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就算了,说不准真的只是幻觉。”他说道,伸手似乎是想安慰荆长宁。
荆长宁一瞬甩开愚生的手,整个人从地面之上立起。
“不!你不懂!”她喊道,凌乱的发混着地面泥壤贴在她的面容之上。
声音嘶哑,目光黯淡。
愚生愣怔。
这些日子相处而来,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失态。
哪怕是三天都没有找到解开迷阵的方法,她也依旧是冷静安定的。
是什么乱了她的心了?
“怎么了?”愚生皱眉问道。
荆长宁颓然坐在地面之上,一瞬的疲惫混杂饥饿袭来。
“难道,真的是幻觉吗?”她自嘲一笑,“是啊,怎么会有练兵呢?我怎么幻想……他们还在呢。”
那声音低沉,夹杂浓浓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第100章 何处待相逢(五更谢谢湘菜大师的和氏璧!)
愚生只觉心头像是被重击了一般。
“既然是幻觉,那便从未存在过。”他敛着眉似在纠结言词,“既是未曾存在过,那也无需太过伤感,就当……是一个梦。”
梦醒曲终人散。
“不,存在过的。”荆长宁垂眸,“是存在过的!”她死死咬着嘴唇,嫣红血珠从唇齿间顺着面颊滴落。
愚生一怔!
“你在想些什么!”他忽的出重声吼道。“这个时候胡思乱想,是想死吗!”
死……
荆长宁低垂的肩头一晃。
死!
她这是为了什么?
一路走到这里,是为了无声无息地去死吗?!
愚生冷冷一笑。
“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同的,不同于市井闺房中的小女儿,原来,你在骨子里依旧是懦弱不敢面对现实的。”
嘲讽的话语随着风声,重重落在荆长宁心头。
血迹淋漓的唇角缓缓画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你不用激我。”荆长宁抬起头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她拭了拭唇角的血迹。
“只是,伤心就是伤心,疯狂就是疯狂,我从来不想藏。”荆长宁唇角继续上扬,“因为没有必要隐藏,动摇之后,再稳下来便好。”
没有一颗心脏能真的坚如铁石,面对任何风雨都能毫不动摇。
她不喜欢装,而且她从来都有自信,动摇之后依旧能坚定自己该有的路。
那便够了。
愚生望着荆长宁,冰冷的笑意隐去,温润颜色在面容上浮现。
所以,伤心之时依旧可以去哭,只要哭完之后擦干了泪,依旧知道自己要前进的方向,和前方相比,抛却在背后的泪水又算什么?
“原来长宁是这样通透的人。”愚生笑了笑,“在下受教了。”
“不过,还是谢谢。”荆长宁拭干唇角血迹,目光幽幽道。
谢?
谢他对她的出言相激吗?
即便知晓那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用途,但出发点是好的。
愚生无奈摇头。
“谢倒不必,长宁既然醒过来了,那可曾想到如何离开这迷阵了?”他问道。
荆长宁笑了笑,暗色从眸底隐去,换上清朗颜色。
“想出来了呀!”她眨着眼睛笑着说道。
愚生错愕。
他只是转移话题随口一问,真……真就想出来了?
“在下佩服!”他说道。
……
“这是乱星阵。”荆长宁说道,“从刚进山撒下铜钱开始,我便在破阵。只是乱星阵根据天上的星宿布阵,将星宿打乱,对应地面的布局。”
荆长宁抬手指天。
“星星是会动的,所以这个阵是活阵,每时每刻都在变动。你以为你走的方向是正南,其实变动之后,步伐兜兜转转又会回到原地。”
愚生微怔。
星星是会动的……乱星阵。
“那要如何破阵?”他问道。
荆长宁目光闪烁着狡黠颜色。
“凡事都没有绝对的。”她微微一笑,“等天黑,我带你看星星。”
星星?
她带他看星星?
“好啊。”愚生笑着应道。
夜色暗沉,荆长宁按着饿得瘪瘪的肚子,卧在泥壤间望着天空,愚生安静躺在她的身边。
“既然星星都是会动的,那若是有一颗不动呢?”荆长宁念道。
愚生眉轻动。
“那那颗星星便是假的。”他说道。
荆长宁笑了笑:“不错,挺聪明的嘛。”她伸手指向天空中最亮的星星。“就是那颗!”
愚生脱口而出:“天狼星!”
“没错。”荆长宁点了点头。“现在大概是戌时,戌时天空中最亮的星便是天狼星,而此时的天狼星处在南方。星宿对应阵法的变动,而天狼星不动,便意味着天狼星对应的阵法那处,是静止不变的。”
荆长宁伸手指向天狼星对应的南方。
“就是那里!”她说道,“阵法在那里是不会变换的,只要沿着天狼星的方向,一定就能走出去。”
说罢,她从地面站起,因为饥饿和困乏,她撑着地面站起得有些艰难。
屈指在口中一声清哨,一匹枣红色的身影在暗夜中浮现。
这些天枣红马一直在四处转悠,吃些枯叶干草。
两人废了些力气才翻上马背。
“走吧。”荆长宁拍着马鬃说道。
……
黎夏望着面前的阵图。
“他们出去了?这不可能!”他惊道,目光紧盯着变动的阵图,一阵凌乱思绪。
直到良久之后,黎夏叹了声。
“这是天意。”他摇了摇头。
他吩咐变动阵法,阵法的复杂程度增强,但也因此,在阵法变动之际,会有破绽浮现。
比如……那颗假的星星。
“也罢,毕竟他们没有看出山里的乾坤。”他叹道。
……
百里外的官道。
“嵘公当真是神机妙算!”周海赞道。
萧嵘笑了笑,一脸得意:“他既然惜命,我所言的在边境之上再告知解法林王那厮便不会拒绝。而出了边境,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说来,不过是刚好捏住了他的软肋罢了,这世间为王者,有几人不惜命?”
