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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竟是如此,她一直将沈砚修当做挚友,毕竟这人将自己救了回来且分毫回报不要地将自己安置在皇宫之中,处处打点以防不测。宋画祠还在想着这样的恩情恐怕这一生都还不完了,可是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她到底不蠢,当沈砚修说起他的心意的时候,再提及要她留在他身边,宋画祠就瞬间想到了曾经沈砚修将自己带回苍黎的说辞。
她那时没有怀疑是因为沈砚修说的很在理,且那张通缉令也不可能是被捏造的,也没人无聊到回去捏造这种东西。况且后来孟昭衍也跟她说了这是用来找宋画祠下落的计策。
但是现在一想,才明白沈砚修就是借此顺水推舟将自己带回来,名为暂居,实则囚禁。她大胆猜测,如果可以,她这辈子有可能就会被沈砚修放在安置在皇宫中,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摊牌,看没有能力的宋画祠就此放弃离开的念头。
这样,他的目的才算真正达到。
不得不说,宋画祠想的全然扣住了当初沈砚修的想法。
也就是想到这些,宋画祠才会如此气愤。
她气不过原来沈砚修打得是这样的念头,更气不过这么久以来她一直被瞒在鼓里,很多事情,沈砚修暗中操作着,没能让宋画祠得到苍黎内部的消息,直到今天。
若不是临时出了变故,皇帝莫名其妙让他迎娶宋乔淑,或许,直到今日,宋画祠依然会陷在沈砚修的圈套里出不来。
她这时候真的想一个人静静。被宋乔淑背叛的心情在这时候又原模原样地涌现出来,原来一直照顾她的人,心里竟然抱着这样龌龊的想法,目的从不单纯,她……
宋画祠到现在,竟然不知道该说庆幸还是悲哀。
庆幸沈砚修对自己抱了这样的想法她才能捡回一条命,而悲哀……悲哀到竟然不想被沈砚修所救。
好像一直以来,就没有人能够以人与人之间最平常的心态与她交往。
宋乔淑因为爱情背叛于她,沈砚修又不显山不露水地算计自己,而只有……只有孟昭衍。
她这一刻真的很想孟昭衍,也只有孟昭衍是真真切切地对自己好,从来没有向自己索取过什么,更是一颗心完完全全放在她这里,好像谁也夺不走。
想到这些,她的心略微有了暖意,看着炭盆无声发出的光亮,默默喟叹了一声。
好像只是听听孟昭衍的声音,她也能得到许多安慰,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会不会知道今晚发生的这些事。
她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也是想要沈砚修从此断了对她的念头,以来,宋画祠已经嫁为人妻,与他绝对没有任何可能,二来,宋画祠心里只有孟昭衍一个人,也不可能移情别恋。
不管怎么说,沈砚修都不该将心思放在自己这里。
她仍旧感恩沈砚修从前做过的那些,只是提到背后的目的,似乎一切都不太适合去想了。
“公子……”
一个声音蓦然打断宋画祠的思绪,她回过神,才突然觉得自己面部好像有些僵硬了,应该是被炭盆的热气吹得久了。身子也有些疼,坐久了吧。
宋画祠听出外面是自己身边大宫女的声音,这人是沈砚修宫里调教好的,处处贴心却从不多嘴,人长得顿正看着也忠心,方才沈砚修说的那些,宋画祠也不担心这人会说出去。
大宫女还在跟来人低声说些什么,大抵是些宋大夫已经睡了不要打搅的话,她看着明亮的烛火默默笑了,还真是贴心,知道自己现在不想见人,便将来人给推了。
☆、第396章 特殊印记
在这里能让大宫女叫来人一声“公子”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宋画祠低头将眉眼顺了顺,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难看,便出声道:“叫人进来吧。”
外面沉寂了一瞬,随即听到大宫女应是,再对来人说了句什么,便领着人开门了,请来人进来,待人站定,大宫女压着姿势垂首对宋画祠道:“夜已深了,宋大夫记得早些休息,莫伤了身子。”
宋画祠觉得暖心,便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外面也冷叫人撤去早些休息,夜里若是冷了,将炭盆拿去暖暖。”
大宫女应是,便关上门退下了,心知这宋大夫是好心,但是到底规矩逾越不得,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只能表面上应一下。
宋画祠倒了杯茶,不客气道:“坐吧,步涯。”
步涯自伤好之后就再没出过门,平常里也多是在院中练练功夫,以防生疏,闲下来时要么跟着宋画祠学些无伤大雅的药理,要么就是仔细回忆回忆看自己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宋画祠并不怀疑这人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不利的事情,自从上次步涯出面编了个拙劣的理由将沈砚修和自己从皇帝眼皮子底下就出来时,她就已经对步涯卸下心防了。
而平常宋画祠不出去的时候,也都是两人作伴,聊的多些也就没了生疏。但是步涯还是打心底里感激宋画祠的,态度很是恭敬,也是过了许久才将“恩人”这两个字换成“宋大夫”。
步涯在宋画祠对面坐定,端起宋画祠给自己倒的茶趁热浅饮起来取暖,他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到沈砚修走远了才进来的,身子就算硬朗有内功护体,却肯定也会冷的。
宋画祠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不急于开口,或者说她现在没什么开口的兴致,只眼神乱放在一处,望着虚空似是出神一般。
步涯一开始也没说话。他从半夜起来看到宋画祠这边的灯火还亮着就有些奇怪,因为平常他会修习内功便比宋画祠晚睡许久,明明看到宋画祠屋内的灯火已经灭了,现在又重新亮起来便心觉有事,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了。
但是到了外面,知道是沈砚修来了他有些奇怪,却也没打算久留,下意识便认定沈砚修不会对宋画祠做些什么不利的事,但是不经意又听到沈砚修说得那些话,已经宋画祠言辞狠厉的拒绝,他就觉得有些尴尬了。
并非他偷听墙角,但是这件事,如果被宋画祠知道他听到了,确实不太好。
他想了想,打算走,但是看自沈砚修走后宋画祠还没有睡下,也就没有挪动脚步,最后因为心里焦急站不下去了,才走过来。
大宫女将人拦住的时候他没想过要强硬进来,但宋画祠最后却开口了,这又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看宋画祠的样子,虽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神伤,却也实在好看不起来。
在步涯的印象里,宋大夫一直是个十分有生机的人,她有着期盼,每天都活得很有希望,这也给步涯有了一定的动力。但是眼前这个宋大夫,那隐隐透露出来的低落,就好像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阴沉气息,与她显得格格不入一般。
步涯想了想,先划破寂静,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宋大夫您了?”
