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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无线电路热闹非凡,所有人抢着在同一时间发表意见。
“老大,别闹了,我们一个月之内收拾得了其他残党就该偷笑了,你还想两个星期就收工回家!”
“就算今天先把叛军首脑收拾掉,接下来还有首都那几支势力要剪除。”
“更何况边界那里还有几股——”
“闭嘴!”他阻止了吱吱喳喳的那群麻雀。
突然间,一声娇柔多情的浅唤荡进他的心坎里。
“城,是我。”
“晶晶?”噢……他按着胸口,缠绵难舍地回应。
晶晶!完了、完了!几个组员悲惨地抱住脑袋,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命运。
“城,我知道你很忙,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你能赶回来就尽量赶,若是真的来不及,那也没关系的。”
全世界的战火都消失了。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只接收得到这串柔媚入骨的音符。
“下下星期是吗?没问题,我一定赶到。”他温柔许诺。
呜,其他四个组员欲哭无泪。早就知道了!只要老婆上场,即使剩一口气,关城爬都会爬回她身边。
“那我不打扰你了。”娇妻顿了一顿,轻声叹息。“城,快点回来,我好想你。”
噢……
“我也是。”关城紧紧握住有她声音传出的那一头。
两只爱情鸟把肉麻本色发挥到极致之后,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收线了。
“下下个星期,你在开玩笑吗?还是你准备打到一半,跳出来喊中场暂停,回家享受一下天伦,再回来继续打?”
“更何况我们下个月还得开拔到……”
叽——无线电发出高频率的尖叫,成功地让所有人住嘴。
“你们也听到了,老婆和女儿要我在两个星期之后回家。”
“可是……”
“承诺就是承诺,所以我建议你们,开工吧!”他愉快地宣布。
另一连串烽火,于焉展开。
※ ※ ※计程车在宁静的社区前停下来,男人会完钞,拎着一个简便的旅行袋跨下车,仆仆风尘掩不去他的勃勃英气。
四月末的夜风含着湿意,以及一股淡淡的热气。柏油路面留着几摊水渍,显见傍晚时分已经落过春雨。某户人家的昙花正尽情吐露芳香。
“宁静园社区”位于台北市郊,以独门独栋的花园洋房为主,他的家便是其中一栋双层小楼。
晚上十一点,小鬼头八成都睡了。
男人提着旅行袋,大步进入家门。
客厅的灯已经熄了,墙上的时钟发出稳定的运转声。蛋糕和花草茶的香气,交织成一股属于家的气息。
他随手把旅行袋一放,直接踩上二楼。
主卧室的大灯还亮着,中央那张大床无声向他呼唤,他满足地深呼吸一下,深深品味这怡人温馨的氛围。
浴室里响着水声,他突然邪邪地挑开唇角,把夹克脱下来,挂在椅背上,再迅速剥除所有衣物。
一个莹白窈窕的裸躯正站在莲蓬头底下,享受热水的洗礼。水珠顺着肩膀、裸背、纤腰淌下,滑过世界上最美丽的线条。
他无声潜进,然后,猛地将娇躯嵌进自己的胸前。
“啊!”巫晶媚惊声娇呼,火速地转过身。“关城!你这个坏蛋!”
“嗯,你好香。”他鼻子在她颈项间努着。
“吓我一跳,可恶。”她娇嗔道。
沉厚的笑声在他胸膛内轰隆作响。“我可是爱死了这个迎接我回家的礼物。”
“讨厌。你全身都是汗,先冲冲水。”
“你帮我洗。”他腻着她撒娇。
她好气又好笑,只得拿起沐浴乳,开始帮他擦洗。对一个禁欲两个多月的男人而言,这种全身摩挲的动作,绝对不可能不擦枪走火。
“你站好,不要一直挤我。”她红嫣着俏颜,推了推越赖越过分的大个子。
“好好好,我自己站好。”他捧起她的俏臀,沙哑低语。“我连你的份一起站,你环着我的腰。”
“城……”感觉到他的亢奋,她轻喘一声。
“脚圈上来。”他轻声催促。
她娇吟了一声,无助地任他捧起自己的身子,然后,以一个狂野的动作将两副身躯结合成一体。
热水喷洒在他的背上,再溅到她的脸上。浴室里的热气,抑或是他过于猛烈的侵袭,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城,轻一点……”她有些承受不住。
他通常是一个体贴的爱人,会先考虑到她的需要。但是久别重逢的第一夜,他总是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要得特别狂野,也特别多。
浴室的第一次很快得到宣泄。她软软瘫在丈夫怀中,随即感到他的再度振奋。
他向来是个欲望强烈的男人,她呻吟一声,让他把自己抱出去,战场从浴间移往卧室的大床。
“等一下,先把身体擦干——”话才说到一半,她已经被扔到床上去。
他低沉大笑,不给她逃开的机会,马上将她压进褥垫里,开始搔痒大战。
“啊!住手……讨厌!好嘛,我投降!”她大笑,拼命想闪躲那双无所不在的魔掌。
“你以为投降可以了事吗?”
