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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一看,地面离得有些太远,毕竟有五楼的高度。幸而茅九不畏高,抬头望着上面的铁管,顺着铁管往前走一段儿便是红点所在的那个房间。那儿有扇窗,是唯一能听到里面谈话又不打草惊蛇的地方。
茅九从兜里掏出红绳——这玩意儿有很大用处,驱邪缚鬼,作用大着呢。他兜里经常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把红绳的一端绕着掌心缠了几圈,把从女经理兜里摸来的发夹掰断了一半。剩下的是带有铜齿的那一半,将红绳绑上去。然后拎着红绳的另一端打着圈儿,用力甩到上面的铁管。
绑着发夹的红绳绕着铁管缠了两三圈,带有铜齿的一半发夹卡住了铁管,将红绳固定住。茅九扯了一下红绳,发现还算牢固。一个使力借力,在半空中翻身踩上了铁管,红绳卡着铁管没有多牢固,整个人的重量在那一瞬间全笼在红绳上面,就给弹跳了出来。
红绳另一端绑着有些重量的铜齿发夹,一弹跳出来就往半空中蹦。眼见着要弹过目标房间的窗户,茅九眼疾手快的抓住铜齿发夹。
房间里头的低声谈话顿时停下,一个男人话音里带着恭敬和害怕战战兢兢的询问:“婆婆,怎么了?”
婆婆?
茅九以为会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谁知后面听那声音却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声音挺软甜的。却又带着魄力和威严。
“去窗边看看。”
茅九眉峰一动,耳朵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正向着窗户逼近。若是有人探头出来看,一眼能看见他。茅九抬头,右手攀上窗户上面的水泥梁,悄无声息的跳了上去。
茅九前脚刚跳上水泥梁,后脚窗户边就有个男人探出头来看,左右下面都看了,没人。他又抬头看,上面是水泥梁。但他想应该没人会站在水泥梁上面,毕竟这儿是五楼,水泥梁那儿已经接近六楼了。
所以男人走了回去:“婆婆,没人。”
茅九攀着水泥梁又悄无声息的下去,落在铁管上面。安静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房间久久一阵死寂,只听得男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那是因为紧张和恐惧。然后是茶杯落在桌上的声音,不轻不重,却似打在了人的心坎上。男人吓得立刻跪下去,软了膝盖软了腿。
“婆婆,我已经处理妥当了。阿峰不听话,私自行动,我已经解决了。警察问不出什么来的。您放心。”
阿峰是今早偷袭陆修珏的那辆路虎的主人,大概是因为好几起绑架撕票案太过顺利,而警察束手无策的样子让其产生了无所不能的错觉。没有向上级禀报就私自偷袭陆修珏,被耍得团团转出了车祸进医院,引来警察。实在是太过愚蠢。
男人得到消息就赶在阿峰苏醒过来前杀人灭口,当时外面都是警察,所以他就带了点东西协助。
女人半个眼神没施舍给男人,兀自低头涂着红彤彤的指甲。指甲上面的红,红得艳丽,红得诡异,男人看着,联想到了鲜血。
“另一个人处理咯?”
男人闻言,脸上顿时一僵。当时路虎里还有人,是个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出了车祸伤的不重,在警察来的时候率先逃了。那女人是他骈头,可他不敢造次。婆婆发话了要处理,他连句抗议的话都不敢说。
眼前这女人,柔柔弱弱的模样,手段极为凶残,心肝也黑。根本不像是个人,反而像是个毫无人性的怪物。尤其是……杀人的时候。
“我会处理好的。”
“笼子,拿过来。”
笼子?
茅九神色一动,他会注意到那个男人就是因为他手上提着的鸟笼子。那鸟笼子里面有着很刺鼻的花露水味,还有着若有似无的臭味。因为被花露水的味道盖着不仔细的闻不一定能察觉到,况且那味道太重,一般人闻到只会难受的捂住鼻子。
而且茅九从自己的布鞋下捡到的那戳动物毛发应该就是从鸟笼子里掉出来的,那戳动物毛发除掉浓重的花露水味道就只剩下恶臭。那股恶臭茅九今早上还闻到了,是尸臭味。
茅九想看看里面那女人的样子,他从上衣的上口袋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棱镜罗盘。那罗盘做得特别,像一个怀表,还有银链子表带。打开表盖,下面是一个画着八卦和天干地支的风水罗盘,表盖背面是一个铜镜。
手一松,罗盘迅速往下掉。茅九脚一勾,勾住银链子表带,脚下一个晃悠,罗盘稳稳的停在脚背上。脚伸出去,搭在窗台上,罗盘的铜镜里出现了房间里面的景象。
开始是个男人,长相普通忠厚,没什么特色,是他在公园撞到的那个男人。他正把手里的鸟笼子推过去,茅九的脚往前移动了一下,照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那个女人有着一顶非常浓密黝黑的大长发,她端坐在地上,头发没有绑,铺天盖地的落在地板上。她穿着黑蓝色相间隔的衣服,带着一副很古怪的大耳环。那衣服款式也很古怪,像是某些地方的民族款式。
女人伸手去接那个鸟笼子,倾身向前,隐约露出了白皙的侧脸和红唇。
茅九微微向前倾,那个女人掀开鸟笼子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拉过鸟笼子,慢慢的掀开。掀到一半的时候猛然把鸟笼子往窗户边上掷过去,鸟笼子在被掷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
里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发出凄厉的哭叫声,朝着茅九的脸扑过来。茅九撑着水泥梁跳上去,定睛一看,却发现装在鸟笼子里的怪物原来是只黑猫。
现在已不能说是猫了,该说是怪物。浑身的毛粘腻腻的黏在一块儿,不断的掉落,露出赤红色的肉。那些肉上面长满了不断蠕动的瘤,猫脸上两只眼睛只剩下眼眶,眼珠没有了,黑洞洞的,极为恐怖。鼻子没了,像是只剩下了个骨架子。嘴巴还在,但还不如没有。嘴巴像被什么利器割开,嘴角几乎开到了脑后,嘴巴里长而尖的舌头在下巴处晃,一排尖利的鲨鱼牙齿。
茅九注意到这怪物的牙齿里还残留着肉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人肉。怪物发出婴孩般的哭叫声,弓着身扑了过来——这是尸猫。
炼制行尸失败而创造出来的另一种怪物,尸猫。
茅九闪身躲过尸猫扑过来的一击,被那扑鼻而来的腥臭味刺激得差点就吐。他讨厌这些恶心的东西,难道不觉得这种血腥的怪物真的很影响食欲吗?
