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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唐晏岫一行人赶到京都郡时,面对的却是极为尴尬的局面。
一方面,唐家族人们费尽心机想要蚕食唐家家业。
另一方面,负责打理家业的管事们也在拼命保存唐家家业。
两边闹得不可开交,几乎成为了这两年京都郡经久不息的大笑话。
而就在此时,唐晏岫一行人终于赶到了。
。。。
☆、第394章 蝗虫过境
京都郡唐家老宅。
“你说你是唐家嫡出长房长孙,可有证据?要不然,就先验明正身吧。至于女眷和半大的孩子,咱们更是从未见过。”
让唐晏岫一行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水到渠成的事儿,居然还会被要求先验明正身。
甚至于,不仅仅是唐晏岫的身份被人质疑,就连唐家婶娘母子俩的身份都惨遭否定。
自然,会否定他们一行人身份的就只有那些个唐家族人了。
反倒是莫千蕊,暂时没人会理会。毕竟,她本就不属于唐家的人,也没有任何证明自己的法子。
所以,为今之计,还是得先证明唐晏岫的身份。只要唐晏岫的身份被证实了,无论是莫千蕊还是唐家婶娘母子俩,都会被间接承认的。
“族爷爷,您是在说笑话吗?”
在片刻的错愕之后,唐晏岫首先露出了怒容。
眼前这位年纪在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是唐家所有的族人中,辈分和年岁最大的。只是,因为唐家族长一职素来都是由唐家嫡系继承的,也就是唐晏岫的直系长辈。因而,这人即便辈分和年岁都极大,仍然只是唐家族人中很普通的一员。
只是如今,他却成为了唐家族人之中的领头人。
“你的身份尚未被确定,这声族爷爷我可不敢担。”
不曾想,那位老人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手抚着已经花白的胡子,傲然的回道。
唐晏岫冷哼一声。
如今是三月初,离他上次离开京都郡已经有三年时间了。他也从一个十岁的小毛孩子,长成了如今半大少年的模样。这若是搁在一般人身上,三年的时间,或者样貌身形都会有很大的变化。可唐晏岫却是个例外。
可以说,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一副样子。
脸型、五官全然没有变化,也唯独只有身量是高了不少。
而莫千蕊的情况也相差无几。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穿越之后,唐晏岫和莫千蕊第一次在空间里相聚时,瞬间就将对方认出来的缘故。
诚然,两人上辈子也是一起长大的,不过更重要的是,女大十八变用在他俩任何一人身上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是不认识我了?”
冷厉的盯着眼前这位老人,唐晏岫语气里冰冷刺骨。唐晏岫非常肯定,自己不止一次的见过这位老人。且在方才,刚碰面的时候,他清晰的从老人的眼里看到了那一丝很明显的惊愕神情。
结果,在缓了缓神之后,老人居然说他根本就不认识唐晏岫等人。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认识!”
老人的回答是如此的干脆且决绝,只是仔细看去,他的眼底里却闪过一丝心虚。
“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们不会认为,当初我真的就没做任何准备离开唐家吗?”
当初,唐晏岫之所以离开唐家,一方面是因为唐家叔婶数次暗害于他,另一方面却是想去寻莫千蕊。
可不管是哪个原因,唐晏岫都从未想过,自己真的就再也不回京都郡了。
事实上,在那是,唐晏岫想的是,等自己羽翼丰满,一定要再度杀回京都郡,给唐家叔婶一个狠狠的教训!
然而,如今唐家叔父和堂姐都已经过世了,剩余的唐家婶娘和小堂弟也不足以为患。那些事儿毕竟已经过去太久了,唐晏岫不想再提了,只盼着将唐家在京都郡的产业变卖,同时将唐家婶娘母子俩甩脱。
不过,也幸亏当初他留了后手,要不然如今他还真拿唐家族人没辙儿。
“你……”听到唐晏岫的话后,那老人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有心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模样。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
站在那老人身后的几个唐家族人见状也不再沉默了,先后开口劝着。
“唐家是曾经有一位大少爷,可当初却是葬身在火海里的。你说你是,总得拿出证据来吧?”
“可不是吗?还有这位女眷和幼子,我倒是记得唐家二老爷有妻儿,可模样究竟如何,还真想不起来了。”
“我怎么记得唐家二太太模样很是秀美,年岁也比这位妇人要年轻个十来岁呢?”
“好些年过去了,记不真切呀!”
见唐家族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唐晏岫却是失了耐心。
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朗声道:“少在这儿给我打马虎眼,我的面容有无变化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我只最后问一句,你到底认不认得我?”
许是因为唐晏岫那强硬的态度让唐家族人有些震撼,一时间,竟无一人开口说话。
唐晏岫面色更冷了几分,接着道:“当初,我因为同叔父有些误会,因而负气出走。不过,临走前,我却带走了唐家家主的信物,那是我祖父尚在世时,留给我的。”
将唐家族人面上的震惊神色都看在眼里,唐晏岫微微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却一直没有开口的唐家婶娘。
“至于我婶娘和堂弟,啧啧,你们不要忘了,我婶娘本就是京都郡人士,她的娘家虽不如唐家,却也是人丁兴旺的大族。我的堂弟年岁虽小,却是打小就拜名师习文识字的。还有我,小时候的确不常外出,可在我祖父过世前的那段时间,却是见了不少我祖父曾经的同僚和属下。”
顿了顿,唐晏岫猛然提高了音量,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是这个说法?”
