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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来到这里,她可以藉着改变琅邪,让他懂得去善待自己的百姓,那或许就是她会掉进这个神话世界里的原因。
冥冥中自有天意,她明白了。
当天边乌云密布,皓月正好回到原先郡守住的府邸,接着一道惊人的闪电,不偏不倚的打在氐宿城上空,顿时振奋了人心。
已经步入第三天,琅邪俊脸憔悴、双唇发白,体力虚弱到极点,不过当他听到雷声大作,眸光顿时湛湛发光。
“王上,看来真的要下雨了。”子婴感动地快哭出来。
他仰首望天,屏息等待着久违的甘霖从天而降。
果不其然,一阵啪啪啪的声响,急速而下的骤雨敲打着干涸龟裂的大地,可以听见外头百姓传来的震天欢呼声,就搀杂在隆隆雨声中。
“下雨了……哈哈哈……下雨了!”琅邪抬起右膝,可能是跪太久了,双脚都麻了,高大的身躯不由得往前仆倒,一双纤瘦的手臂及时伸向他,发现是皓月,他既得意又兴奋的炫耀。
“你看到了吗?皓月,朕办到了!天帝听到朕的祈求,真的下雨了。”
皓月泛出一朵浅浅的笑花。
“你笑了?”他以为自己太累以致看花了眼,修长的指腹轻拂过皓月唇角的弧度。“这是你第一次对朕笑,朕要好好记住你笑的样子。”
她的心动摇了下,还是佯装不在意。
“我笑不笑对你那么重要吗?”因为雨势太大,她必须扯开嗓子用吼的,对方才听得见。
琅邪毫不考虑的回答,“当然,就算要朕再跪个三天三夜也甘之如饴,这几天的辛苦是值得的。”
“你这么做是为了氐宿城的百姓,不是为了我。”皓月大声纠正他。
他不怒反笑,“当然是为了我曌国的百姓了。不过能博得你一笑,也算是意外的收获。”此时雨下得更猛更急,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子婴担心他受了风寒,连忙催促他们,“王上,还是先进屋里去再说,奴才马上命人煮些姜汤来让王上驱寒。”
“现在事情解决了,朕才发觉自己真的饿坏了。”琅邪故意将全身的重量倚在她身上,感觉和她更亲近些,几个内侍有的递保暖的披风,有的忙着拿干布为他拭脸。“联想尝尝你亲手熬的白米粥,这可是朕应得的,你可别要朕也跟百姓一样去排队才吃得到。”
她噗哧的笑了。
“要是知道这样就能让你发笑,朕应该多想几个,每天说给你听。”他沉溺在她难得的倩笑中。“譬如说朕也来学学那些孩子,跟你撒撒娇,你就会轻声细语的哄他们睡觉,还亲手喂粥给他们吃,朕在旁边看了可是羡慕得不得了,难道朕不可爱吗?”
皓月抿起小嘴,用力的瞠瞪,一睑好气又好笑,那娇嗔的模样让他看得目不转睛、心头火热。
他邪笑的继续逗她,“朕说错了吗?”
“你不是可爱,是可恶才对。”说完,一脸嗔恼的把他推开。
琅邪虚弱的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引来内侍们的惊呼。
“王上!”
“快扶王上回房!”子婴一迭声叫道。
看到这情况,皓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也伸手扶他一把,“要不要我去找太医过来?”看他脸色都白了,让她不由得心软。
“不用了,只要你待在朕身边,朕很快就会没事了。”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就不信这招没有用。
虽然有点不情愿,不过情况特殊,皓月只得让他倚着自己,没有再推开他了,自然没有注意到琅邪唇角扬起一道胜利的诡笑。
埋首桌案,琅邪下了道圣旨,交给玄枵。
“马上派人将它交给丞相,要田畿尽速赶来氐宿城上任。”这回的郡守是他慎重其事考虑了两天,才决定的最好人选,只希望能不负他所望,是个亲民爱民的好官。
玄枵立刻衔命而去。
“王上的龙体尚未完全恢复,不要过于劳累才是。”子婴将太医亲自煎熬的补药端上来。
他笑得意气风发,“朕觉得身子再好不过了,如今旱象已解,再一次证明朕的确有资格成为曌国的君王,看那些对朕不满的百姓还有何话可说?”
“王上是真龙天子,他们心里自然明白。”
琅邪从桌案后走了出来,连下几天的雨,直到今日雨势才稍缓,屋内的暑气全消,整个人也开朗起来。“朕出去走一走。”
“王上,那补药……”
“先搁着吧!”他摆了下手,便急急的出门寻找皓月。琅邪感觉得出她不再像初时那么排斥厌恶自己,想要赢得她的心不再是不可能的事了。
急切的在府里寻找皓月的身影,只要有她在身边,琅邪便觉得任何困难都能迎刀而解,只是她不但不婉转承欢,还总是说些会惹他生气的话,令他着恼愤怒。
不过就是因为有这样大胆直言的特质,才显出她的与众不同。还有在她面前,他并不是苍帝,只是个普通男人,他的权势地位全都不放在她眼里,这也让他头一次真正的探究自己,除了那些外在因素,自己还拥有什么高人一等的特质。
雨停了,琅邪站在廊下,俊眸微眯的盯着几尺远的地方,正和个年轻男子说话的皓月,那幅画面让他感到份外刺眼,让他很不舒服。
不知两人都说了什么,只见皓月笑着摇头,他的好心情瞬间全都不见了。
他不喜欢她随便对其他男人微笑,尤其那个年轻男子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仰慕,琅邪也是个男人,他可以看得出当男人在看一个女人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熊熊的护火烧得他全身疼痛。
琅邪步出穿廊,跨着大步走向他们,踩着地上的水洼都溅了出来,他无视锦靴弄脏了,笔直地往前走。
瞥见他的到来,年轻男子满脸惶恐的跪下,头垂得低低的。
“你是什么人?”
