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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急一晃身,电旋星飘地闪出三丈开外。秦天趁势追击,软鞭迎风一晃卷住商荣腰身将他拉到身旁,紧跟着抓住他挥拳的右腕。
“少侠纤腰如柳不盈一握,叫人好生怜惜。”
商荣本可左手接续,给他一个暴击,忽被奇异的发现绊住手脚。
他的视线正落在秦天右耳垂上,那里有个小孔,是耳环的痕迹。
只有蛮夷部落的男子才会佩戴耳环,难道这小子是个蛮子?
稍一闪神,不要脸的强盗头子已将他的手背按到唇上亲了一下,隔着一层面具,也算赤裸裸的猥亵。
他亲手时商荣又看清他的侧影,头型轮廓怎么瞧怎么眼熟,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飞过一张张面孔,忽然急停在其中一张脸上,他不由自主呆住了。
“少侠这样看着孤王,莫非也对孤王有意?”
秦天得寸进尺勾住他的下巴,他比商荣矮了一寸,这么一来需要微微仰着头才能注视他。商荣重新分析他说话的语调,吐字顿句真与那人极其接近,只是多了些刻意营造的风流。
这人怎么比小时候还顽皮,真不像快成家的人。
他越想越滑稽,就快要不住笑,那被酸醋撑破肚皮的徒弟哇哇大叫着杀过来,决心将淫贼撕成碎片。
秦天仍不理会,再次发出哨音,土匪们早已按之前指示袭上客船,一阵男嘶女喊,几个先爬上周家船的贼人被抛沙袋似的打飞下来。一个倩影手持青霜立于船头,自充关隘,奋勇拒敌,却是周薇。
秦天目力上佳,远远瞥了一眼已看出是个极出色的美女,“咦”了一声,飞身上前。
周薇见贼首到来,仗剑急刺秦天胸口,秦天身如灵蛇贴着剑身欺上去,又是一把“醉罗汉”,将周薇也麻倒了。揪住头发,掰着脸细细一瞅,大喜:“这不是有个活生生的美人,马老弟的婚事有着落啦!”
说罢扛起周薇号令群匪:“新娘已到手,那周小姐的灵柩就不必搬了,收兵回营!”
商荣再没想到他会劫持周薇,立马挺身阻拦,岂知贼匪从陆地进攻,退路却设在了水上,几十艘轻舟顺水飞驰而来,众匪投掷弹丸,蓦地腾起一堆五颜六色的烟雾。
赵霁怕有毒,急忙上船搭救被困者,商荣也义无反顾突入雾阵,这烟雾辛辣刺鼻,主要成分硝石硫磺,是经过改良的“风声鹤唳”。
秦天已带着周薇跳上轻舟,顷刻驶出十几丈,商荣追到岸边,情急下就想呼喊那个名字,张了张嘴又觉不妥。正自忙乱,忽听淳于安在近处招呼,他已解下客船后的小舢板,撑着篙杆叫他上去。
商荣赞他机敏,跳上舢板追赶贼船。
湍波急浪,船行如飞,不管他们怎么拼命划水,那些匪徒仍越逃越远。秦天发现商荣驱船追来,遥相戏侃:“少侠紧追不放,可是舍不得孤王?”
商荣这会儿没功夫陪他嬉闹,急道:“那位周姑娘是家师好友之女,你切记不可伤害她!”
隔了一会儿,远方传来回话:“少侠放心,孤王理会的,暂且别过,后会有期。”
回声渐远,雾锁长江,他们追出十几里,到底没能救回周薇,只好逆水返回停船处。陈抟药性已过,决定杀入云梦泽救人,周夫人听说周薇为保护众人被恶匪劫持,好似又死了一个女儿,捶胸顿足哭闹不休,定要等陈抟救回人再。
商荣安慰陈抟:“徒儿以为周世妹暂时是安全的,那秦天不会伤害她。”
陈抟忙问:“何以见得?”
商荣说:“徒儿方才警告过秦天,也收到了他的回音。”
陈抟诧异:“你是不是与他有过交情?”
