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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彦华顿时慌得放下碗筷,拢起衣袖替我擦拭眼泪,自责不已:“是我不好,不该胡乱猜测此事。”
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我不禁破涕为笑:“吃饭!”
周彦华微微松了一口气,不住地往我碗里夹菜,口里还不停地劝道:“多吃些,多吃些肉,我夜里抱着你也不至于硌手。”
我睨他一眼,道:“嫌硌手啊,那你便去找你那位新娶的美娇娘吧。我看她可真是画中走出的美人儿,你抱着她总比抱着我强。”
周彦华一听我这酸冷的话语,眉头便蹙了起来。
此时,我也没看他脸色,自顾自地往口中扒了一口饭后,又道:“对了,她病了,想要你过去呢。”
周彦华冷着脸问道:“好端端地怎么突然病了?”
我掀起嘴角,轻笑道:“可不是怨你一早便扔下她心里委屈伤心呢,淋了一场雨,能不病么?”
周彦华也不在意我这略带嘲讽的话,只是简短地问道:“请过大夫了么?”
我面色自若地答道:“那主仆二人在此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去请大夫?”
观他脸上依旧不见波动,我便催促道:“你快些吃,吃完去关心关心那位美人。”
周彦华却是冷不丁向我看来,眼神有些令我捉摸不透,像是要看到我的心里。许久,他才慢慢放下碗筷,低声道:“她目前还不能出现差池,我去去就回。”
说着,他起身便要出门,我紧随着起身叫住了他:“用完饭再去也不迟!服侍她的丫鬟也不着急,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周彦华拎起门边的伞,回身看我一眼,无奈地叹息一声,语气里透露出些许责怪:“美珠,我知晓你不待见她,既然病了,好歹为她请个大夫来看看。她若因这场病有个好歹,长安那里不好交代。”
我被这番话说得口不能言,呆呆地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撑开伞进入了密密麻麻的雨雾里。
他在怪我没有为她请大夫?
原来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只会拈酸吃醋的不顾他人死活的无理取闹的女子。
若不是在厨房巧遇那景儿,我甚至不会知晓沈青真的病了。
果真是娇弱不堪的女子,不过淋了一会子的小雨,竟真的病了!
我出于好心将她生病的消息告知周彦华,反倒招来一顿责怪。
此时,我不由得满心恶意地猜测着,这一切都是那对主仆的预谋,故意将此事透露给我。若我及时告知,周彦华今夜就会过去她那边;若我因为私心没能告知,事后周彦华知晓此事,也一样是我讨不到好。
然,即便我及时告知了,依旧是得不偿失。
不过才在昨夜见了面,便被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顾了!
如今我再想来,他今早带着寒气赶来时与我说的那通话,统统都是谎言!
那喜服上的香味便是如何也掩盖不了的事实。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我苦苦等着他回来一道用饭,又辛辛苦苦为他热了一遍饭菜,他吃了几口听说才进门的沈青生病了,便迫不及待地过去嘘寒问暖了。
我感觉自己的一颗真心十分可笑可怜。
给他时间?
谁又给我时间来面对这一切?
我默默坐着吃下几口饭,正收拾着,福多突然进来,问道:“姊姊,有灯油么?”
我怕福多瞧出我的异样,便起身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拿来。”
进到内室看到睁眼在摇车内自娱自乐的周洲,我将福多叫了进来。
“我待会要去厨房收拾一番,你先替我照顾一下周洲吧。忙完了,我便去找你。”
福多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好!”
随后,他又问了一句:“我看桌上有两副碗筷呢,怎么不见周哥哥?”
我脸色一僵,随意道:“临时有事出门了。你甭管他,照顾好表妹。”
福多红着脸点了点头,接过我手中的灯油,又抱起周洲,才走出屋门,他又折转回来,苦恼地问道:“他若是尿裤子了,如何是好?”
我笑道:“你也有一日会当爹,提前让你应付这事。”
福多满脸无奈地应了一声,便抱着周洲走了。
自尝过醉酒的滋味后,我此刻倒是十分迷恋那样的感觉,不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想哭就哭。若能一醉方休,倒能获得暂时的解脱。
自年后回来后,我并没有时间酿酒,此刻却有些苦恼了。
也许是心中那股忿恨委屈不得发泄,我从后院悄悄出门后,一路寻到了赫连平的府上。
后院的路泥泞不堪,我踩着满路泥泞抄近路在昏昏夜色下寻到了赫连平的府邸前。
叩门后,管家见我是熟人,面色和蔼地引我进了门,亲切地询问道:“夫人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什么而来呢?”
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缓缓一笑:“听闻赫连老爷府上藏有好酒,我来讨些酒水。你们老爷没歇下吧?”
老管家道:“老爷在膳堂与周姑娘正用膳呢,夫人这个时候过去,还能讨几杯酒水喝。”
听闻老管家如此打趣,我面上有些发烫,也便不声不响地由着他领到了膳堂。
膳堂内,丫鬟仆人才布下菜正要离去,周炤一眼便看见了立于门楣下的我,双目一亮,便笑着奔过来挽过我的胳膊。
“大嫂怎么这个时候一个人过来了?”
我真不知如何与她说,看她欢喜雀跃的模样,再见赫连平有些尴尬的神情,想到自己贸然的到来,有些羞愧地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周炤瘪着嘴,瞪了赫连平一眼,便凑到我耳边,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也不想一个人对着他。”
听她这颇有些娇羞的埋怨,我忍不住打趣道:“那你今夜怎么赖在这里不走了?”
