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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锦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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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该再往前去了!
  心底有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她猛地回过神来,停下了脚步。
  冯德垂眼躬身立在身后,对秦素的动作毫无反应。
  秦素垂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袖。
  雨越下越密,油布伞下时而扑进来几星雨珠,白麻衣上斑痕点点。
  她转眸往四面望了望,灵堂两旁搭着简陋的的棚屋,棚屋内除草垫外再无别物。
  这是秦府中路正院所设的大灵堂,那棚屋便是给孝子孝女们哭祭用的,在秦世章未下葬之前,他们除却早晚给两位夫人请安,便都得住在这里。
  这其中,并不包括秦素。
  士族规矩,唯有正妻、男丁与嫡出之女可于正房大灵堂哭祭,并接受客人的吊唁。而像秦素这样的庶女,是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
  前世的她甫一进府,便被冯德引至此处。她见这里设了灵堂,也没问个究竟便抢上前去哭拜,却被冯德满面尴尬地劝了回来。
  那一回,她真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出了一个大丑。
  冯德事后向林氏辩解,说他只是路过正院,想要带着秦素自偏门转进东院,却未想秦素突然冲过去哭祭,险些闹出笑话。幸得二娘秦彦婉事后描补了一番,将之归于秦素路途劳顿,这才将场面转圜了过来。
  林氏听罢,便只轻描淡写地斥责了冯德几句,而秦素不懂规矩、懵懂而不自知的名声,却是就此远播青州。
  秦素淡淡地往棚屋方向看了一眼。
  秦家几位嫡出女与男丁,除了瘫痪在床的秦彦端,余者皆在,秦世宏所出的长房嫡长女秦彦雅亦在其中。
  秦素便又转首看了看冯德。
  冯德垂目看着地面,一言不发,更不上前引路。
  秦素盯了他一会,忽然有些厌倦。
  林氏惯会于这些小处折辱人,让人如鱼骨在鲠,吐又不成,咽又不是,着实使人烦恼。
  她一面思忖着,一面抬脚便欲往左侧偏门而去,蓦地心念一转,又收住了身形。
  她还走不得。
  此刻的她已然站在了灵堂前的甬路上,若就此离开,亦属不孝,林氏必会就此大做文章。
  倒真是两难得很。
  秦素立在原地思忖片刻,十分干脆地两眼一翻,朝后倒去。
  去它的孝道规矩,她不奉陪了。
  甬路上蓦地一阵扰攘纷纭,仿佛热油锅里溅了水,纵使冯德御下有方,没让动静闹得太大,终究还是将灵堂中吊唁的客人惊动了好些。
  秦府六娘悲伤过度,方一回府便晕倒在地。
  至哀至孝,莫过于是。那吊唁的客人中便有人叹:“秦家六娘,果是纯孝之人。”
  这般考语,却是秦素始料未及的。


第30章 曾相识
  秦素这一晕,便足足晕了一整日。开始时是装的,后来则是倦极而眠。
  自重生醒来至今,她日夜不停地谋划算计,下毒、易容、诓骗、伪造、埋先手、布暗局,真是殚精竭虑、穷尽智慧,几乎无一夜好睡,再加上自连云至青州一路车马劳顿,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何况才十二岁的少女?
  医者扶脉后诊出“心力交瘁、劳心过甚”八字,并嘱林氏让秦素卧床静养,不可再劳累。
  有此诊治,秦素更是坐实了一个“孝”字,就此安安稳稳地睡了重生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一夜雨声零落,点滴阶前,直至天明仍是未停。
  秦素自沉睡中悠然醒转,转眸四顾,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三屏素榻上,厚重的布帐遮去了大半光线,唯缝隙间露出一角桌案,案上的铜雀烛台里点着细烛,满室暗影幢幢。
  秦素怔怔地看着那具烛台。
  原来,她是在东院正房的西厢过了一夜。
  这里她并不陌生。六岁前的她乃是此处常客。彼时,她是享受着父亲宠爱的娇娇小女郎,哪里知晓有一天她会远赴田庄,住进夏时漏雨、冬日透风的房子?