商荣略一迟疑,摇头:“徒儿看他并非凶蛮淫邪之辈,也告诉他周世妹是您好朋友的女儿,若有闪失,等于与玄真派结仇,他不是傻子,会好好权衡利弊的。”
陈抟终不放心,恳请船家连夜开船去九江,船家吓破胆,不仅不答应,还打算天亮返航,情愿退还船资,只求保命。还好周夫人一心救人,听说此事,请他们移到自家船上,命船工即刻扬帆出发,急奔九江。
也是曹操倒霉遇蒋干,天亮时船上桅杆忽被大风吹折,不得不靠岸修理,这次船又停在深山荒滩,陈抟提防盗匪再来,命商荣赵霁上岸巡逻。二人在林莽树荡中漫无目的地转悠,赵霁时不时偷瞄他的脸,像一只准备行窃的老鼠,内心交织着急迫与犹豫。
商荣夜里便发觉他不对劲,鬼头鬼脑的,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没好气地回他一眼,语气冷冷淡淡的。
“想说什么就说呗,不然憋死也没人替你难受。”
赵霁使劲搓了搓脸,搓出一副严肃相。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姓秦的淫贼?”
“为什么连你也怎么想?”
“很明显啊,你平时对男人态度恶劣,当年我刚认识你时,不过跟你搭了句讪就被你打个半死,那姓秦的昨晚亲你的手,又摸你的脸,你半点反应没有还帮他说话,若不是跟他有交情,怎会这么优待他?你几时跟他认识的?见过几次?他有没有对你做过更过分的事?”
“烦死了!”
商荣堵住耳朵打断赵霁,真想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你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能想点别的?我以前没见过这个叫秦天的家伙,昨天是头一回打交道,你觉得我会对师父撒谎?”
“秦天”是那人凭空捏造的假身份,初次亮相,说成不认识并不算谎言。
这回答对赵霁刺激更大,眉毛竖成的倒八字,眼睛瞪成牛铃铛。
“刚认识你就对他那么好,难不成看上他了?!”
商荣白眼都懒得翻,变脸发火:“看上又怎么了?不服气去找棵树吊死啊,我负责帮你收尸!”
“没良心的,你竟是这般……”
赵霁后面的“喜新厌旧”还未脱口,肠子突然叽叽咕咕哼起歌,早饭时周家人特地烹饪了花胶和瑶柱款待他们,他肠胃不服,这时发作起来,慌忙捂住肚子往树林里跑。
商荣咬牙痛骂:“活该!”,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等他。
幽谷荒山,虫鸟噪林,没能干扰他敏锐的听觉,不一时身后树丛中草木异动,许是野兽窥人,他顺手抄起一枚石片反手射去,击起一声娇呼。
刚一转身,枝叶间钻出个高挑清秀的美少女,杏衫湘裙,珠钗璎珞,云鬓轻拢蝉翼,蛾眉淡扫春山,瞧着是位妙龄富家女。
“苗小姐。”
商荣愕然而笑,意外这“后会有期”来得这么快。
苗素噘嘴嗔怪:“荣哥哥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凶,我这只眼睛差点就废掉了。”
“对不住,对不住,你躲在暗处不做声,我只当是坏人呢。”
商荣笑着道歉,请她同去石头上落座,思筹片刻,和声问:“苗小姐,你为何来到这深山中?是陪令尊出来游玩么?”
苗素嗤嫌:“我早就离家出走啦,一两年没见过家里人了。”
“却是为何?”
“看见他们就烦,不想再回那个家,临走时还留信给我爹,叫他别到处找我,只当没我这个女儿。”
商荣了然,前段时间唐辛夷写信给赵霁,提到天枢门以苗素染疾养病为由请求推迟与唐门的婚期。女儿任性出走,苗景想必生气丢脸,两家的婚约又举行在即,他说谎拖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那这两年你都在干什么?”
