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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察觉到他的犹豫,远在天门关的英雄回首,向着他露出豪迈的笑容。
别等啦,叶青玄。
你还在犹豫什么?
不是有要做的事情吗?
你不惜一切代价要带走的人,就在你面前的城里,这不是挺好吗?
——再见。
这是最后的道别,他微笑着转身,扑向属于英雄的终末。
“恩,再见。”
叶青玄黯然地颔首,凝视着他的背影,目送英雄的终结。
天门关外,有火焰冲天而起。
宛如要将死寂冰冷的世界彻底点燃。
英雄在燃烧,仰天咆哮。
无尽的光和热自他的躯壳之中迸发而出,在天空之上形成煌煌日轮,洒下威严光辉,点燃大地和天空,唤醒地心之中所埋藏的余烬。
终末之剑的剑锋所指之下,愤怒的熔岩自地壳之中喷涌而出,招荡席卷,伴随着重质量武器的吸引,缠绕在那虚无的力场之上,形成了宛如星核的辉煌光焰。
伴随着十万万斤的非人之力砸落,恒星爆裂的恐怖烈光扩散!
吞没天空,覆盖大地,驱散一切苦寒死寂,将一切抛入残酷的熔炉之中,重新锻造,点燃了生的火。
逆反终结!
稚子之影动荡,在正面轰击之下,诛之要素疯狂地颤抖起来,浮现道道裂痕,分崩离析。
舍弃了四分之一的自己之后,其余三剑联手进攻,将一条手臂自从胡先生的躯壳上斩落,以太化的血液燃烧着喷涌,灌入了手中的武器里,喷洒在炽热的熔岩上,催涨着火焰的凶威。
“万物无存的世界——这就是你渴求的东西?”
胡先生大笑,迎着袁长卿的虚影踏步上前:“不知生而求死!纯粹的毁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只有永恒的空虚而已!”
烈日被他的手臂挥舞,有阵阵雷鸣,那是世界破裂的巨响。
恐怖的冲击迸发,令死寂之域上浮现道道裂痕。
死亡和终结之剑凄啸,彼此交错,近乎疯狂地围攻着胡先生的虚影。
在领域之外,原本在袁长卿寂灭之后有所安心的家主们,神情再度凝重起来。
对于袁氏而言,天灾的力量并不算得上什么,又不是没有斩杀过。十万万八千斤的非人之力虽然可怕,但袁氏剑下所毁过的神器又何曾少过?
战斗到现在,已经不是纯粹的力和质的比拼,双方这种疯狂地争斗之中,燃烧着自己,永无止境的攀升着,力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恐怖地暴涨。
此刻主宰战局的是先代传承而下的执念,英雄和死亡的对决,十五年的痛苦和二十年的等待,决绝和渴望,牺牲和疯狂……
倘若有灵魂存在的话,那么此刻便是灵魂的厮杀,燃烧自己化作火焰的亡灵们以尘世为决斗场,舍生忘死,沉浸在着骇人的搏杀里。
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了,哪怕被终末之剑的要素所侵蚀影响,也必须将那个怪物在这里彻底解决。
伴随着烛龙的嘶吼,九阴池再度暴涨,沸腾,海啸洪流席卷而出,伴随着十二转轮,九曹阴司的恶灵浮现。
煌煌天宫洞开,无数巨灵膨胀着,伴随着长孙冀归苍白的脸色,神性赋予完成,八百灵官、三千天军蜕变完毕。
紧随其后的是天劫之锁,鼓声中,雷鸣震荡,千百道雷电化作锁链,笼罩了天和地,紧束尘世,紫外而内,限制着胡先生的乐理。
转瞬间,燃烧的英雄被终末之剑贯穿。
黑暗的天地之间,只有嘶哑的笑声响起。
“九阴池?豢养阴兽鬼魂三百年,焚风雷电,日受其苦,如此徘徊在人鬼之间,可得了长生么?烛龙?只不过守尸阴魂,去休!”
