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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朝夕答:“凉拌。”
她笑了起来,想要故作冷淡,却做不出来,讽刺地说:“算了……咳咳……就算死在这里,看起来也很热闹……这底下不知道有多少死人……公孙朝夕……”
公孙朝夕皱起眉,“你伤得很重吗?”他很少听她这么连名带姓地叫他,更很少听见她这么讽刺的说话。
“我低估了古心心的‘露凝香’心法,”她想笑,疲倦地说,“大概再过六个时辰我全身的血液就会凝起来,死后脸色淤黑,你……千万别给人说那是萧守红的尸体……”说着她身子缓缓往下滑,公孙朝夕一把扶住她,灯火暗淡之间她隐约看到他似乎是有些变色的脸,却也不能确定那不是灯光下的幻觉。她深吸口气,“公孙朝夕,在我死前,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他似乎在笑,在苦笑,“你不会死的。”
“告诉我你和‘满楼明月梨花白’是什么关系?”她一双明眸盯着公孙朝夕,“你——就是他吗?咳咳……”
公孙朝夕叹了口气,“我告诉你你就打起精神,不做这种要死的模样?”
她精神一振,“你告诉我,我就用‘天地一线’抵抗‘露凝香’,那样我能多活七天。”
“野蛮的女人。”公孙朝夕苦笑着看着她,“你和‘满楼明月梨花白’有仇?”
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低声说:“那是我十六岁那年的……梦中情人。”
公孙朝夕模了摸她的头发,她的脸色苍白隐隐发黑。“露凝香”的暗伤绝非唬人,他露出苦得比黄连还苦的苦笑,“不是。”
萧守红目光黯淡了一下,却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公孙朝夕斩钉截铁地说。
“那么,为什么你会‘满楼明月梨花白’?”她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公孙朝夕却不知道这个女人在高兴些什么。
“因为我是他朋友。”公孙朝夕说,“如果刚才那一招是真正的‘满楼明月梨花白’,钱衰灯和白星汉早就成肉饼了。”拍拍她的脸,他无奈地说,“站起来吧,装死不是美女应该做的事。”
她的目光变得又明亮又狡黠,小心翼翼地站直,公孙朝夕看得出她很开心,忍不住又说:“只要我们能从这里出去,我介绍他给你认识,行了吧?”
萧守红摇摇头,突然很有些得意地说:“我已经不喜欢武功高强的男人了。”
公孙朝夕绝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听到她这句话,居然脸上发热,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淡淡地浮起一层红晕,幸好屋里那盏灯灯油已尽,点起来光线黯淡,萧守红没有看见。
“你那朋友实在很了不起,”萧守红方才奄奄一息,现在却瞪着眼睛看公孙朝夕,凉凉地说,“以你这种资质,居然能让你把‘满楼明月梨花白’发挥到那种程度,幸好钱衰灯不知道你只有那一招,否则死的就是你和我了。”
公孙朝夕叹气,“那是因为……”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萧守红追问:“什么?”
公孙朝夕看了萧守红老半天,又叹了口气,“真奇怪,现在你简直像只乌鸦,又凶又狡猾又聒噪。”
萧守红也学着他叹了口气,“和你在一起久了,就算是凤凰,也是会变成乌鸦的。”然后她又瞪眼,“难道你原来喜欢的是凤凰?”
公孙朝夕忍不住笑了,“我原来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对只凤凰好,闹了半天,原来她是只乌鸦。”
萧守红淡淡地道:“难道她不能既是凤凰,又是乌鸦?”
公孙朝夕又是一怔,终于大笑起来,“是是是,她既是凤凰,又是乌鸦。做凤凰的时候是只呆头凤,当乌鸦的时候是野乌鸦……”还没说完萧守红一剑刺来,吓得他转身就逃,两个人一追一逃,瞬间转过了几个房间。
到了某个房间,公孙朝夕突然停了下来,萧守红一剑抵在他的颈项上,然后凝目跟着他一起往房里望去——这房里又有一具骸骨,是个人。
那是个长着两个头的古怪骸骨,两个头长在同一个骨架上。
萧守红放下玉剑,“这难道是双头蛇夫杜冠言?”
