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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的媵逍可算是例外了。
剩逍年近六十,两颊蓄髯,带着粗犷之气,加上又是武人出身,身材壮硕、眼如铜铃,若是在战场上,敌人见了也会敬畏三分。
“微臣接驾来迟,请王上恕罪。”他声如洪钟的跪拜。
由着他跪了一会儿,琅邪这才露出深沉的笑意。“爱卿平身。”
“谢王上。”
琅邪上前一步,来到较普通人还要魁梧的媵逍面前,媵逍自然要矮下身躯,不能比他还高,那可是大不敬。
“朕并没有下旨要爱卿前来接驾,爱卿能有这份心意,朕心里很感动。”
“这是臣该做的。”他目光如炬,一副理所当然。“王上一路上辛苦了,有臣在前面开道,相信很快就能返回王宫了。”
唇畔的笑弧有着一丝诡谲。“爱卿真是设想周到。”
他弯身拱手,止不住心底的喜悦。“臣还有件喜事要禀告王上……前阵子太医诊断出霙妃娘娘已经怀有龙种了。”
“哦?”琅邪挑起一眉,故意拉长语气,表情有些高深莫测。“爱妃怀了朕的骨肉?这倒是一桩天大的喜事,这可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不过,朕以为最开心的人应当是爱卿才对。”
媵逍不敢笑得太放肆。“臣当然开心,毕竟这也是臣的外孙。”他的众多子女当中,就属这么女最有出息了。
“既然这样,朕可得快点回宫去看看爱妃了。”说完,旋即返回辇车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亢宿城的方向前进。
听见他们的对话,皓月的心冷了下来。
他要当爹了?有个女人的肚子里正怀着他的亲生骨肉,想到这里,她不禁庆幸自己还来得及看清自己和琅邪之间永远是不可能的。
琅邪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在想什么?”
“恭喜你要当爹了。”她诚心诚意的说,一个小生命的诞生的确是需要祝福的。“既然当了爹,就得做个好榜样,将来好让孩子效法。”
“朕还以为你会吃醋。”
她一脸没好气,“我为什么要吃醋?”
“朕听了真有点伤心。”他托腮笑睨。
皓月白他一眼,不再说话。
“皓月,朕有没有孩子,跟你之间并不相干,你不要想太多了。”琅邪看得出她并非完全不在意。
“怎么可能不相千?”她怅然若失的喃道。
他没说什么,只是把皓月搂得更紧了。
第八章
“回王上的话,霙妃娘娘确实有孕在身。”太医被宣进朝霞宫,不敢轻率大意,小心翼翼的再次把出喜脉。
琅邪坐在用丝织物包边的席上,四角用琥珀制成的席镇压住,聆听完太医的诊脉结果,扬唇笑了。“那么娘娘这段时日的饮食,太医可要多费点心了。”
“臣会帮娘娘准备安胎药,务必让娘娘顺利生产。”
太医离去之后,琅邪这才斜睨身旁的霙妃,薄唇上的笑意并未升到眼底。
“爱妃辛苦了。”
“多、多谢王上。”纤弱胆怯的她垂下螓首,不敢正眼看他,“这是臣妾的荣幸,只希望能为王上生、生个龙子。”
他拍拍她的小手,感觉到一阵颤意,有些明知故问。“爱妃怎么了?”道行还不够,真是可惜,真该叫她多去和菀妃学一学,这游戏才会好玩点。
霙妃又打了个哆嗦,却不敢把手缩回去。
“臣、臣妾只是太开心了,好像在作梦般。”她好怕事情会被揭发出来,王上会杀了她的,可是她又不敢不听从爹爹的话。
“是啊!朕也觉得像在作梦。”他冷笑的说。
她不解的扬起纤美的花容,“王上?”
