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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能否消灭黑风谷妖党都在此一举,希望你能再助我一臂之力。”
陈抟自是义不容辞,可听完他的计策又难忍担忧。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那蛊王不出现,而你又……”
“险中方能求胜,还记得方仲方季二兄弟家住哪里么?我写封信,你现在领着商荣赵霁进城去找他们,你精通堪舆之术,再得他二人相助,此计必成。”
那方氏兄弟是诸天教的老人,近年都已隐退,他们本是外来的汉人,擅长土木,剑河总坛就由他俩一手规划督造,与钻探挖掘上也是一把好手。
陈抟明白蓝奉蝶将性命交托到自己手中,能得到他这份信任真是虽死无憾,用力点一点头:“我自当竭尽全力护你平安,你若遭遇不测,我便以死谢罪。”
蓝奉蝶笑道:“这又是傻话了,我若事败更要请你协助余下的教众除恶平乱,穆天池在我教多年,熟知教内情况,到时你可听他的建议挑选合适人选,辅助那人接任掌教。”
其实他心中已选定继承人,但不知对方是否能在这场动乱后存活,也不知诸天教还有多少人能平安活到劫后,是以先做托付。
陈抟怕听他这些不祥之言,打断时情不自禁抓住他的手腕。
“莫说这些,能统领诸天教,安定苗疆的人只有你,行事还当以自身安危为重,我愿为你倾尽全力,但若是身后事,恕我无力承担。”
激动方过,意识到失态,忙缩手道歉。
蓝奉蝶深深感念他这份情谊,微笑安慰:“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你知会方氏二老,若我和薛莲同时遇险,定要先设法救她。她母亲为我教做过重大牺牲,师父在世时就曾叮嘱我照看他兄妹二人,如今薛莲也甘冒奇险护教杀敌,她若有失,我终生难安。”
二人计议妥当分头行事,蓝奉蝶回到营地向部从们宣布:“明日我先进城去解救叶德元等几位掌堂,你们分散到各家传递消息,我会另派人在城中点火为号,你们看到烟火就领人攻入总坛,杀灭那帮叛贼。”
这安排太过凶险,教众们无不惊忧,穆天池本已无颜再与蓝奉蝶讲话,此时情急劝说:“那伙人想必已布好陷阱等着您,敌众我寡,稍有差池诸天教将旦夕不保。”
蓝奉蝶不能表露心迹,孤执道:“危不危险我心里有数,你们无须担心。”
穆天池自知劝不住他,便说:“那属下与您同往,拼死护您周全。”
他若不暴露身份,蓝奉蝶或许还会考虑,如今是无论如何不肯再让这痴和尚为他付出,冷冷道:“不用,明日谁也不许跟来,我要独自前往。”
“教主!”
“勿再多言!”
蓝奉蝶严声喝止,见穆天池恐惧失色,好像一只脚已踏入十八层地狱,暗自苦叹自己几世作孽,居然招来这么多驱不散的活冤家,心烦意乱,忍不住讽刺道:“你真想帮我,就替我念几卷消灾解厄的经文,求菩萨护佑我平安度过这一劫。”
这话好似霹雳打得穆天池魂亡魄散,他时时刻刻都在做这种祈祷,就怕魔业阻隔,佛陀已听不到罪人的声息。
第132章 苗疆风云之刺杀
尚黑的诸天教总坛提前进入严冬,到处白幡林立,白绫覆壁,银装素裹,披麻戴孝。容纳百人的大厅内气氛肃杀,门前伫立七根铁柱,叶德元等几名长老被绑在柱上,人人都惨遭酷刑,神志昏迷,脚下堆满粗柴,浇透火油,只待午时点火处死。
薛莲浑身缟素立于门前,偶尔轻瞟日头,貌似淡定,内心却像即将熬干的油锅燥辣冒烟。
一个壮如野猪的男人朝她走来,是本次谋反的叛徒头目之一麻红野,他等不及要处决几名长老,仰望长空兴叹。
“今天这太阳爬得真慢,这么久还没到中天。薛掌堂,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行刑呀?”
