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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周彦华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
“你不信我?”周彦华冷声问道,眼神冰冷。
不知为何,被他这冷到骨子里的眼神盯着,我有些心虚,不敢正眼看他。
周彦华见我逃避沉默,伸臂圈过我的腰身,依在我耳边,缓缓地道:“美珠,我说过,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我惴惴不安地抬头看他,他的目光温和又深情,令我焦虑不安的心渐渐安心,正要开口说话,他低头吻住了我,轻缓温柔。
“美珠,和孩子留下来吧。”他的目光带着哀求,缓缓地道,“我需要你在身边。”
我下意识地想要回绝,他似知晓一般,不等我说话,再一次覆唇上来,竟带着丝丝挑衅的意味,笑着说:“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与别的姑娘住在一个园子里?”
听他这话,我气不打一处来:“看吧,你就是觊觎人家的孙女!”
“我不敢。”周彦华笑着将我抱到床上坐下,头抵着我的肩,“有了你,我不敢再对别的姑娘有旁的心思。你泼出的醋太浓太酸,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想不到他竟会说出这样调侃人的话来,一时有些茫然,他却倾身将我压在身下,厮磨之际,低低地说着:“美珠,我的心不大,装下你便满了。”
我震惊不已地听着,讷讷地问道:“你从哪儿学得这些话呢?”
周彦华盯着我,认真地说:“心里话,没处去学。”
我不禁闹了个大红脸,推开他,没好气地道:“起开!愈发没脸没皮了!”
巧兮送来午饭,我与周彦华对桌吃过后,想到周炤那样多动的人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定然十分无聊,打发周彦华看着午睡的周洲后,我便去寻周炤了。
午后的客院寂寂无声,艳阳高照,有些刺眼。
我轻手轻脚地寻到周炤的屋子时,在如意屏风后看到赫连平竟然也在此。他在周炤的床榻边安置了一架摇椅,正手捧着一卷书,仰躺在摇椅上神情惬意地看着书,偶尔瞟瞟床榻上的午睡的人,嘴角便微微弯起,竟是说不出的深情柔和。
我从未见两人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过,竟生生止住了步伐,不忍打破这份难得的美好。
也许,只有在周炤睡下后,赫连平才会将藏在最深处的情愫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而他的这份默默守候,周炤却从不知晓。
我回到西屋的卧房时,周彦华正斜倚在床侧,一手撑着头,一手轻摇着小蒲扇,轻哼着曲调哄着周洲午睡,从他嘴里溢出的曲调低缓温和,仿佛午后悠悠南风,清凉舒爽。
我慢慢过去,周彦华侧头见是我,并不惊讶,却是笑着问了一句:“怎么就回来了?”
我坐到床边,懒洋洋地回了一句:“炤儿在午睡,县老爷在那儿守着呢。”
周彦华坐直身子,手里依旧摇着蒲扇,笑道:“你今日也走了半日了,也睡睡吧。”
我没理会他的建议,心事重重地问着他:“周彦华,对于炤儿与县老爷之间的事,你究竟是如何看待的?”
周彦华神色一顿,似乎不曾料到我会突然如此问。顿了顿,他神情严肃地说道:“站在兄长的立场,我希望炤儿能顺从自己的喜好与心爱的人厮守一生。可是,站在友人的立场上,这么多年了,我倒希望子舒看开一些,能走出来更好。这两人之间的恩怨,即便是我,也无法介入。”
周彦华都无法介入这两人之间,我更是不知从何处解开这两人的僵局。
而方才在东屋那边无意中看到的情景,深深地触动了我,原本并不在意赫连平与周炤最后会如何,如今却为此烦恼了。
周彦华靠近我几分,低声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垂着头,无精打采地答道:“我有些不明白这世间男女之情为何有诸多烦恼。既是有着许多烦恼忧愁,又为何偏偏生了情,苦了自己?”
“别胡思乱想。”周彦华轻轻揽住我的肩膀,柔声安抚道,“人贵在有情。生而为人,必须承担世间诸多的情,如你我,便也是这大千世界里有情的两个人,有喜有悲,有哭有笑,这便够了。”
我心绪烦闷地摇了摇头:“你说的那些我懂,可是……”
“好了,美珠,别去想这些了。”周彦华缓缓叹一口气,“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我不想令周彦华为难,也不再纠结此事,却是冷不丁地说道:“我今天看见……延哥哥了,还有平翠儿。”
周彦华微微松开我几分,低垂着眼眸,沉声问道:“你还是放不下?”
我痛苦万分地咬唇道:“我不知……如今我该以怎样的面貌去面对他。周彦华,我……”
周彦华轻抚我的背,宽慰道:“那便不要再想了。”
我轻点头,周彦华又附耳低语:“等日头落下去了,我带你们母子出去散散心。南街有家店里的水晶虾饺不错,我带你们去尝尝。”
我恹恹地道:“我不想去。”
周彦华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的好意,微微愣神,便蹙眉轻问:“你究竟怎么了?”
问着话,他又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嘴里嘀咕着:“身体哪里不舒服么?”