“肯定是了,三十年前他还是很有名的,怎么会死在这里?”
萧守红倒抽一口凉气,“难道他是饿死的?”
公孙朝夕苦笑着道:“只剩一副骨头,天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说不定他是自己吊死的。”正说到“上吊”二字,他突然“咦”了一声,“你看他的脖子,有个头颅的颈骨断了,难道他真的是上吊死的?”
“可是他有两个头,套住一个又死不了。”萧守红白他一眼,“那样的断法,定是给什么东西拉断,最可能的是长鞭。”她在自己脖子上比划,“这么一鞭甩过来,一拉,颈骨就断了。”
公孙朝夕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似乎在呕吐,她一怔,他苦着脸转过头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满脸的血、泥、还有头发像个疯婆子,加上这地方鬼影幢幢,你做那表情有多恐怖?”
萧守红为之大怒,举剑再砍.公孙朝夕抱头鼠窜,两个人又wωw奇Qìsuu書còm网钻进了隔壁的房间,这房间空空如也,里头却有个吊颈的套子。公孙朝夕抬头打量了几眼上边的机关,“原来如此……这东西套在隔壁房间的窗户上,杜冠言往这间房子张望的时候一个头给这吊死人的东西套住,拉断了他一个头,还把他扣死在窗户上,慢慢饿死了他。”
萧守红毛骨悚然,这地方的主人并非在开玩笑,果然处处机关,处处杀人,“虽然杜冠言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死法,也颇可怜。”
“这套子肯定是等杜冠言全身化成骸骨的时候才从拉断的颈骨那里收回这个房间……啧啧……好狠的机关……”公孙朝夕也有些心里发寒,喃喃地说,“小守红儿,我们接下来要十二分小心,这地方虽然似乎已经是百年的旧货,但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五人生多难非惧死“虚空之门”下似乎到处都是房间,多数都是空屋。两个人转来转去,感觉足足走了有一个时辰,口干舌燥,却不知道自己转到了什么地方,四面望去,只有曾经走过的地方。公孙朝夕点了灯,无数的通道房门,看得人头昏眼花。
萧守红找个地方席地坐了下来,“我快累死了。”
公孙朝夕同意,在她身边也坐了下来,喃喃自语:“我想念君大公子那柄‘文柏沉渊’,当初听说铁家造名剑,我怎么没去买他三五把,实在是失策、失策。”
“江湖第一剑”君霜桐的名剑“文柏沉渊”号称能开山劈路,力能斩千斤青铜。萧守红拿出她的白色绸缎汗巾擦汗,淡淡地哼了一声,“那柄剑连根草都砍不断,如果不是霜桐爱它形状古雅,早就丢了。能斩金断玉,那还不是我们君大公子内力了得。”
“你的‘天犀’就没那本事,拿去砍墙,最多砍十下就报废。”公孙朝夕失望地看着萧守红的玉剑,“怎么传说中的美女都不带开山大斧头?这玉剑既难看又不能吃,这里又没有当铺,否则换个馒头也好。”
说到馒头,萧守红突然觉得很饿。她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吞了口唾沫,她抱膝坐着,胸口的伤又隐隐作痛起来。
公孙朝夕从怀里摸了串葡萄出来,提到萧守红眼前。她眼前一亮,公孙朝夕居然把那串葡萄揣到现在,她开始吃葡萄,却又突然想起,“这里既然有猴子每天往那边洞口送水果,就一定有出口,可惜没见猴子,不然就可以找到洞口了。”
“猴子会往那边洞口送水果,可见那边洞口曾经住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可惜这么多年不知道是谁。”公孙朝夕靠着墙壁,“我们该留在门口等明天的猴子来送水果……”正当他说到这句,突然远处已经点燃的灯火熄了几处,遥遥的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呼,接着无声无息。
萧守红毛骨惊然,“古心心……”
公孙朝夕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苦笑着道:“如果我们刚才留在那边等猴子,现在已经死了。”他也没料到钱衰灯和白星汉重伤,古心心居然仍然敢追下来,难道是他的三脚猫“满楼明月梨花白”露出了破绽?
