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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
她已经懒得再说哥哥们什么,只是想不透他们为何都抢著想在这人面前耍笨。
“那就叫我月尔善吧。”
男子和煦的悠悠笑靥愣住所有人。
“你在开什么玩笑?”郡王爷以长辈的架式苦心劝骂。“那是豫王府要抓的逃犯或仇敌什么的。你有名有姓有身分,干嘛拣个下三滥的名字用?”
他忍俊不住,咯咯出声。“因为我很符合信中特征。”
“啥?”
“立刻拘禁,不得离开。”
他清清淡淡地,就损得郡王爷一家无地自容。想还他几句,却又不敢冒犯他高高在上的好心情。
“如果你觉得你可以下床走动了,随时欢迎你离开。”
福乐冷峻的反击,引来一屋子目光。
她知道自己的父兄们个个贪婪又混帐,可再烂的家人,也都是自己人。她没那么好的修养,眼睁睁地看一个外人在她家享尽最好的照料,还来羞辱她的家人。
男子毫不隐藏眼中对她的淡淡鄙视,轻蔑地悠然勾起嘴角。“抱歉,我无意冒犯。”
“既然已经冒犯了,你就别再费心掩饰。”枉费她原先对他存有的好印象。“我们无权拘禁你这位贝勒爷。你想走想留,想叫什么名字,悉听尊便。养好你的伤后,就请移驾到别处去。我们顺承郡王府这间小破庙,供养不起你这等大菩萨。
“你、你这丫头在胡说什么!”
“找死啊你!”
她的哥哥们气急败坏地边骂边把她扯到一旁去,凶恶地替贝勒爷教训她这不知死活的混球。
“男人们在这里谈要紧的事,女人家插什么嘴!”
“再罗嗦一句小心我扒你的皮!”
哥哥们左推一记、右揍一掌地打得她脑袋啪响。她低垂著小脸,倔强地抿著小嘴鼓紧腮邦,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她知道大伙全明白她说得没错,可不能不痛扁她一顿,以挽回大男人们的优势与颜面。
尽有本事欺负她,却没胆子讲实话。什么男子汉大豆腐嘛……
“我同意。”
郡王爷一家惊瞪床上男人的这句回应。他同意福乐的看法,决定现在就离开此地,往别处去?
“四贝勒,请别拿我二妹的疯话当真,她只是在使性子!”
“没错,我们怎么会赶你走呢?你也根水没冒犯我们什么,我们很乐意供养你这尊大佛的!”
“四贝勒!”
“有话好说嘛,不必跟福乐那婆娘一般见识!”
男子一直安坐在床上,动都没动,大伙就手忙脚乱地拼命劝阻,活像他已一脚跨到大门外去似的。
“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一家大小全供你差遣!”
“是啊是啊!”这位贵人可是他们重返京师的唯一筹码。
“我是说,我同意你们的要求。”
在场的,每个都张著有听没有懂的大嘴,没人敢追问,生怕被他识破他们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牌子的浆糊。
他使眸缓缓扫视,看得人人咽不下喉头,神经紧绷,终而停滞在福乐挑衅的脸上。
若在京城,这小妮子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小妖姬。浓眉大眼娃娃脸,身形娇小却要什么有什么,丰美的体态毫不受宽袍重衫阻拦。她不算白,娇艳的脸蛋倒被西北的阳光晒出粉嫩的色彩。只是,这般尤物放在边关,养不出什么温驯可人的柔软性格的。野丫头一个!
“我同意娶福乐郡主为妻,报答救命之恩。”
“什么?!”
郡王爷父子一群齐声狂啸,阵容浩大,连福乐都被他们吼呆了。阿玛和哥哥们可笑的逼婚阴谋,都还没开始出招恐吓,他就欣然屈服?
猛地,福乐被他笑齿闪现的冷光惊醒,顿悟到他背后的诡计。他在玩。他打算狠狠地玩她这一家子蠢蛋,以打发逗留在此的时光。而第一个会被开刀的,正是她!
