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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人家段家一口咬定非唐晏岫不可，那即便他寻到了合适的人选，也没辙儿呀。
等等……
“不对呀！”
思索片刻之后，李大掌柜忽的惊呼一声，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莫千蕊和唐晏岫，倒是将俩人惊得一愣一愣的。
“晏岫，大丫头，我记得方才段家家主是说，那段家小姐的外祖汪家有很多的嫡出子嗣，是这样吧？”看到莫千蕊和唐晏岫秒速狂点头后，李大掌柜眉头紧皱，“既然汪家子嗣多，那何不让段家小姐嫁给汪家的少爷呢？仲表亲是时兴，回娘女不是更加好吗？”
闻言，莫千蕊和唐晏岫均愣住了。
仲表亲指的是表兄妹之间的联姻，以唐晏岫为例，他母亲的姐妹兄弟生下的女儿都算是表姐妹，另外还有他父亲的姐妹生养的女儿也算在内。
而回娘女却是单纯的指最后那一类。
也就是说，已经出嫁的姑姑家的女儿，反过来嫁到了娘家，这就是回娘女。
又称为血脉回流，或者是回娘肉。
这种联姻关系在万花郡附近是很流行的，莫千蕊当初还被大舅一家要求当回娘女。
有些地方甚至于还有这样的说法，姑娘家嫁出去以后，是必须在十几年后还给娘家人一个女儿的。若是没有生养女儿倒还罢了，若是有女儿却不愿意还给娘家，那么这个女儿将来出嫁时，夫家下的聘礼则要给娘家人作为补偿的。
只是，风俗这种东西，每个地方都不同。
万花郡附近是更为流行回娘女，当然也不介意其他形式的仲表亲，可鲁阳郡那边却并非如此。
“亲爹啊，我就记得当时在段家听过的那句话，姑娶嫂代代好，嫂娶姑苦到眼睛乌。具体的情况我是不知道，反正鲁阳郡那边，觉得回娘女是很不吉利的。”
被唐晏岫的那声“亲爹”再次膈应了一下，李大掌柜这会儿却没空计较这些事儿。
“我管他吉利还是不吉利！段家那边，有人肯娶，又是家世不错还是他们最乐意看到的仲表亲，就偷着乐吧。汪家那边，他们干了这些事儿，还有脸反对？”
莫千蕊和唐晏岫无语的对视了一眼，就算不是摊在自己身上，这表兄妹成亲……
“只可惜那汪家八太太没有长大的嫡子，要不然让她儿子娶了才叫妙呢！不过也无所谓，都是一个家族的，汪家旁的少爷娶了也无妨。”
“可是……”莫千蕊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挣扎得开了口。
不想，李大掌柜这次却没了好脾气：“行了，这事儿你们就都甭管了。或者晏岫你去娶了段家小姐？”
。。。
☆、第366章 段寄秋！你给老子去死！
“不不不，一切都跟亲爹您的！”
一把捂住了莫千蕊的嘴，唐晏岫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旁人往后会怎样。
再说了，仲表亲在这个年代是很时兴，他还能一一去宣传这其中的危害？别逗了，穿越大神又不是让他过来进行优生优育知识宣传的！
看到了唐晏岫的决心，以及莫千蕊之后的沉默，李大掌柜也就安心了。
“那行，我这就去寻段家的人，不过在去寻他们之前，我还得做些事情。”所谓的做些事情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段家可以用舆？论来压制他们，那么他们也一样可以这么做。
当然，李大掌柜没打算用流言蜚语毁掉段寄秋，毕竟双方之间也不算是有血海深仇。
李大掌柜要做的仅仅是将段家即将跟汪家联姻的事情宣扬出去。
回娘女嘛，在万花郡是很推崇的。
至于鲁阳郡那边，只要造成了既定的事实，无论是段家还是汪家，还能反驳不成？即便真的跟风俗有些违背，可这些事儿是绝不可能写在律法上的，既如此，想要促成这对金玉良缘也不难。