  少无一日忧,那真是最好的时光呵。
  秦素怅怅地想着,心里未始没有一点羡慕。
  如果可以,她很想永远留在那个时候,无忧无虑,不识人间疾苦。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粗布被面摩擦着布褥,“擦擦”地响着。
  “女郎醒了么?”帐外蓦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随着话音,布帐被一只纤白的手轻轻掀起,一张清秀可人的笑脸,呈现在秦素的眼前。
  秦素藏在被中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微微一张。
  锦绣?
  林氏最信重的使女之一——锦绣,竟守候在她的床前。
  “原来女郎真的醒了。”锦绣笑着道,轻柔甜美的话语声像是含了蜜,直要化去人的耳朵。
  秦素的视线凝在她的身上,细细打量。
  锦绣的人亦如她的声音,甜美清秀,笑意宛然。微尖的下巴,秀丽的长眉,双眸弯弯带笑,颊边两个梨涡,穿着一身粗布素服,双平髻上只插了一根木钗。
  这是年轻些的锦绣,容色已具,却还不曾生出后来的袅娜风情。
  前世时,林氏将她派到秦素身边,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在秦素身边安插一个耳目。
  可是,包括林氏在内的所有人皆不曾想到,锦绣最后竟做出了那样令人尴尬之事,险些带累到了林氏头上,而锦绣自己的下场……
  秦素收拢了心神,不再往下想。
  “你是何人?”她盯着锦绣问道,语声里含着晨起时的娇慵,略有些嘶哑。
  她在田庄生活了五年,自是不认识林氏身边的阿猫阿狗。问罢了话,她也不待锦绣回答,便又转首四顾:“阿栗呢?她去了哪里?”
  锦绣款款行了一礼,抬手去卷帐幔,语声轻柔:“女郎,我是锦绣,是夫人派我来服侍女郎的,往后便任由女郎差遣。阿栗去库房领物,即刻便回。”停了停,又弯了眼睛看秦素:“女郎可要起榻?”
  温温柔柔的语气,甜美秀气的长相,这样的锦绣,实在极易予人好感。
  秦素轻轻“嗯”了一声,自榻上坐了起来,锦绣便过来替她着衣。
  锦绣今年已满十四,正是娇花一般的年纪,纤长的手指若春葱一般,指间托着一件烟青色绣樱草纹软罗内衫,那细腻的罗纬映着晨光,泛出柔和的光泽。
  秦素瞥眼看去,脸色陡地一沉。
  “等一等。”她抬手挡住了欲替她着衣的锦绣,眸光冷肃,指了指她手里的软罗内衫:“我服斩衰,何以着罗素?”
  她的声音不见起伏,眼神里的冷却有若实质。
  斩衰为重丧之首,锦绣却捧出了罗衣,林氏这是要给她下马威么?若是别的也就罢了,偏要在最重要的孝道上做文章,林氏还是没放弃在太夫人面前抹黑她的意图。
  看起来,她回来的声势有些大了,竟大到了让林氏无法忍受的地步。
  借薛二郎张势,她果然没做错。
  锦绣万没料到秦素突然变了脸,辞锋竟然颇利。她脸色僵了僵,眸光微闪,旋即退后躬身,诚惶诚恐地道:“女郎息怒,我拿错了衣,这就去换。”
  她一面说着,一面便利索地折起罗衣,行至一旁开了箱笼翻拣,不一时,便捧着一件纯白粗麻内衫走过来,双手奉至秦素眼前。
  秦素审视地看了看那衣裳,又看了看锦绣,方点头道:“这件不错了。”
  锦绣连忙上前,殷勤地替秦素着好衣衫,一面又有些感叹地道:“女郎皮肤娇嫩,这粗麻衣贴体硌着,恐是会疼的。”
  秦素侧首望着她,心中无比讥诮。
  此事前世并未发生,然而用意却与发生过的一样明显,锦绣还真是尽责得很。
  或许,林氏是真的比她以为的,还要笨,而这锦绣白白生得一副聪明模样,看起来也和她的主子不分伯仲。