第二章
关于福乐与自称是月贝勒的旷世美男子之婚约,她家的男人无不额手称庆,狂喜到令她怀疑他们是不是因为终于可以把她丢给别人处理而高兴。至于她家的女人嘛……
“我觉得大妹会比二妹更适合月贝勒您耶。”
“而且二妹才十六岁,太幼稚,大妹却满二十了,虽然嫁过两次,又连连守寡,可她温柔贤淑又懂事,一大堆人排队等著娶她进门呢。”
“我们大妹呀,说有多美就有多美。若是在京城,绝对会压倒众家千金、各路妖女!”
“二妹好看是好看,可是眼睛大到有点呆,皮肤红润却不够白,浓眉太倔,脸蛋太孩子气,身形太小不够气势,曲线臃肿不够飘逸。一眼望去的确亮丽抢眼,可是不耐看,一会儿就腻了,而且脾气拗得让人受不了。”
“所以您真该多重新考虑娶亲报恩的对象。”
姨娘嫂嫂嬷嬷妹妹们,全挤在客房床边嘻笑娇吟,平日的跋扈泼辣,今儿个全化为温柔婉约。一屋子娇声软语,听得福乐鸡皮疙瘩掉满地。
“我要替他换后背的伤药了。”她处理完月尔善被垫高固定好的左腿,便冷冷地调起另一碗药膏。
“从大雪岭山路上滑跌至溪谷里,很可怕吧。”
“那么高的地方,你只受这一点伤,实在是奇迹呢。”
“我光想就觉得好可怕。”
女眷们的咕咕呱呱听得福乐渐渐不耐烦,只得再度重申。
“我说,我要替他换背后的伤药了。”
“那又怎样?”女眷们傲然斜瞟。
她隐忍地一叹,吊起双眼冷睇屋梁,努力忽视她们的存心挑衅。“我的意思是,我要替他宽农解带了,你们能不能避一避?”
“避什么?我们大部分都是生过孩子的已婚妇人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要避也该是这些小丫头避。”
被老女人们谴责到的小妹妹们不服气地哇哇叫。
“我们才没你们那么污秽,满脑子淫思邪念,我们纯粹是来帮二姐的!”
福乐累到无力反驳。正因为妹妹们努力帮她打破药碗、弄脏布条、阻碍进出、尖声聒噪,使得原本应付自如的看照工作变得格外沉重。
真想求她们不要再造孽了……
“二姐,你替我们评评理!她们凭什么仗著自己人老珠黄了就有资格留在这里?”
“你们说谁人老珠黄?”一屋子姑姑嫂嫂双眼喷火,“你们这几个没胸没臀的,也有脸放活?!”
“是啦,我们身上的肥肉是没你们多啦,就连大腿都没你们的上臂粗啦。都怪我们太年轻貌美了,实在比不上你们孔武有力的粗犷德行。二姐,你说是吗?!”
“二妹,你是怎么管教你妹妹们的?”众妖妇疯狂尖斥,气势骇人。
福乐淡漠以待,不参战,疏离地自眼角审析著床上始终含笑旁观的贵公子。
他还真多面孔咧。面对她父兄时,一副精明滑头的老贼样;面对她家女眷时,一副温文儒雅的沉静相,以俊美秀逸的沉默笑容打发掉杂七杂八的烂问题;面对她时,则……
蓦地,各方女将出爪厮杀的吵闹声拉回福乐的注意力。再这样丢人现眼下去,让月贝勒免费看好戏,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她面无表情地挑了支捣药棒,将之狠准地砸往脸盆架上的镜面,爆出惊人碎响。
众女愕然,凶猛的攻势全凝在半空,怔怔望向福乐。
她极其缓慢地冷然环看狼狈的女眷们,不发一语,屋里弥漫著令人发毛的冗长死寂。
“统统给我滚出去。”她淡道,语气轻如问候。
各路巾帼英雄们深知个性孤僻的福乐向来懒得生气,此刻著来,她好像真的有点不爽了。但俊勇当前,如狼似虎的婆娘们怎会得松口?
“要我们走,也应该轮不到你开回吧?”
“对呀,人家月贝勒都没说话了,你凭什么擅自作主?”
