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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儿也是因为被嘲笑了说气话,说娶就娶。
不知道为么子,小姑娘脸就给红了,说那你说话算数莫。
以后,他们俩时常在一起玩儿,可是后来小男孩儿经常翻墙过去,被家里大人发现了,就不许他去了,说墙后闹鬼,他还不信,但是家里人一说他才想起来,对啊,为么子每次过去,那个小姑娘都在那里等着他呢?她不回家的莫?
小男孩儿知道害怕,就不敢去了,时间一长,把这事儿就给忘记了。
但是再一想,年轻人也想起来了,骑在了墙头上要拉他过去的那个小姑娘,好像跟小时候那个小女孩儿,眉目很相似。
唐本初直追问他好看不好看,年轻人有点腼腆的说好看,白面皮,杏核眼,一笑两个酒窝,但他马上又坚定地说道,不管多好看,他现在喜欢的是小兰。
估摸着,那个小姑娘可能是想着在行雷劫之前,跟小伙子最后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完成了那个约定和心愿吧。
忽然觉得,那个小姑娘有点可怜——她可能,就是没有自信,自己能撑过雷劫,才想跟小伙子告别,也有可能……我反应过来,那个小姑娘会不会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想让小伙子去把八爷的孙子给抱下来,免得第二天被连累了?
听上去她修为不高,白天是不能出来的,要是那天夜里,八爷的孙子救不出来,那第二天真的是要一起被雷劈了!
确实,她没有熬得过雷劫,桑树死的不能再死了,当初她到底是想害小伙子,还是想救小孙子,永远也没人知道了。
想到了这里,我就问八爷的小孙子:“你是怎么上了那棵树里的,还记得不?”
小孙子瞪着眼睛瞅着我,奶声奶气地说道:“发大水的时候,我在澡盆里被冲了出来,有一个大姐姐把我的澡盆给扶住了,请我去她家,给了我好些果子,她家可暖和哩,果子也好吃,就是……”
说到了这里,小孙子露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来,我忙问他就是怎么了?
小孙子就接着回答道:“大姐姐昨天哭哩,哭的可伤心了,口口声声说他不来了,再不来啦!也不知道在哭么子,今日里也怪怪的,非要让我吃果子,我吃不下,她就硬逼着我吃,撑得我肚疼。”
我明白引着我上树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了。
一众人都给沉默了,半晌,八爷才喃喃地说道:“那个妖……那个小姑娘,原来是好的哩,可为么子是好的,还是被雷劈了?”
也许,一方面是年限到了,一方面是她的“非分之想”。
她不是人,怎么能妄想被人娶呢,这应该就是一种罪孽吧?
那些草木动物修成的灵体,就算像是人,也总不会跟真正的人一样,真正的人经过时间迁移,总会变的,可是草木动物不变,它们认死理,说定的,就认定了。
就跟那个童言无忌的“娶妻”一样。
这件事情,让人心情挺沉重的。
我忽然想起来那个东西曾经进了我的被窝,我连忙就拉住了死鱼眼,问他从我被窝里取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死鱼眼嘴角一抽:“我说了,还是不告诉你为好。”
你娘,不卖关子你能死还是咋?
那个年轻人眼圈有点发红,赶忙就跑到了被劈成了两半的桑树下头,我也跟了过去,那个桑树外面虽然枝繁叶茂,可是里面已经腐朽中空,现在的繁茂应该也是回光返照,里面有点惨不忍睹。
味道特别难闻——被劈断的树皮,也真的在汨汨渗出了红色的液体——跟人血一样。
“诶,”我忽然发现,树干底下,有一点明媚的绿色,忙指着那一点:“这个,是什么?”
死鱼眼扫了一眼,说道:“是桑树的幼苗。”
“这么说,她活下来了?”年轻人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这个是她的……”
延续吧。
年轻人欣喜若狂,忙把幼苗周围的杂物给拨开了,特别认真地说道:“我会把它养起来的。”
这话像是跟我们说的,也像是对那个有一对酒窝的小姑娘说的。
阿琐的眼圈有点发红,模样特别感动,唐本初见状就去揉她头发想逗她开心,被阿琐拧了好几下,疼的呲牙咧嘴。
我则转过身去,走到了宋老太太跟前,低声问道:“我有事儿想请教您一下。”
宋老太太挑起眉头望着我,忽然笑了:“我知道,你想问二十年前李家发生的事情,是不是?”
我一愣,眨巴了眨巴眼睛:“您真是神机妙算,您怎么知道……”
“神机妙算,在窥天神测李家面前可不敢当,我只是看得出来,你跟你爷爷李克生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走正道,行好事。”宋老太太说道:“看见你,就跟看见了他一样。”
这话,好多人都这么说。
“二十年前,确实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们这些人,也都被封了口,不许讲出来,”宋老太太望着不远处那个已经平息下来的湖泊,表情也非常平静:“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才从上头给退出来的,那种地方,让人失望。”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您这么失望?”我勉强咽了一下口水:“现在……”
“那些事情,现在确实也应该有个了断了,”宋老太太望着我:“你遇上的难处,我都知道,虽然我岁数大了,可老朋友还是有几个的,结合着之前的梦,我可以告诉你,这次回去,你要面临的是四个字。”
我一下就想起来了宋老太太梦的木头筏子:“分崩离析?”
