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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一颦一笑都刻在我心里了。”他转过脸来,脸颊贴着她的,温热的触感让两个人都心头轻颤。
“浩然,我喜欢你。”她呢喃着,忍不住又去亲他的唇,这一次又是她采取主动,而且还用舌尖抵开他的唇齿,灵巧的小舌在他的口中点起一把火,惹得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将她从后面一把搂到自己身前,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脸颊。
“从哪里学来这种技巧?”
“以前偷看我爹这样亲过我娘,看来还挺好用的。”她得意地嘿嘿笑。
齐浩然忍俊不禁,又咬了她一口。“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看?好歹你是个女孩儿。”
“爹亲娘,是天经地义的,我为人子女,看一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居然还说得头头是道,“看来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也要向你请教了。”他对她眨眨眼。
她一怔,奇怪地反问:“请教什么?”
唉,这丫头到底还是个单纯的丫头,再多说点暧昧的她就不知道了,真是个可笑又可爱的小东西。
正当他们在屋中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听见有人在喊,“快来人啊!后院着火了!”
第六章
“火势是从马棚着起来的,好在不大,生丝损失不多。”齐浩然勘察了一遍现,总算放下心来。
于佳立却低着头在火堆里挖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回去吧,派两个人好好看守就行了。”他伸手拉她。
她的表情却很严肃,默默跟着他上了楼,直到回到房间,才说:“这场火不是,是有人故意纵火。”
齐浩然一惊。“你怎么知道?”
“火堆里有半截松香还没有烧尽,这种地方是不可能出现松香的。”
齐浩然一听,表情也严肃起来。“难道有我们白家的对头故意来找麻烦?”
“这就要问你啦!”她盯着他,“你做生意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们白家有没有在生意场上得罪过谁。”
“要说得罪,商场上是难免的。”齐浩然沉吟着,“不过白家做生意向来光明正大,又是皇差,所以即使有些冲突,也不算太大,很快就都化解了。这几年你娘和你姊共同执掌生意,据我所听到的,外界对她们一直风评很好。”
“那就奇怪了,会是谁故意放火啊?难道是疯子不成?”她歪着头想了想,“一般江湖上出现这种事情无外乎几种情况,第一是仇人上门踢场子,这种可能已经被你排除了;第二是闹场子闹错了地方,我们是无辜受累。”
齐浩然摇头。“我们所有生丝的包布和骡马身上都有白府的印记,不会被人认错。”
“那就是第三种了,调虎离山。”
“调虎离山?”他初时还有些不解,可瞬间便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起身冲出去敲隔壁的门。
“秋雁!你在不在里面?”
于佳立分析案情时本来也是就事论事,压根没往别处想,可齐浩然的反应如此迅速,倒让她也反应过来。外面折腾热闹了这大半天,怎么不见胡秋雁出来帮忙?
齐浩然猛地敲了几下门,都没有回音,他着急之下用力推门,但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你躲开,我来!”于佳立飞起一脚就将房门踹开。
只见房内空空荡荡,只有窗户大开,夜风呼呼地吹了进来。
齐浩然一眼便看到桌上留着的字条,奔过去一把抓起,只见字条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远离于佳立,即可送回你表妹。
“这是什么鬼话?”于佳立大怒,将那字条一下子撕拦,生气的对着窗外大声吼,“小贼!
有种就出来和本姑娘打一场!不要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别叫了,他不会应你的。”他默默将她从窗边拉开,再把窗户关好。
于佳立急问:“要不要我去报官?”
“你说过的,无凭无据,官府凭什么派人来?”齐浩然看着满地的碎纸苦笑,“现在连最后一个证物都没有了。”
她“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看看自己的手,左手打了右手一下,嘀咕道:
“这手怎么这么欠打,都怪我这火爆脾气!”又拍了拍齐浩然的肩膀,“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把胡秋雁救回来!”
齐浩然动容地看着她,“佳立,这是你第二次救她了。我知道虽然你不喜欢她,但是这还是阻止不了你喜欢帮助别人的冲动,这次如果能顺利把她救回来,不要再把你的好心隐瞒起来,那不是帮她,是在害她。”
“等人救回来再说吧。”她拉着他回到房间。
“你有什么头绪吗?”
“完全没有。不过看来纵火的人冲着的不是白家,也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你来的,这回我倒要来问你了,这几年在江湖上跑来跑去,你有没有得罪什么厉害的人物?”
“我这点本事你还不知道吗?”于佳立撇撇嘴,“我跑得虽然多,但大多时候是看热闹,真正出手的不多。若是得罪人。也就是上一次那个花飞香死于我的剑下,但他的几个死党兄弟都已经入狱了。”
“嗯,不会是花飞香的人。这个人看起来目的不是要杀你,而是要拆散你我,他好像对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了解得很清楚。”
于佳立皱着眉拚命想,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最后只有摇摇头放弃,“我看不是我的仇家,倒像是我的情敌!”说到这里她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对啊!情敌!我怎么没有想到?!”
齐浩然无奈地问:“想到什么?”
“你这几年在外面那么风光,喜欢你的姑娘大概排队都从城西可以排到城东了,说不定这是另一个胡秋雁!”
