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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五爷却笑道:“我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这辈子好事坏事我都统统经历过了。早年间倒是收养了两个姓容的孩子,可那却是狼崽子,最后还不是强行又改回了姓氏。
我本来已经绝了养孩子的念头。我就觉得大概是上天注定要绝了我容氏。可现在又出现了转机,上天又给我家送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孩子。我还有什么可强求的?”
老马也笑道:“这么说来,倒还真是老天给的缘分。那您打算什么时候过礼,到时我也带着我小儿子去凑个热闹,也沾沾你们的喜气。”
容五爷就说:“怎么也等开春吧,我得先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手续。对了,我听小松说过,那丫头好像跟我老婆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找人去那边打听打听。”
“这自然是没问题呀?只是不知道五奶奶她们是哪里的人?”老马问。
“昌平的小南口苏家庄的。”容五爷开口说道。
老马就笑着说,“这倒好办了。说来也巧,我手底下有个能干伶俐的小子,他家就是苏家庄的,他爷爷也算是村中族老,几代的事都知道。正好让他回家过年时,帮着打听打听。”
容五爷也乐了。“那可好了,我回去再问问五奶奶,她还记得不记得有没有什么亲人了,回头再过来告诉你。”
“行。”老哥俩说完,又干了一杯酒。
他们俩在饭桌上喝酒聊天,老马媳妇带着孩子在另一间屋里吃饭,并不打扰他们的兴致。
这顿酒喝得实在畅快,等到吃完饭,容五爷再一看时钟已经下午两点了。
他这才穿好了衣服,带上崭新的围巾帽子手套,遮得严严实实的,往家里走。
他那帽子围巾虽然都是黑色的毛线,乍一看上去并不太显眼,可是仔细一瞧那上面的花纹都很精致,在细枝末节的地方,还带着红色的小花。
这种帽子就算年轻人带起来也很好看,可商场里却没有买的,都是五奶奶一针一针亲手织出来的。
本来五奶奶这些年心里一直不痛快。
她年轻时也曾是个多才多艺的贤惠人,可自打腿坏了之后,所有手艺都扔在一边了。
苏秀秀来他们家之后,五奶奶初时看着苏秀秀怪可怜的,这才拿起毛衣针给她织了一件毛衣。
没想到自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把他们家的毛线都给翻出来了,五奶奶织完毛衣,又给容五爷织了帽子围巾手套,说是怕他这老头在外面受冻。
现在,她手里织的那件毛衣也是给容五爷的,还说要给他做条棉裤呢。
五奶奶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干等着看连续剧,然后跟着剧中人一起流眼泪了。
她现在每天都忙个不停,就算休息的时候,也更愿意跟苏秀秀说话聊天。
容五爷就觉得他老婆的心气好像又活过来了。再加上,苏秀秀那丫头还帮着治好了五奶奶的腿。
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他老婆也能下地走路了。
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肯定越过越美。想到这些,容五爷那张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喜气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容五爷和五奶奶都在等孟庭松的回信。
苏秀秀虽然也察觉出了老两口的异样,可她却什么也没有问,仍是一心照顾五奶奶。
几日后,容五爷真的弄了个助行器回来,五奶奶扶着那玩意就能站住了。
因为助行器是四只脚支撑,不容易跌倒,五奶奶扶着它竟能一点一点往前蹭着走了。
容五爷早听说过他老婆能下地了,可是真正看着她向他走来时,仍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一时间,他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搀着老伴的手说道:“你这还真是能走路了。”
五奶奶也红着眼睛说道:“可不是么,能走了,而且走得稳稳的。”
苏秀秀就站在一旁,看着这老两口子。
当天中午,为了庆祝五奶奶下地走路,五爷本来想带着五奶奶和苏秀秀出去搓一顿馆子。
可五奶奶却说:“我这到底还得借助工具,算不得堂堂正正真能走路了。倒不如等我再练好些,自己走出大门,咱们再出去搓一顿。到时候,我也显显威风。”
苏秀秀也说:“五奶奶现在扶着助行器虽然也能走,却不宜走太远,不然肯定会累坏的。”
五爷也觉得这娘俩说得有理,也就决定先不出门了。
可这到底也是几年来难得的好事,五爷索性又亲自下厨,炒了好几个好菜凑了一桌。
就这样,一家人关起门来,热热闹闹地大吃了一顿。
席间,五奶奶还破例喝了一杯白酒。苏秀秀那边也倒了一杯北冰洋汽水。
五爷正经八百地跟她们干了一杯,嘴里还说道:“这大年根底下,咱们家遇见了这么多好事,等到明年日子一定更好过。”
五奶奶也笑着说道:“可不是么,明年肯定是个好年。”
说着,她还笑眯眯地看了苏秀秀一眼,苏秀秀也抿嘴冲着她笑笑。
就这样,容家人一连高兴了好几天。
大概是真的开始转运了,好事接二连三的来。
转过天来,五爷就接到了孟庭松发来的电报,只有短短几句字。
“勿急,我写信跟秀秀说。”
孟庭松知道五爷五奶奶想正式收养苏秀秀,也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
