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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平底锅热好了油,把鱼放进去,围着鱼冒了一小圈“滋滋”的油星儿,没一会儿香味儿就散出来了,Josh正要翻面,门就被敲响了。
这么快?该不是忘拿钱了吧。
他看着锅里的鱼,犹豫了一会儿,翻了个面然后关了火。
门口的人不是魏临泽。
Josh站在门口没说话,他见过这人,在盛世看见魏临泽那次,和他一起喝酒的男人就是这个。
看见Josh来开门,韩淮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我操走错门了?这不是魏二狗家么?”说完之后还退了几步看了看门牌号。
“是他家。”Josh往旁边挪了一步,“先进来?”
韩淮探头往里看了看,里边的布置都没变。他进门之后盯着穿着花边围裙的Josh看,眯了眯眼,这人是?
可别是因为他结婚了,魏二狗心里寂寞了吧。
但看他这花里胡哨的妖艳贱货的样儿不像是魏二狗喜欢的类型啊。
不过也说不准,看着他像是会做饭,指不定魏二狗就见饭起意放弃原则了呢。
可魏二狗不像那种没原则没底线的人啊。
韩淮一环扣一环地想,一眨眼的工夫思维就跑没了,“你是?”韩淮问。
Josh愣了,这个解释起来还真有点复杂,他想了半天用“同居”这个词儿好还是“合租”好,俩词儿都不怎么贴切。
“我住这儿,”Josh说,说完又补了一句,“合租吧算是,刘老让我过来的。”
“哦,刘老啊——”韩淮点了点头,然后朝Josh伸了手,“韩淮,魏临泽的哥们儿。”
Josh回握了一下,看着韩淮笑,“Josh。”
韩淮坐在了沙发上,看见桌子上摊开的书凑过去看了几眼,看清楚了之后他干脆蹲下,歪着头费劲儿地往封面上看,就是不上手。
Josh看见他费劲儿的样,伸手把书合上了,直接露出了封面。
把书合上之后,之前写批注的小册子就露在了外边,Josh顺手给他写的最后一句话添了个句号,夹在了书里边。弄好之后,他才发现韩淮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这书是你放在桌子上的?”
Josh点点头。
“你还在他的批注本上乱写乱画?”
Josh心想我那不是乱写乱画,但也懒得纠正他,还是点了点头。
韩淮又看了一眼封皮,一脸惋惜地看着Josh,“哥们儿,魏临泽最烦别人乱翻他书了,你还敢在他的批注本上乱画,还敢拿到茶几上来?而且你知道这书什么来头吗?”
“什么来头?”Josh一脸无所谓,他怎么没记得魏临泽烦别人翻他书啊。
“奖品,某个红学大师的藏本,”韩淮装模作样地四处看了看,“可能是这屋子里最值钱的一样儿东西。”
Josh看了看这本书,魏临泽就把他随便放在书架上,也没差别对待啊,谁能想到这么贵重。
“你还是赶紧哪儿拿的放哪儿去吧,自求多福,要是他发现了估计把你赶出去都算轻的。”韩淮悄咪咪地用食指敲了一下书封,然后又补了一句,“有刘老撑腰也白搭。”
Josh笑了笑,“我觉得魏魏……临泽不至于把我赶出去吧。”
“怎么还结巴了啊?”韩淮说,“我跟你说啊,就我和他这么铁的关系,当年就因为我看这本书的时候折了个角当记号,他差点没把我念叨死,从此还明令禁止我碰他的书。”
Josh回想了一下,前边确实有一页有折角的痕迹。
“我们关系这么铁都没商量。”韩淮特意强调了好几遍“关系铁”。
Josh突然凑近了韩淮,然后歪了一下头,笑了。关系铁?怎么觉得这待遇和我比差远了呢?
“我马上放回去。”
他把书拿进书房,放在了书桌上,不自觉地笑了笑。
“我觉得魏临泽脾气挺好的啊。”Josh从书房边往外走边说。
韩淮坐在沙发上,“脾气是挺好,口才也好,你要干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儿,他就好讲道理,能把你教育到怀疑人生。”韩淮停了一下,然后边摁手机边说,“跟邪教似的。”
“是。”Josh觉得他形容的很贴切,跟着附和了一声。
“诶魏二狗怎么还不回来?”韩淮自己嘟囔了一声,然后继续和Josh说,“当年魏二狗辩论巅峰的视频我到现在还留着呢,当时反方的小姑娘都被他怼哭了。”
Josh想象了一下魏临泽在台上辩论的样子,应该有点土里土气的,穿一身一看就是学校门口租的正装,戴着眼镜,说话应该是慢条斯理的。
“就因为他孜孜不倦的教育,我现在只要一去南宁街啊盛世啊那些地方就心虚。”韩淮说。
其实这话要魏临泽听见了,顶多骂他一句断章取义,就连韩淮自己也是随口一说。
可Josh听了这话略微有点走神。
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才回了神。
韩淮正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的手机,Josh也看了一眼,魏临泽出门忘带了。
他没管,顺手摁了静音,屏幕亮了一会儿就暗了下去,刚暗了一分钟不到,又亮了起来,Josh凑过去看了看,上边显示:纪红秀。
纪红秀锲而不舍地打了三遍电话,屏幕第三遍亮起来的时候,Josh伸手想接起来,被韩淮摁住了。
自动挂断之后,纪红秀没有再打过来。
韩淮把魏临泽的手机拿在手里,删除了纪红秀的通话记录,然后跟Josh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别告诉二狗这个人给他打过电话。”
Josh扬了扬下巴,笑了,“为什么?”
