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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安,你个骗子。”她像是丢了魂一般坐起,才发现刚刚那一扑,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地痛。
可她没有管摔得痛不痛,回过头望向身侧亦是失魂落魄的荆长宁。
“长宁,你不要难过。”她木木地说道,然后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地面上。
荆长宁还未回过神,文逸已经站了起来。
她看了眼脚下的云海,忽的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然后,纵身跃下。
……
……
你若身处地狱,我陪你。
你若去了远方,我寻你。
你若堕入黄泉,我随你。
☆、第332章 他们欺负我
金色的花开花落,雪色的云卷云舒。
“小逸!!”
荆长宁伸手,却只在山崖间探到一缕清风。
这一切来得毫无征兆,她只是那样轻轻地一跃,便将生死轻掷。
荆长宁忽的露出一抹笑。
“不就是死吗……”她向前迈了一步,咬着唇,笑容里是满满的倔强。
“宁儿!你别做傻事!”萧嵘从身后拉住荆长宁。
“傻事?”荆长宁抿了抿唇,两行泪花从眸底涌了出来,她用力地挣脱着萧嵘。“对!就是傻事!他们将所有的重担压在我的肩头,他们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做傻事了!他们这是……”荆长宁跌坐在山崖边,将脑袋埋到肩膀里,咬着牙说道,“他们这是欺负我……”
她看了眼咫尺的山崖,云海涌动着,洁白的云絮如梦如幻,仿佛这世间最美好最圣洁的事物。
他们这是在欺负她……
欺负她背负着楚国的重担,欺负她不敢。所以他们就能毫无犹豫,洒脱地离开。
“死,很容易啊。”荆长宁捞了一把风,“可是你们好残忍,竟让我背负着这样的痛苦,活下去……”
萧嵘看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的荆长宁。她和墨凉不同,和文逸不同。
墨凉唯一能掌控的,是他的生死。文逸则自由得仿佛天地间的一缕风。
可荆长宁不同,她背负得太多,多到她的生命,已经不仅仅是她的了。
“萧嵘。”坐在崖畔的女孩子仰起脸,眼眶通红,目光却格外犀利。“打昏我。”
萧嵘一怔。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从这里跳下去。”荆长宁用力地看着萧嵘。
“好……”
手掌并起,一个起落。
萧嵘揽住那昏过去的女子,揉在怀里抱起。
他知道,她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这是她第一次,选择逃避……
她要昏过去。
萧嵘看了眼千水崖,崖间的云翻滚起落。
“是啊,你们这是在欺负她。”
欺负她不能。
将所有的期望压在她的肩头,要她,活下去……
……
世态便如翻覆雨。
在不远处的山头,易禾望着自己掌心的弓弩。
火树银花……
所谓得之可得天下,璃君当初所言,倒也不仅仅是戏言。
他看了眼远方的千水崖。
他回来了……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除去墨凉。
丹王被刺之事,游说连横之事,再加上落峡,墨凉已经与她为敌。
他要墨凉死,只有墨凉死了,才能真正对她好。
他不在乎得失,甚至不在乎对错。就像当初在文国,他对南宫落月所言……我只要知道有人想对付她,这于我而言便够了,至于那人是谁,我并不在乎。只要他敢挡她的路,我杀了他便是。
当初,他说的是丹雪,如今,他说的是墨凉。
从当初圣隐子对他提到墨凉那一番话的时候,他就决定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杀了墨凉。
从离开蛮荒,他已经暗中跟着墨凉很久了,而这一次,他终于成功了。
恍惚间,他像是当初南宫落月听见他一番话后的回答。
……疯子。
他的确是疯子。
……
或许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天,在千山之中,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圣隐子望着易禾射出一道箭,望着墨凉落入山崖,然后露出一抹笑。
“终于……解决了啊。”
花白的胡子在山风之中摇摇晃晃,此刻的他,除了面上的笑意,眼眸之中竟是沉淀着死寂。
他了解易禾,所以当初他才会对易禾说出那样一番话。他知道,从那一刻起,易禾便会对墨凉生出杀心。
长宁的谋略是他教的,论起玩弄人心,他才是这世间立于最巅峰的人。
要怪也得怪墨凉所做的一切太过隐蔽,丹王未死还未落到明面上,但无论是当初游说文王,还是后来在落峡之中他亲口说出的那番话,皆是彻彻底底与荆长宁为敌的面目。
只需要妥善牵引,以易禾的心志,定然会找到一切机会杀了这个对荆长宁有威胁的人。
哪怕墨凉是荆长宁的亲生哥哥。
而墨凉死了,当年的那一切长宁就再也不会知道……
☆、第333章 悠悠醒转时
时间就这样静悄悄的,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长河以东。
丹雪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丹风灭。
“父王!”
她飞快地跑过去,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喜极而泣。
丹风灭揉了揉怀里的丹雪:“雪儿,如今是丹王了,雪儿长大了。”
丹雪抽噎着,语不成句。
“父王……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父王了……父王你不知道,雪儿这些日子过得有多苦……”
丹风灭沉默片刻。
“每个孩子,都要长大。”他目光温温地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虽然过程会很辛苦,但长大之后就什么都不怕了。”
丹雪撇着唇笑了笑。
“雪儿不管其他的,雪儿只知道,父王还活着,这就够了。”
……
“这一次,可以真正释然了。”羽溪生望着前方相拥的一对父女。“有些事,慢慢看,总会明白一切的。”
语落,又有些伤感。
“也不知二弟如今怎样了……”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唤。
“大哥!”
