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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柚也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屋里,说不好那东西又杀个回马枪。于是两人一同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来到走廊上。
唐柚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这表面上的平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花千树在帮那东西隐匿踪迹。
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解决这件事对唐柚来说应该很容易,可是他打定主意要站在那东西一边,美其名曰这样游戏才公平。
“给你个提示要不要?”
唐柚站在寂静的走廊上,脑中又响起下午的时候花千树对她说的话。
“你应该对这东西很熟悉。”
花千树嘴里很少有真话,但在有些情况下,为了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他会真假混着说。假设他给出的提示透露了一定量真实信息,他一方面帮那东西隐匿踪迹,一方面又说唐柚应该很熟悉它,或许倒不是她有多了解这种东西,而是这种东西对她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如果只是普通的鬼魂之类的东西作祟,花千树不会觉得有趣。
从他微妙的表情和按捺不住的提示中,唐柚基本猜到那东西是什么,它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动小梅并不是在挑衅,事实上它可能都并不具备挑衅敌人这么高级的思维,只是单纯想要感染更多人。
它进入通风管道,大概是因为这样能尽可能多的接触到宾馆中所有人。
如果唐柚没有猜错,那关在铁匣子中的东西应该是一种蛊,只是她还不清楚它的具体类型,通过什么途径感染,被感染后又会有什么症状。
很多乡野传说,乃至古籍中都有蛊的踪影,例如《本草纲目》中关于蛊的说法是取百只毒虫放入瓮中互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便称为蛊。
但唐柚对蛊最初的了解,却不是来自任何书本。
她直到大三的寒假,都还是一个普通人,但在那次寒假时班级组织的集体旅游中,他们被故意引到了一个食人村,那里的村民们全都身中一种奇特蛊毒,并在蛊毒的操纵下成为啖食活人血肉的怪物。
当时情况危急,唐柚和另一个同学决定逃出去求救,但很快便被追上。唐柚为了护住昏迷的同学,被其中一个村民咬了一口,感染上了那种蛊毒。
她对于蛊最初的了解,全都来自于自身对其的抵抗。
她感染的那一种,是通过血液传播,侵蚀人类的神经和免疫系统,在逐渐侵占身体主导权的同时让人产生对同类血肉的渴求,如果不顺从这一欲望,身体就会日渐衰败。
哪怕她如今体内的蛊毒已尽数消解,她始终记得那种因为要忍住想咬开看到的每个人的喉咙的冲动而产生的痛苦,那种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灼烧感。
如果她祖上没有獬豸血缘,她怕是早就衰败而亡,又或是成了和那些咬伤她的村民一样的行尸走肉,而后者正是花千树想看到的结局。
但即便花千树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还亲手促成了和自己作对的克星,唐柚的命运还是被彻底改变了。她没有死,没有变成行尸走肉,但她也不再是过去那个唐柚。
很难说成为獬豸之后的生活和以前比起来是好还是不好,虽然没什么时间和朋友逛街、旅游、斗地主了,还干着一份没什么前景的工作,研究超自然现象也没以前带劲了,但她现在有能力阻止花千树闹妖蛾子了,所以大体上来说应该还是比较好的?
在花千树的干预下,那逃脱的蛊像是进入了她的盲点,竭尽全力调动感知能力才能感受到和铁匣子上残留的气息相同的一股怨毒之气在宾馆里徘徊,却无法确定它的具体位置。
带着小梅在她们住的楼层绕了一圈后,唐柚深刻认识到有人类跟在身边对她的行动有多不利。小梅几乎是黏在她身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更是恨不得跳到她身上来,活生生把宾馆走廊走出了鬼屋历险的感觉。
最后唐柚无奈之下只好先陪小梅回房间,等她睡着后在房门、窗户和所有出风口都下了禁制,确认那蛊没法在她离开后入侵才再次外出查探。
这次一出来,便看到花千树等在门外。
“你就是不管她也不会怎么样的,干什么浪费法力呢。”
唐柚径直从他面前走过,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柚柚那么聪明,一定已经猜到那个东西是什么了吧?”花千树也没有因为她的无视而气馁,厚着脸皮跟了上来。
“没有。”
“没有什么?”花千树眼中闪现促狭的亮光,“说谎是不对的,这话是你说的吧。”
“我没有浪费法力。”唐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话圆了回去,“谁浪费了谁知道。”
要论浪费这件事,花千树认第二谁敢认第一,打从两人相识,她就没见过他用法力干正经事。
“我也没有啊。”花千树两手一摊,大言不惭道。
唐柚停住脚步,点头道:“好,你也没有。对了,明天剧组要赶落下的进度,你是不是应该早点休息,不然拍出来不好看了。”
花千树的笑容先是有点要垮下来的意思,但下一秒又刷的一下灿烂起来,弯腰凑到唐柚跟前,一迭声道:“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是不是?是不是?”
换了普通的人类小姑娘,被一个大帅哥凑这么近就算能控制住不失态,也很难不脸红,但唐柚的面瘫脸上毫无波动,说起话来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客观:“随你怎么想,但明天要是拍出来不好看,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她扭头就走,留下花千树将信将疑地摸着自己的脸。虽然他自恃驻颜有术,但人类的高清镜头当真怪讨厌的,稍微有点瑕疵都会被放大。他是谁?他是万千少女心中完美的偶像,怎么可以有瑕疵?
