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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
艾卿摸着耳朵,很想说自己也发现了,可是这些东西又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赵宇城:“李谋的画,有些页数是缺失的。我只是在想,一个能把自己母亲受辱,将从母亲那里听来的一些非人遭遇用画的方式记录下来的人,不会不记下自己复仇的那一夜。”
“就这么简单吗?”艾卿不敢想像的看着赵宇城。
她低下头,将之前看过不下十次的卷宗,在脑子里好好的又再过了一次。
没有发现。
看不出任何痕迹。
她真的想不起,有哪一条提示到李谋杀人的第一现场——墓地。
赵宇城默然不语,略带骄傲的道:“我好像没有收你的学费。”
艾卿蹭到他的身边,脸凑近到他的眼前:“老师你想收钱,还是收我?”
赵宇城好气又好笑的道:“当你想要得到什么时,就用自己去交换吗?”
“当然不是,是我一直明里暗里的,想得到老师。”
艾卿直白得让他的嘴里的茶水差点没有喷出来。
艾卿认真的看着他,很热诚的道:“我只对你有想法。”
“你是来问案子的。”赵宇城很友善的提醒道。
艾卿笑着把嘴贴上赵宇城的茶杯,低垂浓睫,戳着杯口道:“谈情说案,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双赢的选择。”
“不行。”赵宇城非常干脆地拒绝了。
艾卿歪着小脸,手攀在赵宇城的胳膊上,拉到一边,小声对他说:“你别紧张,我会先得到你的灵魂,再考虑占有你的肉体的。”
赵宇城眸光微眯,喉结不自觉的向下滑动了一下,身子某处的僵硬,让他眸色又沉了一成。
她的手腕一紧,身子被转了个方向陷进了沙发里,这时才发觉,他在上,她在下。
居高临下的一张俊脸在她的眼前放大了N倍,鼻中的气息浓浓的喷在了脸上,全身都弥漫起一种难以言说的热。
“艾卿,你懂什么叫矜……”
后面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的唇被两片微温的唇封堵住一角,她的鲜嫩不是第一次品尝。
只是短如惊鸿一瞥。
她羞涩的笑着往后撤出一公分,有些调皮又挑衅的看着赵宇城。
四目相对,五秒的窒息。
她好高兴,因为偷袭成功。
他好惊讶,却莫名兴奋。
当她以为一切结束时……他不能自已的压向了她。
强捍的雄性荷尔蒙,浓浓的充斥,塞满,翻搅着陌生……
沙发、地毯、天花板,上下颠倒,或是360度的旋转着。
“停!”她的脑子里闪烁跳跃着这个字,双手却无力的摊在身侧,像是在水里沉沉浮浮的溺水之人,拼死的争着那一方正在救她命的氧气。
赵宇城直到她不能自己的微吟时,才抬眸看着她,他眼底两撮红色的火苗烧红了彼此的脸。
灯光之下,瞥见她的雪白的肤,那日浴室里的一幕窜入了脑海里,天呀,他的手掌覆在了她的后脑上,极力的贴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艾卿的粉脸不知何时烫如骄阳,黑眸则是波光流动,像是伸出小勾子的眼神将赵宇城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她自己的身上。
他用行动证明,有些事,男人主动才是对的。
而她则用语言证明,爱,说出来,会让人不能自持。
“砰”一声,茶杯打翻在地。
赵宇城急得翻身而起,看到热水淋到了她的手上。
“烫到了?”他低叫。
艾卿摇头:“没事。”
“还说没事,红了。”
“快上药,起泡后别弄破了,会留下疤痕的。”赵宇城手脚麻利的拿出药膏给她细细地抹着。
艾卿老大不高兴的。
她想,多好的机会,让一壶茶给坏了事。
赵宇城一边上药,一边聊到了案情:
现有资料显示,李谋在两个不同的家庭长大,幼年时便知道母亲是被买来的。
母亲的不幸延续到他的身上。
五岁后,他就一直以不正常的名义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十六岁那年,他想回到四川,堂堂正正的做一个正常人。
但是,却被李富民找回去,并且以他母亲的事相威胁。
他的母亲有许许多多不光彩的事。
包括给他买画笔,画本子的钱,都有些来自不同的男人。
她是村里人眼里的残花败柳。
但在李谋的心里,母亲,就是那个挡住了所有丑陋现实的一棵树。
而她人生的仅有的瑕疵,就是那个叫李富民的人祸害的。
胆小、懦弱、自私,是李谋对于自己亲生父亲的全部印象以及深切感受。
艾卿听完赵宇城的分析,慢慢吞吞的问了一句:“老师,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看出那画册上少了几页的?”
赵宇城松开握着她的手,目光从那片红色的伤痕上抬起,微愠的看着她:“画册上的右下角,有李谋用笔标注的页码,你收到的画册,少了多少页码,就少了多少页。”
“啊,这么简单的,我,我怎么。”艾卿无地自容的低下了头。
真是大学生被小学生题目考倒,顿时觉得自己需要回炉再造了。
第二天。
艾卿再进到审讯室里时,抱了一只画夹,还有一只铁制的文具盒。
金盾看到她时,打趣的问:“你要改行作罪犯画像师了吗?”
