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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未展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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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如缨自毓阳宫中回来,便撅着小嘴向钟灵要了针线装模作样地做上了女红,也顾不上午睡。
  太子刘炯膝下两女一子,长女荥阳郡主如绫由侍妾所出,于景运三年远嫁河东望族柳氏,次女南阳郡主如缇为太子妃庄氏所生,至今还未出阁。如缇自小明眸皓齿,姿色天然,见过之人无不称赞其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南阳郡主今年满十五岁,正当出嫁年龄,所以皇帝贵妃现下正着急给这个孙女寻一好人家,千挑万选终选中吏部尚书吕永德长子熙平。婚事既定,日前如缇也如一般汉家女孩一样行了笄礼,换过庚帖,只待与未来公婆确定日子。虽是天家女儿,见公婆时总还是要拿出点看家本领,吕氏夫妇见未来儿媳所绣荷塘月色帕子,遂跪地谢恩,定下了郡主过门吉日。
  南阳郡主在帘后紧握着如缨的手,听此一片红云掠过双颊。皇家女孩不多,如缨自小除了坪哥哥,就喜欢和如缇姐姐玩在一处,虽父辈不睦已久,她俩却感情深厚胜似亲姐妹,二人相处的久了眉目也神似,只是如缨比姐姐更泼辣几分。吕熙平是去岁殿试榜眼,当世才子,为人也温柔和善,如缨打心眼里为姐姐高兴。
  钟灵看着丝缎上自家郡主歪歪扭扭的针线,顿时哭笑不得,一片好好的荷叶,在她笨笨的郡主手下竟宛如一条不规则的大青虫。这样一个不喜静的女孩子,乖乖待在阁中真是难为了她。
  但自去岁先生入府后,郡主却一改往常的任性恣意,乖乖待在漱芳阁中的天数与日俱增,先生身体不好时更是常去修竹园探病。起初府中下人都觉得惊奇,时间一久,看出些端倪,也就不再大惊小怪,只当是郡主年龄大些愈发稳重贤淑了,继而也对这远道而来的先生青眼相加。
  而钟灵却有那么一丝丝的担心,皇家的儿女虽锦衣玉食,付出的代价却是事事不由人,就连身份尊贵如此的太子女儿尚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都说王爷和太子在朝堂上明争暗斗,就郡主这个脾性,万一哪天是会吃亏的。还有那远在北境的男儿,都是天家的骨肉,还不知命运会将他带向何方。
  “南阳郡主是许了婆家的人了,我家郡主却学人家想做得一手好女红,莫不是心仪谁家公子了?”钟灵是自小伺候郡主的贴身侍女,长了如缨几岁,又天性活泼,于是在主子面前说话也少些忌讳,看玩笑更是家常便饭。
  “钟灵姐姐你又拿我说笑,我才多大,还没玩够呢动那个心思做甚?”如缨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嘴上不说,神色间却将小女儿的心事暴露无遗,“今日我在帘后偷看吕家夫妇和他家吕熙平,也就是吕熙平长的还算俊朗,与我如缇姐姐很是相配,否则姐姐要嫁个丑八怪还不得哭着回东宫来。唉,姐姐就是生性太柔顺了,竟不能为自己终身大事说一句话,要是我的话,不喜欢的人我是万万不肯嫁的。”
  “那谁家公子能入我家郡主慧眼呀?以郡主的标准,陆先生可算是美男子了?”说话的是钟灵的孪生姐妹毓秀,更加是个有话直说的,毓秀从廊下端了清水过来,撒上花瓣给自家郡主净手。如缨顺势伸出白嫩双手,简单洗过后用白色丝帕拭净水珠,指尖生出玫瑰的幽香。
  “毓秀可不要说我,哪次跟我去修竹园时你不是兴高采烈?你的玉铃哥哥可好生等你呢,指不定哪日,毓秀姐姐倒是要先我一步嫁出漱芳阁去了。”如缨说着便蘸了盥手的水,往毓秀脸上弹去,毓秀也不示弱,回手也弹了如缨一脸的水,不一会主仆两个竟在一处闹的不可开交。。