年轻男子声音抖了抖,“小、小的叫大禹。”
他冷冷的睥睨,“朕的女人你也敢觊觎?”
“琅邪!”皓月又惊又怒的沉下俏颜,“你在胡说什么?他只是来跟我道谢,谢谢我请太医去帮他娘看病而已。”
“真是这样吗?”
年轻男子涨红了脸,“天女的身分何其尊贵,小的怎么配得上。”只要能看她一眼,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天女?”琅邪沉下俊颜,表情有些阴暗。
那人没有发觉,用着无比崇拜景仰的口吻说道:“是啊!王上,皓月姑娘是天帝派来的天女,是为了拯救我们氐宿城的百姓而来,她说那天午时会下雨,结果雨真的下了,如果不是天女,怎么可能会知道?所以可以证明皓月姑娘就是天女,不管天女要我们做什么,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
皓月已经不只一次强调,把嘴巴都说破了,他们还是坚信不疑。“我真的不是什么天女,你们都误会了。”
这番言论惹得琅邪心生不悦。
“她是朕的女人,不是什么天女,最好别让朕再听到这两个荒谬的字眼。”说者便扯着皓月的手腕踱开了。
她轻蹙眉心,“好痛!”
琅邪依旧不肯松手。“明天一早我们就回王宫。”
“可是这些老百姓还需要有人协助。”
他不容许她有置喙的余地。“朕会留一部分的禁卫军在这儿,直到新的郡守走马上任为止。”
瞅着琅邪盛怒的侧脸,皓月有些不解。“你怎么了?”
“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吗?”琅邪心思紊乱,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假装什么都个知道。“你真的知道那天中午会下雨?”
皓月为之语塞。
“老实说!”
她颔下螓首,“对。”
“不可能!朕不相信!”他咬牙低咆。“难道你真的就像预言中所说的,是天帝派来讨伐朕的使者?”
“呃?”皓月怔住。
琅邪十指紧扣她的肩头,“你想要朕的命?”
“当然不是了。”她摇头反驳。“我只是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你才会相信。”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一切像是在作梦。
他目光嗜杀的瞪着皓月,极其冷酷,那是君王的表情。
“你最好不要有那种念头,不然就算朕再怎么宠爱你,也留不得你!”
他们的关系又回到原点了。
琅邪一脸沉怒的瞅着已经连续几天都不跟他说话的皓月,即便同坐在辇车内,她巴不得贴在门上,只求离他越远越好,气得他牙痒痒的。
“你到底要朕怎么做?”身为一国之君,居然拿个小女子没辙,传出去铁定笑掉人家的大牙。
她不该忘了他的身分,要个人的脑袋,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够了。
“朕在问你!”琅邪硬声吼道。
皓月惊跳一下。
那惊惧的模样让他怒气勃发。“你怕朕?朕以为你胆子很大,是因为朕说过要杀你?”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开始疏远自己。
“你是有权杀我。”她闷闷的说。
他下颚抽搐,“朕已经下令要杀你了吗?朕要是舍得杀你,你就是死十次也不够,难道你还不明了朕对你的心意?”
“我不知道。”皓月方寸大乱。
琅邪登时怒不可遏,“你怎么会不知道?朕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的无礼,那是因为朕爱你,朕不但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
她捂着耳朵拒听。“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知道。”
“皓月?”看着她举棋不定、旁徨迷惑的神情,在在显示着一件事……“你说你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否表示你已经渐渐爱上朕了?”
皓月喉头窒了窒,“我没有!”
“你是在自欺欺人,朕可以感觉得出来你已经不再那么拒朕于千里之外了。”他笑开俊颜,目光炯炯有神。“你已经爱上朕了!”
“谁说我爱上你了?”她脸上净是窘迫和嗔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最讨厌你了!”她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动了心。
他朗声大笑,“真是这样吗?”
她赌气的别开小脸。
“哈哈……”男性的虚荣心大大的得到满足,琅邪探出长臂,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生气?这就表示你心虚了。”
皓月老羞成怒的扭动娇躯,想离开琅邪的大腿。
“你再这样动下去,朕可不敢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亢奋的肌肉和浓重的鼻息已经说明一切。
“你!”她全身一僵。
他很高兴威胁奏效了,趁势吻住她的小嘴,让她说不出惹他生气的话。
“不行。”皓月努力摆脱他饱含欲念的深吻。
琅邪稍离了半寸,呼吸微喘,嗓音嗄哑。“你还要朕等多久?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琅邪,不要逼我。”她真的好怕自己会陷进去,在皓月的潜意识当中,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原本的世界,那里终究有她的亲人和朋友,她好想再见他们一面。“让我想想。”
“当朕的女人有这么难吗?”琅邪就是不信邪,再次低头吻住她。
皓月被吻到娇躯颤抖。“不……不要……”
一声尖锐的马嘶声响起,辇车也跟着停止行驶了。
“怎么回事?”双臂仍搂着满脸红晕的皓月,被人坏了好事,他当然不高兴了。“玄枵!”
没一会儿工夫,玄枵便在外头回话了。
“王上,是太尉特地带了一队兵马出城接驾。”
他俊眉一扬,“朕可没下旨要他来。”
“太尉现正在外头等着晋见王上。”
琅邪眸光一闪,“朕知道了。”
太尉职掌着全国的兵事,地位和待遇与丞相相同,但权力仍不及丞相,虽然本身并无发兵及领兵之权,军令行使权完全操于君王手中,如无君王亲赐的兵符、太尉亦不得领兵及发兵,不过又被敕封为平乱大将军的媵逍可算是例外了。
剩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