他在漆黑的海渊中抬起了眼瞳,烈日的光焰迸发,如同燃烧的铁块落入池水中,漆黑的阴兽们哀鸣咆哮,迅速蒸发。
“捆仙锁?执掌天罚,俯瞰凡尘,生杀予夺……可束缚得了人心么?天劫?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去休!!”
崩崩崩!
随着英雄的怒吼,无数雷电崩裂,在十万万斤的恐怖横扫之下哀鸣,消散在天空之中。
“御帝天宫?数百年窥伺大统,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可接近了帝域一步么?不恤民生,不察疾苦,要这灵官天兵,又有何用?!——跳梁小丑,去休!!!”
轰!
天宫震荡,英雄向前,狂怒的火焰挥洒,燃烧的武器横扫,压垮道道天门,摧灭玉阙宫殿,八百灵官、三千天军,不过土鸡瓦狗!
“汝等,仅此而已吗?!”
自崩溃的天宫之中,燃烧的英雄缓缓走出,浑身浴血,躯壳残缺,迎着上终末之剑,将凌驾与凡尘和想象之上的力量砸落!
轰!轰!轰!
在恐怖的冲击之下,火焰迸射,熄灭,质量扩散,消弭。
在层层束缚之下,那虚无之场的核心之中,一点极小而极细的“黑暗”涌现——那就是超质量潮汐制动阀的核心,星辰湮灭之时才会出现的暴乱之像。
就好像是无尽的质量蒸发之后,深藏在物质最深处的灵魂。
往昔的人类所创造出的最微型、最渺小的“星辰残骸”,仅仅是麦芒一点,便有万钧之重。如同死者的魂灵一样,无时无刻地贪婪吞吸着物质界的一切,就连光芒都逃不过它的束缚和拉扯。
伴随着英雄的全力催发,那及其渺小的一点迅速膨胀,但是在渺小的基数之下,膨胀数十倍之后,却依旧与原本没有什么分别。
唯一改变的,只有它本身的重量。
倘若原本是人类所不能想象的高度,那么此刻它已经攀升至物质界所能容纳的极限。就连以太之海都在那恐怖的引力之下歪曲,形成了封闭的环形。无数以太洪流在翘曲的空间之中化作奔流,燃烧的辉光附着在那恐怖的力量之上,形成了足以撕裂一切的冲击。
紧接着,伴随着英雄的怒吼,那纤细的一点被高举而起,随着力场的束缚,向着前方挥出!
那是……
——星辰陨落!
一瞬间过后,天地哀鸣的巨响扩散向四面八方。
足以令山峦动荡的飓风席卷向前方,令天门关如茅屋一般动荡,令诸侯联军的前锋转瞬被吹飞,无数人骨骼破裂,在风压之下化作了肉泥。
紧接着,大地如水波澜,狂乱的余波席卷向四周,引发了近乎灾难的坍塌。
一击之下,方圆千里的大地瞬间矮了数米。
而首当其冲,在那星骸的轰击之下,三柄幸存的剑刃纷纷迸发凄鸣,向前斩落,裂隙浮现,一道又是一道,到最后,彻底分崩离析。
只剩下一柄遍布裂痕。
伴随着四大要素之中的诛、戮、陷彻底毁灭,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最后那一柄剑刃之上,令那一柄残骸之剑迸发出贯穿星辰的辉光。
就连毁灭的它的力量都融入了它本身所代表的毁灭之中!
越是贴近毁灭,它所代表的力量,就越强。
真正的终末之剑,哪里需要四道?
只要一柄就足够了!
一剑就足以将一切斩灭!
