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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誉了。”他微微一笑:“您的名字也十分动听。”
“哪一个名字?”泉掰着手指一算:“是‘香都’吗?还是‘泉’,或者是‘泉七郎’?”
一期一振被问住了。
“主上……您所有的名字,都很好听。”最后,他只能这样说。
夜色渐深,歌舞伎町上的灯彩渐渐黯淡。狭小的客房没有窗帘,月光便能从窗户之中落进来。她和衣卧在有着霉味的枕间,努力进入睡眠状态。
一期一振手握佩刀,正襟危坐于门的背后,毫无困意。于他而言,他的使命便是守护着此刻的主公,所以在夜间保持警惕也是必须的。
“一期?”
黑暗里,窝在床上的人又喊了他的名字。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他立刻回复道。
“只是……想和一期聊一聊罢了。”她的声音很轻:“一期从前是秀吉的佩刀吧?跟随丰臣家之时,一期必然为主公斩杀了不少敌人。现在的一期成为了我的佩刀,我却没什么机会发挥一期的作用啊。一期会为此感到遗憾吗?”
水色短发的青年慢慢扬起头,嘴角有了隐约又温柔的笑。
“刀的作用,并不只是斩杀敌人而已。‘保护您’,也是让我物尽其用的一种方式。请您将一切都交给我吧。”
一期一振轻声地说着话。
明明没有说出什么特别动人的言辞,可他的话却像是拂过冰面的初春暖风,不知不觉便驱散了一切窗外的嘈杂喧嚣。
泉忽然有了极度安心的感觉,身体一松,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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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银时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他就说他替泉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在银时的带领下,她和一期一振穿过弯弯绕绕的小巷,在歌舞伎厅一番街末端的一家店面前停住了。
——等等,这个工作并不合适!合适个球啊!!
泉看着面前这家“天使女孩俱乐部”,再看一看坂田银时在早上塞到她手里的名片,内心一片无言。
还没有到营业时间,玻璃店门前挂着“CLOSE”的木牌,但是透过玻璃,她可以看到店面内已经有几位女性在走动化妆。无一例外,他们都穿着各种各样的水手服与学园制服,打扮成一幅女学生的模样。
“不要想太多,这里可没有货真价实的女学生。不存在的,根本不存在女学生。”银时抠鼻,语气淡定:“这里只陪喝咖啡,不做其他事情。你要做的工作也不是假扮成女学生陪客人聊天,而是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用剑将别人吓跑。”
“凶、凶神恶煞……?”泉指了指自己,露出了十分柔美的笑容:“我凶吗?”
“只要女人的手上拿着武器,那就算外貌再柔弱乖顺,也会让人不敢小觑。”银时继续抠鼻:“没听说过吗?‘混蛋们瞄准的,永远是没有力量反抗、也不具备攻击性的女人’——拿上武器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泉:……
银时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一个女人如果拥有力量,双手拿着刀枪弹药,那么,哪怕她肆意在街上裸奔,也不会有色胆包天的男人自不量力地向她下手——他们多多少少要掂量一下子弹的速度;
这家俱乐部一直在招聘会打架的小弟,用来制服那些太过流氓的客人和找麻烦的竞争对手。为了俱乐部的整体形象考虑,俱乐部的主人更倾向于选择外形完美的同时又武力值爆表的女性。因为符合这两项条件的女性很少,所以俱乐部开出的薪水也很高。
看在薪水的份上,泉接受了这份工作。
签下工作合同后,她很快迎来了第一个难题——俱乐部要求所有女性工作人员都要应和店面主题,打扮成无比清纯的女学生。
没错,这家俱乐部的特色就是“清纯可爱”。哪怕在这里工作陪聊的小姐姐们,没有一位是真正的学生——她们年纪大小不一,最大的已经三十三岁,年轻的也大多数是辍学肄业的女性,老板还是执意如此要求。
在工作的第一天,泉就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制服——系着一条小方巾的水手服。在更衣室换上这身衣服后,她恍惚觉得自己竟然回到了很久之前生活在现代东京的年岁。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穿着学生制服出入于教室校园之间,用颜值吊打一切对手。
店面的领班表示,身为俱乐部的保镖,泉可以佩戴真刀。虽然江户禁刀,但俱乐部的老板与某些神秘的人士熟识,获得了“偷偷摸摸在夜晚佩刀”的权利。只要不用真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便可以佩戴着用以震慑找茬的客人。
于是,一期一振又从翩翩美青年变成了一把刀,被泉握在了手心。所有路过俱乐部门口的人都能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穿着水手服、容貌秀美的年轻女性,手握一柄颜色绮丽华美的朱红色太刀;她时不时将刀抽出鞘中,百无聊赖地比划几下,挥剑的姿态精准有力,即使隔着数步,似乎也能感受到剑刃的冰冷,显然是久经训练、经验十足的好手。
也有些好事的男人,想要上前调侃一下这位美丽的女店员,可碍于她手中的刀,这些男人们也不敢上前——胆敢明目张胆在江户的治下雇佣带真刀者,可见俱乐部的老板来头不小。
在俱乐部工作的第三天晚上,坂田银时光临了这家店。他来这儿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找职业修理人香都修理一下他的小玩具。
“哟,香都。”银色卷发的万事屋老板一脸困懒,朝她打招呼:“今天就点你了。”
“?”泉挥了挥刀:“可我只是看门的,擅自离职,我会被批评,还会被扣工资。。”
“不要这么无情啊,香都。”坂田银时一脸从容,摸出了钱包:“我最近可是大赚了一笔。”
“我也是有薪水的人,现在的我不再急于钱财。”泉淡定地说:“我不需要坂田先生您付钱,只需要您将乐器交给我,让我拍打两下就可以了。”
银时:……
#这家伙怎么还记得这件事情!!她到底是多耿耿于怀啊!!#
泉只是想收集灵力而已,她根本没考虑银时的心情。
虽然俱乐部的规定是“店员只能陪聊,业绩按照咖啡和餐点售出数量来提成”;可泉并非陪聊的店员,不受到这条规矩束缚。于是,她就在工作之余,抽出了半个小时替这位客人服务了一番,又赚足了一身灵力。
每天晚上,她都守在店铺的门口,专心致志地维护着歌舞伎町的和谐。直到有一天,一位警察路过了她的面前。
土方十四郎原本已经慢悠悠地晃过了俱乐部的门口。在走过十五步后,他又飞速地倒退了回来,停在了泉的面前。
“你……”他叼着烟,说话有些含糊:“又换了佩刀吗?”
