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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过了,她心里才觉得舒坦。
吹火口的女人也紧跟着漏风嘴叹道:“可不是么,那容家老太太可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孩子我这人也就是心软,不忍心看你受苦,就跟你说了吧,你伺候的那老太太在那种脏地方呆活。她看着平整,实际上指不定多脏呢。反正平日里,你千万注意些。”
容五爷站在墙壁后面,听见这两长舌妇的话,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恨不得上去掐死那两个愚蠢的婆娘。他又暗恼亲手养大的两个白眼狼,为了脱离他们容家,编排了这么许多污言碎语不说,还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给说了。
只是他再生气也无可奈何,苏秀秀到底还是知道了。
就在容五爷百感交集的时候,却听苏秀秀开口道:“我耳朵有问题,你们说话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家干活去了。”
她说完,推开这两人就走,也不管她们说没说完。
那两长舌妇一时间也愣住了,怪不得刚刚在市场里,苏秀秀一句话都没跟她们说呢,原来这小姑娘是个聋的?她们却误会苏秀秀在同她们说笑了。
只是,让她们大声在胡同里说容五奶奶的事非,她们又不太敢。
这大碗胡同里,谁还不知道容五爷以前就是个流氓纨绔,他认识的人多又杂,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几年前,他刚一回到京城,容家收养的那对子女可就糟了大罪。
住在胡同里的老邻居,几乎都知道容五爷不敢惹,她们又怎么敢把这事张扬开来。
反倒是苏秀秀一身轻松地往家走,她脸上也是风轻云淡的,就像真的没听到那些闲言碎语一般。
容五爷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是这么个反应?
他也没急着跟上去问她,反而故意走到那两长舌妇面前,对着她们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两个婆娘顿时就吓得魂飞魄散。
容五爷冷笑道:“到底是老邻居,我可没少给你们留情面,想不到你们竟这样编排我们,那也别怪我容五无情了。再敢说我老婆半句不是,就让你们家的孩子天天在学校里挨揍。我到要看看,不让我容五痛快的人,她们家又能痛快到哪里去?”
两婆娘这时完全傻了,连忙嘴里告饶,求他千万别对孩子下黑手。
容五爷却冷哼了一声,就转身回去了。
他也正思忖着该如何处理苏秀秀呢。也不知道那丫头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等他回家一看,苏秀秀依旧向往常一样,给他老婆洗脚,帮她做推拿呢。
她明明也听见那些人说,五奶奶有病,却仍是下手直接跟五奶奶的腿接触。
而且,一边推拿一边聊着在市场听到的趣闻。五奶奶被她逗得不成,时不时就会笑出声来。
这哪里像是刚听完闲言碎语的呀?普通人知道那些事,不都该离他们老两口远远的么?偏偏苏秀秀这小丫头,在外面就跟聋的一样,到家里耳朵却好了?
容五爷站在窗外发呆,不大会儿功夫,又被他老婆看见了。她就笑着喊他:“你倒是赶紧进来呀,大冷天的站在风口里,你这老头招病呢吧?”
五爷只得进去,苏秀秀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继续给五奶奶做推拿。当真是一点水分都没打,刚开始推拿,她的额角都见汗了。
容五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对这丫头说些什么好,只得坐在桌前倒了一杯热茶,缓缓地喝了下去。
刚刚,他本来生了一肚子气,正准备发脾气。可面对苏秀秀的时候,却偏偏像是一拳捶在棉絮上,完全没有地方使力。
苏秀秀实在是个怪异小孩,容五爷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她才合适。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单单是看着床上那娘俩那样亲近,他心里就有些酸涩难受,同时也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期待。
一直到苏秀秀做完治疗,又洗了手,正要把污水桶倒出去。
容五爷却开口道:“你这刚出了一身汗,出去别再着了凉。我去倒水就是,你在屋里跟五奶奶呆着吧。”
“唉。”苏秀秀也没反对。
等到容五爷收拾好东西进来,只见五奶奶正在教苏秀秀织毛衣呢。娘俩很自然地靠在一处。
苏秀秀是刚开始学织毛衣,还是五奶奶帮着起了头。
小丫头干别的活还算利落,可一织毛衣手指就开始不协调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苦巴巴地问五奶奶:“又跳了一针,多了一个小窟窿,这样下去,我织出来的毛衣怕是全都是小洞吧?这还能给人穿么?该不会透过小洞往里面灌风吧?织好毛衣穿上也不暖和。”
她说得太过形象,五奶奶笑得不成。过了一会儿才安慰她道:“放心吧,有几个小洞碍不着事。等你练熟了,织出来的毛衣就好了。”
“那我也织不出这么好看的花来。”苏秀秀说着就指了指身上的蓝毛衣。五奶奶是下了大功夫的,这毛衣正面居然还带着花花草草,比在大商场买的毛衣可漂亮多了。
五奶奶见她这么臭美,就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说道:“既然你这样喜欢,我再给你织个更好看的毛衣就是了。”
容五爷在旁边看着,顿时心中就明白了。原来不止是五奶奶疼苏秀秀,苏秀秀恐怕也把五奶奶当母亲看了吧?
想到这里,他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被他们老两口悉心教养了十多年的,全是没心没肺,不懂冷热的狼崽子;这偶然间收下的小孤女,看似冷漠无情,却比任何人都懂得情义。
一时间,他突然心里多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只是到底怎么样,他还要再等等看看。
那天傍晚的时候,容五爷到底找上了苏秀秀,直言不讳地问她:“你明明就听得见,怎么跟那些婆娘说你是聋子呢?”
