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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转弯,便遥遥瞧见了荆府的大门。
然后她怔住了。
荆府的门口,跪了一个人。
一个很熟悉的人。
这个角度望过去,那人的身影格外地单薄。
这是……
文逸!
他这是做什么?
在荆长宁认出文逸的时候,文逸也察觉到了荆长宁的归来,她的眼眸划过一丝希望,转头对着荆长宁的方向。
额头重重地叩在地面上,声音格外地沉重。
“文逸前来,求荆先生相助!”她对着荆长宁的方向,出声喊道。
声音沉沉,强自镇定,却依旧遮掩不住其间压抑到极点的悲伤。
发生什么了?
荆长宁几步上前,她对这个文国的公子逸,说实话还是有些好感的。
虽然性格跳脱些,但为人仗义,后来遭遇变故,儿时故友去世,待他甚好的大哥迫害,他也都勇敢地站了起来。
是什么?让这样的他放弃尊严,遥遥于她的门前,叩首苦求呢?
“你先起来。”荆长宁道。
文逸摇了摇头,目光死守着一抹执拗:“荆先生不答应我,我就跪死在荆府门前。”
荆长宁眉心微皱:“你这是在威胁我?”
文逸慌忙摇头:“我只是……我只是没有选择了。”
她低头,唇咬的很紧,似在强忍着什么,然而泪水倔强,依旧若断线的珠子,一串串滑落。
荆长宁沉默片刻,问道:“你有何难处,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荆先生这是答应了吗?”文逸话音带着些哽咽的哭腔,问得很用力,仿佛抓着最后的希望。
荆长宁笑了笑:“别叫我荆先生,还是唤我长宁小郎君听起来习惯些,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有事,力所能及,我定然会全力相助。你先起来,再跪着,我就不答应了。”
文逸点了点头:“那我唤你长宁。”她站起身,轻抬眸,望向荆长宁,泪水滑落苍白的面颊,含着沉沉的痛色。
“我母后死了。”她说道。
……
屋内,明朗的光线衬着文逸苍白的脸容。
她用力地攥着掌心,指甲陷进肉里,似乎也感觉不到疼痛。倒是肩膀不住地轻颤着。
她的目光很执拗,执拗地仿佛面对再困难的事也不会动摇。
“离开离城后,我想着回文国,可是我回不去。”文逸尽量压住颤抖的声音,“后来我想着,大哥既然要对付我,就一定会对我动手,只要他对我动手,我就能找到破局的机会。”
荆长宁目光平静,安静地听着文逸的话。
“可是,我想错了,我自始至终都想错了,他远比我想得要狠得多。”泪水倔强地打转,文逸用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落下,可是话音还是带了些抽噎,“他要的不仅仅是我的命,他要的,是一点一点毁掉我拥有的一切,就算我活着,这条命也再无意义。”
泪水被强忍着逼了回去。
“长宁,我回不去了。”文逸说道,“大哥杀了母后,用的是我早些时候让他帮我替母后准备的生辰礼,他不仅杀了母后,还将一切嫁祸在我身上,父王大怒,若不是顾及与丹国的交情,丹雪又在其间阻了些许,文国的对我的缴杀令早就向整个九州颁下。”文逸握紧拳心。
“如今,渐深死了,母后死了,父王也定是恨透了我。呵。”文逸唇角绷紧,轻声一笑,“如今的我,对大哥而言再无丝毫威胁,我的命,根本就没有丝毫意义。他想杀我,就像碾死一只蝼蚁般轻易。”
荆长宁的目光瞥见被文逸攥紧的掌心,隐隐有血的颜色从指缝间现出。
“可是!大哥他从来都不知道,我从来都不曾想和他争!王位?他要的话和我说一声,我就离开,我离开得远远地,他是我大哥,我们曾经那么……”文逸狠狠地咬了下舌尖,有些崩溃的话音重新平静了下来,“那些都过去了。如今,他的身上背负着渐深和母后两条人命。”
“你想怎么做?”荆长宁望着文逸,轻声问道。
“渐深说过,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不要回去,”文逸低下头,慢慢松开掌心,话音却变得无比沉静,“可是,我要回去。”
荆长宁沉默片刻,说道:“文国边境不可能丝毫破绽都没有,你要回去并不是不可能。可是,正如陶渐深所言,你没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回去也是送死。”
文逸目光执拗:“我不仅仅要回去,我还要替他们报仇,我要,”她顿了顿,“杀了文鸿。”
荆长宁怔了怔,艰涩开口,声音微低:“可是,你如今什么都没有,怎么杀他?”
文逸望着荆长宁,额际尚且红肿着。
“所以,求长宁帮我。”她说道。
☆、第191章 雌兔脚扑朔
“帮你?杀文鸿?”荆长宁微挑眉。
文逸点了点头。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长宁,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无论有多少困难,要付出多少东西,我都不会放弃,我一定能做到!”文逸咬牙,沉声道。
荆长宁沉默,目光悠悠地从文逸身上移开,落在荆府院落里迎风轻展的柳树间。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我必须问你,你真的想好了吗?”荆长宁道,“他是你大哥,不论他做了什么,血浓于水,你当真下得了手?”
文逸苦涩地扬起脸容。
“长宁,你知道被最亲的大哥背叛的感觉吗?我一直以为他是世上最好的大哥,我的剑术全是他教的,每次我犯了错,他都会在父王母后那里替我揽下一切罪责,比起母后的严厉父王的严谨,我一直觉得大哥才是对我最好的人。可是,就是他要置我于死地。”文逸面色苍白,忽的望向荆长宁,“长宁,若是你处在我的位置,被最亲的大哥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痛入骨髓,你会怎么选择?”
