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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青阳凌厉的视线似乎想穿透那层黑纱,对她的提议嗤之以鼻。
“你会来告诉我这些,因为你是阒魅的女人,现在他要娶别人,你希望我去破坏婚礼的进行吧?”
“对你来说并没有差别,除非你怕他?”她激将的娇笑,“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该怎么做,我想司徒掌门心里有数,告辞了。”
他沉凝着脸庞,纠结的眉峰认真的考虑这个可能性。
虽然司徒青阳早已暗中联合各大门派,想赶在阒魅动手之前下手为强,早一步消灭魔域势力,以免重蹈三十年前的遗憾,只不过还缺少一个适当的时机。
十五月圆,应该会是个好日子──
“魇鬼,你想干什么?”珊瑚失声娇斥。
脸色苍白的不像活人的魇鬼只是持着一把利剑,宛如死神般的逼近她,眼中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看得她从头凉到脚。
她险些被裙摆给绊了一跤,好不容易才站稳,却因为太恐惧了,声音也变了调。
“我是魔主的女人,你敢碰我?!”
魇鬼的靠近带来死亡的气息,“背叛魔主者,杀无赦!”
“我……你乱说!我才没有背叛魔主,是谁乱造谣?”他们真的知道了,难道有人跟踪她?以前她也出去过好几次,不都相安无事,为什么这回出了岔,引起他们的注意?“叫造谣的人出来跟我对质,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要是认了罪,就是死路一条,不能认,打死都不能。
“你半夜到青剑门做什么,恐怕只有你知道,不是吗?”他死人般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不过珊瑚宁可从来没见他笑过。
珊瑚才想张唇尖叫,有道光芒很快的从眼前掠过,不禁呆了一下。
“啊──”她惊爆出一声尖嚷,感觉到脸上的肌肤渗出微热的,慢半拍的发觉那是什么。“我的脸……我的脸……你居然毁了我的脸!”她最重视的就是容貌,看来魇鬼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魇鬼不像夜魄,总是习惯用最快的速度把人杀了,干脆俐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而比较喜欢慢慢的折磨对方。
“不要!饶了我──”珊瑚原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行动,现在她后悔了。“我再也不敢了!魇鬼,我求你放过我!”
他毫不动容的疾刺,将长剑插进心脏下方,而不是直接刺进她的心脏。
“唔……”珊瑚瞠大艳眸,一张比雪还白的脸缓缓低下,瞪着自己的胸前,仿佛不敢相信有把剑穿透了她的身躯。
魇鬼手腕一转,利剑在她体内翻转出个血洞,然后拔出来,一阵阵的血水不断从洞中涌出。
鲜血从她唇角溢出,眼神倏地涣散,“唔……”
“很痛是不是?”他声音平板的问。
珊瑚用手掌捂住血洞,银牙一咬,在还没倒下前,她要再见到阒魅一眼,否则死也不会瞑目。
同样都是将身心给了他,为什么她会输得这么惨?为什么他要的不是她?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她知道时间不多了。
在死以前,她一定要见到他!
“你来做什么?”阒魅的语气冷得慑人。
沈映竹将腓红的脸蛋从他胸膛上抬起来,一见珊瑚浴血的惨状,沿路走来,地上已经汇成一条血河!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我的天!”她本能的想推开他下床。
他硬是不依的将她嵌在怀里,“又想多管闲事了?”
“她曾经是你的女人,不是吗?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珊瑚不领情的冲着她叫骂,这一吼,把身上的力气几乎用尽了。“不需要你假效心悲!以后你就可……以独占魔主一个人……你高兴了吧?”
“我没有──”她有口难辩。
“说够了没有?”阒魅没有摆出凶狠的怒容,不过,那冷飕飕的眼神就够让人寒毛直竖。“魇鬼,把她带下去处理掉。”
他的女人不喜欢他杀生,所以,只好交给别人去办,不过,那并不表示他改邪归正,只是在她面前稍微收敛些罢了。
“我还没说完……”珊瑚气若游丝的上前一步,两眼痴痴的凝娣她所爱的男人,“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魔主……我好爱你……你知不知道?”
阒魅不为所动的抛给她一记冷眼,“与我何干?”
她听了之后又哭又笑,“哈……对!是我犯贱……居然会爱上你……这恶魔……是我错了……”
“你不要再说话了。”沈映竹板开圈在她身上的手臂,“阒魅,她犯了什么错,非死不可?就算真的有错,也罪不及死啊!”
“凡是背叛我的人都得死!”他丝毫不心软的说。
珊瑚“砰!”的倒了下来,脸上的血色褪尽,是意志力让她捱了这么久,只能靠仅剩的力气朝大床爬过去。
“我好爱、好爱你……魔主……为什么你要她……不要我?”她的爱是垃圾,只有那女人的爱是宝贝吗?
沈映竹情急的下了床,“你不要再乱动,我先帮你止血。”
“走开!我不要你……这贱女人碰……”她连推开沈映竹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顾珊瑚的反对,沈映竹翻过她的身子,让她正面朝上的躺好,两手按住她心脏下方的伤口。
“就算我再怎么阻止,你还是要救她?”阒魅的眼神不再冰冷,宠溺的瞅着她奋不顾身想救人的模样。
她没有回答,集中精神的施展异能。
“是你逼……我背叛你的……魔主,我得不到你的心……她也休想得到……”
珊瑚无端娇笑起来,鲜血一口一口的呕出。
阒魅没有动怒,只是两手环胸的睥睨垂死的她。
咦?为什么会这样?
