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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多展颜微笑:“姊,我知晓轻重。你安心在家养胎,大姊的事,有我和娘呢,你也别太忧心。”
我倒不是担心阿娘和福多会任由他人欺负阿姊,只是忧心阿姊会一味地忍让,到头来,反倒让那外头的女子欺负了去。
福多离去后,我这一颗心也悬在了半空中。
屋子里格外安静,安静得令我有些心慌,又因心里头实在是挂念着佟家的情形,也无心他事。
屋子里实在憋闷得慌,我索性起身到了前院,赏赏花,看看池塘中的鱼虾。
不得不说,与周彦华待得久了,如今再赏这庭中花、池中鱼,我竟也从中赏出了些许意境来。
如今还不到春暖花开时节,这前院也只有几盆冬菊和几株梅花开得正盛,偶见墙角散开着迎春花,这自然盛开的黄色小花随意散开,反而更引人注意,令人目光一亮。
花丛后,有一小块空地,此处添置了石桌石凳,又移植了几棵绿树,枝桠上吐着新绿,一幅春机勃勃之景。树下,双人座的秋千架上落了几片枯叶,正在风中摇摇晃晃。
原本这也只是简简单单一块空地,只有草色青青时节,才会让人多留意一眼。周彦华也并未留意这样一小块空地,及至赫连平发现这一处地后,像是发现至宝般,一面埋汰周彦华没眼光,一面又亲自动手将这块地整理出来,命人砌上石桌石凳,移植了几棵树过来。
这石桌却不是普普通通的四方石桌,其中却有着我看不懂的诀窍。平时看时,石桌与普通石桌并无二样,然,只要触碰到石桌下方的一处机关,桌上便会浮出一方石刻的棋盘。
石桌是赫连平精心设置的,这棋盘却是周彦华一刀一刀雕刻而成。逢赫连平前来,两人总会在此下下棋,喝喝茶,赏赏花。
我坐上秋千,头顶阳光洒落,稀稀落落落满地,有清风拂面,虽有些凉意,却令人舒畅。
这架秋千是赫连平采集山上的藤条编制而成,坚固耐用,坐上去也不硌人。
那时,他做完这架秋千,周彦华便带着我来看了。赫连平一脸真诚的笑,将我引到秋千上坐下,满心欢喜地说道:“这算是送给嫂子的见面礼,虽然迟了,还请嫂子不要嫌弃。阿烨愚钝,不懂女人心思,想必从不会花心思弄这些巧玩意来取悦嫂子。怎样?嫂子满意么?”
在取悦女人方面,赫连平确实比周彦华高明许多,也更懂得往哪方面花心思。
至少,他的这份迟来的见面礼,确实合我心意。
周炤说他曾是名满京华的大才子,果真名不虚传。
他精通六艺,天文地理无所不知。
逢山开路本不是易事,地形勘察若稍有偏差,可能会造成人员伤亡。而在他勘察了白水峰的地形后,规划出一条开山路线后,至今未有意外伤亡。
这样才华艳艳、满腹经纶的县老爷,我实在难以与周炤描述的风流负心的人联系起来。
他活得恣意潇洒,胸有千壑,较之周彦华洒脱了许多。
而周彦华心中总有许多顾虑,身上责任太重,规矩守礼,也因此有了他如今的沉稳内敛、温和谦恭,甚至是清冷孤绝。
然,正是他这份不同于常人的成熟内敛打动了我,也因此将他放在了心上,一点点沉沦。
我不知自己在秋千架上坐了多久,感觉身体有些凉意,我紧了紧衣襟,抬头摸了摸脸颊,发现脸上湿了一片,只在心里暗叹一声自己的多愁善感。
阿姊与佟亚群之间的事,总会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身。阿姊能委曲求全,我却没有那般气度与胸襟。
接连有周彦华熟识的人出现在生命里,我害怕,有朝一日他曾经的发妻也会来此寻他。
那时,我又该如何?
是放手让他回长安,还是随他一道回长安?
两者皆非我愿,却并非不是他所愿。
想起曾经在雪地里做的梦,我又有些不安了。梦里,他选择了与他的长安妻儿离去;现实里,他是否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阿姊曾说,她可以接受佟亚群的未来,可以接受与别的女子共同分享丈夫的日子。的确,阿姊有那样的胸襟和胸怀,因为对佟亚群深厚的感情,她会一如既往地陪着他,安心地教养一对儿女,伺候她的丈夫。
而我,做不到。
若真到了要与人分享一个人的关爱时,我宁愿放手。
感情上的事,只要出了偏差,从来就没有万全之策。
第35章 步步为营夜惊情
周彦华散学归来,偏头瞥见花丛后,坐在秋千架上发呆的我,隔着花木架轻声唤了唤我。紧接着,他便抱着书册钻进花木架,径直朝我走来。
我回过神,扶着秋千两侧的藤条缓缓起身,对着他温婉一笑:“你回来了。”
许是坐得久了些,才起身双腿有些发麻,若不是扶着秋千架的藤条,这一摔可会摔个好歹出来。周彦华更是大惊失色,才钻出花木架便迈开腿大跨步向我奔来,一手扶过我稍稍稳住的身子,我便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身上有着油墨的气味,伴随着他急促的心跳声,一股脑儿地撞进了我的鼻尖、心海。
这一日,我的情绪一直低落,见了周彦华,心才稍稍安定了少许。
此处,静谧无声,甚是难得。
我正沉浸在他宽厚温暖的怀抱里,他一句话便将我带回了现实里。
周彦华的手掌轻轻拂过我的面颊,转而握住我的一只手,紧紧地包裹在他的掌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在我头顶轻声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这儿风大,你的身子和手都是凉的,坐了多久了?”