他是教中晚辈,比薛莲小了十岁,如今刚刚篡权成功,还没来得及改换作风,对她依然甚为恭敬。
薛莲微微一笑:“办大事首先要有耐心,既已贴出告示说午时处刑,那就得守时,否则岂能令底下人信服。”
麻红野坏笑:“过了今天诸天教就是我们的了,谁敢造反就杀谁,还怕有人不服?”
薛莲嘘声:“先别把话说太满,蓝教主的生死还是未知数,不见到他的尸首我终究不放心。”
这时又有两个人快步走来,其中一个是乌比古,麻红野瞅着他对薛莲悄声道:“你没听乌比古说么?蓝奉蝶中了无药可救的奇毒,这会儿八成都死透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嘴唇刚收住,那二人已走到跟前,和乌比古同来的是叛乱的另一头目包乐和,他年纪与麻红野相当,体型天差地别,干瘦矮小,尖嘴猴腮,恰似一只狡猾的豺狗。
包乐和对薛莲的态度就不那么礼貌了,此人从诸天教最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积攒不少戾气,一朝上位就燃起小人得志的气焰,傲慢地质询薛莲:“都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动手?”
他想提前过教主瘾,薛莲却不买账,挖苦道:“包兄弟年纪轻轻眼神记性怎就不好使了,本教的惯例是在午时处决死囚,至于准没准备好,你随便看看就知道了。”
包乐和明知薛莲不服他,射去两束阴冷的眼刀,预备秋后再找她算账。
乌比古问麻红野:“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黑风谷的蛊王什么时候才肯同咱们见面?”
麻红野道:“那蛊王也是小心到十二分的人,说等抓到令兄才肯现身。”
乌比古歪斜的眉毛落差更大了,怨道:“蓝奉蝶早已中毒身亡,只是暂时没找到尸体,难道我们要在这儿干耗着等那蛊王来做安排?”
麻红野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请你再多点耐心吧。”
麻红野和包乐和与黑风谷的头目们有过直接接触,薛莲察言观色,能看出他二人很惧怕“蛊王”,此人是逆党首脑,也是“灭世妖”的幕后操纵者,三十年前的祸乱亦由他挑起。
她厌恶麻红野奴颜婢膝的嘴脸,顺口讽刺:“麻老弟学东西真快,我刚教他做事要有耐心,他转过身就开始教别人了,真跟你家紫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这么机灵乖觉。”
麻红野的老婆紫芍油头滑面野心极大,这次麻红野投敌叛变与她脱不了干系。
四人心思各异,相互敷衍,台阶下冷不防窜出几条大蟒蛇,都身长数丈,吊桶粗细,一上来便紧紧缠住他们。
包乐和大叫:“是蓝奉蝶,他回来了!”
大厅内也传出惨叫,守灵的教徒都遭巨蟒缠身,如同一个个肥大的纺锤倒地翻滚。
蓝奉蝶不知何时步入大厅,站在空棺前威严逼视门外目瞪口呆的叛徒们。
“现在投降,我还可以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包乐和和麻红野面面相觑,一齐露出喜极若狂的狞笑,叛变就是他们的自新之路,怎能半途而废。
“抓住他!”
四人各显神通杀死束身的大蟒扑向蓝奉蝶,包乐和使一条九节长鞭,软硬兼施,卷起阵阵风刀;麻红野持一对烂银双钩,左右开弓,好似暴雪狂舞。乌比古提鬼头刀,薛莲执宣花斧不断捡漏袭杀,旁观者眼花缭乱,只闻击响难辨人影。
蓝奉蝶失去玉笛,此时以一根钩戟代替,他武功未复,但目的并非取胜,且战且避,以一敌四也不落下风,一面质问:“你们都是本教一手栽培的,叛教求荣不觉得羞愧吗?”
麻红野率先大骂:“若非教内坚持搞论资排辈那一套,害我们年轻一辈没有出头之日,我们也不会走这条路。”
包乐和随声符合:“蓝奉蝶,你二十五岁就继任掌教,如今我们正和你当年一样年纪,却成天被那帮老不死的压得抬不起头,你摸着良心说这公平吗?”