“这人啊,是魏临泽的亲戚,来管他要钱的。”韩淮看着Josh的这个笑,跟他说。
“魏临泽欠人钱?”
“不是,”魏临泽的辩论视频还开着,韩淮拿过手机关了才又说,“二狗小时候被他们照顾过几年,现在跟寄生虫似的,都快把二狗榨干了,工作这么多年了,挣点钱都给他们了。”
韩淮一脸恨铁不成钢,“偏二狗又奉行滴水之恩那套,说实在的,他们养着他也没花自个儿的钱,还不是图他爸妈留下来的那些钱啊,现在那些人在老家倒是盖了房子吃香的喝辣的,你看看他自己,好歹算是个吃国家饭的教育工作者,每月一分钱都攒不下来,到现在都住着老师这套老房子。”
Josh看了一眼被清空的通话记录,在心里念叨了一遍:纪红秀。
“喂祖宗啊。”韩淮突然变了个说话的调说出来这么一句,把Josh腻歪出来一身鸡皮疙瘩,Josh转头看他,他正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打着电话。
“在哪儿,我马上就过去接你。”
韩淮捂着听筒跟Josh说:“我得先走了,一会儿你跟魏临泽说一声,让他给我打一电话。”
Josh点了点头,韩淮打了个手势让他别送,自己接着电话出了门。
第11章 第十一章
魏临泽提溜着一袋子豆腐往回走,顺便还在道儿上摆摊卖樱桃的老大爷那里买了两斤樱桃。
在楼下碰见张致和的时候,魏临泽远远地打了个招呼,犹豫了一下,晃了晃手里的樱桃,“张医生,吃不吃樱桃?”
张致和摆了摆手,魏临泽正要走,他叫住了魏临泽。
“临泽,方不方便说几句话?”
魏临泽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诊所。
张致和搬了椅子让他坐,直接开了口,“有件事儿,关于Josh的。”
魏临泽点了点头,让他继续说。
“我前几天和Josh闹了点不愉快,但是他最近情况不大好……”张致和停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直接说出来。
说是不愉快,简直是说得太轻了,他估计,Josh可能这辈子都不太想再搭理他了。
实际上他最初接触Josh,目的不算单纯。他和卫问渠一早就有点交情,为了Josh的病,他算是被卫问渠特意叫来了珠城。一开始他一门心思给Josh稳定病情,接触下来,他是真心把Josh当了朋友,也一直没把认识卫问渠这事儿说出来。
谁知道那天通宵出去喝酒,他碰见了卫问渠,说了几句Josh发病的事儿,好巧不巧,让Josh给听见了。
严格说起来,这不算什么大事儿,是不是真心当朋友,Josh不会感觉不出来。可是Josh这人,他太了解了,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朋友也没几个,所以格外看重,也格外严格。
当场Josh就扭头走了人,什么话都没说,张致和没去跟他解释,也实在没什么可解释的,因为,他看见的,听见的,就是事实。
“你知不知道谵妄?”张致和一咬牙说了。
魏临泽摇了摇头,心里琢磨了一下是哪两个字儿。
张致和在手机上打了两个字儿,举到魏临泽眼前给他看了一眼,“谵妄,严格来说是一种临床综合征,不算病,一般是出现在老年人中,可是……”
魏临泽突然看了他一眼,盯着他。
“对……Josh有这个病。”张致和提了提气,“谵妄死亡率很高,而且,病人一般会精神高度紧张,意识错乱,出现幻觉。”
魏临泽想起了Josh那天晚上的尖叫,这……就是谵妄吗?
“病人就算是死,也很痛苦,你知道吗,就是那种,被心里最深的恐惧活活吓死的死法。”张致和说完之后声音都有些颤抖,这种死法,是让人难以想象的残忍。
魏临泽有点走神,他面上没什么其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问:“有什么办法治吗?”
张致和摇了摇头,“没有,没法儿根治,只能是用药压着,要想彻底治,得把他的心理问题彻底解决了才行。但你看见了,这么些年了,我根本没办法帮Josh迈过心里的那道坎儿。”
他说完之后摊了摊手,保持着那个姿势很久才把手放下来。
“这也是我找你帮忙的原因,”张致和继续说,“Josh这阵儿怕是不愿意搭理我,可是他要是有什么异常情况,我得帮他。”
魏临泽盯着张致和看,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张致和说不出话来了,对啊,他为什么觉得魏临泽会帮Josh,会帮他?正常人知道自己室友有这种心理障碍肯定会离他远远的还来不及吧,他为什么笃定魏临泽会帮忙,为了什么莫名其妙了信任魏临泽?
“你……”张致和说,“你和Josh是朋友……不是吗?”
张致和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就算是朋友,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凭什么帮忙照顾一个这样的一个人?
谁知道魏临泽笑了一下,说:“是朋友。”
他抬头看了张致和一眼,“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张致和站在门口看着魏临泽提着袋子的背影,心里还琢磨着,奇怪了,他是为什么打心眼儿里觉得魏临泽会帮Josh呢?
魏临泽把张致和的号码存进了手机,一手拿着袋子一手拿着手机看。
谵妄。
又称急性脑综合征,表现为意识混乱、行为无章,通常起病急病情波动明显。患者认知能力下降,觉醒度改变,感知觉异常。
死亡率较高,为22%~76%不等。
魏临泽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不断想起心里的恐惧,意识错乱,误以为自己回到了自己最害怕的那时候,持续不断的恐惧,活活吓死。
这些词儿在他心里乱成了一团乱麻。
魏临泽在楼下的花坛边儿上坐了很久,直到他面前跑过几个笑着闹着的孩子,他才反应过来,搓了搓脸,迈着步子上了楼。
他刚要拿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