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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敬只能叫她:“向葵……”
向葵不去看他,摔下转身下楼梯。
贺敬能听到她的鞋跟踩在楼梯上,一声一声都那样明确而愤怒,他知道其实她在恨他。
从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如此爱憎分明的一个人,所有的情绪从来不会憋在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坦荡得让人自愧不如。
总有那么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也或者,是根本无法用言语说清楚的。
章达去医院的那天向葵遇到他了,在楼梯。
因为之前的相处,章达对她已然放下戒心,可大概是上次见面时候并不愉快,所以见到向葵的时候章达有些想和她说话,又有些不敢。
向葵瞥了一眼等在前面的贺敬,轻轻踢了一下章达的腿:“你要去医院了?”
章达便笑起来,用力点头:“对呀,我要变聪明了!”
“那恭喜你了。”见章达那副样子,她忍不住多说一句,“别越变越蠢了。”
章达好像没听懂,只是嘿嘿地笑。
向葵叹一声,低声说,用他听不到的声音:“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有时候,我也想变成你这个样子,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笑着就好了。”
章达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抬手像贺敬曾经做的那样,在他的额前的头发蹭了蹭,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其实她想问章达,他还记不记得王安惠,那个在巷子口陪他玩耍的女孩子,可她忽然觉得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章达什么都不懂,他记不记得又有什么意义?
向葵知道学校里关于她的议论依旧没有停止,她早就学会无视别人的闲言闲语,听久了其实和蚊子的嗡嗡叫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最近迷上了打工,可以消耗她课余的所有时间让她没有精力想别的事情,又有工资可以拿,她大概已经做遍了所有可以兼职的领域,她自得其乐。
这次她尝试的是皮鞋专柜的销售员,不过去了一下厕所回来,就听到专柜有顾客在叫嚷,老资历的销售员低着头不断认错。
向葵下意识地看向那个顾客,名牌连衣裙外是名牌的风衣,还挎着一只名牌的包,她的视线往上,一头微卷的长发前,是一张格外熟悉却又格外陌生的脸。
“王安惠?”向葵低声轻叫。
骂人的声音顿时消失,她缓缓转头,在看到向葵的瞬间就背过身去,而后便大步跑开。
向葵又叫一声,大步冲了上去:“王安惠……”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什么?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怎么变成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论是哪一句话,都显得那样无力。
向葵只是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王安惠。”
王安惠一直闪烁的双眼终于对上她的,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向葵,这么巧。”
专柜附近就是一家咖啡馆,两人面对面坐着,向葵看着王安惠熟悉又自然地点单,一时之间低头笑了笑。
王安惠将视线转回来:“听说你没有去B大,我一直以为你会去B大的。”
“安大给了奖金,就没去。”
“不是因为章达叔叔吗?”
向葵蓦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不要误会,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你们的事情我没有和任何人说。”王安惠说着,咖啡已经上来,她端起来浅浅抿了一口,而后皱眉,“你说,咖啡到底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涩。”
向葵要的是橙汁,喝一口:“我们不喜欢,总有人喜欢的吧。”
“对啊,你说得真对。”王安惠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别人都怎么说的,麻雀变凤凰?”
“我的确有些好奇,可是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只是,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们是朋友。”
“朋友,朋友……”王安惠重复了两遍,“你说,是不是也就只有你,才把我当成朋友?”
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沉默以对。
王安惠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她接了,声音温柔动听:“我在外面,好,我马上回去。”
电话的那头是个男人。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爱情如是,友情亦如是,积年累月,曾经以为的理所应当就变成了尴尬沉默。
离开的时候两人都不言不语。
王安惠已经走开了两步,向葵又追了上去:“章达,章达在医院,应该已经做好手术了,你有空可以去看看他。”
“是吗?”她笑了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笑得好看,“可惜我应该没有空。”
向葵看着有车停在她面前,看着司机下来替她开车门,看着她坐进去,看着她坐的豪车消失在眼前,忽然想,是不是有一天,提起贺敬,她也能像王安惠那样,露出一个笑容,仿佛毫不在意呢。
她不知道,因为她不是王安惠,她也不是那个未来的自己。
向葵的兼职结束已经十点,她踩着高跟鞋匆匆赶上去小区门口的最后一班公交车,终于在十一点之前回到了小区。
因为是年代久远,小区里的安保并不完善,连路灯也坏了不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向葵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很轻却很稳,一步一步地跟在她身后,她停他就停,她走他就走。
向葵的警觉性一向很强,有点风吹草动就足够让她发现,更何况这样明显的跟踪。
一开始她以为是贺敬,可仔细听了脚步声她就知道不是,而后便有些懊恼,她居然还这样清楚记得他的每一个细节,真是出息!
