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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儿,别乱言。”明光知晓里边是顾延便出声对着张雁儿呵斥着,得罪佘笙在江南茶界便就不好混了,得罪顾延的话他更是不敢去想后果。
明老太君言道:“阿笙,这时辰亦是不早了,还是快些去用膳了吧!”
“不,老太君,您不能如此包庇佘笙呐,哪怕她是一壶茶坊坊主,但这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定不能轻饶了她!更何况她还如此不知羞耻,在房中藏了男人!”张雁儿急忙说着。
顾延在里头被吵的心烦,便顶着朦胧睡颜,只穿着一件单薄青衣,跨步出来将一支簪子扔在了地上,言道:“不知你说的是否是这证据?”
“是,是,顾相爷真是英明。”张雁儿看着制作精美的簪子言道。“佘笙,现下这证据可是顾相爷拿出来的,你还不乖乖自首了,放火烧山要判的可是死罪!”
明夫人原本软弱低着头的脸上现下涌上了一股勇气,指着佘笙道:“想不到真的是你,这次要不是雁儿聪明,真要被你蒙混过了去,你的心肠怎如此狠毒?”
☆、第五十四章 家丑外扬
佘笙面色岿然不动,摇着轮椅在青石板路之上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到了顾延前边弯腰捡起了簪子,细细看了下道:“这簪子的成色连我府中的烧火丫头都不稀罕戴。”
顾延见她将簪子拿了起来,忙上前一把将她手中的簪子夺过,递了一条帕子给她道:“仔细擦擦手。”
佘笙接过帕子擦着手,这股子煤油味道又引得她一阵咳嗽。
张雁儿看着顾延的神情不对忙说道:“顾相爷,她是凶手,你怎么能这般护着她呢?”
明老太君听着这话,气的人直发抖,跟着明光厉声言着:“这张雁儿竟蠢笨到如此地步,今日你若不赶她出府,那边让老身出去好了!”
佘笙上前劝道:“明老太君不必与蠢笨者一般见识。”
张雁儿听着明老太君的话,面色有些焦急,原本温柔之声也变凶残起来说道:“如今证据确凿,这证据还是顾相爷从佘笙房中扔出来的。老太君,这有功的是我才是,不能赶我出府呐!”
明夫人也没了懦弱神色,急忙说着:“老太君向来不喜雁儿也便就罢了,只是雁儿这个孩子命苦,今日里于我们明家有功,您怎得如此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佘笙冷笑着道,“原说这是明家的家事,本坊主身为客人不得掺和,但此事冲着本坊主而来,我便不得不说,张雁儿你真当这明家老太君与你一般蠢笨吗?”
“你无端骂人作甚?”张雁儿说道着。
“顾相爷将这簪子一扔出来,你便言这是证据,我且问你,这一根小小的簪子算何证据?”
张雁儿惶急道:“这簪子之上沾染了一股煤油之味。”
“那你的鼻子竟比王员外家中的大黄狗还要灵,离簪子这么远都闻得到煤油之味!”小梨讽刺地言着。
佘笙听着小梨这话也不拦她。
张雁儿怒道:“何时主子说话的时候轮到一个丫头顶嘴了?”
小梨听着这话,眼神之中带着些落寞,忙往着佘笙身后而去。
佘笙倒是在意着明光的神情,他那脸色之中除了劳累之外还添了一丝心疼之色。
“小梨丫头亦是我明府的客人,倒是你可以去收拾行李回你张家去吧!”明老太君言着,“这簪子上边沾了煤油又如何?哪怕这簪子是佘笙地又如何?这阿笙冬日里不良于行之事江南茶商都知晓,她难不成还推着轮椅去烧火不成?”