我摇摇头,环住他的腰身,依偎在他怀里,安然地闭了眼。
这不过是我到县城的第一日,不过半日,所经历的人和事,却令我感到万分疲倦,不愿再去面对陌生的人和事,就这样静静地陪伴着丈夫和孩子,便足够了。
想到张庆延,再轻松愉快的心情,就会因念及他时荡然无存。
而周彦华表现得越是宽容,我心里越是愧疚难过。
至今,张庆延无疑成了我走不出的心魔。
那段不被世人接受的不伦之情,年少时错生的情愫,即便日月变换,记忆磨灭,却已成了我心上无法抹去的伤痛。
周彦华真是说到做到的人。
在赫连平府上歇过几宿,接到屈先生已回老家的消息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要带着我与周洲住到南街的那座园子里。而经过他这几日的劝说,又有赫连雪莹的虎视眈眈,我终究还是在周彦华的柔情蜜意下屈服了,同意搬到县城来住。
又因有周彦华的说情,赫连雪莹也不再为难周炤。在赫连雪莹的细心调理下,周炤也能下地走路了。她是一刻也不愿待在此处,在周彦华搬进那间园子的当天,她便兴奋地住了进去,也没注意到赫连平黯然神伤的模样。
此后,我与周彦华又回到白水乡,与阿娘商议了搬进城里去的打算,阿娘与福多却是不愿离开这片土地,只说有空会去城里看看我们。
对此,我心中十分不舍,甚至想要反悔,却因答应了周彦华,不得不将心中的留恋与不舍生生掐断了。
离开白水乡的那一日,阿娘与福多送了一路,陈秀梅却一直都是在远处默默跟随着,那模样分外可怜。
山路难走,而陈秀梅却依旧坚持不懈地不远不近地跟着。看她这像是生离死别的情状,我虽不喜,却仍旧是有些看不过去。于是,我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周彦华,向他示意:“陈秀梅跟了这一路,你不与她道别么?”
周彦华在我的示意下,下意识地向陈秀梅的方向看了看,却吓得陈秀梅赶紧侧身躲在了一棵树后,那样小心翼翼的模样,倒与平日里的她不一样。
我推了推周彦华:“去吧。你不去,还不知她会跟到什么时候?”
不等周彦华给出答复,我已找了处阴凉处坐下。周彦华走近,无奈地叹了一声:“那你等等,我去去就回。”
我故意赌气推搡着他:“别磨磨蹭蹭了,人家还等着你去哄呢!”
周彦华握了握我的手,松开后,便向着陈秀梅藏身的那棵树走去。
我忍不住去看时,陈秀梅正探头探脑地张望着,满是期待的双目中,见到周彦华向她走去,盛满了娇羞惊喜,却是欢喜地跳出树身:“先生!”
这一生叫唤清脆动听,带着说不出的欣喜与感动。
周彦华并未避着我,真像是与朋友道别一样,说着冠冕堂皇又客气的话,令原本欢喜非常的陈秀梅也变得沉默寡言了。
我看到陈秀梅擦干脸上的泪水,昂起头,一脸倔强地说着:“不管先生身在何处,学生永远不会忘记先生的教育之恩。这颗心,会跟随先生到天涯海角。”
周彦华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又客气了几句,便劝她下山回家。陈秀梅犹自恋恋不舍,向我的方向看了看,在周彦华的劝说下,只得服软离去。
直到确定她真正离去,周彦华才抽身向我走来,见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笑问:“怎么了?”
我笑道:“我在想,我若是同意你将她们收了,你会不会高兴?”
周彦华一听我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慌乱地上前捉住我的手:“美珠,你这是什么话?要我怎么说,你才肯信我?”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我冷笑道,“周彦华,这样的日子,真的好累。我无法想象,县城里的日子会怎样?”
周彦华叹息一声:“怎么又胡思乱想了?你信我便好。这些事,我会处理好。”
我使劲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你知不知道,你惹了一身风流债!”
周彦华趁机捉住我的手,将我紧紧抱住,好声好气地道:“我这半辈子招惹的女子就只有你,你别再因此为难自己,好么?”
周彦华见我沉默不语,又道:“炤儿与儿子还等着我们呢,我们先赶回县城。到时候,随你怎么闹,现在别闹别扭了好不好?你也看到了,我与陈秀梅没说多余的话,至于她说的那些话,你也不用放进心里。”
我冷哼一声:“谁说我是因为她与你闹别扭了?”
我甩开他的手,一个人自顾自地向前而去,心里却是豁然开朗了许多。
自从去了一趟县城,我的自卑心理愈发严重,愈发患得患失了。好在周彦华并没因此而对我有何不满,甚至是嫌弃,我也因此更加信任了他,却又开始贪恋他这样温柔的情话,偶尔闹情绪,本是想要逗逗他,却不想自己却深陷其中,反倒真有了诸多委屈与不甘。
想到周彦华,我的嘴角总不会情不自禁地泛起幸福的笑容。
此生,得夫如此,定不相负!
第46章 脉脉温情不得语
自搬来新园子里后,在赫连平的安排下,周彦华便进了县城的书院里做起了“先生”,却是比在白水乡繁忙了许多。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不是有周炤作陪,我真不知这样的日子该如何打发?
白日里,周彦华多不在,赫连雪莹也不会在白日里串门,多是看准了时间,以替周彦华医病的缘由在此小坐一会儿便离去。对此,我已习以为常,见两人并无过分的举止,也由着赫连雪莹为周彦华医治那令我费解的病。
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赫连平每每来此,总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丝毫不愿在此多做停留。
这日,巧兮突然挎着包袱前来,不等我说什么,她便猛地跪倒在我脚边,惨兮兮地哭道:“夫人,巧兮如今无处可去,求您看在昔日照顾服侍您的份上,您收下我吧!”
我被她这突来的举止弄得莫名其妙,看她跪在地上哭得伤心,忙弯腰扶起她:“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说。”
巧兮哭得伤心,哽咽不能言,我忙掏出一方手绢送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