羽溪生怔怔转过头去,只见羽眠安静地望着他。
长风卷起长河里的浪,白浪绽如雪。
那少年缺了右臂,月白衣衫之上满是斑斑血迹。
他一步步地走过来,步履蹒跚,却坚定不移。
……
营帐外,南宫落月望着地面上只动了一点点的饭菜和水,一时默然。
这六天来,送来的饭菜荆长宁都在吃,只是吃得很少,这些饭菜和水能维持的只是她的生命。
千水崖的事已经过去六日有余了,萧嵘派了不少人顺着山脚去寻找墨凉和文逸的尸首,只是山势奇诡,短时间之内还没有消息。
一抬头,萧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近前,略过她,掀开营帐走了进去。
“怎么不好好吃饭?”萧嵘微皱眉。
荆长宁的声音很低:“我吃不下,只能先逼着自己吃一点,你放心,我有分寸。”她勉强笑了笑,“不会把自己饿死。”
萧嵘沉默片刻。
“丹雪的父王回来了……”
荆长宁微微闭着双眸,轻靠在床榻上,面色有些泛白,闻言轻颔首,也不回答。
“羽眠也没事了……”
“嗯……”荆长宁并无意外,只是轻嗯了一声,算是知晓。
萧嵘沉默片刻,走近。
荆长宁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睑,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墙壁上。
自从那日她让他打昏她,醒过来后,她便一直这样毫无生气地安静着。
“丹雪和羽溪生想见你。”萧嵘道。
“让他们等着。”
“好。”
一座营帐,萧嵘静静地看着荆长宁,看着她把自己缩成一小团靠在墙壁上,面色苍白。
萧嵘走近,坐到床边,什么都没有说,只静静将她的脑袋歪到自己肩头,把她攥紧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慢慢地揉平。
他知道她很伤心,甚至是生了死志,若不是所有的一切还压在她的肩头,那日在千水崖巅,她真的会随着墨凉和文逸跳下去。
“你还……有我。”萧嵘轻声地在荆长宁耳边落下几字言语。
话音落下,他没有再安慰,也没有再说什么,望着荆长宁蹙起的眉心。他很小心地凑上去,落下一个吻。
荆长宁的眉心松开,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眶泛红,但眸底清澈。
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彼此。
良久,萧嵘动了动唇,发出的声音有些微沉。
“还需要多久?”
荆长宁看他,反手将抚着她掌心的他的手,一收之间反过来攥住。
“最后一天……”
“好。”
话音落下,荆长宁微微闭上眼眸,靠在萧嵘肩头,软软地睡了过去。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落在两人攥紧的掌心。
还有最后一天……
据说,死去的魂灵会在人间停留七日。
过了最后一天,无论有多伤心,有多难过,她都要坚强地站起来。
她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去做。
……
当一缕新的阳光从地平线浮起,朝霞将湛蓝如水的天际染上一抹艳丽的红。
荆长宁从萧嵘怀里抬起脑袋。
“醒了?”
荆长宁点头,目光坚定。
“醒了。”她答道。
萧嵘露齿一笑。
“醒了,就好了。”
半刻钟后。
当羽溪生和丹雪并肩走进营帐的时候,荆长宁侧身站在木架前,轻抚着那一身戎装。
羽溪生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那女子墨发半倾,身形比之上一次见到,更要削瘦几分,整个人反倒是因此有了一种凌厉之感。
一侧,丹雪的神情也是微怔。
原来,真正的她是这样……
荆长宁回过头,轻轻颔首。
“说吧,来意。”她看向羽溪生和丹雪,话音直接,没有丝毫迂回。
羽溪生的脸容上带着一如既往温润的笑,然后他摊开掌心,其间是一方玺印。
“羽国的相印。”他说道。
丹雪看了荆长宁一眼,抿了抿唇。
“是非过往,我恨过你,也因此,如今欠你一个交代。我父王已经将一切告诉了我。”
当初,墨凉受命刺杀丹王,但墨凉却并没有动手,在制住丹王之后,他做了一场戏,偷天换日。
后来,当丹风灭醒了之后,已经是在那片竹林之中。
墨凉将刺杀之事坦然告知,并且答应若有可能,会引林国大势,助丹雪登位,以此为偿。
再后来,墨凉与丹风灭之间有了些交情,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有些奇怪,但二人皆是身不由己,倒也颇有些忘年交的意味。
直到后来的一系列布局。
丹风灭将一切都告知了丹雪,而如今,丹雪又将一切摊开在荆长宁面前。
“那你还恨我吗?”荆长宁抬起眼睑看向丹雪。
丹雪轻咬下唇,摇了摇头。
“那过去的事,便当做已经过去吧。”荆长宁道。
丹雪点了点头,随后伸出手,手心在荆长宁面前摊开。
其间,亦是一方玺印。
“自今日起,丹国的大军由你调配。”丹雪点头道。
两方玺印雕刻着蟠龙的花纹,精巧绝伦。
荆长宁看了羽溪生一眼,又看了丹雪一眼。
随即伸手从两人掌心拂过,两方相印落入掌心。
“你们,没有退路了。”荆长宁接过两方相印,幽幽道。
☆、第334章 十年磨一剑
桌案上,一字排开五枚玺印,荆长宁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