而在边境之上,得知时间只有九日,林王所能选的只有立即驱车文国。又怎会有多余的心思再去追截他?
马行数里,萧嵘勒马止步,眉心微皱。
“就在这里分别吧。”他忽的说道。
此处已是岔道,往东是云国往北是羽国。
“嵘公当真不和我们回去了?”周海亦勒马止步,沉声问道。
萧嵘扬眉,肆意一笑。
“林国也逛完了,阿襄交代的我也办完了,你回去之后把云天会的名册上我的名字勾去便好,倒也不用磨磨唧唧的。”
“当真……就这样的分别了?”周海身后带着百来人,肃穆而立注视着萧嵘。
萧嵘转身,未回答周海的问,只重重一夹马腹。
马蹄掀起一片尘土,掩盖了其间过往。
又是一番别离,又是何处待相逢。
“嵘公向来果断,此番别离也是不置一句解释。”周海无奈摇头,望着前方绛色身影,却觉眼眶发热。
马行数里,身后灼热的视线在几处曲折转弯后被抛在了身后。
萧嵘神色复杂,却身形半倾向后,在马背上一阵仰天长啸。
“小宁儿,我来了!!”
☆、第101章 前因结缘果(六更!)
此时。
易国世子府中。
易禾摊开面前的奏折,眉角平展,指节却微微攥紧,显出些青白之色。
王位之争尘埃落定,易修惨败,但其间还有一人似被忽略了。
……毕春君。
门外,一道身影急步而入。
南宫落月迈步上前,并未对易禾行礼。
“易修没有到晚城。”她冷然说道。
晚城位于易国西方,是景国易国与文国相交之处,贫瘠蛮荒,死亡向来是平常之事。
易禾攥着奏折的手顿了顿。
抬手见,一个太监打扮的人从门外进入。
易禾从奏折中抽出几本留下在一侧,指着其他的奏折。
“这些递给父王。”他说道,话音一落,挥手将那太监指派了出去。
这一动作熟稔成了习惯,这些天,他一步一步渗透进了易国的朝堂,再加上正如荆长宁所言,如今的易王大约只有三个多月的寿命了。
明眼人都知晓此时该听谁的,便是呈上去的奏折,都会在他手里先走上一遭。
捧着奏折的太监退了出去。
易禾立身而起,所有的目光落到南宫落月面上。
他上前迈近了一步。
“你所言属实?”他皱眉问道。
易修如果根本没去晚城,那当日被发配的人又是谁?或者说,是谁帮他瞒天过海将他暗中换出了易国牢狱?
“血月湾的情报遍布诸国。”南宫落月冷然道,“不可能有错。”
易禾脑海中忽的浮现荆长宁当初受伤靠在躺椅之上时所言的那句。
“可是我总觉得此事还会有差错,心中有些发慌。”
如果从时间上推算,易修被发配之际正是荆长宁伤势复发昏迷的时候。
所以……终究还是疏忽了?
易禾望着南宫落月。
“我知晓了。”他微沉眉,“此事我会处理。”
南宫落月颔首。
“你莫辜负郎君辛苦搏得的大好局面。”只一句飘渺言词,南宫落月转身离开。
易禾望着南宫落月的背影,沉默片刻。
“来人,请司寇大人前来。”他唤侍从道,“本世子有毕春君多年以来结党营私的罪证,想呈请司寇大人。”
本来,还想看在宜良王后的份上饶他一命,却不曾想,他早就断了自己的后路。
易禾目光平静。
不动则已,一动,则要将毕春君盘根错节的势力一网打尽。
这是他自己种下的因,怪不得别人。
……
与此同时。
数里之外的丹国。
一道落魄的身影在曾里门外徘徊。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识好歹!”守门的侍从一把将他推的踉跄了几步,“就凭你这寒酸的模样,我家大人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吗?”
侍从轻蔑冷哼:“再不走,小爷打断你的腿!”
那落魄的身影被推的几步踉跄,跌到在地面之上。
他忿忿地捶着地面。
“欺人太甚!”他低声嘶吼,“我易修也曾是世子之尊,如今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易修恨恨攥紧拳头。
“易禾,荆长宁,只要我有机会面见丹王,定要你们尝尽世间苦楚!生不如死!我不甘心!不甘心!”他恨恨道。
可是,如今落魄至斯,连一个下士的门卫都瞧不起他。他虽然到了丹国,却根本没有机会真正见到丹王。
“不!”他压抑声音低吼,“我不能放弃!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他的目光森冷狰狞。
“如果真的拿不回来。”他冷声一笑,“那我就……毁了它。”
……
……
“你们今天见到愚生哥哥了吗?”小妍敲开三牛家的门,一脸焦虑地问道。
一如前两日。
“没有。”屋里的人摇头。
未等多言,小妍又敲开一户人家。
“你们今天见到愚生哥哥了吗?”她问道。
又是摇头。
小妍哭着,泪水零落。
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直到夜色暗沉,她颓然坐在愚生的小院里。
“生哥哥,你去哪了?你还在找那个女人吗?她有什么好!她会死在山里,尸骨无存!她有什么值得你苦苦寻觅的?!”话音嘶哑,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