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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锦春-第5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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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很快地,他便又收起了神色,不冷不热地看了看秦素与桓子澄:“此言,也算有理。”停了停,又勾起了一侧嘴角:“尔桓氏久在辽西,想必对此亦知之甚深。”
  这话便是在讥讽桓家之前被先帝打压之事了。
  彼时先帝动怒,桓氏满门便不得不去辽西受了十多年的苦,先帝当年手段之厉,由此可见一斑。
  听了他的话,桓子澄却是一派淡然,面上神情更是疏冷,就仿佛那根本就是别人家的事情。
  莫不离大觉无趣,扯了扯唇角:“都督大人不生气?”
  “先帝既灭不掉桓氏,又怕当时的太子、如今的陛下登基受阻,遂将我满门逐出大都,此举,堪称老成。”桓子澄说道,居然是点评的态度。
  莫不离这回是真的吃惊了,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摇了摇头:“尔桓氏子孙,果然都是疯子。”
  见他二人言来语去,始终不及正事,秦素终是有些心切,便于此时插口问道:“皇叔方才说到,那心腹潜入王府报信后便死了,那接下来又是如何了?”
  “你倒是个急性子,与他……倒是有几分相像。”莫不离看着秦素,眸光悠远,像是透过她在看着别的什么人,半晌后,方重又继续起方才的讲述:
  “那心腹匆匆说完遗言便死了,父王当晚便急招人手商议此事。只是,王府中有着众多先帝耳目,父王这厢才有异动,那厢先帝就立时知悉,其后双方又是一番暗中较量,自不必细言。其后约莫十余日,先帝却也是好手段,竟是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探听到了那遗诏现世的消息,且亦打听到,那遗诏就藏在颍川某士族的手中。他大为惶惶,便寻了一个错处,强令我父王闭门思过,却是变相地将王府给看管了起来。我记得很清楚,那段日子,我就算想要出个门儿,也要上报先帝才行。”
  他似是想起了彼时那段紧张而又压抑的日子,面上神情黯淡了起来,好一会儿后,方又续道:“当着众臣之面,先帝待父王却是极好的,赏赐流水般地送到府中,口口声声说什么‘孤之皇弟虽有小错,却不忍重罚’。只是,那些赏赐父王却是一样也不敢动,就怕着了先帝的道。而在暗底里,先帝却是花重金找来了墨氏家族,叫他们去卧龙岭挖龙脉,实则却是要截断黑河大水,引发洪灾,生生将颍川一众士族,尽灭于那场大洪水之中。”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桓子澄再度点评似地语道,语带慨然,却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冰冷无情的语声,让秦素略略失神。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为了座下龙椅,多杀几个人又算什么?
  可怜颍川那些无辜的士庶民众,就这样白白身死,且还死得如此糊涂,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死,皆是为了那一纸遗诏。
  秦素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南方的空气,比之北方多了些温润,沁入鼻端时,似还有暗暗梅香,缭绕其间。
  然而,秦素的心却是冷的,冰的,不带半点热度。
  如此说来,前世秦家被人灭了门,亦有前因,也不能说是纯然地被旁人殃及。
  秦家本身,也是有大问题的。
  “那场大水,将颍川变成了一片赤地。”莫不离的语声继续响起,诉说着那段尘封的往事:“颍川士庶几乎死了个干净,先帝却还不放心,又秘派人手到处搜寻遗诏。万幸的是,他始终没见到那遗诏的影子,且颍川又发了疫症,先帝派去的人手也折损了不少,最后只得无功而返。”
  言至此,他的唇角又勾了起来,面上是一抹讽笑:“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就不叫先帝拿到那份遗诏,直到他死,他也是死不瞑目。”
  “彼时,靖王在做什么?”秦素插言问道,眸中隐着一丝不解:“为何不先下手夺下遗诏?”
  听得此言,莫不离面上的讽意便散了去,面色怅然,叹了一口气:“先下手?谈何容易?先帝的手段可比郭士礼那厮厉害多了。父王纵然派出了人手,却远不及先帝的速度快。父王后来亦曾向我言道,我们的人手一离大都,就遭遇到了多方截杀,待好不容易冲出重围、来到颍川之时,水患已成、瘟疫横行,那颍川左近更布满了金御卫蛇卫,举凡可疑者,杀无赦。”
  秦素沉默地听着,心下又是一阵感慨。
  先帝果然是雷霆手段,比之中元帝确实要强上许多,也难怪永平年间的大陈如此强盛。
  思及此,她忽地心头一动,转眸看向了莫不离,迟疑地道:“难道说,颍川后来被赵国攻下,也是为了……”
  “遗诏。”莫不离毫不迟疑地接口道,语中重又有了讥意:“帝王手笔,自是血腥得很。先以水淹绝颍川活路,后在永平十八年时,更以一场所谓的战败,将颍川拱手让予赵国,其目的,就是要让那份遗诏,永远地沉落于异国他乡,叫我父王再难有机会去颍川寻找。”


第1033章 曾为画
  言至此处,莫不离面上的神情,渐渐便从嘲讽转作了凄然:“发水那年,父王派出去的人手,回来时只剩下了一小半儿,遗诏亦是不曾寻到。而经此一事后,先帝对靖王府越发看得紧,到最后几乎就是将靖王府圈禁了起来。在此期间,父王也曾百般寻找秦氏遗族,只可惜时不我予,那秦家的人彼时死得也没剩几个了,又为了活命而四处流浪,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往何处,我们又如何能知?父王先后派出去十余批人手,皆是空手而回。这一找,便又是四年时光匆匆而逝,便到了永平十九年。”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便一点一点地小了下去,垂下了头,周身都被一种凄迷的情绪所笼罩。