“爱妃腹中的孩子来得正是时候,毕竟有了子嗣才能证明朕是个男人不是吗?”琅邪将手掌贴在霙妃的小腹上,轻柔的抚摸着,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爱妃就放心的把孩子生下来吧!不管是男是女,朕都会把他当作亲生骨肉来对待的。”
一声剧烈的抽气逸出霙妃的红唇,紧接着花容惨白。
琅邪笑得诡异残佞,“朕忘了告诉爱妃,这辈子朕是不可能有任何子嗣的,姑且不论孩子真正的爹是谁,朕都会看在爱妃这么替朕设想的情分上,一概都会承认的。”
“王……王上……”她表情骇然到了极点。
他敛去笑意,目光阴寒。“你就好好的留在朝霞宫待产,等孩子出生,朕会再来看你和朕的孩子。”还故意强调“朕的孩子”。
霙妃两手捂住红唇,以防自己尖叫。
“哼!”琅邪旋即拂袖离去。
她尖声大叫,“王上!”
琅邪的脚步一刻也没停留。
“王上!王上!”霙妃惊恐的哭喊,用跪爬的姿势想追上他。“王上饶命……王上……臣妾错了。”
宫女们连忙进来伺候,只见到主子花容惨澹、鬓钗歪斜,彷佛天要塌了,赶紧安慰她。“娘娘别哭,小心伤了腹中的孩子。”
“王上!”她痛哭失声,明白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呜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不该答应爹爹的。
当夜,霙妃娘娘在寝宫内悬梁自尽……
翌日清晨,一道圣旨火速的送进太尉府,念他戎马一生、战功卓着,特许他告老还乡,卸甲归田。
顿时之间,谣言四起……
“你是说霙妃娘娘的死和王上有关?”
几个宫女聚在门外交头接耳,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皓月听得一清二楚,或许就是存心说给她听的。
“你们想想看,霙妃娘娘都怀了龙种,怎么可能突然悬梁自尽?只是怎么也想不到王上会这么狠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要。”
“你不要乱说!要是传出去,这可是杀头的死罪。”胆小的宫女连忙察看四周,就怕祸从口出。
不过那名宫女嘴巴怎么也关不住,要她闭嘴比杀了她还痛苦。“我才没有乱说,谁教霙妃娘娘是太尉大人的女儿。”
“怎么说?”还是有人掩不住好奇的追问。
“我也是听御史大夫府里的婢女说的,听说是太尉大人拥兵自重,就连王上都不看在眼里,他能背叛上一代的苍帝,助王上夺位,就有可能反过来对王上不利,所以王上才会赐死霙妃娘娘,罢了太尉大人的官以示惩戒。”
宫女各个打了个哆嗦,“难怪这几天宫里头的气氛很紧张,那些大臣都担心自己会是下一个。”
“可是那毕竟是王上的亲生骨肉,这样未免太可怕了。”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不敢再评论下去。
琅邪真的为了巩固王位,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惜牺牲吗?皓月感到寒心,可是内心却有另一个声音在替他辩护。
传言不可信,说不定有人故意造谣……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还在替他说话……
体内好像有两个自己,各持己见,让皓月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对。
她是怎么了?
难道她真的对他动了心?
“皓月。”
身后的低沉男嗓让她整个人惊跳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跳开几步远。
琅邪瞅见她的反应,俊脸一沉,“朕有那么可怕吗?”
“我……”
他上前一步,皓月则是本能的倒退一步,让琅邪的脸色陡地黑了。“为什么不让朕碰你?你又要开始拒绝朕了吗?”
皓月定定的看着他,“告诉我实话,霙妃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问这个?”铁定是哪个嘴碎的宫女说的。
她不肯让他改变话题。“琅邪,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悬梁自尽。”琅邪冷哼,算是便宜她了。
讶异他事不关己的态度,皓月的心凉了一半。“你一点都不感到难过吗?她怀着你的孩子,却突然寻短,现在母子都死了,你却看不出悲伤的样子,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琅邪因她的指控,顿时面罩寒霜。“你的意思是说朕该掉下几滴眼泪,或者大哭一场,才能证明朕真的很伤心?”
