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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好心,快些回去吧。”
沈砚修作别,带着宋画祠离开,经过沈砚国时,努力想要忽视那道并不晦涩的眼神。
刚走出没几步,就又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四弟。”
沈砚修攥了下拳头,保持温和面孔转身,连带着宋画祠也暴露在人前,沈砚修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几步,将人挡在身后,问道:“大哥又有何事?”
“今早清河身子不知为何遭了病,一直卧床不醒,连给父皇请安都没能去,我想着要给清河找太医看看,但看过并不管什么效用,若是……若是你这大夫管用,且借我一回?”
沈砚修笑容僵了下,默了片刻没说话,而后才道:“忘了恭喜大哥,只是清河为何会……”
沈砚国似笑里藏刃,平白刺了沈砚修的眼,他道:“无非是昨夜……呵呵,我忘了节制,便累了清河。”
不仅沈砚修,连着他身后的宋画祠,都蓦地心里跳了一下。
沈砚修甚至有咬牙切齿的冲动,他虽与沈砚国没有看起来那么和睦,暗地里的争斗也并不算少,但是清河依然是他心尖上的妹妹,嫁给沈砚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只希望沈砚国得了清河能够待她好些,然而只是徒劳,只是徒劳……
仅是第一天,就被这人的禽兽面孔惊着了,往后该如何过活。
沈砚修冷汗直落,半晌没能说话,却是沈砚国看着沈砚修暗藏的汹涌,再笑了一下,打破平静,“我知道四弟心疼清河,我又何尝不心疼,这不,便想着叫宋大夫前去看看,也免了我过于心忧。”
话说得好听,沈砚修恨不得将人掐死,脸色已经有铁青的迹象了。
他再三平了怒火,转头看向宋画祠询问意见。
宋画祠自然点头,心里也是担忧清河的。
且先不说清河原本对她的态度如何,就是清河身为一个病人,她都该摒弃前嫌专心给她治病,而且看沈砚国说的,太医都没有办法,那看起来病情应该很重。
只是不知道上升到什么程度了。
会不会被皇帝知道,让他明白这门婚事是不幸的?
她不喜欢沈砚国,也不喜欢那道冷然的目光,下意识为清河感到悲哀。
所以无论如何都有必要去看看清河。
☆、第403章 触目惊心
沈砚修得了答案,也不推脱,转身道:“那便由大哥带路,让宋大夫去给清河诊治一番。”
沈砚国颔首笑了,道:“宋大夫请随我来。”
宋画祠颔首,跟上去。
沈砚国又问:“四弟可要一道?”
沈砚修愣了一下,到底摇头了,他不适合去见清河,清河也不适合去见他,他只想清河能够过得好一些,最起码沈砚国能对她还一点,如果他去了,这个想法也得告吹。
沈砚国再笑,没再说话,转身彻底走了。
宋画祠与沈砚修再对视一眼,彼此都了解对方所想,只见沈砚修弧度微小的颔首了,眉头却没放松一下。
没有说话的交流,却也不知不觉透露两人之间的默契,看得沈砚国心头一跳。
沈砚国是个善谈的人,与宋画祠交谈一路都不见卡壳,只是宋画祠的态度实在冷淡。却也挑不出错,让他好几次眯着眼睛不想说下去了,但是为了再得些沈砚修的事情让他没闭嘴,只是最后,被宋画祠来回打太极,终是没能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这人还挺聪明。把宋画祠带进去的时候,沈砚国如是想。
沈砚国将人带往内殿,挥手退了要上前服侍的下人,低声道:“清河就在里头,大约是还在卧床,你进去瞧瞧吧,我这边还有事。”
“有劳大皇子。”
沈砚国摆摆手,叫人带她进去,转身走了。
宋画祠眼神晦涩,心知沈砚国在逃避去见清河,这让宋画祠心又沉了几分,可想而知人是病得多重。
碧忻没想到能再见到宋画祠,还是在清河最绝望的时候。
好像上次也是如此,清河病重,太医的药方怎么喝都不见好,她一来,被清河毫不留情赶了出去还十分和气留下单子,照着上面喝没几副就好了。
这一刻,碧忻想,她好像是看到了希望。
宋画祠并不显生疏,挥退旁人,上前询问了一番情况,便心惊不止。
清河还在糊涂中,醒了睡睡了醒,也没有片刻真正清醒的时候,脸色苍白,神情是隐见的痛苦,看着就像是一捏就碎的样子。
碧忻再次落泪,不想打扰清河就压着声音道:“按太的方子给郡主喝下一次药,但是体热没有丝毫缓解,太医说是心结积郁,也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低低的啜泣叫宋画祠叹息,她察觉到碧忻还叫清河叫“郡主”,不肯改口,其中原因想想也能知道,何况在御花园中沈砚国说得并不晦涩,她不可能不懂。
她摇摇头,道:“太医说的没错,心魔不除,就是被灌成药罐子,依然如此。上次,也是这样……”
只是上次没有这次严重,也不至于到药石无灵,昏沉不醒的样子。
宋画祠拧着眉,身为医生她难免心疼,望着眼前的“纸片人”,她问道:“能将人叫醒吗?”
