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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活自有账房先生做,她只不过也是寻个由头让自个儿忙罢了。
梅顾氏见她的账本之上皆是工人的例银便觉得她所言不虚,便道:“天已暗,佘坊主不如去梅府用顿晚膳?”
“已用过了。”佘笙道着。
梅顾氏有些微急,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算本夫人求你了,延儿他烧的糊涂,嘴边喊得都是锦儿二字,你至少去瞧瞧他。”
“好。”佘笙言着,她就知道顾延没那么早会没了,“五娘去将二小姐也请来。”
佘锦因觉着顾延去了,哭了许久,让她去见见顾延未死,日后也得让她改了这个听风便是雨的毛病。
马车方行至梅府,便与苏珍珠与张姨娘的马车擦肩而过。
苏珍珠挑帘望着外边,夜间月色清晰地的紧,她将梅府门口的佘家两姐妹瞧得清清楚楚,佘笙与佘锦来梅府作甚?
梅府可是顾相爷姑母的府上。
“三小姐?”王大家的望着佘笙的侧面而道。
“现下府中哪里来的三小姐?”张姨娘听着嬷嬷唤三小姐三字心下就有些不爽之意,忙道。
王大家指着梅府门口之人道:“姨娘不觉得那人像极了三小姐吗?”
“怎会?那是江南商户罢了,十年前她在冰天雪地里跪了这般久,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苏珍珠道着。
“许是婢子眼神不好。”王大家的说道。
☆、第九十五章 不打不相识(上)
青色软烟罗的纱帐垂着,梨花木古床之上躺着一人,口中呓语出声道:“锦儿。”
南翼上前将纱帐掀开,将屋内的蜡烛又点着了几根,顿时亮堂了许多,他凉声道着:“在寒风中策马冻死你也是活该。这些是锦儿那丫头让我给你的,你可别将我徒儿的魂给勾了去,到时候你若是勾了她魂不娶她,我便寻个机会再给你下毒。”
南翼不曾想原来顾延已经是看上了佘锦那个丫头了。
这一声声锦儿叫得如此厉害。
“南,南小郡王?”梅顾氏因带着佘家两姐妹,怕被别人知晓也是悄无声息来的,方一入门便见到南翼立在床边。
她细细一瞧是有影子的,应当不是鬼,心下的怕意也没了。
南翼一个转身便从窗户便往外跳着,方才他见到了佘锦便在门口。
他的心底之中有股莫名的难受之意,小徒儿能有顾延护着到时候也不会被佘笙算计了去吧?
梅顾氏摇摇头,再看眼前,已经没有了南翼的踪影,她便就当着是自个儿花了眼。
佘笙轻摇着轮椅上了床边,轻纱帐不知是被谁给撩起的,这里头的顾延闭眸着,口中尽是锦儿两字。
“锦儿,现下你知道是谁乱传了吧?”佘笙冷声道着,她今日里将眼哭得这般红肿,皆是白哭了。
佘锦上前,听着顾延嘤咛着锦儿两字,便道:“顾相爷为何要唤我的名字?”
“不叫你。”梅顾氏言道,“二小姐不妨先在我府中逛逛?”
佘锦瞧着这外边黯淡的天色,这时候有何好逛的?都瞧不见些景色了。
她一直未曾知晓阿姐以前的名字,原先以为她便是名笙的,现在想来应当是阿姐以前名中也是有个锦字的。
“梅夫人,人我已经见到了,这我便回去了。”佘笙言着。
梅顾氏真的是被佘笙要气晕厥过去了,“我府中丫鬟人手不够,今儿个就劳烦你照顾延儿了。”
“我又不是梅府之中的丫鬟。”佘笙道着。
梅顾氏横了心道:“别的我不管,今夜里便你留着照顾我家延儿,你若是离了这屋子一步,明早我延儿有什么好歹的,我便将实情一一告知陛下皇后,到时候让陛下震怒牵连下来,你可要想想你一壶茶坊这许多条的人命。”
顾氏一族皆是无耻之人,佘笙在心中暗道着。
“梅夫人,你既知我的身世,也知晓我与他是绝无可能在一道的,何必又要多费这些心思?若是照顾他一夜又让他觉得我对他是有心的,到时候我岂不是没个安稳日子过。”
梅顾氏言道:“我可听南王府之中的人言了,苏右相夫人都到了杭州城,明明是你这个儿身份惹得没安稳日子过,又何必来怨我家延儿!