说着话时,周炤已将我带到桌边坐下了,闻言却是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对赫连平恶狠狠地吩咐了一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为我大嫂备一副碗筷来!”
赫连平冷哼一声:“早已吩咐过了。”说着他也不看周炤,转而轻声细语地问着我:“嫂子,阿烨知晓你过来了么?”
我不由垂下了脑袋,紧咬着嘴唇,强作欢笑地抬头道:“家里没有酒水了,我过来找你借些。”
赫连平自然留意到了我方才的异样,却是笑着说道:“这等事,嫂子只需遣人送个信,我找人送过去便是。劳动嫂子深夜冒雨前来取酒,是我疏忽,我先自罚三杯谢罪。”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酒壶不由分说地连饮了三杯酒。
周炤却是在一旁道:“馋鬼!你不能等烫过后再喝么?”
面对周炤这不太温柔的关心,赫连平很是受用,却仍旧是针锋相对地回了一句:“周女侠一向爽快,怎地婆婆妈妈的?”
周炤见他不识自己好心,气哼哼地咬牙道:“不知好歹!”
看到两人争吵斗嘴的情景,我感到欣慰。
此时,我倒有些羡慕爱人间这样的相处模式。而我与周彦华,永远也不会这样。
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了餐具。
在两人嘻嘻闹闹下,我心中的阴霾也散去了许多,却因饮了酒的缘故,那股哀伤却一点点浮上心头,慢慢灼热了眼眶,竟不知酒中滋味了。
而赫连平与周炤颇有默契地没有开口询问我缘由,也没有阻止我这样一杯接一杯地饮酒。
这一刻,我才知酒水还真是个好东西,能灼痛一个人的心,也能麻醉一个人的心。
泪眼朦胧下,我见两人一直盯着我,满面羞愧地道:“对不住,扰了你们的雅兴。我……”
我感觉胃里难受,话未说完,便立马起身踉踉跄跄地奔到屋外,扶着廊柱呕吐起来。
冷雨飘进檐下,打湿了我的脸颊,使我的头脑微微清醒了几分。
身后,周炤与赫连平相继出屋,周炤从身后一手拽住我的胳膊,一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背,问道:“大嫂,是不是很难受?”
我浑身无力靠在廊柱上,周炤将我往她怀里揽了揽,有泪水滴落在我脖子上,我一惊,微微抬头看她,抚着她的脸,笑道:“不难受了。炤儿,谢谢你。”
周炤的眼泪依旧在流,将我抱住:“大嫂,难受就哭出来吧!”
我此刻真的不觉得难受了,至少没有最初那般难受了。她的怀抱温暖,令我微醉的心有些困倦,我低低地道:“我不想回去。我好累,想就这样睡着……睡着不醒来……”
周炤轻抚着我的后背,低声唤了唤赫连平,我也没听清两人交谈着什么,困意已一点点侵蚀着我的意识。
然,我却头疼欲裂地睡不了觉。
灯光下,周炤趴在床沿睡下了,身上盖着厚绒毯。就这样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我心中觉得安定,竟不忍吵醒了她。
周炤显然睡得不深,很快便醒了,见我满目温柔地看着她,她摸了摸脸颊,笑问:“大嫂在看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她也不追问,起身道:“我给你斟茶来。”
我朝她点头致谢,撑着身子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喝过一杯温茶后,周炤便坐在床头,紧挨着我,问道:“大嫂,能说说与我哥发生了什么么?”
此时冷静下来,我也没有最初的那股怨念,对着周炤笑道:“没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家里突然多了人,有些不适应。”
周炤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而她也见识过我的脾性,自然一点就通。此时,她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是不知如何规劝,只是替我抱不平,抱住我的肩,义愤填膺地道:“这是我哥自己种下的孽!他当初若不与萧家结亲,也不会有这一堆破事!之前我还十分尊重喜爱她萧二小姐,可她家人的行事作风真是令人不齿!”
细想来,我还不知那沈青的来历,索性便问了出来。
周炤鄙夷一笑:“不是什么高贵身份的人,不过是萧家的一个远房表亲,只是生得貌美,便被萧家看中了,请了皇上的一道口谕,送来给我哥做妾。实则就是为了堵你的心,让我哥再迎萧二小姐进门!”
我隐隐觉得事情并不像周炤说得这般简单。
萧家背后既然有皇上作为后盾,又怎会甘心让萧琬进门便低人一等。
所以,沈青身上的使命绝不是为了让我与周彦华之间的感情产生裂纹,而是想让周彦华因“七出”之罪休弃我,如此,萧琬再进门才不会失了萧家的体面。
我既然能想通,周彦华想必也能看透;而他一再地让我给他些时间,又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想到我就这样负气出走,我心中有些愧疚不安。
“你哥……知晓我来了这里么?”
周炤有些为难地道:“你当时醉了,我也不知你是如何想的。不过,我怕我哥找不到你会着急,便让赫连平遣人去告知了一声。那时我哥已出门寻你去了,送消息的人是在途中遇见了他,他顺道过来想见你……”
我万想不到周彦华竟然来过了!
对此,我却是没有一丁点儿印象。
“他来过?”
周炤点头,犹豫一会儿,才叹道:“你那时醉得厉害,却唯独听到我哥来时又变得极为清醒。你不愿见他,我也便让他先回去了。后来,赫连雪莹看你情绪激动,给你扎了两针,你也便睡到这个时候了。”
我目瞪口呆地听着,竟不知自己醉酒期间发生了许多事,而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大嫂,我不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既然不想回去,我们便在此处多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