果我想杀谁,你还能拦得住我吗?”黑衣人松开对倌娉的钳制,一步一步向宋画祠靠近,而宋画祠只能被逼的步步后退。
身后,就是悬崖。
她一直没有忘记这一点。
“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
“还是不信我是吗?王妃您大可自己想想,在遇到你之前,王爷是什么样子,在遇到你之后,王爷又是什么样子,王爷对您的感情太深,你对他来说,只能是一道致命的伤口,一旦外露,后果有多严重,王妃自己也能想的过来吧。”
宋画祠没有说话,端看着眼前,目光失去焦距。
她知道,如若此刻没有外援,她将活不过明天,但是此刻她一点儿也不再去祈求孟昭衍带人来救她。
就如方才黑衣人所说的,她能给孟昭衍带来的,只有无尽的阻碍和伤害,她不想这样,她想让孟昭衍比所有人都闪耀,站在天下的首端,因为他有这样的能力。
但是现在的自己,却在质问自己,她有这个站在他身边的权利吗?
答案无果。
宋画祠步步后退,脚下的磨砂感越来越重,就说明此刻她脚下的植被已经很少了。
就要碰到悬崖了。
黑衣人此刻面对着她的方向,面色一变,随即大笑道:“怎么,后面是悬崖,你再想逃也逃不掉了。”
然而原本身受重伤的倌娉却扑上来与黑衣人进行最后一场缠斗,黑衣人被她这样一弄,心焦气躁,下手就突然重了。
慌忙间回过神的宋画祠蓦地看到黑衣人一掌打在倌娉心口,随即倌娉仰头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王妃快走!”
她愣了一下,咬牙,面对着悬崖,纵身一跳。
悬崖对她来说,既是死亡,又是重生。
曾经多少次,孟昭衍为救自己而身负重伤,此刻记忆涌现,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荒唐。
是,荒唐。
她本是不存在于这样一个世界的,如今却与一个人深深牵扯,并且也因此改变了那个人的很多东西。
如若是之前那个痴傻的宋四小姐,她相信,孟昭衍只会把人照顾好,而后各自安好。
终有一日,他会连自己的王妃姓甚名谁、长相如何,都给忘了。
然而现在却是截然不同。
是否她出现在孟昭衍面前,就是错的,是否,这一切,都不该是如此。
她闭上眼睛,耳边是风的声音。
对不对,让上天来裁决吧。
孟昭衍,如若我今日一坠,来日还能再相见,那我今生今世都不再离开。
如若……
呵,那便这样吧。
黑衣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轻功上前,却只抓到宋画祠的一片衣角。
他可不是为了救她,而是这样跳下悬崖,还不知道宋画祠能不能死掉,黑衣人暗骂一声,看着宋画祠,飞快掷下一道暗器,暗器瞬间凝止在宋画祠肩部,看她白色的衣裳上渐渐流出血来,黑衣人放下心中的不安,转身离开。
宋画祠感觉到身上的刺痛,却是无所谓笑了。
罢了,大概,是回不去了。
孟昭衍,对不起,你且,忘了我吧。
☆、第320章 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