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阵,气氛又热了起来。
两副身体互相贴着彼此,性感摩挲,他的心偎着她的心,她的肤触着他的肤,呼出的气息缠绵成一气。
她的及肩长发披散在寝褥间,眼神如梦如幻映成玫瑰红的娇态。
关城望着心爱的女人,仍然难以相信,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为他生了一儿一女。
唔,当然,让她未满三十岁就变成两个小孩的妈,大女儿还已经七岁了,实在是他的错。天知道他已经尽力克制自己的欲望了,可是有些事情仍然难以阻挡。
他一不小心就弄出两条人命来,罪过、罪过。
“嗯……”长茧的手指抚过她的蓓蕾,她轻声娇吟,胸口浮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晶晶,我的晶晶……”
他侵入她,投入另一波翻腾的爱火里。
他是何德何能娶到她呢?
若说是前有余荫,他绝对是列祖列宗最后一个想保佑的对象。
他承认自己从小就是问题儿童,长大变成问题少年,再大一点变成问题成人,将来老了,八成也会变成问题老人。
相较于从小领奖状当饭吃的哥哥,他的逃学史起于幼稚园,之后就不曾停过。
聚众打架是他的嗜好,飚车是他的运动,泡美眉跑汽车旅馆是主要的休闲,连枪械弹药他都年纪轻轻就练出一身好本事。最后连一辈子奉公守法的校长老爸都决定他受够了,这个小儿子从此放牛吃草。
“噢!”巫晶媚的玉颈被他咬了一口,她嗔怨地反击。
可是他皮厚骨粗,咬都咬不下去,他还当是蚊子叮呢!
“坏人。”她改咬他的鼻头,却被他吻住。
冲着老爸的劝说,当年他勉强混上一间烂高中,然而,普通人上课的时间,他跟着那些黑道大哥“出国旅游”,不是到香港谈地盘,就是到美国华人区争势力。
其实他从未加入任何帮派,他只是觉得好奇而已。
他想知道那些黑道老大都在干些什么,所以就跟着四处去玩玩看看,正巧他的身手矫捷,性格机警,个性又爽朗痛快,所以大哥们都很喜欢他。
也因为他向来自行其是,从未投靠过任何一边,几位大哥反而对他更欣赏,念着要收他当接班人。可惜当老大有太多规矩要守,太多小弟要照顾,不符合他独来独往的性格。年少的关城两手一摊,撂下一句“没兴趣”,然后继续过他周游列国的逍遥生活。
许多人都以为,不受拘束的他和好宝宝的关河一定是水火不容。奇怪的是,关河反而是唯一一个看出他本质的人。
他从来不是“学坏了”,只是体内有股停不下来的冲劲,让他必须随时往外跑。
“不准把麻烦带回家,不准搞毒品,其他随你去。”关河对弟弟只有这个要求。
“了解。”
他们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有时他会觉得:关河替他圆循规蹈矩这个部分,他则帮关河过冒险犯难的那种人生。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摸我的肩膀和脖子?”巫晶媚尽管害羞,仍然止不住好奇。
“因为你这一带的皮肤像丝一样,你怎么会有这么好摸呢?”他懒洋洋地移动大腿,摩擦她股间的敏感部位。
“你……色狼……不要这样。”她受不住地轻吟。
“不要怎样?”他在她耳畔低笑。“这样?”
然后又占有她。
他生命中的转折点,发生在十九岁那年。
当时梅竹帮的老大要到洛杉矶谈判,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同意了。
结果,飞机落地的四个小时之内,梅竹帮老大在他眼前被人干掉。
“×,那个小鬼跑哪去了?”
“追,别留活口!”
所有人马转瞬间被歼灭,只留他一个。他独自在污秽的街道里逃命,利用夜色来掩蔽自己。
他不想死在异国!死在一条发臭的黑巷里!
猛不期然,一道温热的身躯和他撞成一团。他直觉将那个人扣住,往背后甩去,跑不到两步,一枝黑溜溜的枪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突然对住他和鼻端。
“接住!”身后有人大喊。
他不及细想,反手接住对方抛来的事物,旋身瞄准,扣下扳机。
啪!消音手枪只发出一声气音。鼻端前的那枝枪倒下去。
心跳声如此清晰,血流声冲刷血管,肾上腺素急遽分泌。
“找到了,他人在这里!”
“快抓住他!”身后的追兵赶到。
关城回身,啪啪啪三声,三道身影跟着倒下。
“妈的!这小子有枪!”一群喽啰紧急煞车。
“该死,枪是哪里来的?他不是空着手吗?”
“回去抄家伙!”追兵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天上银月如勾,他喘着气,眼神亮得出奇,盯住脚边的几具躯体。
他杀人了!
“枪法不错,你常用枪?”倚在墙角的那个人呼吸很沉重,似乎受了伤。
他缓缓垂下枪,脑袋仿佛空空的,又清明无比。
“第一次。”
“生平第一次?”墙旁的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