蓝奉蝶冷斥:“本教的规矩向来是任人唯贤,到不了期待的位置说明你们能力还不够,如此急功近利,焉能不入邪道?”
包乐和狂笑:“那我们今天杀了你,就足以证明能力了吧!”
他撤退一步释放蛊毒,蓝奉蝶正防着他,以钩戟缠住麻红野的银钩拿他挡驾。
包乐和非但不收手还加紧发功,不惜连同伴一块儿治死。
麻红野怒骂:“姓包的,你好毒的心!”
激愤下也放蛊还击,二人同时中蛊,都疼得手脚抽筋,不能动弹。
薛莲照乌比古后背狠推一把,吩咐他去救人,自己单身迎战蓝奉蝶。一对一缠斗数个回合打到了大厅西北角,她一声呼啸,斧头划出一道圆弧横劈蓝奉蝶侧腰,势大力沉,冷气森森。
此一击倾尽全力,蓝奉蝶被迫后退数尺,房梁上的大吊钟突然脱落,咣当巨响震得地面微微摇晃,将他严严实实罩在钟下。
这口钟高一丈,径六尺,生铁浇灌,少说两千斤重,上面刻满花纹,只有一些瓜子大小的镂空小孔。蓝奉蝶中计后薛莲即刻命人抬出早已准备好的粗铁链,几根交叉成组,将吊钟牢牢系在地上,蓝奉蝶中了不灭宗的剧毒,内力亏空,绝计逃脱不了。
麻红野已与包乐和交换了解药,见此情形喜不自胜,连声夸奖薛莲:“薛掌堂这机关设得真好,姓蓝的这回死定了。”
包乐和想立刻动手,被薛莲止住。
“我们打了大胜仗,正好和黑风谷谈条件,你快去通知他们的人,就说我们已抓到蓝奉蝶,专等蛊王前来发落。”
麻红野支持薛莲的看法,他和包乐和勾心斗角,刚才互下杀手更彼此怀恨,生怕包乐和杀死蓝奉蝶后独占功劳,非要等蛊王现身不可。
包乐和无奈去传话,四个头目仍站到厅门外等候,薛莲不时回头遥望吊钟,事情正沿计划方向行进,她的神经也越绷越紧了。
接近午时,四个“灭世妖”抬着一顶黑漆骄子飞檐走壁而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巫师打扮的男子。躲在总坛的黑风谷部卒纷纷出外迎接,那轿子落在大厅前,妖党们的膝盖也跟着落地,嘴里呼喊口号,高举双手俯身拜倒。
一个巫师走到轿前,昂首向诸天教众人宣话:“蛊王驾到,尔等快过来参拜。”
包乐和等人鱼贯上前,薛莲紧盯轿帘后若隐若现的人影,猝然闪身抢近,袖口落出一把锋利匕首,直刺轿中人。
她诈降潜伏就为等“蛊王”露面,杀死此人方能彻底挫败逆党。
刀尖成功扎入那人胸腹,却不见反应,仔细一瞧不由得大惊,轿子里是一具白粉敷面,涂朱施黛的女尸。
察觉中计,她急忙向上冲破轿顶,刚刚腾空,那轿子已被“灭世妖”们击得粉碎,一张大网迎头落下,她像鱼儿在劫难逃。
“薛莲,原来你使诈骗我们!”
“都是这婆娘一人的奸计,与我们无关!”
包乐和、麻红野惊怒不已,唯恐受薛莲连累,一边咒骂一边撇清干系,薛莲悔恨自己太心急,浪费了这绝好的机会,死倒罢了,也不知蓝奉蝶能否脱险。
远处飘来一阵笑声,好似风吹银铃,两个戴黑斗篷的人慢慢走近,那畅笑者走在前面,是个娇小玲珑的女子,身后的男人高大结实,大概是她的随从。
群贼再次山呼拜倒,原来这女子才是真正的蛊王。
“我就觉得蓝奉蝶只身前来必然有鬼,想看看谁是他的内应,搞了半天原来是你,薛莲,你可真叫我失望。”
蛊王讥讽薛莲时,逆党们拖来一个不能动弹的黑衣汉子,使劲掼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