  秦素举步往妆台前行去,似是根本没听见锦绣的自言自语。
  锦绣却也不急,随着她行至妆台,轻轻推开了前面的窗扇。
  一阵凉风拂进屋中,雨声越发清晰起来。秦素探身往外看去,却见廊下的灯笼已然熄了,窗缝里泻出的烛光照着白砖地,地上湿了多半,屋檐下缀着断珠般的雨线。石子小径被雨水洗得发亮,模糊地映出深灰色的天空。
  “风有些凉,女郎可要将窗关小些?”锦绣体贴地问道,一面将旁边桌上的青铜雀烛台端了过来,妆台边的光线立时亮了几分。
  “几时了?”秦素问道,一面探手将窗扇推开了一些,仔细看着檐角外的天色。
  锦绣向时漏望了一眼:“卯正差半刻。”
  秦素点了点头,在妆台前坐了,淡声吩咐:“替我梳发,唤人进来洗漱。”
  锦绣在秦素身后露出了讶异的神色,眼睛张得老大。
  若非知晓秦素在田庄住了五年,她一定不会相信,眼前这位行止、语言与态度皆优雅沉静的少女,与林氏口中那个“不知礼数、粗鲁不文”的少女是同一个人。


第31章 会至亲
  秦素并未看见锦绣的神情,也未将她的想法放在眼里。
  这丫鬟所起的作用,最多就是撺掇她做些傻事,再给林氏报个信,让林氏有机会惩罚她,如此而已。
  至于锦绣会在将来做出的那件事,秦素目今尚无暇顾及。
  细论起来,她与锦绣并无深仇大恨,更说不上对她有何感受。当年锦绣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一年多之后,她便因犯错而被逐。而锦绣背后的林氏,秦素自重生后无数次回思前世,越想便越有种感觉:她前世遭遇的一切,与林氏关系并不大。
  前世的她,有极大可能恨错了对象。
  罚跪、罚抄书、罚禁闭,更甚者,在庶子庶女们的婚事上作些手脚,这些林氏是能做到的,亦是她一以贯之的行径。然而,她还没蠢到去败坏秦家子女的名声。
  林氏自己也生了女儿,这样做,无异于自毁前程。
  再者说,秦素失身那晚,引她入局的是阿豆,而阿豆是被一个麻脸老妪收买的,那老妪背后的人,真的是林氏?嫡母算计庶女,有必要费这样大的手脚?
  秦素微微颦眉,地面水洼中映出的黑瘦少女,便也有了一个寡淡的疑惑表情。
  锦绣在无人处撇了撇嘴。
  看来看去,这位六娘子的身上,仍旧一无是处,就是一个土气的村姑。
  她将方才生出的那一点讶异抛了开去,撑高了手里的青布油伞。
  此时的秦素已然收拾整齐,步出了临时安睡的西厢,正走在东华居的石子小径上,锦绣便随侍在她的身后。
  秦素伸手拨开伞面,看了看天。
  天空是一片无垠的灰,雨线不知疲倦地倾泻而下,似是没有穷尽。
  她的心情也受到了这冬雨的影响,有些灰暗,也有些冷寂。
  时隔一世,她重又站在了东华居的院中。
  此时此刻,份属东院正房的东华居,仍是她记忆中最鲜洁时的模样,不曾败落蒙尘、蛛网吊结,亦没有野鼠爬过荒草、凄风笼盖四野。
  她的心头泛起酸涩,转首看向院门处。
  高大的门楣纤尘不染,“东华居”三个飘逸劲拔的大字,被雨水洗得洁净有光。
  她久久地看着那三个字,心底酸涩渐去,生出了些许荒谬。
  她记起,西院的正房,是叫做“西华居”的。
  自秦世章兼祧后,秦府的东、西两院便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中,处处都必须绝对的一样,不可有分毫差异,而其中最鲜明的表现,便在两院的建筑名称上。
  东院正房为“东华居”,西院正房便叫“西华居”,两处皆为主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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