这就是最后的步骤,在惨烈的厮杀之中,那一道飘忽而虚幻的剑刃继承了所有要素,本身最后的实感被磨灭了。
存留在那天地之间的,只剩下了裂痕一般的创伤。
世界的创伤。
最终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
千里之外,破碎的山丘之上,有漆黑的钢铁高架而起。
距离本阵万里之遥的地方,有一支隐秘的部队在叶青玄坠落的地方停留,没有随着诸侯的联军一同向着天门关进发,反而停留在原地,在乐师的帮助之下,累土为台,积土成山,经过变化乐章的连日加工之后,已经变成了一座铁山。
铁山的顶端被仔细地削至水平,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之后,四角之上被打进了合金制作的膨胀螺丝。
紧接着,沉重而繁复的铁架被构建起来。
从头到尾,所有的器材,所有的物品,所有的组装,都是由那个名为九婴的男人一手完成,哪怕是已经脱去了上衣,也依旧热得汗流浃背。
与之相对应的,是从头到尾都漠然如钢铁的表情。
到最后,两具庞大的铁箱开启,躺在黑绒和绝非这个时代产物的化纤物中的沉重钢铁被抬起,一个又一个足足有常人腰部粗细的沉重部件安装在了构架之上,伴随着大地的疯狂震动,周围的液压阀门就发出吱呀的声音。
可是经过数重减震之后,令最上方那宛如攻城锤一般的庞大造物维持着绝对的水平。
伴随着刻度的扭转,“攻城锤”的顶端,那个只有拇指粗细的开孔朝向了天门关,遥隔千里,对准了争斗的战场。
“准备好了吗?看起来我像是来晚了啊。”
姗姗来迟的白恒登上高台,手里抓着古老的书卷,看向九婴的方向:“时间还有一点,你需要休息一下么?”
九婴沉默地摇头,钻进了钢柱和铁架的间隙中,攻城锤的正下方的椅子上。
紧接着,掀开了头发,露出自后颈顺着脊椎延伸到四肢的炼金矩阵。伴随着回路的启动,古铜色的皮肤上便镀上了一层铁白。
他仿佛整个人和钢铁都融为了一体,但是却没有获得力量,反而失去了敏捷,举步维艰,只有肩膀、手腕和五指寥寥几个部位可以动弹。
这绝对是一场失败的改造,但能够将错误犯到这么微妙的程度,只能说……刻意如此。
伴随着他的铁化完成,攻城锤之上,有铁的机括翻开,降下了隔板,几乎将他的半身覆盖在其中。
隔板内部有隐约的光芒亮起,照亮了他的下颌,似是享受着这种僵硬,他缓慢活动着五指,感受着这过度僵硬带来的稳定。
屏住呼吸。
在没有了脉搏之后,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一块铁。
只有五指微微挑动着扶手上的握柄,伴随着握柄的移动,“攻城锤”的角度也在铁架的调动之下微妙的变化着。
“这么快就开始了吗?我还没休息呢。”
白恒叹息,低头看向手中的书卷:“说起来,还是第一次用,等我看看……”
说着,他将书卷掀开,略过了封面的《猎户座β型深层取样机操作手册》那个古怪的名称,直接看向后面细密的文字。
一边对照着上面的操作方法,一边有点生疏地按动着攻城锤上面的按钮。
“我看看,这个红色的是什么?恩,风速实时补正……然后是距离修正……温差和气压,在哪儿?我看看……哦,在这儿,要不要修正湿度呢?算了,修一下吧……恩,还有弹道修正……”
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环节结束,“攻城锤”之上的细碎灯光一点一点亮起,直到最后,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冰冷嘀嘀声。
预热完毕。
白恒掀开最后的箱子,有些费力地搬起一个足足有人头大的盒子,踉跄地走向了那个悬挂在铁架上的诡异物品,最后,踩着梯子,将它填入了凹槽中去。伴随着机枢的运转,它沉入了漆黑钢铁的核心之中,再也不见。
冰冷的寒气自那几个似是排气孔的地方流淌而出,令高台上变成了绝冷的地窖,只是丝丝缕缕,就冷得让人打哆嗦。
伴随着最后的准备完成,九婴的手指微微颤动着,似是激动,浑身紧绷起来,拇指摩擦着握柄的顶端,那一个红色的按钮。
“慢一点,稳一点。”
白恒弯下腰,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是白氏最后的天人收藏,没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