“也没干啥,到处闲逛,本想去峨眉找你玩儿,就怕你不欢迎。”
“哈哈,怎么会,你肯来的话,我自然把你当做贵宾招待。”
“真的?那我一定去,你可得说话算话,好好陪我玩哦。”
苗素笑如花靥,颊上一层天然的胭脂色,宛若刚成熟的鲜桃。商荣却只盯着她的耳垂看,她戴着一副玫瑰花形状的赤金耳钉,下坠滴珠流苏,不时活泼晃悠,格外可爱。
“荣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察觉他的注视,苗素微微起疑,商荣平静轻笑:“你的耳环很漂亮。”
苗素捂住嘴格格娇笑:“荣哥哥长大了,开始留心女孩子的穿戴了。”
商荣蔼然相谐,语藏机锋:“你也长大了,很少有女孩子个子能长这么高的。”
苗素眨了眨眼睛,神气更显天真:“人家成天翻山越岭,爬坡赶路,什么活儿都得自己干,不知不觉就变粗壮了,你该不会嫌我蠢笨难看吧?”
“怎么会,你好看着呢,就是一个人别在深山老林里玩,当心被土匪抢去做压寨夫人。”
“哎呀,荣哥哥真学坏了,以前可没见你这样戏弄人。”
两个聪明人的试探无须深入,说到这儿便转为闲聊,苗素长成大姑娘后撒娇技能渐长,做痴做娇时纯然一个娇羞少女,商荣心中有对比,越瞧越有趣,几次悄悄扭过头去忍俊不禁。稍后找到合适的时机,说出昨晚江畔遇匪的经过。
“听说那秦天是附近有名的悍匪,你知道他吗?”
苗素的态度无懈可击:“知是知道,但都是道听途说,荣哥哥你看他像好人还是坏人?”
商荣认真作答:“这个人虽然狂妄,但瞧着品性不恶,我只担心我那周世妹身陷贼窝,这半日过去不知何等煎熬,得尽快设法救她出来。”
苗素歪头端详他,半真半假揶揄:“荣哥哥这么在意那周姑娘,莫不是对她有情?”
商荣莞尔:“你也是姑娘家,可别拿女孩子的名誉开玩笑,她是我师父至交的遗孤,安危都系于我们玄真派,出了事,我们如何对得起她父亲。”
“原来如此。”
苗素用力拍打膝盖,音色一发亮堂:“荣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这就去那秦天的营寨,帮你把周姑娘救出来。”
商荣暗喜,故做犹疑道:“苗小姐的能耐我是知道的,但此事危险重重,你单枪匹马如何办得到?师父正要领我们去救人,等船修好就动身。”
苗素摇头:“荣哥哥有所不知,这云梦泽幅员八百里,三江贯通,千山环绕,自古就是强盗渊薮。其间多得是水路错杂,滩险风恶的所在,就是当地人不慎深入也会迷路呢。你们初来乍到,不识路径,那秦天在此名头极大,眼线极多,我保证问遍十里八乡也没人敢给你们当向导,到时困陷迷境岂不白白耽误功夫?”
商荣笑问:“听小姐的口气,好像对云梦泽一带的地形很是熟悉呀。”
苗素轻快应答:“我在楚地游玩多时,名胜古迹都逛遍了,少说在云梦泽上进进出出了八九趟,还能摸清方向。你且回去叫你师父安心等待,若两日内收不到我回音,你们再另想办法。”
将将定约,赵霁呼啦一下钻出来,他远远地便听到商荣在同一名女子交谈,赶到见是苗素,惊讶之余涌起嫉意,虎脸质问:“苗素,你怎么在这儿?”
苗素也一脸嫌恶,冷刺道:“姓赵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一点礼貌都不懂,大呼小喝的,真像个地痞流氓。”
赵霁一早拿这丫头当情敌,看她出落得花枝招展,站在商荣身旁竟有灿星伴月之感,醋意大增,两只眼睛顿时红成了碳心。不管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上前将商荣拉到自己一方,横眉指斥:“你才不知羞呢,都快出阁的人了,正该老实待在家里,只身跑出来乱逛,还随便和男人说笑,你们苗家的脸都被你败光了!”
苗素还没怎么着,商荣先推了赵霁一把,严厉训斥:“苗小姐说得对,你太没规矩了,丢尽本门颜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