荆长宁怔了怔,眼眸中划过一丝惘然。
“其实,我也有个哥哥,”她说道,“他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亲的人,比父王……父亲母亲对我还要好。”
文逸闻言,轻抬了下眼睑。
“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他就像是阳光一般。”荆长宁的唇角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徐声道,“可是他死了,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文逸心底紧了紧,唇微抿。
“抱歉。”她说道。
荆长宁笑了笑:“无妨。”
文逸沉默片刻。
“只是你的哥哥和我的大哥不同。”她顿了顿,用力说道,“他害死了渐深和母后,所以,我不会动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我能,下的了手。”
文逸说得很用力,像是在咬牙切齿。
荆长宁轻转身,将落在摇曳柳枝上目光收回。
“杀人,是一门很深的学问,说来,我并不是最有资格教你的人。”荆长宁道,“不过,我也曾杀过人。”
文逸目光亮了亮,有些好奇地望向荆长宁。
荆长宁杀过人,文逸知道,那天在村庄里闯阵的时候,死在荆长宁手中的死士不在少数。
可是这句话中的杀人,显然不是指那些死士。
荆长宁想了想,道:“比如,林王的死,便是我下的手。”
文逸心陡然惊跳了下。
“你……你是说……”
“不错,林王的死不是寻常的生老病死,是我下的毒。“荆长宁话音平缓道。
文逸从惊讶中回过神,良久,悠悠道了声:“干的漂亮!”
荆长宁笑了笑,林国当初自立为会盟盟主,与文国天子之国对立,文逸对林国有恨在正常不过了。这声干的漂亮喊得由衷。
“长宁!”文逸目光含着渴望,“教我!如何可以杀了文鸿?!”
荆长宁摇了摇头,苦涩笑了笑:“说来,我也是耍了些手段,我用的不过是下毒。”
文逸想了想:“林王死的时候,你应该不在身边。”
只是耍了手段,但他却做到了全身而退,如此,让人心惊。
荆长宁笑了笑,直接答复了文逸的疑惑,道:“是鸩羽。”
文逸惊得瞬间站起。
“鸩羽不是早就绝迹了吗?”
荆长宁望着文逸:“那是世界最后一份,所以我的成功,并无法复刻。”
文逸面色白了白:“所以,没有办法了吗?”
荆长宁说道:“有。”
文逸眼眸亮了亮,话语直接:“什么办法?”
荆长宁眨了眨眼睛,做沉思状。
“或许,应该让你去见南宫落月。”她悠悠道。
……
“你要杀人?”南宫落月轻抬眼睑,目光缓缓地落在文逸面上,微凉,不带丝毫情感。
文逸忽觉周身一冷,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
下一刻,所有的冰冷气息又骤然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收放自如。
“你要杀谁?”南宫落月缓缓问道。
文逸目光沉沉。
“我大哥,文鸿。”她答道。
南宫落月轻嗯了声。
“报酬。”她说道。
文逸怔了怔。
“血月湾拿钱办事,没有报酬你找我作甚。”南宫落月轻眯眼眸。
文逸脸色一变,惊道:“你是血月湾的人?”
南宫落月想了想:“我不是血月湾的人,或者可以说,血月湾是我的人。这是主次,不可颠倒。”
文逸足足愣怔了半刻钟,忽的仰头大笑。
南宫落月目光微微疑惑,却并没有出声问询。
良久,文逸眼眸眯起:“我没有报酬给你。”她说道,“我只有我自己。我可以加入血月湾,以后任凭你差遣,我只要你答应我,教我如何才能亲手杀了文鸿。”
南宫落月怔了怔,目光轻略过文逸的面容。
少年面色掩藏着一抹微微扭曲的兴奋,但并不夸张,只是执拗得过分。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血月湾可以做任何事。”南宫落月道,“只不过,你不行。”
文逸心里紧了紧,咬牙问道:“为什么?”
南宫落月想了想,轻巧地勾了勾唇:“按理说即便你如今没有多少用处,但一国公子加入血月湾任我差遣,说来还是有些诱惑的,只是,你大约不曾知晓,血月湾有个规矩。”南宫落月目光悠悠落在文逸的两腿之间,话语无比真挚,“血月湾只收女人,若是男人,烦请自宫。”
南宫落月的话很真挚,半点玩味都没有,只是平静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文逸瞪大眼睛,忽觉两腿间有些发凉。
“如此?你还要加入血月湾吗?”南宫落月问道。
“你们血月湾的规矩当真奇葩。”文逸深吸一口气,叹了声,“好在,我不是个男人。”
这一次,即便是平淡如南宫落月也禁不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世人皆传文国公子逸喜好男风,莫非你?”
“我不是太监。”文逸想了想,说道,“我是女儿身。”
说罢,她干脆解开发冠,任一头墨发披散而下,转眸望了眼闭紧的门扉。
“不信,我脱给你看。”她望着南宫落月说道。
南宫落月怔了怔。
“好。”她答道。
☆、第192章 她要去杀人
荆长宁悠闲地在门外来回晃着,闲闲地望着肆意的满园春色。
几丝柳絮飘着,荆长宁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怎么聊了这么久。”
文逸出来的时候,脸有些红,但是整个人却明亮了起来。
荆长宁微笑着迎了上去,煞有其事地打量了下:“怎么,事情解决了?”
文逸咬着下唇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