听到他这满是关怀的温柔话语,我的心口一紧,却是愈发将头深埋进他的胸口,嗡嗡地说了一句:“这儿景致好,我来此散散心。”
“发生何事了?”周彦华扶起我的脑袋,低头看着我,“家里只有你在,你娘呢?”
我低头道:“娘去了佟家。”
周彦华的脸色并无任何起伏,我便猜到他并不知晓佟家的事。我因心里实在难受,正想找个人说说,正要倾诉一番,周彦华却已揽过我的身子,低声提醒道:“这儿风凉,我先送你回屋吧。”
我顺着他的话点了下头,却是嘟着嘴望着他,楚楚可怜地说道:“我腿麻。”
周彦华一副了然的神情,将手中的书册塞到我手里,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便倾身将我横抱起。稳住身子后,他才从花木道径直进了天井。
我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模样,在他抱我进屋放在床榻上坐下后,便将手中的书本递到了他手中。他接过,眼睛却不曾从我脸上移开,那样坦诚热烈的目光看得我不知所以,却又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正偏头伸手挡住了他的双目,他却轻轻捉住我的手腕,顺势坐在床沿,倾身在我耳边说道:“抱了你一路,胳膊酸疼,你不心疼么?”
我甩他一记不善的目光:“我有那么重么?”
周彦华郑重其事地点头,几乎是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吟:“嗯。”
我本想说这都是因他的缘故,却被他突来的举止弄得浑身一缩。
虽说对于夫妻间的亲近,我早已习以为常,然,这许多时日以来,因阿娘看管得严,我与他少有过分亲密的举止。
许是压抑得太久,周彦华似乎忘了阿娘的叮嘱,原本是浅浅的亲吻竟变得火热起来,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双手更是在我身上探索着。
我被他这番突然的举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昏昏然。我努力保留着脑中的一丝清明,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掌,喘着粗气,哀求道:“周彦华,不行……”
听闻,周彦华浑身一僵,埋首在我肩头,呼吸渐渐平稳。感知到他渐渐平复的情/欲,我不由得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而周彦华却依旧没有起身的动向,在我微微推了推他的肩头时,他低沉着嗓音请求道:“让我再抱抱你。”
他的语气有些低沉,情绪也有些低落,我也不好再催他。
周彦华竟就这样抱着我睡着了。许是白日里太累了,我推开他时,他只是皱了皱眉,依旧睡得香甜。看着他安然的睡颜,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轻轻替他去了鞋袜,又扯过薄被替他盖上,这才出了屋子。
阿娘与福多是一道回来的,而阿娘也只是问了问我白日里的情形,又听说周彦华睡下了,没有多说便转去厨房了。
从看到阿娘和福多之后,我从两人脸上都看不出端倪。
而我着实心忧阿姊如今的处境,在阿娘去厨房忙碌后,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福多去了堂屋里问话。
福多脸上无甚喜色,却又无可奈何地叹着气说道:“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呢?那女子如今与大姊在同一个院子里,虽是偏房,因有了身子,佟老先生倒也看重了几分。今日,她给大姊敬了茶,态度很好,可我……”
福多本就不待见那女子,对于他心中所想我也能猜到,无非是怀疑那女子只是在人前敬着阿姊;又因才进佟家根基不稳,只能放低姿态摆出一副好态度来。日后,又如何说得准?
看福多因此事苦恼纠结,我宽慰了几句,他虽收起了悲戚之态,却似走不出来了一般,饭桌上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与阿娘深知他的心思,却又不知如何劝慰,实则我们心里也不舒坦。
福多用过饭,在此坐了片刻,便回去了。福多的情绪有些不对劲,阿娘担忧他,收拾过后,对我细细叮嘱了一番,也便与福多一道回了家里。
又因周彦华一觉睡到此刻也没醒,先前阿娘看他睡得沉,也没叫醒他用饭;离去前,阿娘却是留着饭菜在锅里。
我回屋,周彦华依旧睡得沉,我试着轻轻叫唤了几声,他依旧似不省人事般。
我不禁有些纳闷,坐在床沿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什么异常,却是叫不醒他。我心急得六神无主,眼见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阿娘已回去,我如今这副身子行动迟缓,也不知出门找人来帮忙,周彦华无人照看是否会无恙。
周彦华依旧是叫不醒的状态,我在床前徘徊片刻,整了整衣襟,毅然决然地决定出门找人帮忙。
这几日,我没怎么出门,想到如今熟识的乡亲,我也只能向冯婶家而去。
此处人家并不密集,每家每户也隔了几百步的距离。走过几家燃着灯火的家门,偶尔有人家的门前有人在闲谈,见了我,看我拖着笨重臃肿的身子艰难行走,有人随口问着:“哟,这不是咱们乡里教书先生的媳妇么?平日都没怎么见出门走动,今儿天这样晚了,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上前与我打招呼的是一名流里流气的青年,那双眼珠子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我的脸看,说话的语气更是令我反感。
我本想着既然此处聚集了人,也好开口求他们帮帮忙,哪成想这头个出来打招呼的青年便有些不正经,我也不再在这些人身上打主意,继续向冯婶家而去。
然,那之前上前搭讪的青年却拦住了我的去路,笑嘻嘻地问道:“我看夫人行动不便,有什么能帮忙的,不妨说出来,我们大伙能帮的一定帮你。”
我听他话语里露出一份真诚来,又见他收起了方才的痞气,细细思索一番,也便放下先前对他的成见,便将周彦华如今卧床不醒的话对他说了。
他听后,随即走向那仍在闲谈的几人中,与那些人说了些什么,我便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