打定了主意之后，李大掌柜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幸好，万花郡是他的主场，况且传播流言这种事情，即便不算是驾轻就熟了，可到底也是挺上手的。
不出三天，万花郡内，包括盂县一带，关于段家女要当回娘女的事儿，已经传播的沸沸扬扬了。
李大掌柜的高杆之处在于，他所说的话中，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假的，而是七分真三分假。
比如说，关于段家的事儿和段寄秋本人的信息，以及汪家那头的事儿，包括汪家太太为了能够让儿子迎娶小姑家的女儿，不惜刻意毁了段寄秋的名誉。
当然，汪家八太太倒是真的做了这事儿，可她的目的却不是那么能说得出口的。
而汪家八太太虽然也有亲生的儿子，可惜她的儿子在几个月前刚满周岁。即便段寄秋如今年岁还不大，这两人是绝无可能的。
不过，托汪家多子多孙的的福。
汪家老太太生养了八个儿子，而她的儿子们又多半都有好几个嫡子。因而，别说是万花郡的人了，即便是鲁阳郡的本地人，估计也说不清楚汪家那几房的具体情况。
反正汪家没分家，儿子孙子乃至于曾孙子都凑在了一块儿，外人想要分清楚，实在是太难为人家了。
也因此，李大掌柜特地让人放出去的流言蜚语根本就没人反驳。
至于为何段家先前不同意将段寄秋嫁给汪家的少爷，而非要塞给唐晏岫，李大掌柜也做出了解释。
当然是鲁阳郡那边不时兴回娘女啦！
而三天一过，流言蜚语又再次变了味儿，这次却并非是李大掌柜从中插手，而是广大人民群众那超凡脱俗的脑补能力！
“父亲，外头的话儿越传越过分了。说什么汪家是诚心求娶寄秋，可我们段家却因为看不上汪家那种小门小户，这才不愿意将寄秋下嫁于汪家。汪家在无可奈何之下，才出此下策，想借着寄秋名声被毁，好趁机提出结亲。”
“还有吗？”
“这……他们还说，我们段家之所以眼巴巴的扒着晏岫，就是看中了他出身高贵一事儿。毕竟，唐家即便是败落了，也不能否认他们是武将世家。”
“那倒是，我们段家往上数十几代都是铜臭味十足的商人，跟唐家这种一门忠烈的武将世家是肯定比不了的。”
“可段家绝没有巴结唐家的意思！”
“有或者没有，如今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行了，我知道你很在意段家的名声，我又何尝不是呢？罢了，这事儿若是真的照这样下去，倒也未尝不可。”
“父亲，您是说……”
段家家主父子俩很快就商定出了结果，在确定唐晏岫不会迎娶段寄秋之后，留给段家的余地其实已经不多了。
强行掳走唐晏岫逼迫他成亲那是不现实的，即便段家不怕丢人，也要防着唐晏岫事后给予休书一封。
而让段寄秋削发为尼这种话，说说倒是容易，实际上却是不可能的。
没有哪个大户人家的正经小姐会在未出阁前就削发为尼的。倘若是成亲以后，夫君意外早亡，那么心如死灰遁入空门倒是还有可能。可未出阁……这是明摆着自家的小姐出了什么问题。哪怕直接将段寄秋给弄死，也好过于让她削发为尼。
可除非是万不得已，段家家主并不希望真的弄死段寄秋。
旁的不说，这段寄秋好歹是她父母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了，且段家老太太也确实是心疼这个命运多舛的小孙女。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段家家主，想要在中间动手脚也不太容易。
因而，外头的那些个传言，即便是有心人故意散布的，对于段家来说却反倒是好事儿了。
……