“佳立,你应该去当个说书先生。”他叹口气,一点也没当真。“此时此地,我不大想陪你开玩笑。”
“你以为我想开玩笑吗?”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我也是说得很认真!你赶快想,之前还招惹过哪家姑娘?就是没有亲过嘴,有没有拉过人家的小手,或是给人家递过手帕,在断桥上举过伞什么的?”
他连连叹息。“我没想到你那么喜欢看戏,戏文里的故事都能往我身上套。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这辈子招惹过的女孩子只有你一个而已,打从小时候第一次体会到我对你的情意不再是小儿女的游戏玩耍时,我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再没有过别的姑娘,又怎么可能去招惹她们?”
这番话说得于佳立心中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甜,如果不是此时情势紧张,她真的想好好抱住他,在他的怀里腻一阵子。
“我看我们干坐在这里想也不是办法,该找人帮忙才是。”低头想了想,齐浩然忽然走到桌案旁,用那里闲置的笔墨写了一封信。
“你给谁写信?”她凑过来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夏凭阑?你居然写信给他?”
“他是武林盟主对吧?”他一边落笔,一边解释。“这也算是江湖事了,归他管辖,”
“你别开玩笑了!那是武林第一神秘人,平时深居简出,外人难得见上一面。
我这次上武林大会虽然是他邀请,但和他也是半点交情都没有,他才不会理睬你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总之试试看。”他拍拍她的手,“除非你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教我?”
翻着眼睛,她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悄声问:
“你说,倘若我假装离开你,对方会不会放人?”
“不会。”齐浩然斩钉截铁的摇头。“对方一定躲在暗处对我们暗中留意,没有那么容易轻信上当。更何况我不想拿我们的感情做为欺骗敌人的筹码。”
思忖了半天,于佳立一咬牙,“那好,我们先想办法把信送到未及城去,不管夏凭阑肯不肯帮忙,总是多一条路子,接着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生丝被烧,胡秋雁丢失,两个人这一夜都很警惕,再也不敢入睡。次日清晨天刚刚亮,他们就收拾行装重新上路了。
在马车里,于佳立侧目看着像是熟睡了的齐浩然,他盘膝坐着,身体直立,双眸紧闭。她看了他很久,忽然他开口问:“看什么?”
她吓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他缓缓张开眼,微微一笑。“感觉得到。”
于佳立低声说:“看你到底变化了多少。我总觉得,好像这九年里我没有长大,而你却一直在变。”
“我变的也只是外表,而不是心。”他伸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头上。
她索性侧身躺下,枕在他的膝盖上,仰视着他。“我姊说,你在京里生意做得很好,说你是个精明到让业内同人都为之敬畏的人,可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你有这么厉害。”
他淡淡地说:“那是大小姐抬举我,我也没有那么厉害。”
于佳立摇摇头。“我姊那个人是从不轻易赞许人的,她若是夸了你,就是真心赞美。浩然,我问你,你喜欢我哪里?我小时候好像一直在欺压你。”
他不禁笑了。“原来你自己有觉悟。”
她颦着眉心,“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夸你。”他低下头,在她的眉心印上一吻。
“我喜欢的就是你的坦率纯直了从不矫揉造作,哭也好,笑也好,随性而为,最重要的是,你几次救我,所以我当然就要以身相许了。”
她眯着眼睛看他,一点也不开心,“以身相许?你以为你是谁?也退说我看戏文看得多了,我看你也没少看!要以身相许?好啊!回头给我立个契约,一辈子卖身给我,绝不反悔,这辈子也绝不许在外面另讨二房!”
她凶巴巴地霸道命令,看在齐浩然眼里却是孩子气的可爱。有一点她说得对,这些年她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从女孩儿变成了少女,而他改变得比较多,唯一不变的是喜欢她的那颗心。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逶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你在念什么?”听他居然念起诗来,她好奇地追问。
“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也是世人常说的“青梅竹马”的出处。我读诗千篇,最喜欢的还是这一首,因为总觉得诗里在说的人好像就是你我,只不过……那个骑竹马的不是郎,那个折花门前剧的也不是妾。”
她虽然不懂诗,但眨了眨眼就立刻明白了,一手打在他的肩上。“好啊!你又在取笑我是个疯丫头,对不对?”
“我什么时候取笑过你?”
“你看,你明明就在笑,明明就在笑!”她气嘟嘟的指着他唇边的那丝笑意不放。
他眼神一黯,一低头,“看不到它不就行了?”最后那丝笑意就这样隐没在彼此的唇温上。
好半天,她才喘息着推开他,说:“怎么你表妹丢了,我看你却没有昨天那么着急?”
他抹了抹唇办,情不自禁地又偷啄了她一口。
“着急就会自乱阵脚,我们现在不能急,必须比敌人还冷静。”
于佳立看着他,良久才说:“我和你一比,好像还只是一个孩子,喜欢我这样的人,你不会太吃亏吗?”
“又不是做生意,谈什么吃亏不吃亏。”他点点她的鼻子,不同意她的说法。
“浩然,我决定了,一定要帮到你!”她握了握拳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帮我什么?”
“一切能帮到你的,我都要尽力去帮!”
看她这副严肃的表情,齐浩然笑问:“你现在不是就在帮我吗?”
“那还远远不够!我现在只是像个傻子,傻呼呼地跟在你和敌人的后面。我有预感,这个敌人肯定会现身的,也许就在眼前,很快。”她出神地看着车厢板的顶部,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