逃了,躲了,改名换姓了,难不成你就不是原先之人了?
宿命如此你逃不了躲不了,你若是仅仅只怕没安稳日子过,离了顾延你照样也无安稳日子。
有他护着你至少你可以过些安稳日子,你的身子又不好,何必还要将自己的心锁着呢?
人生苦短,不是人人都能活得长久的,唯有每日过的不负今生便好,你又从无动过情哪知情这一字是麻烦而非安稳呢?”
听着梅顾氏这串话,佘笙垂下了眸子道:“你又怎知相爷要的是我的心,而非是一壶茶坊呢?”
“延儿若是要,天下都是他的,他没得必要为了你那些家产将自个儿的身子作弄成这幅模样。”
“梅夫人小心隔墙有耳。”佘笙道着,梅顾氏这话说的也真是大胆。顾延顶多是长公主之子,断没有公主之子做皇帝的。
“此话本夫人敢说便不怕有人告到陛下那里去!”梅顾氏道,“你若是入了顾家家门,顾延仅你一妻,你那原先的身份也可不必担忧了,只会是安稳的。”
“我无法子受孕。”佘笙凉声道着,“钟大夫早就言过我若有孕是断然无可能的,顾家主家如今可就他一子,您明白吗?”
梅夫人愣住,原先只以为她身子差些,年纪虽大些可也总能调养好的,没曾想她竟是无法受孕的。
“我言过我有你,有无子嗣皆可。”梅顾氏与佘笙之间的话将床上之人也给吵醒了过来。
“延儿莫要乱说。”梅顾氏说着,顾家哪里能没有后。
“姑姑,咳,让她走吧,年关方过她事情也忙。”顾延脸上尽是悲怆。
“多谢你体恤。”佘笙弯腰算是行礼,说完便摇着轮椅往着外头而去。
顾延看着她这般头都不回地走道门口,从喉咙底里直直呕了一口鲜血。
让梅顾氏急得慌,忙不迭地去了旁边找来客居着的陈太医。
佘锦跟在佘笙的身后莲步轻移行着,虽她不懂方才阿姐与梅夫人之间的话是何意,但她晓得阿姐如此做的确是蛮伤人心的。
“阿姐,相爷病的如此重,您要不还是留下来罢?”
“佘锦,我来本是因着梅夫人已恼了,也放低了身段若我再不来便是我不识相了。
可我对顾延无心思,若是留着反而是害了顾延,咳咳。”佘笙冷声道着,夜风袭来她冷得紧,刚好些的身子怕又是要被伤了。
“佘笙你给本夫人停下。”
梅顾氏匆匆过来扬手就是给了佘笙一个巴掌。
佘笙耳边嗡嗡作响,脸颊有些微肿,她捂着脸倒更觉得有些风有些寒气逼人之感。
佘锦护在佘笙跟前恼道:“梅夫人,我阿姐可还是养你们梅府之人呢,你这一巴掌打下来日后一壶茶坊定不会再在杭州城中交一份银子的税。”
梅顾氏怒道:“你阿姐是自认为活得清爽,可将旁人害成何模样了?”
“顾家的人都以为本坊主好欺负是吧?”佘笙站起来也直朝着梅顾氏还去了一巴掌。
梅顾氏本就没有带着仆从,被佘笙打了一巴掌她只怒目圆睁着不敢相信这佘笙竟敢有胆子还手。
她可是皇后的嫡妹,顾家的嫡女,梅府的夫人,哪一个身份出来都要比佘笙高上一头,更何况她的辈分要高出她佘笙整整一辈来。
☆、第九十六章 不打不相识(下)
梅顾氏捂着嘴巴子道:“好你个佘笙敢打本夫人,来人呐!”