“起码不是像你这样冷淡,他们可是你的妻儿啊!”她痛心的指责。
他下颚抽紧,几乎要把牙齿咬断,双手背在身后,才没让他抓住皓月的肩头,用力摇晃,大声吼出自己的心情。
“随便你怎么想都行,反正在你心中,不管朕怎么做都是错的。”
皓月愕然的看着他泛红了眼眶,宛如被人冤枉,却又说不出内心的委屈。“琅邪?”真是她误会他了吗?
“朕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的挑衅和威胁,谁敢造反,朕就要谁死!”原本想来和她一块用膳,可是此刻已经没有心情,紧闭了下眼,不再多言,旋身就踏出了璎珞宫。
她有股冲动想叫住他,但终究没有开口。
难道她真的错怪他?
快丑时了,皓月的脑袋还是乱烘烘的,在杨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成眠,守在门外的宫女连站着都能打起盹来,靠着墙壁呼呼大睡。
她蹑手蹑脚的跨过门槛,不想惊动她们,心想到外面透透气,等有了睡意再回房来,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白天琅邪愤恨的神情一直在她脑中浮现。
皓月知道有时人类会因为过于主观的认定,反而看不清事实。也许真的不该听信宫女们的片面之词,以为事情就是那样。
她心不在焉的走着,连出了璎珞宫也不自知,直到发现自己迷路了,这才收摄心神,想要辨认出回去的方向。
“记得我刚刚是从那里过来的……又好像从那边……”王宫很大,每座宫殿的建筑又很类似,皓月也不确定,正不晓得该怎么办时,有盏灯光从不远处经过,依稀可以看出有道人影提着宫灯走着,只好上前问路。
待皓月好不容易赶上,才认出对方的身分。
“公公!”
子婴讶异的回头看着她,“姑娘这么晚了怎么会到西暖阁来?”西暖阁是紫微宫内君王夜宿的地方。
“西暖阁?你是说这里是琅邪的寝宫?”她居然走那么远,走到这里来了。
他故意咳了两声,还算客气的纠正。“请姑娘不要直呼王上的名讳。”真是的!都已经说几次了,怎么也说不听。
“对不起,我睡不着,出来走走,结果却迷路了。”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能不能请公公告诉我要怎么回去?”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啊!”仿佛看到前头有什么,突然打住话语。
皓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姑娘待在这儿不要动,奴才待会儿去找其他人带你回璎珞宫。”话声未落,子婴已经提着宫灯急急的往前头去了。
“等一下……”
有些纳闷他的行色匆匆,皓月忍不住跟上去看个究竟,照理说西暖阁是琅邪的寝宫,包括整个紫微宫应该也是禁卫军防卫最严密的地方,可是从刚才到现在,放眼望去,却是不见半个人影,好像有人故意把他们支开,这让她有些不安。
才走没多远,就看见子婴杵在月光下的背影,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当她走得更近些,便知道原因了。
“他在干什么?”她狐疑的问。
子婴被她吓了一跳,“皓月姑娘,不是叫你待在那儿不要动吗?你怎么跑来了?我马上叫人送你回寝宫去。”
“三更半夜的,琅邪在挖什么东西?”皓月不解的看着不停的用锄头铲土的男人,挖完了一个坑再去挖另一个,要他堂堂的君王干这种粗活,似乎有点奇怪,她下自觉的往前走,想看个仔细。
见状,子婴及时拉住她的手腕,“姑娘千万不要过去叫醒王上!”
“什么?不要叫醒琅邪?”
“对,不要叫醒王上,等这里的上都铲完就没事了。”子婴苦涩的笑说。
皓月脑筋一时转不过来,“你是说他现在在睡觉,并没有醒过来?”
“是的。”
她瞠大黑白分明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