碧忻愣了一下,而后点头道:“能的,其实郡主没有真正睡着,若是仔细与郡主说还是能听清的,只是不愿睁眼罢了。”
这样一来就更严重了。
宋画祠眉间拧的更狠,想了想,道:“你将郡主叫醒,我与郡主说些话。”
碧忻不敢推辞,现在能相信的也只有眼前这个人了,她点头,上前一步在清河耳边放下细碎言语,片刻后,只等着清河缓缓睁眼了。
清河像是被拉进了无穷无尽的海域,粘稠与湿重感将她紧紧包围,不说睁眼,就是呼吸都要拼尽全力,她不只一次想,为何要这么累,为何要活着,不如就连这呼吸也放下,就此了断吧。
直到听到碧忻的声音。
她知道碧忻是难得一心一意为自己好的人,不想让她失望,且这时间还有为她好的人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便徐徐睁开了眼睛。
然而第一眼入目的这个人,清河却说不出自己到底想不想见她。
如果说从前,答案自然是不想,然而现在,好像她连提起恨意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就这样用蒙着雾气的眼睛看着她。看似平淡,却也实在平淡,了无生机。
前世与今生加一起看过那么多病人的宋画祠对这种眼神自然不陌生,她心中一惊,没想到有一日会是清河露出这样的眼神。
她看向碧忻,用嘴型说道:“你出去吧。”
碧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出去了。
宋画祠转头看向清河,缓缓道:“我是来给你治病的。”
清河沉寂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宋画祠也是没急,静静等着她。
然而清河却要起身,脸色又白了几分,宋画祠想要上前搀扶,还被她用手挡住了。
清河穿着白色干净的亵衣,看起来更是若不经风,好像被风一吹,整个人都要碎掉一般。
她掀开被子,一双脚垂在空中,但仅是这样,也被宋画祠眼尖地看到脚上还未散去的淤痕,不重,却也一道一道触目惊心。
宋画祠下意识屏住呼吸,说不出话,然而更刺激的在后头。
清河借了环扣,动作正是要脱衣,宋画祠连忙止住,道:“郡主不可,你我……”
清河虚弱笑了笑,眼里有几分堪破,道:“宋大夫不必如此,你我同为女子,第一眼,我便知道了。”
宋画祠一愣,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清河也不再管她,继续脱衣,将原本如玉的身子裸露在空气中,碰到还带着凉意的空气让她不经意抖了抖,然而颤抖地更厉害的,却是宋画祠的目光。
她总算知道清河脱衣的目的是什么了,但她不敢看,也不忍看。
脚上还算轻的,道道青的紫的痕迹在肌肤上显现,有的甚至层层堆叠,更多还有显现一个人的指印的。
宋画祠当然知道这指印代表着什么。
她心都要看碎了。
不只是清河,换做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有着这种印记,叫她去看,都是这个反应。
这才是清河真正虚弱在床上,眼神灰白看着她,虽然醒着却不睁眼的,背后原因。
宋画祠像是哑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已经不能叫情事了,这只能叫虐待,也怪不得,怪不得沈砚国之前不愿意来见她。
原来连他也知,自己做的到底有多过分。
如果宋画祠今日不来,是不是,除了清河自己,真就无人能看见这个了。
宋画祠尚且不知为何清河肯将此示人,只听清河没有语调的声音响起。
“宋大夫,这伤,您能治得好吗?”
☆、第404章 轻生
宋画祠难堪地别开眼,沉下声道:“快把衣服穿上。”
清河轻笑一声,也没坚持,缓缓将衣服拉拢系带,随后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再次躺在床上,闭上眼道:“若是宋大夫治不了,那就请宋大夫离去吧。”
“你不要……讳疾忌医。”宋画祠哑然道。
见过方才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宋画祠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并非这伤痕好不了,而是伤痕的来源让人不忍去想。大婚之夜受到如此对待,宋画祠简直不敢想接下来的日子清河要如何过去。
或者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根本不想去治,反正也许今日的伤还未好,明日便要再添一道。
床上的清河听到宋画祠这样说,只缓缓笑了笑,紧合的眼睑下方,是浓重的疲色。她没有否认,亦没有肯定。
宋画祠觉得有股气卡在自己胸膛里,到处乱窜,让她连呼吸都有些难受。半晌过后,不知道床上的人有没有再次昏睡过去,宋画祠开口道:“我奉大皇子之命来给郡主治病。”
没有动静。
“还请郡主配合,免遭疼痛。”
依旧没有动静。
“……”
宋画祠转过身,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宋大夫请治吧,我身子虚弱,没有力气。”清河道。
宋画祠苦笑了一下,往前走在桌边放下药箱,看来她原本就是想如此,只是清河还以为她要走了,于是就开口了。
但这也勉强让宋画祠松了口气,至少,病人不是不想治疗。
这比她之前见过的受到屈辱想要求死的病人好了太多,至少,今日的坎过去了,日后不一定依然是任人宰割的情况。
宋画祠一边拾掇药箱,一边想。
这是沈砚国的内事,就算她将此事讲给沈砚修听,他也不好直接插手,不然沈砚国也不会如此大方直接让她来给清河诊治,可能就是拿捏了这一点。
但是不管又不可能,眼见着清河在火坑里却不出手相救,宋画祠自问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如果与沈砚修说了,他大概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但是到底要如何做呢……
从药箱中挑出膏药,宋画祠捏着微凉的瓶身,正要往床边走,就听清河缓缓问道:“宋大夫的药箱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宋画祠转头,才道清河已经重新坐起,靠着床边看着她问。
她垂下眼眸,将药箱合上,道:“都是些寻常药物罢了。”
说是寻常当然不寻常,宋画祠的药箱里都是自己研制的药物,虽然没有现代科技做出来的那般精细,但是古代资源丰富,又有没有丢失上古药理知识,这让宋画祠在医学方向进步颇大,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