“这,她,她可雇人……”张雁儿现下恍然大悟了过来,用这簪子做证据是一点都站不住脚。
昨夜里她真是被黄公子的满口花言给迷了心窍呐,连这脑子都未曾动。
明夫人这下子也明白了过来,一根簪子算什么证据?倒是这张雁儿一口咬定是佘笙所为让人有些生疑了。
“来人呐,将这张雁儿给我赶出府去!”明老太君发声道。
“老太君,不如将这张雁儿给我如何?”佘笙语气虽淡,但明老太君与明光在此中听出了不少慑人的意味来。
明光忙道:“佘坊主,雁儿年幼,你便饶了她这会儿吧。”
同为茶商,明光听过不少对佘笙的风言风语,她性子凉薄,对付与她不利之人的手段甚是高明。
传言是传言,明光未曾亲眼见过,只是他也怕佘笙真对张雁儿出手,这张雁儿虽蠢笨了些但也是他嫡亲的表妹。
顾延看着明光说着:“这张雁儿如此诬赖佘坊主闺誉清名,仅仅赶出府门怕是不够吧?”
明夫人这会儿倒是脑子灵清了起来,扯着张雁儿的衣袖,嘱咐道:“雁儿快给佘坊主道个歉。”
佘笙手指依旧轻叩着木靠手,顾延这话倒是多说了,张雁儿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生锈了的废刀一般,要她道歉有何用?
她要的是张雁儿背后那拿刀之人,能想出如此蠢笨之法的人倒是没有被暗卫查到,真是奇怪地很!
张雁儿虽是出生小户人家,但她从小就不喜商户,现下要给佘笙道歉她自然是不愿的。
摇摆着身子忸怩得很。
明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忙说着:“雁儿,快些道个歉。”
佘笙凉薄而道:“别逼着张小姐了,张小姐怎知我这房中有簪子的?这根簪子于本坊主来说是算不得什么,但于张小姐全身穿戴来瞧这簪子亦算是珍贵之物了吧?”
张雁儿听着这话不语,她玩玩说不得这是黄公子给她之物,若说是黄公子给她的物什,这便成了私相授受。
在她们族中这是要浸猪笼的。
明夫人忙说着:“这簪子是我给的雁儿。”
佘笙哪里会信此等之言,对着明夫人面色凉薄地开口道:“明夫人要知晓这明府才是您日后的家,而您的娘家还要仰仗着您呢,若是您如此偏袒张雁儿,今儿个烧的是茶山,明儿个烧了明家也不无可能!”
张雁儿刚要反驳之时。
这明夫人便开了口说着:“此事也是我们明家的事情,佘坊主只是客人,说这些话也颇有失身份!”
明老太君拄着龙头拐,重重敲地说着:“阿笙是江南茶商之首,明家出了如此大之事,这阿笙所言也不是不无道理,你若是再护着张雁儿,便和她一起出了明家大门去。”
“老太君!”明夫人急了。
明光也忙道:“祖母,这娘亲也是护犊心切罢了!”
“护犊心切?哪门子的犊!阿欢与你才是她日后可依靠之人,可她呢?昨日里老身陪着九皇妃去黄山之时,她竟放任阿欢不管不顾,这等娘亲你留着何用?若不是她嫌弃阿欢生出来时日子差,给阿欢娘亲用了延产药物,这阿欢娘亲又岂会年纪轻轻地就去了?累的阿欢落得了一个灾星之名!”
明老太君脸上可谓尽是痛恨之色,那根红木龙头拐杖在地上敲出极大的声响来!
佘笙当做未闻一般,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明老太君是不把她和顾延当做外人呢?还是真被明夫人给气糊涂了。
“祖母,你说的当真?这母亲真当给阿欢娘亲用了那药物?”明光脸色微惊,当年他就觉得阿欢娘亲死的时候明夫人所为有些怪异。
未曾想过其中还有这一遭。
明夫人倒是毫无愧疚之色地对着明光言道:“光儿,娘亲那时候不想孙子出生在那不好的日子里,这并未有错,昨日里来府上的苏三小姐贵为相府之女,不也是因着出生之日不好被赶出相府家门吗?连长安城中大户尚且都如此,灾星就该被火烧死,怎得还能让他来祸害我明家门楣!”