  “妹妹莫要再闹了,话说回来,我姐妹俩可是好期待郡主的夫君是什么样子呢,我家郡主这么聪明的女娃,待到了适嫁之龄,上门提亲的可不要踏破了门槛啊。”钟灵拉开妹妹给这场闹剧做了个收尾,随手用丝帕拂去如缨一脸水汽,如缨却也不气恼,还是小女孩家心性,玩起来便没了规矩。
  “我刘如缨才不会随便嫁给什么人,不喜欢的,门槛再高我也不愿去受那个罪过。若是遇见有缘人,浪迹天涯我都不怕。”小姑娘顿了顿缓缓答道,几家女儿没曾想过自己今后的郎君是何模样,可是女儿家的一生好长啊,为什么一定要委屈了心意,付出了一生,却未必能换回那人的一眼柔情。
  上皇刘楷近日常常强打精神呆坐在毓阳宫中,见老妻带领吴贵妃太子妃等一众宫娥为曾孙女做出嫁前最后准备,心中平和满足。有生之年,也曾赴过琼林宴,也曾打马玉阶前,少时沙场点兵,一呼百应,老来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疼爱的曾孙女也要出嫁,也便放下心来。
  景运七年九月十六,吏部尚书吕永德长子熙平,正式迎娶太子嫡女南阳郡主刘如缇。进入九月,平日熙来攘往摩肩接踵的朱雀大街便已经空无一人,日日有内侍在街边洒扫尘土。当日更是热闹至极,东宫嫡女出嫁,送嫁队伍浩浩荡荡,这头已经走到尚书府内,那边才刚刚迈出东宫正门,一眼不见边界。如缇身着凤冠霞帔含泪拜别双亲,由侍女搀扶着迈上吕府迎亲花轿,十五岁的姑娘,从此嫁作他人妇。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仪宾吕熙平身穿绣满金线的大红衣袍,身下是皇帝所赐高头大马。朱雀大街两侧商家都闭了门扉,纷纷聚集在街上向一对新人抛撒鲜花。如去年高中榜眼时一般,吕熙平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毓阳宫中,上皇刘楷已至弥留时分,平州郡王前日已千里奔驰赶回宫中,太子也忙从东宫赶来跪于床前等候吩咐。皇帝满目憔悴地从内室走出,轻拍刘坪的肩膀,示意他和如缨二人入内。
  小姑娘紧紧握着太爷爷的手,她的太爷爷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依然慈爱地望着她兄妹二人,女孩转眼,只见一旁的坪哥哥早已经泪如雨下。
  尚书府行过大礼,吕仪宾携妻登上绣楼接受万民祝贺,娇妻肤白胜雪,正是盛放在长安城的一朵牡丹。新婚夫妇在楼上站定,但见朱雀大街那头,焰火冲天而起,绽放出朵朵鲜花。
  “刘楷。”
  “钱栋。”
  “钱梁。”
  “吴允。”
  “今日起结为异性兄弟,共助我朝一统天下。今后必携手并进,同甘苦,共生死。”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吾辈当为天地立心,为万物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今你们早离大哥而去,未得见今日盛世年景,不论之前有过多少龃龉,大哥也终于要去找你们了啊。
  景运七年九月十六夜,上皇刘楷崩于毓阳宫,号崇佑皇帝,庙号□□,享年七十五岁。
  

☆、芳心苦

  
  上皇驾崩,举国皆哀。刘楷半生颠沛,救民众于水火,一手开创大陈庆熙之治,且这盛世年景持续至今,因而上至贵族下至平民无不感恩戴德。虽然刘楷生前嘱咐身后事从简,不得有扰民众正常生活,然大行皇帝出殡之日,自禁宫北门通往皇陵的道路上,所有人无不一身缟素,跪地哭号。皇帝无奈,连连颁下数道旨意,才终于让两侧民众噤声默哀。
  皇太后穆氏与刘楷患难夫妻,穆氏青年时随父起义于辽东,后父亲归顺平州,便嫁与刘楷为妻,夫妻双剑合璧,立下汗马功劳。自上皇崩逝后,太后的身体也日渐消瘦,起初还由侍女搀扶着入院晒晒太阳,后一月竟病得再也下不来床。三月后一个大雪之日,滴水成冰的清晨,皇太后薨于毓阳宫永宁殿,享寿七十有三。至此,刘楷一辈的开国功臣,尽皆凋零。