“因为,”福乐宛如冷面判官地字字担铿锵道。“我是他的妻子,所以我有权这么说。”
众女仍虚弱地企图再做垂死挣扎,却被她一个清冷的“滚”字给全部扫出门外。
终于,天下太平。
福乐正满意地捧起托盘步回内房著手正事,就对上月尔善另一张不为人知的面孔。
“你的皮还真厚。”他轻鄙淡笑,斜著俊眸哼声打量。
福乐不屑跟他罗嗦,也不想浪费时间来应付他这张两人独处时才流露的恶毒面孔。
“不要随便把伤肢放下来。”她以公事公办的严肃调调抬起他的左腿,小心翼翼地放回高高的垫褥上。“而且就算有木架固定住你的脚了,你也不可以动它。”
“你算我哪门子妻子啊?”
若非他的讥诮实在凉得令人厌烦,她才懒得理他。“我也没意思要嫁给你。”
“既然骨子里都贪婪无耻到那种地步,又何必在嘴皮子上假作清高呢?”他聊天似地心情慵懒道。
“衣服脱下来。”
“你不会自己动手吗?”
她不服气又不得不咽下去地狠睇他一记。哪有人嚣张得这么优游自在的!几个俐落的动作,她就将月尔善的上衣剥光,只剩胸膛上缠的布条。
“翻过去,背向我。”
“我脚痛,翻不动。”
福乐站直在床头边,瞪视将双手轻松枕在脑后躺卧的恶少。“你这是在故意找碴吗?”
“故意找碴的是你吧。”他吟道。
“怎么说?”
“我看戏正看得高兴,你就把角儿全撵出去,这不是摆明了在欺负病人吗?”
“我们这儿是郡王府,不是杂耍班。”
“你为什么说话都这样板板的?”
“你又为什么老是这样贱贱的?”
月尔善倏地瞠眼瞪向她。她状似镇定,实则吓了一跳。就在她快遮掩不了额上冷汗时,他和煦地弯起漂亮双眼。
“你真有意思。”
“哪里哪里,你这话才真有意思。”她的假笑忽然转为凌厉。“翻过去!”
他无奈地耸肩。“遵命。”
她解下月尔善背后的伤药,仔细检查了好一阵子。“很好,之前化脓的地方都处理干净了,就等它慢慢结痴。过几天你会觉得背伤之处很痒,但是别用手抓,也别躺在床上乱扭身子摩擦它,因为有些伤还--”
“我什么时候才能下床走路?”
她望望侧脸伏在枕上见不到表情的魁梧背影,顿时心软。月尔善再怎么嚣张狂妄、善变又惹人厌,他还是很担忧自己的脚伤。
“再忍一个半月左右,你就可以起来走动了。这段期间我会叫小哥继续替你的腿按摩,你自己也要常常练习收紧和舒展筋肉,但不要用到关节。”
他没反应。福乐无可奈何,虽然不希望他对自己的伤势过分乐观,还是忍不住轻声安慰。
“你会恢复原来正常模样的。”
“你以为你是神仙吗?说正常就正常。”他冷哼。
福乐明白伤病在床的人多半心绪不佳,难免会为了发泄而出口伤人。但不知为何,他的不屑领情重重地挫了她心头一记。
“比起吉林将军两年前在西征喀尔丹时摔断手脚的伤势,你这条腿叫做小巫见大巫!”她自床沿悍然起身。“我正是当时跟著蒙古大夫照料他的人,人家吉林将军现在还生龙活虎地在东北驻防,骑马打仗样样都行,就是因为他忍得住待在床上四、五个月的煎熬。你如果很想当个终生跷脚的大少爷,行,你要下床就下床,要跑要跳,悉听尊便,也省得我浪费时间在你身上!”
“你就是那年因功被皇上封为郡主的?”
福乐一怔,回身惊瞪仍背对她侧卧在床的男人。“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你不是想不起跌落山谷前的事吗?”
“只是部分想不起。”
“而且刚好都是我家人苦苦追问你的部分?”
“是啊,好巧。”
福乐庆幸自己现在两手空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