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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这才急切道:“儿媳听说大嫂子处置了管厨房的苗家的。若是平时,嫂子拿这些作奸犯科的人,儿媳也不敢有话说。只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眼看中秋就要到了,往年家宴都是苗家的打理,倒也没出过任何差错,她做事老道,又算是尽心尽力,对厨房各项事务也熟悉,这样人,依儿媳的意思,小小不然的错是该放一放的,我常听我家爷说,对下人,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水要是太清了,也就没有鱼儿了。可大嫂偏偏在这个时候严苛起来,处置了苗家的事小,万一因此影响了中秋家宴,就不好了。老太太和太太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常夫人果然就皱了眉头,对桑老太君道:“这苗家的我知道,是有点爱贪小便宜的毛病,除此之外,做事倒还好。铭儿媳妇也太急躁了。”
话音落,就听荆初雪淡淡道:“太太,话不能这么说,我看大嫂子做事,向来是有章法的,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二嫂都懂,大嫂又怎会不知?她既然在这个时候处置了苗家的,必然有缘由,不然那苗家的也是在府里多少年的老人,没有过分的地方,大嫂不会就绝情到这个地步。”
温氏差点儿气得仰倒。暗道这是我的亲小姑子吗?二姑娘还没说话,她倒先跳出来了。平时不是最看不起我们两个吗?怎么如今就为她说起话来?给了你什么好处?就算给好处,难道你不知我才是你的亲嫂子?你就这样被收买了?
她却不知,荆初雪对苗家的早已“怀恨在心”。这位三姑娘才华横溢,所以各方面都活得精致一些,可她出身低,府中人都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这其中自然包括苗家的。偏偏三姑娘天真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嫂子的人,会对自己高看一眼,所以常让人去厨房要些精致点心菜肴类的,惹得苗大娘好大不高兴,没几次便对她的丫头甩起了脸子,三姑娘这才明白自己是自作多情,又是羞惭又是愤怒,心中便恨上了对方,可因为那苗家的是温氏心腹,她知道这位二嫂不会为自己打抱不平,因从来不曾在人前提起过此事。却不料今日竟听说方采薇将苗家的拿下了,不由心中大快,只觉大嫂这人虽然有些粗俗,却是目光如炬明辨是非。所以温氏这会儿陷害方采薇,她忍不住就为其辩白了几句。
果然,听了她的话,桑老太君就道:“没错,铭儿媳妇如今做事还是稳当的,既然处置了苗家的,想必对方是有些什么大差错,不如你回去问问她吧。”
老太太人老成精,知道苗家的和常夫人以及温氏的关系,若现在就把方采薇叫过来,真扯出什么天大错事,儿媳妇和孙媳妇的脸上哪里挂得住?所以让她们回家关门自己解决这件事去。
常夫人就起身告辞,一面打发丫头去叫方采薇过来。
对此方采薇早有准备,听了丫头传话,便换好衣裳往上房来。一路上欣赏着远处的衰草斜阳,桂花倒是开的精神,遂想起前几日摘得那上好桂花做的糕饼,味道十分甜美,这会儿想想还觉着口齿留香。
“嫂子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不用问,这样盯着桂花树看,我不觉着是忽然文思泉涌就想作诗了,心里想的应该是桂花糕吧?”
前方两个声音吓了方采薇一跳,扭过头,就看见荆初雨荆初雪俏生生站在那里,不由夸张笑着道:“哎哟,哪里来的一对绝色姐妹花?真是锦绣生香,宛若神仙妃子……”
“罢了罢了,可见是让我说中了心思,不然再不能这样夸奖我们。”荆初雪掩口笑道:“我就说嫂子刚才模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似得。”
“谁……谁说的?三妹妹不要污蔑我。”方采薇被两个小姑子嘲笑为吃货,不由面红耳赤,死不承认,在这方面,倒颇有几分孔乙己的风骨。
“污蔑?难不成真不是念着吃的,而是在作诗?那不如说两句来听听啊。”荆初雨假装惊奇地瞪大眼睛。
这小丫头太坏了,仗着自己有几分才气,就这么挤兑人,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于是大奶奶恼羞成怒,立刻道:“少瞧不起人,真以为我就做不出桂花诗来了?你听着,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不等说完,就听荆初雪笑道:“原来嫂子说的是这个,我已经知道你这首诗的下两句了,是不是‘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怎么样?嫂子还没说出来呢,妹妹我就未卜先知了,厉害吧?”
方采薇:……
泥马这死丫头啊,没事儿读那么多诗干什么?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背诵?难道不知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心中泪流满面,面上却笑得云淡风轻:“是啊,妹妹果真厉害了。”
“厉害什么啊,这是唐朝王建的《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嫂子你抄也罢了,偏偏挑了这么一首来抄。这是很出名的诗好不好?刚入学的小孩子大多都能背诵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近墨者黑
荆初雪没好气白了方采薇一眼,却只见大嫂讪讪笑着:“果然抄袭的事儿不能做,我还以为这诗没几个人知道呢,谁知一念出来,就露馅了。”泥马,这么长的诗名都记住了,要不要这么丧心病狂?大奶奶在心里流泪嚎叫着。
又听荆初雪笑道:“背了这一首倒也无妨,可这首诗也不是写桂花的啊,人家是写中秋之夜的秋思……”
不等说完,就听方采薇满不在乎道:“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这诗里面有桂花两个字就好嘛,是不是?”
“不是,学问这种事情,讲究的便是寻根究底,似嫂子这般不学无术……”
方采薇头一次发现这三妹妹竟还颇有点“好为人师”的毛病,心中咬牙切齿,面上却不得不带笑听着,可是听她说起来没完,到底忍不住了,伸手一挥,打断了荆初雪的滔滔不绝,面带微笑咬着牙一字一字道:“三妹妹,你要谨记,女子无才便是德啊。”
“嫂子说不过我,就拿这话来做挡箭牌,难道忘了从前你说过这话是放狗屁么?”
