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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临泽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韩淮作为一个有家室的新好男人,坚决拒绝了魏临泽上楼喝杯水的邀请,一轰油门回了家。
有几个蛐蛐儿在闷得连风都没有的夏夜里乱叫,珠城的风一直厉害,魏临泽在珠城这些年,这是第一个没风的夏天,闷热的不像样儿。
他拧开了门,铺面来了一股凉气儿。
出门之前应该是已经把空调关了吧,难道是忘了?
摁亮了玄关的灯之后,沙发那里一半有了光另一半隐在黑暗里。Josh盘腿坐在沙发上,半边脸被黄色的光照着,回头说:“你回来了啊。”
“回来了。”魏临泽说。
就像是Josh从来没有从这个家里离开过似的。他们自然而然地说着无比熟悉的话,就像是昨天他们还在一起吃饭,魏临泽下班回家,他坐在沙发上从手机屏幕里抬头说一句“你回来了啊”。
Josh换上了以前在家里最常穿的那套大爷同款短裤短袖,浑身都是一股水果沐浴露味儿,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岁月静好。相比起来,魏临泽一身汗味烟味酒味,狼狈至极,连头发丝儿里都往外飘着味道。
魏临泽换了拖鞋,远远地对Josh说:“这么晚了,你先睡觉吧,我洗个澡,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他压根没往客厅走,直接就进了浴室,调好了水温之后,再想这一整天的心路历程,不禁感叹了一句,人生啊。
那堆混着盛世和派出所味道的衣服被他扔在了地上,脏衣篮他都不想往里放,他发现自己没拿干净衣服的时候,盯着这些脏衣服看了一会儿,韩淮竟然能容忍他这样上他的车,还真是挺够义气了。
不穿衣服就不穿衣服呗,反正是自己家,估计这会儿Josh也回去睡觉了。
这么想着,魏临泽围着浴巾,手里拿着一块儿小毛巾擦着头发大摇大摆地出了浴室,猝不及防,和在客厅里没动弹的Josh撞了个正着。
Josh盯着他看,表情很古怪,魏临泽有点尴尬,加快了步子往自己房间里冲,边走边说:“你还不睡觉啊。”试图挽救不大对劲儿的气氛。
Josh摁着沙发背翻了过去,把魏临泽堵在了门口。
他颧骨上那块儿青青的印记被热气一熏,边缘有些红红的,Josh戳了一下,问:“疼吗?”
“本来不疼。”魏临泽说。
“你……”Josh说,“为什么去盛世?”
“专门找你的。”魏临泽理所当然坦坦荡荡的。
Josh心里虚着,拿不定魏临泽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去找他干什么?
“找我……干什么?”他问。
“找你,”魏临泽把擦头发的毛巾拿在手里,“给你讲一个道理。让你知道知道,能看不起你的,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自己。”
“还有,”他伸手揉了揉Josh的头,温温和和地笑了,“我站在你这边。”
Josh的眼一下子就蒙上了一层雾,空调咝咝的冒着凉气儿,和眼睛里热腾腾的雾气一冲,眼睛竟然有点疼,冷不丁地泛了红。
他攥了攥拳头,单手往下勾住了魏临泽的脖子,把嘴唇凑了过去,他嘴里带着酒气,又苦又凉。他一闭眼睛,突然就掉出了一滴泪,冰凉冰凉的。
魏临泽手里的毛巾掉到了地上,他愣了一会儿,才顺势回抱住了Josh。
Josh细细地喘着气儿,不是没有吻过男人,但却像是第一次似的,紧张到后背绷得直直的,嘴唇竟然在轻轻地颤着,舌头也僵硬地好像不会动了。他能感觉到魏临泽一只手环过他的背摁到了肩膀上,另一只手压住他的后脑勺,主动朝他靠了过去。
他去轻轻地啃魏临泽的锁骨,用牙齿一点一点地磨,豁出去了似的使出浑身解数,然后,干嘛呢?他自己都闹不清楚了,自己要干嘛。心里那阵不安分压不下去,只能让手放肆地在魏临泽的后背顺着骨头摩挲。
Josh的手很难看,手掌上厚厚的茧怎么都消不掉,手指也有些畸形,都是在工地那一年给磨的。食指和中指的指甲都已经歪着刺进了肉里,周围也是厚厚的茧子,摸在后背上,剌着皮肤,竟然带着一丛一丛的小电流
Josh摸到了浴巾那个小硬边儿,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他快速地吸了两口气,心一横就要往下伸手。
魏临泽感觉到之后,往后躲了一步,退开挡了他一下。
Josh张着嘴使劲呼吸,胸前起伏着,露出来的锁骨泛着红晕,因为魏临泽的这一个动作,他垂下了手,浑身都没劲儿了,勉强撑着眼皮看魏临泽,他们两个僵持在了原地。
魏临泽叹了一口气,搂着他的后背往前使了使劲儿,他往前跌了一步,正把额头撑在了魏临泽的肩膀上。
“我们做吧。”Josh说。
“做什么?”魏临泽嘴角挂着笑凑近Josh的耳朵低声问,热气扫过耳朵,痒痒的,红了耳朵尖。
“爱。”Josh的声音闷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打架是不对的,请勿模仿。
大多数情况下……除非是万不得已,还是应该讲道理的。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语言学教研室的研究课题比想象中的还要繁重那么一点,原因就出在人员方面。珠城大学文学院最突出的方向是文学,其次是普通话语音,在古代汉语方面略有欠缺,专研古文字的教授统共就姜教授一个,手底下更是一个硕士博士都没有。
虽说姜教授在古文字方面是全国都数得着的专家,但是研究任务重,古汉语语音又在语音课题研究中占很大比重,领导方面建议和其他学校合作完成,计划刚发了一个小芽,就被姜教授一票否决回了泥土里。