艾卿笑了笑:“你可知道我的老师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说着她有模有样的学着赵宇城的步态与语气,道为:“犯罪画像师是通过对作案手法、现场布置,犯罪特征等的分析,来勾画案犯的犯罪心态,从而进一步对其人种、性别、年龄、职业,外貌特征、性格特点乃至下一步行动等作出预测。但是我却以为要想知道罪犯为什么犯罪,好比要知道女人为什么对爱情痴迷永恒一样难,因为有些事,是不可理喻,但却时时在发生的。”
金盾眨了眨眼,表情变得有些后悔不已:“早知道赵宇城厉害,当年为什么我不死贴上他去。”
“切,说得我好像不是死贴,才赶上他这趟末班车的。”艾卿嗤笑一声,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极大胆的承认道,“我已经窥见他的灵魂了。很快就能……咳咳……”
“当啷”一声,铁门发出陈旧的声音。
艾卿和金盾同时抬头看到了来人。
李谋手上铁铐脚镣的拖行着,慢慢的挪了进来。
两个看守锁上铁门后,艾卿才正式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男人。
金盾摊开笔记本,向监控探头望了一眼,然后板起了脸,将准备好开场白拿出来说了一通。
“……”
他扬扬洒洒说了一大通,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的反响。
审讯室里,安静的让人窒息。
“你叫李谋?你好,我市局刑侦处的。”艾卿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
还是死一样的寂静。
艾卿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她轻声补充了一句:“我大学刚毕业,工作一年多,房是借住的,代步工具一辆二手小电驴。”
毫无反应李谋,在听到这一段后,渐渐的掀起了眼皮。
只略瞥一眼后,又低垂着头没声。
艾卿无奈的竖起一块画板,然后从文具盒里,拿出一枝铅笔,在画板的白纸上画个了圆圈。
金盾伸着脖子一看:“你画个太阳做什么?”
艾卿又添了几笔,金盾看得快笑死。
一只像狗又像兔子的动物奇形怪状的出现在了白纸的角落里。
艾卿将画板立起,喊了一声:“李谋,看看我的画画的水平怎么样。”
李谋再度抬眼,没有丝毫神彩的眼神,如同睁眼瞎一样,但在看到画的一瞬间,有了一丝光亮。
“能跟我聊聊你的画吗?”艾卿见他有了反应。
李谋翻着眼睛:“画?”
说着,他的眼睛嫌弃的看着艾卿的“大作”,很有一种,你怎么能画成这个样子的表情,简直浪费画纸。
“你这种人,怎么配跟我聊画。”
“那谁配?”艾卿问。
李谋脸色苍白的看着墙角,有一丝微笑,像是想起什么最开心的事,但很快他又难过的摇头,像是那件他心底的好事,最后变成了坏事。
艾卿:“你杀叶春晴是为了什么?”
李谋:“给地下室里死的那些人替天行道。”
艾卿:“为什么不报警?”
李谋有些嘲笑的看着艾卿:“我有一个死了N年的爷爷,我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长大后后报警,但没有结果。后来,我知道爸爸死了,跟爷爷一样只被当作了失踪人口。”
艾卿:“你怎么知道是叶春晴做的?她向你承认过?”
李谋的脑子里过电般的想起叶春晴跑来要赌债时的情景。
那天,只是李谋欠下三千块的一个月后,对方要他还一万。
李谋答应借钱还给她,她担心李富民放水,于是亲自跑来押着他去借钱。
进到那间民居后,李谋痛下杀手。
“你为什么要把她的尸体扔到沼气池里?”艾卿。
“她这种脏、烂货,只配去那里。”李谋轻蔑的道。
“你为什么逼李富民自杀?”艾卿。
李谋目光冷淡的道:“他……我把他吊上铁塔,让他说出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说是欠高利贷自杀的。可明明,叶春晴告诉我,是李富民打伤了他,把他抛进了水牢里。”
正文 第84章 给我
水牢?
艾卿立即想到那个全是福尔马林的池子。
李谋没有见过福尔马林,误以为泡着尸体的是水牢。
“你宁愿信一个欢场上的女人,不信自己的父亲?”艾卿的话问得李谋目光一顿。
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只怕从来没有把对方当父亲。
李财,才是那个爱他宠他的父亲。
李富民,只是一个需要儿子养老送终,是需要而生下她,是为了后路才将他带出了四川,最后也是为了独占自己,而杀了李财。
在他的眼里,世界从来是铅色的,如他的画一样,可以生动,可以栩栩如生,却不能再有色彩。
“李谋,其实一直有人在帮你吧。”艾卿突然想道,高利贷收账,极少一个人去收的,他杀人后,居然没有人找他的麻烦?
这不合理。
李谋沉默的盯着的墙角,收声后的他,像是躺入棺材的死人一般,再无一点生气。
艾卿的审讯,只进行到这就打止了。
无论后面艾卿怎么问,李谋都不再出声。
虽然之前,杀害叶春晴的第一现场已经找到,而且还找到了绝大多数的遗骸,包括叶春晴的头颅。
但是,艾卿一直觉得李谋身上还有东西可挖。
他被人藏起来,藏了几个月,到底是谁在窝藏一个罪犯呢。
她想从李谋这里问出那个包庇他的人是谁。
而且,在审讯当中,被送到她手上的画本子,还有那只惨死的大白,都让人觉得,有人要警告她不要查下去,但又有另外的人在给自己送消息。
敌友不明。
艾卿站了起来,就在要推开椅子的一瞬间,冷不丁的来上一句:“或者,我要有点耐心,看看有谁会为了你来辩护。”
李谋冷冷的目光打量了一眼艾卿:“不指望生活在地狱里的人,来救我,他们自顾不暇。”
艾卿听了若有所思,虽不懂他的意思,可还是记下了。
走出门口时,艾卿突然道:“这里是一幅画夹和整套素描的铅笔、炭笔、木炭条、炭精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