沈映竹微蹙秀眉,再一次全神贯注。
“呵……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们──”我要诅咒你们……今生今世永远……当不成夫……妻──”她的‘妻’字还没说完,就已咽下最后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沈映竹在确定她没气后,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阒魅将她搂进怀中,用眼神示意魇鬼将珊瑚的尸首扛出去。
“何必为一个背叛者难过?她是死有余辜。”他审视她黯淡无光的小脸,“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瞧见这种场面了。”
她严肃的诘问:“你会为了怕我难过,而不再杀人吗?”
“我放过了皇帝,这样证明还不够吗?”否则他早已血洗皇宫了。
沈映竹沮丧的低语,“是已经够了。”
“那你还跟我闹什么别扭?”
“我不是在闹别扭,我是为你好。”她夹着哭音轻喃。
“不要老是重复说这句话,我听都听腻了,你是我的女人,就该站在我这一边,而不是处处跟我唱反调。”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头却干涩得厉害。
阒魅见她咬着嘴唇,默默垂泪的模样,任是铁石心肠也为之动容。
“别再跟我争辩了好吗?”他重新拥她入怀,在她颈间呵气,“为了你,我会尽量不再犯杀戒,不过,对于那些存心犯到我的人,我下手绝不会留情,这点你必须明白才行。”
“我明白了。”她梗声的说。
她的异能消失了。
沈映竹脸上没有惊慌失色,只是平静的望着自己的双手,昨天当她想用异能帮珊瑚止血,连试了好几次,才确定她的异能真的消失了。
是老天爷把它收走了吗?
那么下一步祂将会收回什么?
她的命吗?
天机老人曾帮她卜过卦,断言她活不过十八岁,如今距离她的生辰不到三个月,沈映竹毫不畏惧的一哂,她并不怕死,只怕以后没有人在阒魅身边时时牵制他,又让世上多添几缕亡魂。
“启禀魔妃。”有人无声的靠近她。
沈映竹怔了一下,回首轻问:“有事吗?”
“请魔妃移驾到花厅,有您的客人。”他说。
她诧异的问:“我的客人?”
会是谁敢上魔域找她?
沈映竹跟着那人来到一座雅致的小花厅,这里和她的寝宫都是阒魅在找到她之前,特地找人盖好的,与外面的冰冷与血腥完全隔绝。
结果她才进门,意外见到坐在屋里一脸局促不安的双亲,那份惊喜霎时充盈整个心窝。
“爹、娘,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她惊喜交加的迎上去。
连玉凤霎时脸上血色尽失的拉住女儿,确信她见到的不是幻影。
“竹儿,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头吗?怎么又回到这儿来?皇上知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那大魔头不放过你,又进宫把你强掳回来?”
她失笑道:“娘,您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您先坐下来慢慢说;爹,您也坐下。”
“爹还以为把你送进了宫,就可以摆脱那大魔头的纠缠了,怎么会──”
沉长舟叹了口长气,“就连皇上都保护不了你,难道真的没办法可想了吗?”
沈映竹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爹娘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原本我和你娘打算先回‘海天深处’一趟,结果今天一早才出门没多久,就出现好几个黑衣人拦住马车,还问我们想不想见你一面,我还以为他们在骗我,明明你已经进了宫,怎么会在这里,当然不会轻易上当,没想到他们不由分说的就动手把我和你娘抓来了。”
“这么说,是阒魅下令把你们带来的?”她心中一喜,经过昨天的争执,他这么做必定是为了博她开心。
连玉凤确定没有外人在,才战战兢兢的问:“娘听说你要嫁给那个大魔头,真有这回事?”
“是的,娘,女儿就要嫁给他了。”
沉长舟气结的斥道:“我和你娘都不答应这门婚事,你谁不好嫁,为什么偏偏要嫁给他?是不是他强迫你了?”
“没有,爹,他没有强迫我,是女儿心甘情愿的。”沈映竹的回答气坏了沉长舟。
他怒红了脸喝问:“为什么?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为什么要把出口己一生的幸福交给那种人?”
面对盛怒的父亲,沈映竹只有愧疚,并不会动摇她的决心。
“爹,您还记得天机老人当年为女儿。的卦吗?这是女儿的劫数,想躲也躲不掉,所以,我不想再逃避下去了,也请爹娘成全。”
“竹儿,嫁给他你不会幸福的。”连玉凤心疼女儿的说。
她泪光莹莹的注视双亲,语带恳求的说:“只要能得到爹娘的谅解,女儿就觉得很幸福了。”
“我永远不会承认这门婚事,我们沈家也绝不会要他这种受尽天下人唾骂的女婿!”沉长舟怒不可遏的吼道。
连玉凤连忙打圆场,“老爷,你先别生女儿的气,我想竹儿她一定不是自愿的,准是被那大魔头强迫才不得不允婚。”
“是这样子的吗?”他严厉的询问爱女。
“不,女儿答应嫁给他是因为──我爱上他了。”
“竹儿!”连玉凤惊喘一声。
沉长舟愤怒的喘着气,颤着手指着她,“你……中了邪了是不是?”
“女儿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好,真是太好了!既然你执意要嫁给他,你就去嫁吧!从今以后,我们沈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是我们唯一的宝贝女儿啊!”
“她已经不再是了,夫人,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当作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走吧──”沉长舟把心一横,硬拖着妻子出门,不理会她声嘶力竭的哭喊。
连玉凤心碎的呼唤着爱女,“我不走,你不认我认啊!竹儿──”
“爹、娘,你们要多保重。”沈映竹睁着泛泪的水眸,遥遥目送着双亲远去,她明白爹不是真(奇*书*网。整*理*提*供)的想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因为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