魏临泽个人认为和其他学校合作并不是件坏事,古代汉语本来就是珠城大学的一块短板,可姜教授这人一辈子强势惯了,一门心思觉得自己老当益壮,其他学校的年轻老师来了还不够添乱的。但话是这么说,学校不能真的让一个走道儿都得靠挪腾的老教授自己个儿挑这么粗壮的一棵大梁,临时把魏临泽从安逸闲适喝茶看书的暑假生活里给拽回了学校。
魏临泽本身也研究过一段时间古文字,虽说语音方面不是很懂,但至少能做最基础的文字工作。
上古音以《诗经》、《楚辞》音系为标准,中古音以《切韵》、《广韵》为标准,剩下的半个暑假,魏临泽几乎是泡在了这四本书里,有时候盯着古文字看一整天,到最后通篇一个字都认不出来了。
姜教授那套《广韵》年岁久了,平日里就随意放在办公室,大家用得着时就随意翻一翻,时间久了,难免缺几页。当然,也避免不了缺了最重要的那一页。
幸亏魏临泽自己也有一套。
他平日里放书都是随意放,书架表面上看似整齐,但其实要从满满两面墙的书里准确地找到一本不常用的书时,才猛然发现这书架内里着实混乱。魏临泽踩着小板凳掏空了半面墙,落了满身的土,仍旧没找到那本该死的《广韵》。
不过,倒是找到了另一件儿东西。
《浪潮》2017年第一期稿样的封面,上边明晃晃签着他的大名:魏临泽。
他清楚地记得,这摞稿样拿得急,他在美食街路口和学生交接好之后,直接用胳膊撑着纸虚虚地写上了名字,拿在手里连笔都没收好的时候,就有一个外卖小哥横冲直撞地和他擦身而过。
就是在那天,他遇上了Josh。
他想起去要稿样的那天,Josh大言不惭地教训他丢三落四,坦坦荡荡地说没见过封面,他当时没以为会和这个一看就非我族类的人有交集,没好意思开口追问。但其实,这张封面既然被Josh留在了手里,就注定了,他们的牵扯不会断。不知道当时Josh留下有他签名的封面时是什么心境,魏临泽偶然找到在此时找到的心境却是可以窥见的。
一向以敬业著称的魏老师,在姜教授苦苦等着他回家拿书的那个下午,坐在散着一地旧书的薄灰上,捏着一张封面发了一下午呆。
进派出所的那个晚上,魏临泽再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人生。
但光凭那一个晚上的独幕剧实质上是撑不起来一整场戏的,他还没等来谢幕就先迎来了转折,然后,他就突然被揪出了舞台。
因为前一天体力的持续透支,魏临泽很难得的直接睡到了中午。
他浑身散了架儿似的眯缝着眼睛用手背挡着一点一点适应房间里的光,等完全睁开眼的时候,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个梦。屋子里安安静静,像无数个他自己醒过来的早晨,空气里漂浮着一晚上不流通的热空气的味道。客厅里没人,书房里没人,厨房里只有一个放在灶上的平底锅和一个红皮儿鸡蛋。
如果不是脸上的伤还耀武扬威地疼着,估计他真的会觉得昨天是做了一个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兼有的梦。
Josh凭空消失在了这个清晨。
电话关机。
张致和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郑飞也不知道。
他去找郑飞的时候,郑飞欲言又止,最后自己嘟囔了一句不可能,最后下了结论,他也不知道。
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郑飞习惯性的把眼睛和眉毛往中间皱,“你别太担心,Josh就这个脾气,有什么不顺心就一声不吭地消失一阵,指不定他是玩儿去了。”
魏临泽怎么看都不觉得郑飞这样儿是不担心。
那本《广韵》,最后在一本《古汉语大辞典》的夹层里找到了。
总之,掠过这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语言学教研室的课题研究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魏临泽跟在姜教授手底下边学边练,和一众语言学方面的专家共同没日没夜地磨练意志,没怎么有感觉的,竟然就开学了。
课题研究没因为开学就停止,但节奏明显慢了下来,一众教师们调节好精神踏入了教书育人的殿堂。
魏临泽开了一门选修课,新学期伊始,同学们热情高涨,都聚集在教室的前半部分稳稳地坐着听课。
姜雯雯穿着见露肩的骷髅头短袖,上边四处飞舞的流苏带子把她活活捆成了一个拖把。拖把同学撒欢儿了似的冲到了第一排,一屁股蹲在了乔望旁边的位子上。
“乔大神!您的笔记简直是神通啊,标的重点妥妥就是考试题,告儿我考试题是你出的我都信。”
乔望转着笔瞄了“姜拖把”一眼,“多少分儿啊?”
“反正没挂,”姜雯雯咬了几口指甲,“都七十多分儿吧,古代文学上九十了。”
“真的,姜雯雯同学,你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挫败。”乔望一脸正经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你考多少啊?”姜雯雯不死心地追问把考七十分当成奇耻大辱的乔大神,乔大神没搭理他,自己拿出笔记本画起了火柴人。
姜雯雯瞟了一眼纸上的火柴人,自己拿手机摁了几下,等了一会儿,班长把文件给她发了过来,她点开Excel表格按着学号往下划,只见乔望的名字后边跟着的一长串数字全是九打头的,竟然还有两个满分!
古代汉语满分就算了,可现当代文学后边明晃晃一个35分的评论文章写作,这都能做到不扣分,除了教现当代张教授是他妈之外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乔大神……”姜雯雯刚想质问他和张教授的关系,抬头就迎上了周不渡那张笑起来怪渗人的脸,瞬间收了脸上的表情,不动声色地拿起桌子上的包往后挪了一排,还欲盖弥彰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