  永平十九年,正是靖王之乱那一年。
  那一年,莫不离十六岁。
  望着他单弱的身形,秦素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极淡的不以为然。
  前世她所遭受的一切,皆是因莫不离而来,纵然靖王与先帝之间的往事的确叫人唏嘘,但这也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说到底,一切皆是权欲使然。
  再者说,莫不离与秦素,或者说是莫不离与桓氏,乃是天然的敌对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其间再无半点转圜可能。
  此种情形下,秦素自然是希望着,死的那个是对方,而不是她。
  “都督大人想要知道我深恨桓氏的理由,是不是?”莫不离的语声突然响起,携着大雪的冰寒,落入耳畔。
  桓子澄没说话,只淡然地点了点头。
  莫不离正微低着头,视线由下而上,在桓子澄与秦素的身上来回地扫。
  雪光落上他的两颊,映得那眉眼愈发幽暗,尤其是一双眼睛,黑得如无底深渊。
  他就这样看着他们,像是要从他们的身上找出某个熟悉的身影,良久后,方咧开了唇角:“我想,你们一定都不曾听说过,便在父王起事前的一日,我与桓道非,曾有过一晤。”
  山风渐涌,搅动起漫天大雪,扑向丹井室简陋的廊檐。秦素垂眸望去,便见她那一袭绛裙的边缘,已然落上了大片的雪花,而桓子澄的袍摆处,亦沾着几片雪渍。
  “家君……告发了你们?”桓子澄的语声蓦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被大雪渍得冰凉,冰棱似地,仿佛能刺透人的耳朵。
  秦素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然而,还没待她再有旁的想法,身上忽然便是一暖。
  她连忙抬头,便见哑奴不知何时已然立在了她的身旁,正将一件厚厚的折枝梅簇金线蜀锦氅衣,披在她的斗篷外头。
  “雪大了,殿下万勿着了凉。”他低声语道,顺手又将个手炉塞了过来,向秦素咧了咧嘴:“旌宏临走前给我的,殿下拿着罢。”
  手指间的暖意,连同那氅衣带来的温暖,让秦素冷透了的心也跟着暖和了几分。
  “多谢哑叔。”她向着哑奴笑了笑。
  哑奴没说话,只向她微一颔首,便又转头望向了莫不离并阿烈,面色瞬间转冷。
  桓子澄却并没注意到秦素与哑奴的对话。
  他正看着莫不离,神情疏淡,眸光犹凉:“郡王深恨桓氏,便是因为家君之故么?”
  莫不离怔怔地看着他,神情苍茫,半晌后方启唇问道:“这是他……告诉你的?”很艰涩的语声,像是从喉咙深处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我猜的。”桓子澄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摆,将袍摆处的残雪扫净,神情淡漠:“郡王设下一个长达十五年的换女之计,就为了让阿蒲顶着桓十三娘的名义回桓府,其目的,便是为了叫阿蒲在关键时刻亮出你给她的火凤印,出首告发她所谓的‘亲父’——亦即家君——通敌谋逆,灭我桓氏满门。郡王此计,以亲族背叛为破点,含有极大的恨意,报复的意味极浓。我便猜想,当年我桓氏族人,很可能亦曾如此对待过郡王。如今听闻郡王所言,想来当年背叛你的那个人,应该便是家君了。而你设下此计的目的,便是报当年被家君背叛之仇。”
  莫不离像是听得呆住了,面上神情怔忡,冻得发紫的嘴唇竟在微微地颤抖。
  一旁的阿烈见状,平板的面容上,再度现出了哀色。
  他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弯腰从一个近侍模样的尸体手中取出了一件厚氅衣,替莫不离披了起来。
  莫不离木然地坐着,任由阿烈将氅衣的系带系紧,眼神空洞。
  “那火凤印,是家君替郡王画的稿子罢?”桓子澄再度语道。
  分明是迹近于无情的语声,可莫不离的脸上,却慢慢地现出了哀切与凄凉。
  他转动着黑而冷的眼珠,向桓子澄看去,面上倏地划过了一个惨然的笑:“聪明如都督大人,果然不愧是……他的孩子。”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所有人皆一清二楚。
  秦素目注于他,总觉得,每每说起桓道非时,莫不离的神情与体态中,总会多出一些东西。
  若秦素真的只是十五岁的少女,只怕还看不出这种异样。然而,她毕竟已经活过了一世,所以,她一眼就看出,莫不离对桓道非的感情,极为复杂。
  她不由暗自摇头。
  情深不寿,这四字用在莫不离身上,还真是恰当得很。
  “的确,当年就是桓道非,告发了我父王。”莫不离的声音再度响起,拉回了秦素的思绪。
  秦素向他看去,便见他面上的惨然已然褪去,重又恢复成了最初那油滑而又冷淡的模样:“既然都督大人都猜出来了,我也就不赘述这其中的过程了。”他语声若汉,神色极为苍凉:“说到底,这其实皆是我之过,我不该一时情急之下露出口风,叫桓道非察觉了父王的异动,进而向先帝告发了父王,父王这才失了先手,被先帝的人马一路追杀到了白云观。”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举首四顾。
  茫茫雪地之中,那些伫立的断石如一块块墓碑,葬送了他曾经熟悉的一切。
  亲人、朋友、爱人……
  他曾经挚爱着的一切,皆在这大块断石之下,碾成了碎片。


第1034章 念青居
  莫不离闭了闭眼,再度深深一叹:“我……愧对父王,更愧对那些誓死追随父王的家臣门客。若非因我之故,父王当年举事,不会败得那样凄惨。”
  “广明宫‘念青居’的花坛里,有一方断石,是从此处取的罢?”桓子澄问道。
  比之莫不离时而伤感、时而讥讽的情绪变化,桓子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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