  刘坪不想这一回便在京城逗留三月,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临行之前,刘坪有意过淳王府,见如缨一身孝服呆呆凝视窗外扑扑簌簌的雪花,留心嘱咐妹妹:“缨儿,太爷爷太奶奶相继故去,从此以后我兄妹二人便没了依傍,日后万事全靠自己,小心提防为上。”
  钟灵听此心中憋闷,遂出漱芳阁去透气。刘坪从身后一路追过来,见钟灵衣裳单薄,于是解下身上墨绿披风披于女孩双肩,钟灵一愣正欲行礼,双手却被对面青年柔和抚摸,青年人自小在军中成长自是身强力壮,仿佛不知冰天雪地为何物,手心温暖如阳春三月。
  “钟灵,我知现下上皇太后新丧,我作为孙辈,此时所言过于唐突,可我希望你能信我,待尘埃落定,我必迎你做我的新妇。”
  “郡王切莫如此说,钟灵出身低微原是不该有此念想,得郡王诚信相待已是万幸,只希望做一使唤丫头长伴郡王左右便知足了,不敢奢求其他。”
  刘坪听到此处却将对面女孩的手握的更紧:“我本就是游离于权位外之人,心中无他念想,只求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至于皇爷爷说什么,自有我去求取,大不了脱了这身郡王服制,你我江湖逍遥去。”
  “郡王忘了方才同郡主说过的话了?您嘱咐郡主万事小心,殊不知您孤身在外才当万事小心。郡王贵为天家子孙,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钟灵只得日日为您祝祷,方才之语易引火烧身,郡王莫再说了。”
  “那钟灵可能信我?不论皇爷爷意下如何,北府军中要事一毕,我自十里红妆娶你入府。我早已属心于你,你可是做好与我共患难的准备?”
  “君当如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郡王如此深情,妾身必不负此心。”钟灵随之福下身子相拜,雪后初晴,乍一望去,雀羽织就的华贵披风上竟游弋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女子双眸半含珠泪,全然不舍情郎远征异乡。
  刘坪望向远方孤雁,钟灵所言句句如芒在背,生而为王子皇孙自是锦绣荣华,也担下许多责任,方才随心之言,确实欠了几分思虑。
  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
  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次日清晨,刘坪即快马赴赤云城,峰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只听琵琶一声裂帛般的铮响,一曲春江花月夜终了,满堂无不惊叹于乐师精湛的琴技。虽是天寒地冻,长安城街头也从不缺少好音律之人,这一日的五音坊人头攒动,城内万人空巷,坊间温暖如春,众人一相争睹金陵乐师秦碧云是何等天人之姿。
  秦碧云的年纪可谓天下几大谜团之一,然而她今岁已三十有二,却保养得宜,肤白胜雪,少说十数岁也并不为过。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却见她敛裙走向台前,未发一言仅自斟薄酒以示敬意,座中君子纷纷站起身来以酒还礼,远处好色之徒甚至以口哨声喝彩。秦碧云不慌不忙绕过层层人群行至钱成爵面前,随手撂下一枝牡丹,座中四下哀嚎,都道是碧云竟将心给了这登徒子。
  钱成爵纨绔尽人皆知,其人早已倾心拜倒在佳人石榴裙下,得牡丹心中自是欢喜不已。
  五音坊小厮引导秦碧云上楼进了一间极隐秘的花厅,一路七拐八绕。秦碧云默默心说,原来这小厮同自己一样都是个新来的。花厅内遍植芳草却清新无味,与外面的花团锦簇相比果真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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