“她怎么了?”萧守红站起来往古心心发出惨叫的地方望,隔着层层房屋什么也看不见,但一股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心里一寒,一口紫血夺口而出。
公孙朝夕吃了一惊,跳起来扶住她,“怎么了?”
“没事。”她擦掉嘴边的血迹,“吐血而死的萧守红会比较美貌,好过全身淤血而死。”
“可是我宁愿要只活的乌鸦,也不要吐血的凤凰。”公孙朝夕跟着站起来,“古心心大概中了这虚空之门里面什么陈年机关,我们运气不错,走到现在除了几个死人死猫,还没有遇到什么怪东西。”正说到怪东西,萧守红突然说“嘘——”,摇手打断他凝神静听。
公孙朝夕也听到了声音,片刻之后,两个人同时说:“水声!”
在左边不远处有细微的水流声,两个人脑中同时掠过进来的时候那本书里写的“猫颈上如果挂的是绿色丝带,则途经水路,准备潜泳”,既然附近有水,水下必然有路!_。
“这边。”公孙朝夕抢在萧守红身前,拉着她大步往某一扇门走去。萧守红握剑的手一紧,本想挡在前面,却被公孙朝夕一拉,顿时忍不住抿嘴微笑。公孙朝夕没看见,她却私下窃喜。自从公孙朝夕显露“满楼明月梨花白”之后,她突然有一种预感会失去这个人,失去一个陪伴在自己身边三年的奸商,一个早已习惯依赖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是种什么心情?在意那个奸商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想到自己就隐隐觉得得意,不愿他变成“满楼明月梨花白”,只想他永远都是公孙朝夕,永远都跟在自己身后写《冷芳谱》,即使“满楼明月梨花白”是她十六岁那年的梦也一样。
她只想要公孙朝夕是公孙朝夕,想要他在乎自己,而不想他变成什么更加高强更加神秘莫测的人。
思虑之间,她已经跟在公孙朝夕身后转过了几个房间,眼前的空气突然一寒,有条通道的旁边没有房屋,是一条暗河。
周围一片漆黑,地下暗河尤其乌黑一片没有光亮,也不知有多宽多长,更不知河底下是什么。公孙朝夕丢了颗葡萄下去,河里本来犹如死水一潭,顷刻间便翻涌起来,无数条奇形怪鱼带着森森白牙在河水里闪动,咬不到葡萄就彼此互咬,刹那间水中掠过缕缕暗色,几条怪鱼变成了白骨缓缓沉底。
公孙朝夕和萧守红却是眼前发亮——有鱼,这鬼地方底下居然还有鱼没饿死,证明这河果然和外面相通,下面应该有地方可以出去。而且有鱼,不管是什么怪鱼,现在在公孙朝夕和萧守红眼里就是食物。
萧守红再丢了颗葡萄下去,手持玉剑,等到怪鱼浮起来的时候快速下刺。一剑下去剑上居然有两条巴掌大的怪鱼在剑刃上。
那两条鱼牙齿锋锐,但相当肥硕,公孙朝夕和萧守红丢下外套点火,烤熟了就吃,反正在这地底下,被毒死好过饿死。萧守红早就饿了,很快吃完了一条鱼,闭上眼稍微运了会气,胸口的伤势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睁开眼睛,却看见公孙朝夕在钓鱼。
他很认真地在钓鱼,用他吃剩的大半条鱼,丢一块鱼肉诱起鱼群,玉剑刺杀一条放下,再丢一小块鱼肉,再杀一条鱼。很快他身边有几十条怪鱼。
“你想这样把河里的鱼都杀光?”她收功起来叹气,“想法很好,你如果在这里坐上三年五年,大概也就成功了。”
公孙朝夕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