宋老太太的眉头又挑起来了,显然有点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
木头筏子本来就不是一个整体,照着宋老太太之前讲的,木筏着火,那就是大难临头,首当其冲被烧断的,就是把木筏联系起来的麻绳。
联系断了,木筏又会从整体分散成了个体,不是分崩离析是什么。
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兆头,要出乱子。
“过去的事情我不能乱说,为了避免麻烦,我就躲在了这里,现在更不好旧事重提了,”宋老太太接着说道:“不过我告诉你,你回去之后,是一场麻烦,你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而且……”
宋老太太顿了一下,才说道:“你会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你会非常难过,但是你一定得坚持下去。”
很重要的人?我瞪了眼:“谁?”
宋老太太摇摇头。
我一时激动,也给忘了,卦不能算尽,宋老太太不能泄露天机,这是行当里的大忌讳。
于是我就反应过来了,说我记住了。
“筏”分崩离析,就剩下了“伐”,“杀伐决断”,当然是失去的意思。
“知道你回去还有急事,”宋老太太勉强让凝重的表情轻松了下来,爱怜的看着我,说道:“去吧,一路顺风,如果以后有用得着我的事情,跟我联系。”
“好,我会保护好身边的人的,”我点了点头:“谢谢宋老太太。”
湖边已经有人开始整修了——应该是在龙母坟附近建庙的事情要忙活起来了。
我跟宋老太太打了招呼,就回身带上了太清堂一帮人,打算上龙母坟告个别,就要回去了。
屁股首当其冲赶过来,还想给我当导盲犬,可意识到现在“导盲犬”这个行业已经算得上是“失业”了,屁股叫唤了一声,撒着欢就往前跑,浑身肥肉一抖一抖的。
等到了龙母坟,本地人见我这个恩人来了,忙不叠都跟我打招呼。
现在水这么一退,显得这里山清水秀,湖面都是郁郁葱葱的干净倒影,风光更明媚了。
按着王德光的说法,这里很快就要发展起来了。
唐本初帮我摆上了贡香和蜡烛,点上了纸钱,我跟龙母娘娘道了谢,算是来还愿的,还答应等以后修建好了庙宇,我还会再来的,这次可多亏了龙母娘娘,才能积攒了这么多的功德,不然现在还瞎着呢。
正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周围的日光暗了下来——好像是有一道云彩浮过去,挡住了光一样。
与此同时,我听到天上响起了一声清啸。
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弯弯曲曲的影子,在洁白的云朵里穿行而过,只一瞬,但我还是看清楚了,那个飞在天上的东西浑身光华灿烂,在日光下美不胜收,确实跟年画里的龙一样,唯独尾巴是秃的。
原来那就是秃尾巴老李,它也是来跟我告别的吧。
我刚要站起来,忽然觉得面前多了什么东西——刚才还没有呢!
“师父,这是啥?”唐本初也发现了这个东西:“怎么出现的,从天而降的?”
第546章 谁打脸
是一大块龙皮太岁——跟死鱼眼之前跟我描述的一样。
烂哄哄的,通体是棕黑色,带着水腥气和沉香气,有一点裂口,露出里面粉红色的肉质。
“这不能有毒吧?看着像是个大癞蛤蟆。”阿琐对带毒性的东西都好奇,还想上来捅一捅,我把她的手给抓住了:“别动,这就是我想上山洞里拿的东西。”
知我者,秃尾巴老李也。
上一次拿到的被死鱼眼给糟蹋了,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得到第二块,我这人品也真是大爆发了。
让王德光妥善的保存好了,这会儿古玩店老板已经找来了:“哎呀,李大师啊,原来你在这里呢?眼瞅着这里的水灾也退下去了,咱们紧着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倒是死鱼眼扫了古玩店老板一眼:“你来生意了?”
古玩店老板一愣,紧接着满脸堆笑:“这陆先生真是一双神眼,一眼就看出来啦?没错没错,这不是门脸那边来电话了,说有人看中我一个东西,等着我回去谈价格呢,咱们走?”
我也看出来了,古玩店老板印堂带红光,财帛宫闪闪发亮,眼瞅着他要讹这个倒霉客人一大笔,算是个肥猪拱门的买卖。
难怪女儿都撂下了。
“走。”
车子开出去,我还能看见宋老太太站在了路边给我们送行。
我要是有个奶奶,会不会也是这种人呢?
我自己的奶奶不常出门,我没怎么见过——后来有机会见也是开坟的时候,结果把芜菁给挖出来了。
想起了我走到这条路上的前因后果,我觉着这都是因缘,都是命。
也不知道,她现在跟“我兄弟”在一起,过的好不好。
暴烈的风雨过去之后,天空往往是特别明净的,盛夏初秋相接的阳光强烈的刺眼,我还是把丢一边的墨镜给戴上了,靠着窗户就睡了过去。
俗话说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久违的黎明,终于来了。
只是回味起了宋老太太解梦时说的话,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
失去很重要的人……会是谁呢?
我身边的人虽然不少,可我一个也不想失去。
沉沉的进了梦里,像是进了一片黑暗之中,这给人感觉有点发慌,好像又瞎回去了,正有点后背发凉的时候,一个人啪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唷,你能耐可以啊,你干爹在你功德簿上把功德全拿走了不说,还给你倒欠了不少,没成想你还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重新积攒回来,你是个办大事的啊!”
我回头一瞅,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狐狸眼。
他还跟之前一起当差时一样,娘里娘气的。
“狐兄弟!”我赶忙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啊?”
狐狸眼一听这个,脸就板起来了:“谁跟你说我姓狐了?别给我瞎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