宋画祠恍神,抿嘴笑了笑,微微摇头道:“没有,不是正好没睡吗?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步涯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已经将沈砚修跟她说的话听全的事情说出来,唇线绷紧了些,一时有些无言。
“你都……听到了?”宋画祠心思缜密,看步涯这个样子,也明白了。
果然,见到步涯微微点了点头。
她讪讪笑了笑,却没说什么话,又再次沉默了。
步涯有些为难他想说些什么,起码想要开导一下宋画祠,可是现在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从前的人生是空白的,就算想说些有趣的事情转移一下宋画祠的注意力,也无从说起。
想破脑袋,步涯也没说话,宋画祠看他这样纠结的样子,明白他的意思,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
“听到了也无妨,我只想想安静一下,只是步涯的意思我也明白,感想你的好意,”
步涯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还没做些什么呢?”
“没事,不需要你做些什么,这件事,我想通就好,多谢。”
“不必。”
再次归于沉寂,步涯有些无奈了,只怪自己蠢笨,却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对了,宋大夫,当初我给自己换药之时,看到左臂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印记,因为被伤口遮住了而看不太清,可是现在伤口好了之后就很清晰了,我想,这也许与我的身份有关。”
宋画祠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努力想了想,摇头道:“印记什么的……我确实没印象,方便的话,你画给我看看,也许能帮你想起些什么。”
步涯点头,借着杯子里的水就在桌子上画起来。印记不太复杂,但是看着却很是奇怪,宋画祠从没见过这样的图画,虽然看着简单,但好像处处透着玄机,甚至能吸引人一般。
步涯没有奇怪宋画祠这样的目光,因为一开始注意到这个印记的时候,他也是这个反应。
“这是……什么?”宋画祠就这样愣住了。
步涯微微摇头,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但是他道:“我在看到这个的时候,脑海里一瞬间闪现了些什么,只是太快了没有捕捉到,现在看来,这个印记当真不会那么简单。”
宋画祠同意他的说法,想了想,道:“这件事你先不要与任何人提起,只有你和我知道,虽然我们两个不清楚这个印记代表什么,但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我担心有心人看到了会加以利用。”
步涯点头,道:“好,我会小心的。”
“你再给我画一遍我好记住,回头有机会我会打听一下。”水很快干涸,宋画祠怕自己记不清楚便让步涯再画了一遍。
她心想的是,自己不清楚这个印记,也许回头问问孟昭衍他是知道的,而且她不了解这个时代的背景,还是要多多下心。
“那这件事就先暂且放一放,等我有了消息,便再跟你说。”
步涯应下,“好,有劳宋大夫。”
☆、第397章 洞房
宋画祠淡淡回道:“不必客气。今夜也是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我也就要睡了。”
步涯看着宋画祠,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宋画祠愣了一下,而后了然,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我早已看开,刚才也是没缓过劲来,没什么事的。”
看着宋画祠也不再像是积郁的样子,步涯点点头,就着夜色回去了。
宫人最后一道将门关上,在宋画祠进入内室之后,外室的灯也随即熄灭,这一晚,就要过去了。
沈砚修回到寝宫,见到和喜还在寝宫门前等着,心中微涩,一时之间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而和喜看着沈砚修目光依旧沉静,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一般,也不需要沈砚修说些什么,和喜上前几步走到沈砚修面前,恭敬道:“殿下,是时候入洞房了。”
其实时辰早就过了,但是和喜压着嬷嬷们,谁都不敢去催,端看沈砚修什么时候回来,又什么时候放下。
好在,宋画祠没叫和喜失望。但是他的殿下,注定要失望了。
两人谁也没提之前发生的事情,沈砚修看了和喜一眼,随即收敛眉目往内殿走去。
和喜招来宫人伺候沈砚修洗漱就寝,宫人不敢抬头去看内殿里的情况,和喜却眼睛一扫床上,看到原本应该坐在床边的人已经拉过锦被睡下了,微微皱了下眉,到底没说什么。
错在沈砚修,怪他没能及时回来,或者说他故意不回来,将时辰往后拖了那么久,以至于吉时早已过了,规矩也已经坏的不成样了。
和喜皱眉是因为不管时辰到了什么时候这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