却说李大掌柜和段家家主父子俩都陷入了忙碌之中，而这个时候，莫千蕊和唐晏岫却是包袱款款回家去了。
莫家的人在杨柳村。
其实，莫家除了莫千蕊之外，旁的人都不是那种有野心或者心气高的人。
能拥有一座好的宅子，再有几亩好田，外加儿孙绕膝，对于莫家人来说，生活已经很美好了。
事实上，从去年过年前夕，一行人回到了杨柳村后，他们便没有再离开过。
从李大掌柜处得知了这个情况后，莫千蕊和唐晏岫便直接回到了杨柳村里。反正，他们如今对于万花郡还是有些戚戚然的，唯恐段家想不开又来找他们的麻烦。
至于杨柳村，虽说也安全不到哪里去，可到底是老家，想着就安心些。
自然，俩人要回村子是绝对不能空手回的。
莫千蕊在明月镇大肆购买了诸多的食材，都不是什么稀罕的高档食材，而是最普通的鸡鸭鱼肉。诸多的食材将一辆长型厢式马车装了个满满当当的，最后莫千蕊只能挤在马车的角落里，而唐晏岫更是直接被她踹到了外头跟马车夫作伴。
其实，要唐晏岫说的话，准备什么食材呀，直接当散财童子多爽呢。
大把大把黄橙橙的铜钱丢出去，这才叫舒坦！
对此，莫千蕊都懒得说话了，直接朝唐晏岫射眼刀子。
钱财跟食材能相提并论吗？
再说了，莫家真正贪财的人只有莫家阿奶！
这厢莫千蕊忙着吐槽，却不想刚到杨柳村，就一眼看到了被吐槽的人。
“哟，这丫头长得挺眼熟的，啧啧，跟我家那不着调的大孙女挺像的嘛……”莫家阿奶站在村头的小河边，眼皮子一抬一抬的，即便没有其他的举动，也能看出她正在散发无限的怨念。
虽说明知道莫家阿奶并不是把自己怎么样，可莫千蕊还是毫不犹豫的……
怂了。
“呵呵呵，阿奶，好久不见了，我给您带了礼物来！”
莫千蕊一边笑得异常尴尬，一边往怀里掏东西。
当然，往怀里掏东西只是个假动作而已，真相是莫千蕊在空间里寻摸有分量的礼物。
最终她拿出了两锭明晃晃的金锭子。
分量倒也未必重，五两的小锭而已，关键是，金子要比银子值钱多了，且莫家阿奶即便如今手头上有了钱财，可却没有亲手拿过金锭子。毕竟，相对于银子这种硬通货来说，金子是属于奢侈品，而不是作为货币流通的。
莫千蕊清楚的知晓，对于莫家阿爹阿娘或者二丫来说，只要她平安的到家了，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更别说莫千蕊还带了这么多的好吃的回来。
可莫家阿奶不同啊！
跟她你就别讲感情，来点儿实际的最重要！
而事实证明，莫家阿奶完全没有辜负莫千蕊的期望，在伸手将两个金锭子搂在怀里后，莫家阿奶根本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莫千蕊，直接转身一溜烟儿的……跑了。
徒留满脸无奈的莫千蕊，和才刚回过神来打算上前跟莫家阿奶打招呼的唐晏岫，齐刷刷的在风中凌乱。
太没节操了！
幸而，杨柳村这地儿村民还是有不少的。
央着其他的村民帮忙，很快马车上的食材就都被搬到了莫家大院里。自然，感谢也是有的，莫千蕊买食材的时候毫不手软，分东西的时候也很客气。
东家一只鸡，西家一块大肋骨……
来帮忙的村民各个都喜笑颜开，无一空手离开莫家。
而莫千蕊购买的食材却丝毫不见少，由此可见她买食材的时候到底有多夸张。
此时，听着动静的莫家阿娘抱着狗蛋儿出来了，见是莫千蕊归来，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竟欢喜得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大丫头，你可算是回来了！对了，先前段家的人来过了，你没有被他们为难吧？乖，大丫头，就算唐少爷不要你了，阿娘也不会嫌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