他可以一张引雷符轰死眼前的这只尸猫,但他得活捉尸猫。因为只有抓到这些玩意儿他才能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方式控制行尸。
可现在糟糕的一点就是他只能站在这小小的水泥梁,活动不方便。尸猫则相反,个小灵活。而且猫本就灵活,善于在各种高楼之间灵活跳跃。
茅九仰头看着上面的一个窗户,他反手一甩,手中的红线狠狠的鞭笞在尸猫身上。尸猫发出凄厉的哭叫,摔在四楼的水泥梁上。但很快就跃上来继续攻击。
但因为这个空隙使得茅九有时间攀上六楼的窗户上,当他两手攀在窗户上时,尸猫张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迎面扑了上来。茅九正在危险之时,突然窗户里伸出一只手,抓住茅九的手腕就把他往房间里头扯。然后迅速的关门,尸猫直接撞上钢化玻璃,啪的一声从六楼掉到五楼的水泥梁上。
五楼的房间里,女人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一百公斤的男人被一个瘦弱的女人掐住脖子举到半空中不断挣扎也毫无用处。就在男人快要窒息的时候,女人松开手。
男人一边咳嗽一边跪倒在地上祈求解释:“婆婆,我真的没看到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婆婆,您相信我。我没有背叛您,我不是反骨仔。”
女人冷冷的看他,脚步轻盈的离开。
“如果你背叛了我,现在就说不了话咯。暂时别动陆六少,听话咯。”
女人每一句话都软软甜甜的,像在撒娇,听在男人耳中却跟催命符一样。哪儿会有什么旖旎心思,这女人,当初也是用着这软腻的声音杀了许多人,把周家小孩的手指头砍掉。
她就是只毒蝎子,满心满口的毒液,能要人命。
男人怕得不行,脸色惨白,额头都是冷汗。喏喏的应是,直到女人走了老远,他还瘫在地板上起不来。
玻璃窗啪的一声关掉,茅九未及反应,整个人便被带进一个宽厚有力的胸膛里。扑鼻而来是陌生的男人气味,那味道挺清爽,让他莫名的有些眩晕。
突然一个响指在他耳边响起,然后是熟悉的极为欠揍的声音:“醒了没?”
茅九慢慢的抬头,看到陆修珏一身白色浴袍和湿漉漉的头发,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向锁骨,钻进浴袍里消失不见。简直是性感迷人得不要不要的,害他差点把持不住扑上去。
茅九撇开视线,往上移。很好,看着对方欠揍的脸,什么旖旎的心思都会消失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修珏两只手臂分别放在茅九的两侧,压在他身后的玻璃上。扫了一眼玻璃外面那只疯狂挠着玻璃窗的尸猫,移开目光像是轻蔑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淡然。
“我来这儿还要理由?当然是来洗浴的。倒是你,来这儿干嘛?难道……是跟踪我来的?”
茅九头往后仰,仰望着陆修珏。眼睛、脸上写着:要脸行不行?
陆修珏贴近他:“不是跟踪我的?那是暗恋我?”
茅九发出‘嗤’的嘲讽声,静默的无声的看他。
陆修珏向来是厚脸皮的——不,应该说他是没有脸皮的,却不知为何在茅九冷静得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注视下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好吧,不玩了。那么,你来干什么?在外面玩杂技?”
陆修珏话锋一转,整个人也如出鞘的钢刀,锋利的感觉几乎刮疼了茅九的脸颊。
茅九大拇指往后面指:“看到窗外那东西了?”
陆修珏看都没看,唇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看什么?除了死物,什么都没有。”
茅九沉默。陆修珏这话有歧义,尸猫是死物,建筑、树木也是死物。
“我在公园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他手上提着一个鸟笼子。笼子里装着外面那东西,我跟着他来到了这儿。”
“你看到了什么?”
茅九回视陆修珏的目光,两人都在互相审视着对方,又在心里互相猜测对方。
“一个女人。”
“你猜得出她是什么人?”
“线索太少。你来这儿干什么?”他不信陆修珏真是来洗浴的。
“大概跟你的目的一样。”
茅九的瞳孔微微撑大,说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目的今早上才突然出现的,遇到那个男人从公园追到这儿来也是突发状况。但看陆修珏这些行动却像是早有所准备。
陆修珏低笑,凑近他的耳边说道:“窃金贼。”
茅九久久无语,蓦地想起今早上在警局听到的那个电话。再联想窃金贼的目的,立刻就明白了。陆修珏这是主动出击了。
“陆先生,您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很多,不过不告诉你。”
茅九不动怒:“陆先生,我可以帮您。”
陆修珏嗤笑:“你怎么帮?刚刚可是我救了你。”
茅九抬眸,两眼晶亮如黑宝石。
“陆先生,您承认您也看得到外面那东西了?”
陆修珏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放松。无所谓的态度,“你领完了骨灰就完成了嘱托,还是回去吧。别管这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