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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锦春-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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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更糟糕的是,因了秦彦昭一事,这位县中正对秦家亦很是看不上眼,认为秦家有辱士族门风。其后,秦家牵涉何氏谋逆之案,这位县中正便高举“士族清贵,岂容败类”的大旗,泣血上表弹劾何、秦二姓“同利为朋”,讨伐二姓不遗余力,从侧面推动了何家与秦家的消亡。
  秦素一面暗中思忖着,一面不着痕迹地去看秦彦昭,冀图从他身上找出些“行止有亏”的蛛丝马迹。
  秦彦昭有着秦家人特有的好相貌,长眉斜飞入鬓,双眸清亮、神采飞扬。即便身着斩衰,也仍旧遮不住他身上那种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发,就像沐雨露而生的小树,在阳光下恣意伸展着枝叶,期待着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一天。
  看着这样的秦彦昭,只怕任谁也想不到,这翩翩俊朗的少年郎,会在几年后黯然离世,还背负着一身的恶名。
  秦素盯着他看了许久。
  除了略显张扬之外,她家二兄神态端正、举止有度,坐在那里连根头发丝都没动一下,根本寻不出破绽。
  她有些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想想也是,若是明面上犯的错,早就被人发现了,如何能压着两年才爆发?秦素推断,这其中或许有着人为推动的因素,而这些错漏本身足够隐蔽,恐怕亦是原因之一。
  秦素蹙眉沉思,蓦地,眼角划过一抹幽幽蓝光。
  她心头一突,连忙凝眸细看,恰好瞧见秦彦昭身后的玄衣小僮慌里慌张地揣着衣袖。从他指缝里漏出来的线结来看,他塞进袖子里的东西,像是个挺精致的香囊。
  秦素暗地里啧了一声
  无趣。还以为发现了什么呢,却原来是小僮思春了。
  她百无聊赖地转首去看那竹屏上的字,看着看着,心底里渐渐生出了一丝疑惑。
  这小僮藏着的香囊,好像精致得有些过分了。
  那样幽光闪烁的料子,几乎都有些晃眼,不是缭绫便是上好的织锦。且不说这料子本就昂贵,只说如今阖府守丧,连太夫人都是一身布衣,这小僮从哪得来的锦缎香囊?又是谁允许他随身带着的?
  莫非是……秦彦昭?
  秦素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无论那香囊是否属于秦彦昭,他的小僮私自带着都是个问题。虽然现在看来问题不大,可是,当年将秦彦昭气得吐血的,不就正是这些看起来无碍的小节么?
  她再转眸去看秦彦昭。
  这十五岁的少年正坐得端正,脸色红润,两颊泛出健康的光泽,与面色微白的秦彦婉、秦彦贞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素的双眸微微一眯。
  电光火石间,她终于明白秦彦昭所犯的“小错”,到底错在了何处。
  她立刻举眸向正座那里张了一张。
  没发现问题也就罢了,既是发现了,德晖堂倒是个不错的场合。此时,恰好两位老夫人同时端起了茶盏,座中暂时无人说话。
  正是良机。
  秦素想也不想,转向正座方向拢袖行了一礼,语声亦随之响起:“太祖母,六娘有一事不解,想请太祖母教我。”
  清脆的声音,语气中却带了些柔弱,又有种说不出的从容意味,只听声音便叫人讨厌不起来。
  整个房间有一瞬间的死寂。
  林氏眼中飞快地闪过嫌恶,又掩饰地垂首,抚着衣袖上突起的麻线,看得一脸专注。
  要出丑便尽管出罢,我这个嫡母可也帮不了你。
  从林氏的动作中,秦素读出了这样的情绪。