苏秀秀这才知道容五爷是看见了,却并不在意,嘴里淡淡地说:“那起子人最爱看热闹,素日里最爱说人是非。与其听那些废话,我倒宁愿自己是个聋子。”
容五爷听了这话半响无语,原来苏秀秀根本不信那些人的话,说起来她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只可惜还不是他想要的,容五爷一狠心又开口道:
“倘若那些人说的话要是真的呢?五奶奶像你这么不大点的时候,被她舅舅买进……不好的地方去了?别人都看不起她的出身,有人造谣说,她得了不干不净的病。你又怎么想?今天我就把这实话告诉你,你要是嫌弃五奶奶,趁早告诉我一声,我把你送到孟家去,该给的钱一分不少你的,再多给你三个月的工钱。”
苏秀秀听了这番话,眼底一片清冷,她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您是忘了,我跟五奶奶都是一样的。倘若不是孟大哥救我,也不知道我会被卖到哪里去,又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五奶奶受的罪我也感同身受,我若是嫌弃她,岂不是就跟嫌弃我自己一样?明明不是我们的错,又不是我们自己想被卖掉的,那些人说的都不是人话,我为什么要去听?
我也不妨告诉您,前些年我在大伯家挨冻挨饿受罪时,同村的人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肯吱声,帮上我说句公道话。
等到我大伯被判了刑,那帮人倒把我的事传开了。各个都不忿我大伯一家的所作所为,每个人都是正义使者。似乎说了苏广茂坏话,就是在替我这个孤女讨回公道似的?可我需要的时候,他们怎么又不肯开口呢?”
容五爷听了苏秀秀的话,也觉得感同身受。原来,这苏秀秀也是受了太多委屈,这才彻底冷了心肠,不愿意轻信别人,更加不会去听那些流言蜚语。
容五爷忍不住看向这不大点的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最后却只说:“当年,五奶奶被我救下了。那时候,我家里死活不同意让她进门,我就另找地方安置了她,那我们也是拜过天地的。
建国后,我们就去领了正经的结婚证。这辈子,她和我在一起,没少受罪。所以,我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点轻忽慢待,你听见了么?”
“嗯。”苏秀秀点了下头。
“好,那如果你还愿意留下来的话就留下吧。”容五爷又说道。
“嗯。”
经过这样一番谈话,容五爷对苏秀秀的想法算是彻底改变了。
当天晚上,临睡前,他又跟五奶奶商量。“这苏秀秀刚刚十五岁,又没个亲人怪可怜的,你说咱们要是收养她来做咱们家的孩子?”
五奶奶一听这话,眼圈顿时就红了,她沉声说道:“还是算了吧,你这老头子也不想想,咱们是个什么名声。她是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孩子,理应有个好名声。咱们还是别害她了,以后不拿她当保姆看待,好好照顾她长大就是了。”
其实,那些邻居背后怎么编排她,五奶奶心里跟明镜似的。也包括那两个保姆为什么走,五奶奶自然也明白。只是她不想说出来再让五爷为她担心。
容五爷看着她,只觉得一阵心疼,却又忍不住问:“如果那孩子自己要是愿意给你做闺女呢?她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呢?”
五奶奶却说:“那是她还小呢,不懂得名声对一个人有多重要。之前,那两个孩子不是也因为名声,跟咱们划清界限了么?”
提起那两人,容五爷气得骂道:“那两个不是人,是畜生,是白养狼。也怪我当初瞎了眼,挑错了孩子。倘若我挑了苏秀秀这样的,定然不会变成这样。”
五奶奶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道:“五爷,这才短短一个月,你怎么也喜欢上秀秀这孩子了?”
“这……”没办法,容五爷又自打了一回脸。
五奶奶却劝他:“这事还是算了吧,咱们也别为难孩子了。”
容五爷最后只得暂时作罢。两人倒头睡了。只是因为白天里的事,他们的心情都很好,那一夜也睡得格外好。
容五爷这人虽然脾气坏,嘴巴不好,可是一旦看重某个人,便会真心待她好。他既然起了收养苏秀秀的心思,自然也不会再把她当小保姆指使了。
之前,他本来对苏秀秀就和气了许多,现在更是加倍对好了。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开始尝试着把苏秀秀当小闺女疼爱了。只是他对待女儿的方式比较特别,一般人还真无福消受。
苏秀秀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无论这老头再怎么折腾,她仍是保持着三分冷静。平日里,她该怎么干活还是怎么干活。
只是,容五爷在家的时候,突然就不用苏秀秀做饭了。
上了饭桌,他不止会帮五奶奶夹菜,嘴里也总是念叨苏秀秀:
“你倒是多吃点,看你这饭量跟小猫儿似的,这样下去,你这孩子长得高才算怪呢。你现在才一米五出头吧,将来走出去,人家该骂你矬子了。”
“……”苏秀秀顿时心塞,除了这老头骂她矬子,别人谁没事找不自在呀?
容五爷到底还是上筷子,给她夹了好几块五花肉。
苏秀秀也懒得开口说什么,低着头就吃了。
她这番做派,反倒弄得容五爷还觉得不自在呢。
他心话说,这孩子怎么这么闷呀。弄得他总是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完全使不出力气来。
五奶奶却觉得这两人之间实在有趣,忍不住又是一阵笑。她一笑,那一大一小也不好再僵持下去。
餐桌上的气氛,反倒轻松了下来。
后来,容五爷也不知怎么的,对苏秀秀那身那套破棉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索性就从外面又弄了一套漂亮的鸭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