“真正是愚昧至极。”苏珍仪的声音从她房中传来,门吱呀一声打开。
佘笙低下头,用着披散着的头发遮住了她清癯面孔,从零碎的发丝见她能隐约见得些苏珍仪的大气容颜。
☆、第五十五章 佘锦出事
苏珍仪今儿个穿着一袭紫袍上头披着一件褐色大氅,款步出来身上便是贵气逼人。
明家人连连对她行着礼。
佘笙也跟着行礼,任由长发丝随风打在脸上。
“这本宫在里头听了好久,今日之事来龙去脉也听得一些了,若非这明夫人言了本宫娘家,本宫也不愿意插手明家家事。本宫倒觉得灾星一事皆是迷信之词罢了,人若心存良善便是善人,若是心存恶毒便是灾星!”苏珍仪端庄言道。
明老太君听着苏珍仪这话,连连应着道:“九皇妃说的极是。”
“想不到大姐姐也有这般见识。”苏小小不知从何地方出来言着。
苏珍仪看着苏小小眼中尽是内疚之意,拉过她的手言着:“十年前,大姐未曾对你伸着援手,累你入了娼门……”
苏小小讽笑一声道:“九皇妃,你我是姐妹,不必说如此冠冕堂皇之话。”
她这话中是一点都不给苏珍仪留个面子。
顾延站着佘笙身旁,见她的下巴快要抵住身子了,她只晓得躲,可躲能躲得过去吗?
张雁儿见大伙儿的注意都在苏珍仪之上,偷摸着往外边儿跑去,姑姑害了明欢娘亲,定会被明光表哥所不喜,也护不了她了。
索性她昨日里帮了黄公子,不如跟着黄公子去罢了。
明家没了紫霞茶山虽不累及原先的毛峰茶业,但也会伤一番筋骨,她事情已经败露了出来,再留在明家已然无用。
佘笙余光瞧见了出了院子的张雁儿,唤来身后地小梨轻微出声言道:“你随着张雁儿去瞧瞧,若是张雁儿进的是茶商屋里,便唤出暗卫来盯着,你回来禀报我。”
“是。”小梨听着往外头走去。
小梨前脚刚走,这明夫人便发现张雁儿不见了踪影,忙喊道:“雁儿,雁儿呢?”
她也匆匆往外头找去,脸色尽是焦急的很。
明老太君轻摇头,原先给儿子找媳妇想着只要软弱好拿捏便好,却不曾想找来如此蠢笨之人,现下她孙儿的填房可不能再找这无脑子之人了。
“这位怕就是佘坊主了吧?早早听过佘坊主之名,还未曾见过呢!”苏珍仪对明家家事不敢兴趣,对着佘笙她倒是兴致满满,毕竟是顾延看上的人儿她倒是想要瞧瞧。
顾延挡在佘笙前边言道:“佘坊主近日里病重,莫要将你沾染上了。”
“瞧瞧,这顾相爷有了小娘子都不让我瞧呢,平日里你来九皇子府上我可是有拦着你瞧谁不成?”苏珍仪笑言着说道。
苏小小也跟着言道:“相爷,这佘姐姐可比九皇妃长得还要美的紧,就别藏着掖着了,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姑娘,这江南城中有些名气之人哪人没曾见过佘姐姐的容貌呐!”
苏珍仪堆着笑意言着:“相爷莫不是怕本宫会吃了佘坊主不成?让本宫瞧瞧又如何?”
佘笙猛咳着,嘴边涌出了一股鲜血。
顾延忙蹲下身子,将她一把抱起往着屋内而去。
“佘坊主?”
“阿笙!”
明光与明老太君都心中着急着,佘笙在他们家里出了好歹,那他们在江南可真是呆不下去了,谁人不会说是他们明光茶庄故意着要害佘笙的。
忙跟着顾延往里头而去。
顾延跟着一大帮进来的人,低吼出声道:“都给本相出去。”
语气威严,除了苏珍仪之外都被吓了一跳。
苏珍仪扫了床上之人一眼,她这长发盖在面容之上瞧不得太清楚,不过看着她嘴角的鲜血,也怕沾染下佘笙之病连累腹中孩儿,便往着外头而离去。
顾延见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