  不过,大多数人的反应却是好奇的,还有一些则显得很惊讶,尤其那几个庶出的子女,看向秦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这可是德晖堂啊,当着素来严厉的太夫人,一个微贱的庶女竟也敢高声说话,实在是胆大包天。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那预想中的厉声斥责,并未出现。
  太夫人非但未怒,甚至还慈和地笑了笑,看着秦素道:“哦,六娘要问什么?”语气竟也十分和蔼。
  众人皆惊,不由侧目而视。
  秦素却早便笃定,有周妪在侧,她在太夫人跟前说上几句话,应该还是容易的。
  心念至此,秦素已是长身而起,不疾不徐前行几步,向几位长辈躬了躬身,方恭敬地道:“我日前翻看《孝经》,见上头说‘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言,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请问太祖母,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的话语,成功地令整屋的人又是一静。旋即,大家看向秦素的目光皆变得古怪起来,绝大部分人都含着强忍的笑意。
  《孝经》乃是秦府开蒙读物之一,就连最小的秦彦恭也能说出个一二来,秦素却一本正经地拿着这上头的内容去问太夫人,诸人自是觉得好笑。


第55章 法服说
  太夫人愣了愣,想必亦是被这个问题的简单程度给惊住了。
  秦素便又长施一礼,恭声道:“还请太祖母恕阿素愚钝,我在乡下这几年,一直没怎么读过书,懂得的不多,所以才想聆听太祖母的教诲。”
  落落大方的态度,毫不讳言自己的无知,座中诸人又是一阵变貌变色,这一次,则是好奇的居多了一些。
  这位田庄归来的六娘,面皮是黑黄了些,样貌也并不起眼,然那行止间不经意流露的安然从容,却并不惹人讨厌。
  林氏此时却是心头微凛,不由自主捏紧了手里粗糙的线头,抬头望向秦素,神情停顿在鄙夷与愕然交错的瞬间。
  她的动作委实不小,不少人先去看她,马上便又一脸恍然地将视线再转投于秦素的脸上。
  六娘所言,大有深意啊。
  乡居数年竟没怎么读过书,林氏身为嫡母,在教养子女这件事上,可不算做得好。
  太夫人淡淡地看着秦素,片刻后,眸中便有了一抹沉吟。
  女言母过,本就为不孝。
  所有人皆以为,秦素这是在变相地告林氏的状,然而,若真想告状,以《孝经》中的内容来发问,却显得太笨了。
  太夫人眸中的沉吟,渐渐换成了若有所思,淡然的视线停落在秦素的身上。
  虽然生得不大入眼,但是,一个能够说出“聆听教诲”这种话来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无知之人?还有那种坦荡洒脱的态度,也着实让人无法拒绝。
  沉吟了好一会,太夫人方举目往下扫了一眼,和声道:“这问题你来问太祖母,倒不如问你二兄。”她向秦彦昭招了招手,语声十分慈祥:“二郎上前来,好生与你六妹妹说一说。”
  秦彦昭依言上前,先向太夫人行了礼,方转向秦素,张扬的眉眼间蕴着一丝和色,温言道:“六妹妹,那三句话的意思是说,不是先代圣人明君所定的合乎礼法的衣服,不可穿;不是先代圣人明君所定的合乎礼法的言语,不可说;不是先代圣人明君所定的德行,不可做。此乃《孝经》第四篇中的内容,其本意是卿大夫事君当谨持,六妹妹可听懂了?”
  他的解释很详尽,言语亦浅白,显是考虑到了秦素的理解力,故意用了白话。
  如此行止,极具兄长风范。
  钟氏此时便转过眼眸,望向秦彦昭的眸中满是欣慰,太夫人亦满意地微微点头。
  听了他的解释,秦素面上露出了沉思的神情,复又恍然点头:“我明白啦。怪不得二姊与四姊衣不着锦、身无余饰,连发带都以荆钗替代,每日朝暮只食一溢米粥,无水饮、无粟食,却原来正是遵从先贤教诲,‘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
  她这已经是曲解其意了,可是,她将秦彦婉与秦彦贞当榜样来说,旁人倒不好去驳她的话,若说她说得不对,那岂不是连秦彦婉与秦彦贞的面子也驳了么?