还是去眯一会儿好了。
但眼见天要亮了,唐柚这边的搜寻却没有因为花千树去睡觉而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她对此并不意外,知道花千树不会轻易让事情结束后,这一晚不过是尽力而为,虽然她确定不了方位,但希望至少能通过巡逻降低那蛊对宾馆里的人可能造成的伤害,真要彻底解决还是得另行计划。
花千树说要“公平”,所以限制了她在这件事里能发挥的作用,但并没有限制其他人的能力不是吗?
大家吃完早饭要出发进山时,唐柚得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道具组的小张失踪了。
据他同屋的人说,昨天半夜空调不制冷了,想报修又打不通前台电话,小张一生气说要找宾馆的人算账,冲出去之后就再没回屋。
“他当时火气特别大,我就没敢拦,后来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谁知道他一直没回来。”
但大部分人的重点却没放在找小张上,估计是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不会出什么问题,可能就是在哪将就了一宿,睡过头才没出现,更多人是在讨伐这宾馆不靠谱,说昨晚他们半夜都被热醒了,一晚上没好好休息,不少人脸色惨白,还出现了打喷嚏和鼻塞的症状。
花千树居然也加入了抱怨的行列,还一再面露真诚地向化妆师表示担心因为没睡好而有黑眼圈,直到对方如愿夸他皮肤超好才罢休。
唐柚环视了一圈周围出现感冒症状的工作人员,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小梅跟在她的老板,出演女三号的黄潇潇身边,听到周围人关于空调的讨论面露犹疑,想不通为什么没有人提到出风口的鬼脸,难道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吗?她抬眼去看唐柚,想确认一下昨晚的经历是不是她的幻觉,但看到对方一脸沉思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敢当众问出口。
最后剧组决定留两个人和宾馆工作人员一起找小张,剩下的人还是按原计划进山拍摄。
花千树一再或明或暗地撺掇唐柚留下,但她就是不接腔,先不说让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要冒多少风险,以及她有没有可能在他设下的干扰下找到小张,唐柚还有一个必须要进山的理由。
她要去见见那个石壁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个自恋的神经病,大家以后要是想打他记得打脸2333
☆、驱蛊(四)
在不清楚那个铁匣子内藏的乾坤前,唐柚是怀疑过石壁童子跟着他们的意图,但现在她相信他是没有恶意的。在剧组附近徘徊也好,借着打雷的时机将小张从山坡上推下去也好,他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哪怕已经几乎没有了信徒,他仍然在履行“山神”的职责。
他在守护那座山。
其实如果早一点和他进行沟通,早一点了解到他并不是对剧组有所图,而是在想办法防止铁匣子里的东西重见天日,或许事情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但世上没有早知道,与其对已经过去的事追悔莫及,不如着眼于当前。
这一天的天气和昨天相比更为炎热,抱怨的声音却少了很多,大家看起来都恹恹的,整个剧组弥漫着一种诡异的低气压。不过这样的氛围倒是方便了唐柚,在又一次在树林中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后,她悄悄绕了过去,周围人竟丝毫没有察觉。
石壁童子似乎没有料到唐柚会过来,在发现两人只有几步之遥时流露出一丝惊慌,左右转了转头,看样子又是要跑,结果被唐柚一抬手布下的结界阻拦住了。虽然花千树现在正在拍戏,但难保他不会留意她这边的动向,而且万一被别人看到她一个人在林子里自言自语,要解释起来也是件麻烦事,所以这结界倒也不是针对他,但看起来好像让石壁童子误会了。
面对向自己走来的唐柚,石壁童子仿佛见着了什么洪水猛兽,在结界的边界处低头绕着圈躲,最后发现无路可逃,便抱膝缩在角落,用背对着她。
这么定睛仔细一看,他似乎和前两天有些不同,在耀眼的阳光下,似乎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再看到他身上破破烂烂的麻布衣和蜷成虾米状、恨不得打个地洞土遁的身姿,唐柚又好笑又觉得他可怜,忍不住把他当作一个普通小孩子来看待,语气不由自主地轻柔了起来:“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
石壁童子微微回过头,小兽一般亮晶晶的眼睛透过枯草一般的头发瞥了她一下,又迅速转了回去。
唐柚一向不会哄人,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小孩,说完方才那句便一时词穷,正寻思着是不是自己面无表情的模样太严肃吓人,一个稍显胆怯却十分清脆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你和那个假货是一伙的吗?”
“假货?”唐柚觉得他应该是指花千树,仔细想一下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称呼他,但保持对话有助于拉近关系,所以她便明知故问了。
石壁童子愤愤地转过身,向花千树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抬起头鼓足勇气对唐柚说:“那个家伙才不是山神……”说完这一句他哼哼唧唧顿了好一会儿,可能是觉得大声宣示自己是这里的山神有些难为情,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唐柚估计他看出花千树不是人类,又没见过拍戏,看到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