只是,苏秀秀虽然年纪小,自尊心却很强。当初他想收养她当妹妹,把她带回家,苏秀秀死活都不干,非要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所以,孟庭松就觉得这事还是得慢慢跟苏秀秀说,急不得。
发完电报,孟庭松又给苏秀秀寄了一封信。
五爷提前一步收到电报,只得暂时按耐下性子来,又悄悄对五奶奶说,
“小松已经给秀秀写信了,咱们老两口还得再等几天。”
五奶奶自然是没意见。
这事放在一边暂且不提,另一边,老马的人也搜罗到了不少许建章犯事的证据。
原来,在那个年月里,许建章不顾一切地离开容家,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总算是有了个好成份。
只可惜,他亲生父母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孩子也多,饭都吃不饱。
许建章在容家却是过了十多年的好日子,五爷五奶奶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紧着他们。
一下子开始过苦日子,许建章根本就熬不下来,慢慢也就养成了眼高手低,爱说大话,好逸恶劳,手脚不干净等毛病。
后来,他千方百计找了个城里媳妇,入赘到丈母娘家,这才又回到城里来。
他靠着媳妇的关系,去酱油厂上班。
只是在那个家里,许建章的地位实在太低,动不动就被丈母娘指着鼻子大骂没本事。
许建章实在没办法,只得不断在外面找钱回来。
一开始,他是厚颜无耻地从五奶奶这边偷钱拿东西。
五爷回家后,不但一分钱不给他,反而狠狠地治了他几次。
许建章被吓破胆,不敢轻易再跑到容家闹。
可丈母娘和媳妇那边,却还是一直在逼他拿钱回家。
没办法,容建章就起了歪心,开始在外面偷鸡摸狗的。街坊邻居家里,但凡有点值钱的东西,他都恨不得给顺走。
只是他也怕闹出事来,所以并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大偷特偷。平日里,他偷东西的频率也并不太高,也不敢拿太多钱。
许建章媳妇也是个眼皮子浅的女人,从不问钱的来路,只要许建章往家拿钱就行。
这些年下来,许建章累积起来,也偷了不少东西。
当天,在来容家找麻烦之前,许建章还顺手拿了邻居家老两口,放在桌上的五十块钱。
这大过年的,正是用钱的时候,那老两口丢了钱,又急又气差点住院。他们儿子气不过就报了案。
只可惜,许建章先一步被治安拘留了,这事一时半会儿就没能查出来。
容五爷和老马摸清许建章底细之后,悄悄运作了一番。
许建章跑到养父母家抢钱,被派出所拘留这事,就在他住的那块儿地方传开了。
紧接着,许建章早年忘恩负义,单方面跟养父母断绝关系,却还经常跑去勒索瘫痪的养母。这些恶心事也在附近传得人尽皆知。
后来,就有人产生了怀疑。“许建章连养母的钱都连偷再抢的,他手脚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可不是么,你这么一说,我也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咱们这些邻居家里都被偷过,就许建章他家从没丢过东西。”
一时间,所有邻居都忍不住开始怀疑,纷纷想起之前那些没太在意的小细节。
有人说:“我家丢钱的时候,正好看见许建章打门口经过。”
有人说:“我上次还看见许建章把他们厂里的酱油偷拿回家里使呢。”
还有人叹道:“往日里,咱们都觉得那毛贼是外面来的。细想想也有可能那贼就在咱们中间呢?”
那些丢东西的人家越来越怀疑许建章,就纷纷去派出所报案。
经过民警一番详查,许建章果然是个惯偷。
这些年累积下来,他已经偷了街坊邻居不少财物。这已经属于刑事犯罪了。
于是,在许建章被释放的当日,又再次被抓了起来。
这一次就不是关几天的治安拘留了,指不定他得在大牢里蹲上几年呢。
眼看着许建章终于落网了,容五爷也算是舒了一口气。
他只觉得多年来心中挤压的憋屈,总算得到疏解了。短时间内,许建章这畜生是别想再打扰五奶奶了。
回家后,五爷就把这事悄悄跟五奶奶说了,只是没提他们在一旁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的事。
五奶奶听了他的话,心里也很高兴,她一脸激动地说。
“所以说,善恶到头终有报,看来老天还真是长眼了。”
五爷就拍着她的手笑道:“可不是么,派出所的人公正着呢,肯定不会放过许建章这样的坏人。”
因为这事,老两口高兴了一晚上。
第二天,苏秀秀看着他们红光满面的样子,心中暗暗生疑。
好不容易,等到容五爷上午出门了,五奶奶才拉苏秀秀到身边来,把许建章坐牢的事告诉给她听。
苏秀秀听完,眯着眼说道:“这事还真是巧了,许建章正撞在枪眼上,活该他受此报应。”
五奶奶笑眯眯地说:“就是说么,谁让他缺德到家了。人家老两口过年的钱,放在桌上他也敢拿。派出所的不把他抓起来才怪呢。”
苏秀秀又开口道:“这么抓起来,他倒是好几年都不能来咱们家捣乱了。就该让他在里面好好受受教育。”
五奶奶也说:“可不是,以后咱们家算是清静了。”
苏秀秀虽然也猜出是五爷在背后出手治了许建章,可她并没把这事跟五奶奶说。
两人又说了几句,苏秀秀就把话题引到别处了。
五奶奶又拿起织了大半的毛衣,问苏秀秀:“秀秀,你看这个花纹好看么?给那老头子拿出去穿,会不会太显眼了?”说着又叹道:“这年月大家都讲究朴素美,都是大蓝大绿才好看,不像当初我们那时候了。”
苏秀秀却说:“不会呀,这毛衣挺好看的,五爷可以穿出去。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外面的人也不再只穿绿军装和蓝军装了。我刚进京城的那会儿,曾到招待所附近做小买卖的街上转了一圈。
各种时髦的衣服都有,都是从广州那边进来的,还有红的黄的各种好看的纱巾呢。”
“唉,你说这些,我还真不知道。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