  于是,秦素的话音落下后,房中又静了一静,众人一时皆有些怔然。林氏则是极为讶异地看了秦素一眼,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一些。
  任谁也不会讨厌别人夸自己的女儿的。
  “六妹妹,你理解错了,那些话并非实指守丧之制。”秦彦昭显然没理解秦素话里真正的含义,仍是耐心地向她解释。
  秦素暗里摇头。
  难怪前世死得那样窝囊,她家这位二兄,原来是个只会读书、不通世故的呆子。
  他这话一说,第一个林氏便会不喜,而钟氏则会认为秦素这是做了套子让秦彦昭钻,自亦不喜。
  果然,两位夫人同时往这里看了过来,林氏瞪着秦彦昭,钟氏则淡淡地瞄了秦素一眼。
  秦素未去理会两院夫人的情绪,面上仍维持着蹙眉沉思的神情,转向太夫人道:“太祖母,我真的说错了么?我虽无知,却也知那斩衰之礼乃是《礼记》中所载,那《礼记》不也是圣人明君传下来的么?既是圣人明君所传,那‘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中的‘法服’,不也包括了《礼记》中的斩衰服制这些规矩么?”
  太夫人的神情十分淡然,连眼风都未往秦素身上瞄一下。
  将话题硬往斩衰礼制上转,原来是想要借着阿谀两位嫡姊来讨好林氏。
  太夫人颇有些不以为然。
  身为秦府最尊亦最长者,她并不介意儿孙们有些小聪明,但自作聪明却是万万不行的。秦素讨好林氏没问题,但绝不该拿着秦家未来的家主当枪使。
  秦素暗自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忽然神态疏离,心中自是一片雪亮。
  太夫人此时定然颇为不喜。
  不过,秦素并不介意。
  秦彦昭本人以及他的身边,都需要好好地、从里到外地清一清,太夫人越不开心,她就越要多挑上几句,让小事变成大事。
  “六妹妹,你……”秦彦昭已经被秦素的一番话绕晕了。
  若要将道理掰细了说,那得费许多口舌,可是,当着一众长辈的面,他实不好对这个才从田庄回来的六妹妹过于苛求。
  于是,在说了那几个字后,秦彦昭便摇了摇头,宽和地道:“罢了,一时间也说不清,待有时间我再教六妹妹罢。”
  “真的么?”秦素立刻接口问道,面上含着一丝惊喜。
  她这话接得极快,秦彦昭一时间倒愣住了。
  见他未曾回话,秦素紧接着又追问道:“二兄真的愿意教我么?”不放心似的语气,一面说着,一面便睁大眼睛看着秦彦昭,全然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秦彦昭一展衣袖,语声温润地道:“二兄一言九鼎,怎会骗你?六妹妹只管来寻我便是。”
  秦素面上立时涌出恰到好处的惊喜神情,转向太夫人问:“太祖母,我可以去向二兄讨教么?”
  太夫人眸光淡然,停在秦素的身上,并未急着说话。
  秦素原本也并不需她回答。
  惊喜地问过之后,她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又沮丧了起来,垂首道:“我一时忘了,二兄如今正住在棚屋之中,那里头又冷,二兄连榻都不能睡,唯有草席而已,肯定是休息不好的。我若去了,岂不是令二兄更辛苦了么?”说着便蹙起了眉,一脸愀然。


第56章 金戈声
  百日卒哭之前,孝子的棚屋仅内壁可涂上泥用以挡风,然一应坐卧用具却仍是只有草席麻被,此乃秦彦昭该守的礼制。秦素此时特意点了出来,任谁听着都是在为他着想。
  可不知何故,听了秦素的话,秦彦昭的神色竟有片刻的不自然。他将脸向旁边侧了侧,有意无意地躲开了秦素的视线。
  秦彦昭神情中明显的躲闪与逃避,令始终淡然视之的太夫人的面色,有了一丝极微的变化。
  她不动声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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