“阿姐,这……”佘锦手在哆嗦着,连连上前扶住了佘笙。
佘笙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小匕首说道:“梅夫人是有福气之人,我不过是烂命一条,今日里大不了也拼个鱼死网破,终究还是咱佘家得了一个好的。”
梅顾氏看着她的匕首,大惊失色道:“佘笙,你也忒目无章法了些,这是梅府院子里,岂是你可以嚣张之地?”
“咳咳,我不敢嚣张,只是若是夫人定要为难我,我只能寻这法子了。”佘笙冷声道着,“黄泉路上若有梅夫人陪着走,佘笙也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我家延儿待你的心意如何?你妹子都瞧得明明白白了,独你自个儿还皆是猜忌之色,他体谅你,你可曾体谅过他?他若要娶你遭受的是世间众人的嘲弄,他都不畏了,你还有何资格拒了延儿?”
“梅夫人,你只当顾延是个好的,我佘笙端午日生辰,从小便是爹娘不疼姨娘不爱的,不论我才华有多横溢,不论我有多聪慧,到头来我的婚事从未会有人替我考虑过。
嫁给一个花甲老头旁人皆言是我的福气,可那是我要过一生之人,谁来想过我不愿。
古来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古来的父母皆是为了儿女一生细细考虑。
即便不是自个儿亲生的庶子庶女养子义女都要为了府上颜面寻门好亲事,岂会让高门大户中豆蔻年华的千金嫁给一个老的将死之人去?
顾延是您的侄儿,有您疼着他,我佘笙就活该是无爹娘疼的婚事可让人随意摆布吗?
梅夫人,若是有个男子死乞白赖地追着您的女儿,您女儿不愿,你还会逼迫她吗?
顾延他不畏惧世人之言,我畏惧。他可抛除一切荣华,我乃俗气人,我抛除不了。
被家人抛弃滋味有一次就够了,我本就是想要余生在江南安稳度过。
我亲生姨娘都嫌弃我,更何况您梅夫人了呢?所以我这个本就不该来人世间的灾星就活该被你们摆布,活该有人对我用尽全心我便也要还以全心吗?”
佘笙这番话是将压在心底之中十年来的委屈都言了出来。
佘锦感知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冷意,喉咙间酸涩的不行,原来阿姐以往是被家人所不喜的,当年在蛇坑之中遇到她时的模样早已模糊,可唯独记得是她当年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那时候就是她被家人抛弃之时吧?
佘锦环紧佘笙,呜咽着道:“阿姐,您还有我,锦儿虽没有多少本事,可若是有人要欺负阿姐,锦儿定会头一个上去拼命的!您也有小梨小兰五娘,咱们都会护着阿姐您的。”
“佘笙,端午生辰之日终归是不详之人,爹娘不疼爱的庶女多了去,你但凡是有节气的,应当遵守女戒随着你那前边的夫君去了。”梅顾氏咬牙道。
“您终究不是我佘笙,您立在顾延那头只会认为我不识趣,毕竟儿我一个灾星商户无人会替我思考来的,哪怕嫁的是让人不耻之人也是我命定的,不过他年岁有多高,但凡是死了,就认定我是灾星是吗?”佘笙淡然凉声说着。
梅顾氏喉咙头也有些酸涩,看着佘笙这清冷白皙的面容上有几根红手印,闪过一丝心疼之色。
好似她所言也不差,换做是旁的人家也定不会将她赶出了府门去的。
在苏府之中她费尽力气做个出彩之人却终究还是因着出生的日子只能嫁给一个花甲老者做填房。
换做是她的女儿若是如此,她定是不依的。
“你何苦说这样的话。”顾延撑着小厮的手出来言道,“这会在外边也不嫌冷了?日后我不会因着婚事纠缠你了,你尽管放心便是。”
“延儿。”梅顾氏与顾延幼时向来亲近,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成全了佘笙岂不是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