两个女孩儿一起笑起来,只笑得方采薇脸都红透了,心想特么的我说过吗?对了,好像是两个多月前,大家在一起喝茶聊天,那时姑奶奶看这俩小姑娘心情黯然,说什么这个世道,女人就得卑微活着什么的,不识字还好些之类的颓丧话,我一时好心,便对她们进行了一番“女人能顶半边天”的现代新女性教育,哪想到今天竟让她们用着往我身上招呼,这还有没有人性了?友谊的小船啊,真的是说翻就翻了吗?
这位大嫂向来是活泼蓬勃,牙尖嘴利的,此时两个女孩儿见竟然将她说倒了,不由十分得意,都咯咯咯笑起来,笑得方采薇恼羞成怒,瞪眼道:“喂喂喂!我不但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是放狗屁,我好像还说过凡事要适可而止,休要得寸进尺。你们两个平时往我房里跑的还少吗?什么新奇点心不是让你们最先品尝……”
不等说完,就见姐妹两个笑容一收,显然同方采薇相处了这么多天,别的不知道,这“识时务者为俊杰”七个字当真是学的滚瓜烂熟,就连大奶奶,看见这俩的变脸神功,也不能不在心中竖大拇指。
“好了,说正事儿,我们俩是特意找了借口溜出来,给嫂子你通风报信的。”
荆初雨正色将温氏挑唆的经过说了一遍,却见方采薇笑道:“原来是为这个,多谢你们俩好心。不过放心好了,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你们嫂子我做事向来是公平公正,法理之外还兼顾着人情。不是苗家的太不像话,就为了太太和二奶奶,我也不可能半点情面不留就把人拿下。我料着太太找我大概是为这个事儿,早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就见两个女孩儿面面相觑,荆初雨便笑道:“刚刚嫂子抄人家的诗,结果让三妹妹‘未卜先知’嘲笑了一番,没想到如今嫂子倒真的是未卜先知了。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就能让太太和二嫂相信你,那苗家的可是很得太太信任呢。”
“欲知详情,且随我往太太处来。”方采薇见终于镇住了两个女孩儿,尾巴不由又翘了起来,得意地摇头晃脑道。
话音刚落,就听荆初雪笑道:“罢了,这事儿我们可不好掺和当中,过来通风报信已经是仁至义尽,嫂子若还有几分感激之情,我们去你房里坐一会儿,等你回来讲给我们听就是。”
方采薇:……什么啊?懂不懂仁至义尽什么意思?就乱用成语。平时喂你们的点心给你们做的扎花都喂狗了?小白眼狼,干了这么点事,就说什么仁至义尽,啊呸!我用得着你们通风报信吗?本奶奶我早有准备好不好?还好意思说什么去我房里坐会儿,等我回来讲给你们听,分明就是想去吃我的点心啊,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一面想,就忍不住义愤填膺地对两个女孩儿进行了指控,谁料这姐妹两个听完了面不改色,只嘻嘻笑道:“那便这么说定了,我们现在就去嫂子房中等着。”
方采薇:……合着我刚才白指控了是吧?好歹装出一副羞愧的表情来,给我点成就感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三妹妹你这样冰雪做的人儿,如今脸皮也这么厚了。”
方采薇含泪说道,话音落,总算看到荆初雪面上飞起一抹红霞,她心里不由舒服了许多,正要转身离去,就见荆初雪一扬下巴,笑道:“多谢嫂子夸奖,妹妹这也是和你相处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就变了性子,果然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名言是不错的。”
方采薇:……所以老板偶尔蹦出来的毒舌吐槽属性其实是家传的吗?瞧瞧这一脉相承的德性。
看着两个女孩儿走远,她便也转身往常夫人院里来,却听身旁碧丝笑道:“自从奶奶今年春天闹了那一次,醒来后两位姑娘也愿意和您亲近了,奴婢如今瞧着,她们性子也变了许多,二姑娘不似过去那般容易害羞,三姑娘也不似过去那么难说话。”
方采薇斜睨她一眼:“什么意思?所以你也觉着三姑娘说的那句‘近墨者黑’一点儿都没错是吗?好啊,个小白眼狼,帮着别人挤兑奶奶我,胳膊肘往外拐,你说我要你何用?”
碧丝惊讶的看着方采薇,嗫嚅道:“奶奶您为什么就认准两位姑娘跟着您是‘近墨者黑’呢?奴婢心里想的可是‘近朱者赤’。”
方采薇:……
碧丝这里眼睛转了转,忽然笑道:“啊!奴婢明白了,所以其实奶奶自己心中也觉得您是黑的,所以两位姑娘跟着您学才是……”
“闭嘴。”
被战五渣丫头捉住痛脚的大奶奶只觉面上无光,眼看这不懂事的丫头还一点适可而止的念头都没有,只好恼羞成怒的呵斥。
“哈哈哈哈哈……”
碧丝笑得捧腹弯腰,直到接受到方采薇冷冽的目光,这才一把捂住嘴,拼命点头示意自己不敢再笑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飞来黑锅(三更求月票)
丢人啊,太丢人了。
方采薇在心中检讨,暗道自己这么个牙尖嘴利的,怎么今日就会在口舌上屡战屡败呢?两个姑娘也罢了,谁让人家是才女,可是连碧丝都输,这就太过分了,检讨,必须要进行检讨。
越检讨越是火大,直到站在常夫人面前,面上笑得花朵儿一般,这心里火还没有消去。耳听得温氏冷笑着说风凉话,只说:“苗家的在厨房做了这么多年,厨房中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