土方的声音有些不豫。
没记错的话,这个叫香都的女人在先前便拥有三把刀。而现在的她手中所握太刀,颜色华美醒目,又是之前没见过的另外一柄刀——在全江户都禁刀的情况下,她是从什么地方弄到如此精美的太刀的?
“土方……先生?”泉愣愣地盯了土方十四郎一会儿,随即将一期一振藏到了自己身后。只可惜,她穿着短裙,腿缝间还是露出了刀拵那一抹醒目的朱红色,根本藏不住这把醒目的刀。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吧?”土方晃了晃打火机,蹙眉说:“你好歹是进过牢狱的人,就不能安分一些吗?总是佩刀,会被人误以为是危险人物的。”
“土方先生,这、这是变形金刚!”她再次搬出了老套的借口。
“少来了!”土方有些炸:“就算是变形金刚也太过分了!!”
顿了顿,他将香烟夹在指间,弹了下烟灰。自他口中呼出的浅淡白烟向上飘去,而他的面孔,在烟气里则显得阴沉不定。
“现在的武士,大多数已经算不上‘武士’了。所有人都是如此,如果你放下刀,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土方说:“娶妻生子,或者另谋他业,这样的人也很多吧。你也可以这样做。”
泉:?
土方在说什么?
他怎么突然开启了哲学鸡汤模式?
她努力地想了想,联系自己浅薄的历史常识,勉强理解了土方的意思——
这家伙八成在感叹时代的变化。在禁刀令下达后的时代,武士们纷纷另谋职业。所以,他的意思是让泉和那群武士一样,不要再把刀携带在身上。
也不知道土方是对这个国家心灰意冷,还是对这个国家别有期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土方还想说什么,忽而就听到了“咔擦”一声响。一名脖挂照相机的男人从路边的草丛里钻了出来,面带诡异笑容着跑远了。
土方:?
泉:?
土方不明觉厉。
他将烟熄灭,转身便要走。走之前,他又想起了什么,对泉说:“你叫香都对吧?吉原那边有人在找你,好像是吉原现在的主人吧。他找到江户来只是迟早的问题,你最好早点离开吧。”
土方是好意。
虽然吉原从前的花魁日轮说,香都已经是个自由的人了,可土方觉得吉原游女们必然不会如此简单地获得真正的自由。证据之一,就是吉原现在的主人正在派遣部下寻找香都。
之前真选组前去吉原调查香都身份时,便碰上一个胡子拉碴、撑着遮阳伞的宇宙海贼,懒洋洋地询问日轮“香都去了何处”这个问题。
“嗯,好的。”她露出感激的神色,朝土方道谢。
“……”土方默不作声地走了。
他穿过人流熙攘的街道,视线却仍止不住地向着身后看,像是想要再看一眼那手持太刀的少女。只可惜,他始终僵硬着身体,强迫自己一直朝前走去,不能展现出分毫的好奇。
香都的容貌,能够让所有看到她的男人都在第一瞬间驻足;而她身上的温柔气质,又令土方回想起了曾经在乡下道场时遇见过的姑娘。他非木石,当然会有所动容。
但是啊……
土方十四郎又从烟盒中摸出了一根香烟点燃。
他来到江户,与昔日的师兄弟友人一同成立真选组,就已做好了某一日身死的觉悟。既然不知哪一天便会与佩刀一同牺牲,那还是不要拖累耽误那些好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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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终于Get到了那个带着照相机的男人做了什么——次日,江户日报的分页标题就是这样的: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疑似夜会○○俱乐部未成年女学生……
报纸的衣角,还附带有一张照片:穿着警服的土方十四郎,抽着烟站在霓虹绚烂的俱乐部门口。一名着水手服的年轻女性,正在与他交谈,场面看起来非常的微妙。
所幸角度有限,一期一振被泉藏在身后,并没有进入照片之内。不然,泉可以想到报纸编辑愈发天马行空的标题,譬如什么“神秘交易”、“武器与美色的交换”、“刀的解禁?!”……之类稀奇古怪的东西。
泉:???
土方:???
泉帝很委屈。
她不仅成年了,还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百岁老人。不能因为她在女学生主题的俱乐部打工,就认为她这样垂垂暮年的老太太是个未成年啊!!
土方十四郎更委屈。
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