她已经缓步走到楼下,因为不确定他手里会不会有武器,所以她不敢贸然动手,家门外她藏了一把斧子,大概会对她有利一些,她脑子里转过一圈,已经抬脚往上走去。
尖细的鞋跟在楼梯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楼梯间格外清晰,她加快速度,身后的那人跟得越发近,她已经来到最后两级阶梯,惯常被扭到的那只脚一扭,她来不及扶住扶手,眼看就要摔下去。
腰上忽然多了一只手臂,她看着眼前骤然出现的男人,刚刚混乱的脑中此刻空白一片,任由他将自己搂进了怀里。
她的脸埋在熟悉的胸口,他身上强烈的味道充斥她的鼻尖,他粗重的呼吸声就在她的头顶,一股不浓不重的烟味萦绕着,她差点就要落泪,恍惚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逐渐离开。
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站不稳,要不是他搂着她,她几乎就要瘫倒在地。
贺敬的大掌在她的背上轻拍:“没事,我在这里。”
向葵抬眼看他,楼道里的灯坏了,暗得让人什么都看不清,可是黑暗仿佛能让人的胆子变得无比大,她踮起那只没有扭到的脚,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随后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他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便随着她,仿佛忘记了一切。
短暂的分离,她喘着气问他:“你那里还是我那里?”
“你那里。”他的气息也不稳。
她从包里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两人搂着,跌跌撞撞进去,身后是门关上的声音,他们已经倒在地上,亲吻拥抱,像是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第三十八章 你放不下我
空调还没有开,冬日里的地板格外冰凉,他们却似乎感觉不到,赤。裸的身体灼热得能滴出汗来,紧贴的身体是黏腻的,她咬着他的脖子:“贺敬,你分明就放不下我!”
贺敬在月光下看她充血的双眸,一言不发,只是重新吻住她的唇,封锁她的一切言语。
他粗糙的大掌抚摸过她身上的每一处,带着刺激和悸动,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让自己深深地沉沦在他给的一切欢愉中。
他进入她的身体,将她抱起来,她像是一只考拉,整个人都依附在他的身上,他走进卧室,打开空调,房间逐渐温暖起来,他们的身上都蒙了一层细细的汗。
他比第一次还要温柔,她化作一滩春水,只知道攀附着他,他在这一刻,是她的神,她的一切。
她还有一丝神智,在他想要退出的那一瞬间翻身压住他,让他无处可退,她头一次感觉到他的热烫,身体最深处仿佛要被灼烧。
她浑身脱力,靠在他的胸膛,轻声说:“别担心,今天是安全期。”
他仰起的上半身重新躺了下去,粗糙的掌心抚着她光裸的背脊,哑声道:“以后别这么晚回来。”
向葵不理他,只问:“贺敬,我只问你一句,也只问你这一次,你就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不是只有性关系,是我们的以后从此就联系在一起,我的未来就是你的未来,你愿不愿意?”
贺敬没有出声,鬼一样的寂静,向葵忽然觉得心慌,不敢看他。
“向葵,你并不知道,我的未来是怎么样的。”
“那你就说给我听。”向葵说,“你只要给我一个答案,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再纠缠你,我没有那么毫无尊严。”
贺敬抬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你知道你的未来会多光辉明亮……”
向葵撑着他的胸膛抬起上半身,看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总把你以为的一切强加在我身上,可是你以为的就真的好?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什么对我才是真的好!”
他握她的手,缓缓放在自己脖颈处的伤疤上:“我做过手术,喉癌的手术。”
她的手仿佛僵硬,一动都不能动。
“很有可能会复发。”贺敬说,“你说我不知道,不,向葵,是你不知道。”
向葵的神智终于逐渐清醒,她僵硬的手指重新柔软,指腹在他那道伤疤上轻轻抚过,而后探身上前,以吻代替手指,一寸一寸,温柔又轻盈地吻过他曾经的伤痛。
“那又怎么样?”向葵说,声音里带着似哭非哭的沙哑,“所以,贺敬,你在怕什么?”
我怕你陷得太深,我却要早早地离你而去。
原本就不过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他从来都没有奢求太多,她那个美好的未来,他不愿意也不想让它变得不美好。
所以就当是梦一场,梦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似乎,这场梦,醒醒睡睡,早已分不清楚梦里梦外,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
他以为自己足够清醒,可爱情里,又有哪个人是真的清醒?都是一样的浑浑噩噩,不分是非。
向葵将脸埋在贺敬的脸边,似乎有湿意在他的脸颊处蔓延:“贺敬,我很怕死,我怕自己死,也怕别人死,可是我不会因为死亡而放弃我想做的一切事情。”
如果死亡终究会来临,为什么我们不活得更加恣意?
“如果你是真的为我好,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向葵叫他的名字,“贺敬,我什么都不怕了,你怕什么?”
贺敬抬手,抚她湿漉漉的脸颊:“向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一直都很清醒,不过是以前还是现在。贺敬,那个并不确切的死亡,比我更重要吗?”
贺敬侧过头,亲吻她的眼睛:“你会后悔。”
“不试过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后悔?”向葵狠狠地骂,“胆小鬼!贺敬,你连爱我都不敢!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她蓦地抬起上半身,“反正我说了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要,我走,学校有和澳洲学校交换生的名额,我会去那里,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