唐家族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面上看出了心虚与不安。
其实,对于唐晏岫一行人,莫千蕊自然是完全不认识的,唐家小堂弟年岁尚幼,两年多的时间也让他变了太多太多。可唐晏岫和唐家婶娘,虽也有变化,整体的相貌却是跟以往相差无几。
跟几年前相比,唐晏岫的身高拔高了许多,面上也不再是以往那种终日傻笑的神情。
而唐家婶娘,说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年也许是有些夸张了,不过跟以往相比,的确是苍老了不少。
可……
他们认得出来!
“大郎,你、你真的是大郎吗?我老眼昏花的,一时间没认出来。”最终,方才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老人先认了怂。找的借口倒也不错。
老眼昏花。
对于一个七十好几的人来说,这个理由倒是挺能让人信服的。
唐晏岫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怎么真心的笑容:“认出来了?那咱们就来说说唐家家产的问题吧。”
没时间跟这些人扯皮较劲,唐晏岫直截了当的谈起了最重要的问题。
当下,唐家族人皆面色一变。
尽管当初唐晏岫在那场他自己造成的火海里喊过那么一嗓子,可这个显然是不能被当做证据的。毕竟,当时在场的,除了唐家叔婶和下人们,也就只有唐家族人们了。
没有第三方的证言显然不会被当成铁证。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事儿在京都郡闹得极大,且连圣上都插手此事后,仍然没有对唐家家业做出决断。
也亏得如此,要不然等唐晏岫今个儿回来,只怕看到的就是唐家家业被刮分的情形了。
其实,唐晏岫对于家业也没有那么执着,若是唐家族人从一开始好好说话的话,他也许还不会那么严苛。不过,好在唐家族人一开始的态度也许不好,可最终他们认了怂,要不然真的将唐晏岫惹恼了,闹上官衙门的话,事儿更难收场。
只是……
如今也不好收场。
入夜,唐晏岫等人并未入住唐家老宅,只因唐家老宅早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都被搜刮一空。房子倒是还在,里头却是空空荡荡的。甚至看得出来,这两年并没有进行日常的维护和修缮。虽说不至于发生房屋倒塌的事情,可看着却不怎么像样。
干脆,唐晏岫带着其他人去了离唐家老宅不远处的一个客栈里暂住。
“小蕊,我想我义父了。”
夜已深了,小夫妻俩进入空间,唐晏岫的第一句就提起了李大掌柜。
莫千蕊直接送给他白眼一枚。
唐晏岫自然不是真的想念李大掌柜了,而是被那些乱成一坨翔的账册弄疯了。
其实,仔细想想,唐晏岫离开京都郡虽然三年了,可唐家叔父被迫离开却只有两年时间。
能够在两年的时间里,将唐家各项产业账册弄得面目全非,不得不说,唐家族人们也都是人才。这却是因为唐家族人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虽说都是同族之人,可父母兄弟还有隔心的,更别说很多族人之间,都是隔了好几代的亲属关系。
先前,在面对唐家叔父的时候,他们倒是能够齐心协力。
可当唐家叔父一家子都被所谓的“扶柩回乡”弄出京都郡后,他们却是顷刻间就崩盘了。
在之后的两年时间里,唐家族人本着能捞一点儿是一点儿的想法,拼了老命的搜刮唐家的产业。管事们虽忠心耿耿,却也架不住他们蝗虫过境一般的搜刮。
幸而,他们并不是一条心,因而虽刮走了不少钱财,唐家产业的根本却并未被动摇。
。。。
☆、第395章 联合打压
简单的说,比如像庄子这样能够出产的地方,这两年的出产多半都被他们拿走了。而像铺面这种能够直接来钱的,同样这两年的收益也差不多都损了,更有甚者,连货物都有被零星拿走的。
不过,无论是庄子,还是铺子,唐家族人都没有变卖的权利,也因此,虽说产业有较大的损伤,最主要的一部分尚且保留着。
可唐晏岫要忙碌的事儿却丝毫不少。
整顿这两年的账目,将庄子、铺子上的管事召集问话,还有因为这两年唐家族人的闹腾,唐家的管事也好下人也罢,都是人心惶惶的,唐晏岫还要兼职安抚他们。
更别说,唐晏岫这次回京都郡还是要变卖家产的,这其中的麻烦事儿,别说去做了,光是想想就能累死他。
“义父啊!亲爹啊!儿子真心需要您啊!”
不理会莫千蕊鄙夷的眼神,唐晏岫是真的想念李大掌柜了。
只要一想到,未来还有那么一大摊子的事儿等着他,他就心塞塞的。
“想他就给他写信吧。正好,咱们出来那么久了,我也挺想念家里的。”莫千蕊在鄙视过唐晏岫后,倒是给出了一个主意。只是,这次却并未得到唐晏岫的赞同。
“我觉得我一封信过去,我义父窜到我跟前的概率是多少?”
“无限接近零。”
莫千蕊回答得特别实在,实在得唐晏岫差点儿没忍住吐血。
算了,只当这一次是给自己的磨练好了。
唐晏岫去折腾他自己了,莫千蕊想了想,到底没忍住写了一封信。当然,她写的只能是草稿,而非正式的信函。一来是因为她那爬式的字体见不得人,二来却是因为至今她都不会写繁体字。
阅读是没有障碍的,书写起来……
繁体字和简体字简直就像是在脑子里打架一样,莫千蕊在来京都郡的水路上,还是有好好练过的,不过最终还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