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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祝小哥,”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妇女“哇”的一下就给哭了:“上次杨树林家的事儿,你跟城隍爷求了情,我男人他们几个的事情,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这上有老下有小,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人要是真没了,剩下的可怎么活啊……”
“对啊庙祝小哥,你可一定得帮我们求求城隍爷啊!”其他的村民也跟着嚷:“二柱子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大龙前几天刚说了对象,哪能就这么没了,还有三蛋哥,三蛋哥孩子都在外头念书,眼瞅快考大学了,这事儿可还没敢告诉他们呢……”
那个妇女越听越伤心,躺在地上打起了滚:“三蛋要是回不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冬天本来就特别干,她这么一滚,带起来不少的土,扑了我们一身一脸,沙尘暴似得。
这必然就是唯一不是光棍的那个工人的媳妇三蛋嫂了。
我连忙说道:“三蛋嫂,你也不要着急,慢慢说,你来的倒是正好,我是知道他们都给不见了,可就你男人一个不见的时候身边有人,我先问问你,那天回来,三蛋哥跟你提过那个坑里的事情没有?”
三蛋嫂一愣,擦了擦眼泪——眼泪混着土,在脸上一条一条,花里胡哨的,小梁看着同情,拿着医用湿巾,给三蛋嫂拉起来擦了擦。
三蛋嫂似乎被小梁的温柔感动了,还真平静了一点,寻思了寻思,看着我:“说了是说了,就是不知道有啥用处没有。”
“你说说看。”我答道:“城隍爷肯定就听见了,保不齐还真能从里面想出什么办法来。”
三蛋嫂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立马聚精会神的想了想,就开始讲:“那天他回来,可是一副高兴劲儿哩!跟我说,女娲石底下有个大洞,保不齐要出宝贝的——前些年鹿陀子山不就出了一个老坟吗?当时三蛋也在修路,还从里面淘换出了不少的瓷器,卖了够我们家老大老二一年的学杂费了!所以,这次三蛋也挺精神,说晚上看不太清楚,只怕着了道,等天亮了,去挖挖看。我们还挺高兴的呢!”
我忙又问:“他们从洞里看着什么没有?”
三蛋嫂犹豫了一下,说道:“三蛋说,当时是看见了一道光——他听老人们说了,夜里露光,必有宝藏,错不了!不过他们这次下去倒是没看到啥,对了……”
三蛋嫂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他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上了,滑不出溜的……还给摔了一跤,可起来之后,就什么都没看见,按理说里面都是土,不见得能有什么滑溜的东西。”
滑溜……
我接着就问:“他说里面是空荡荡的?有没有提起,里面有一口缸?”
“缸?”三蛋嫂摇了摇头:“不晓得哩!”
里面肯定是有一口缸的,如果说缸里封着什么东西,那个东西给出来了,倒是很好说,可这个缸是个“身外之物”,怎么就能给没了?
洞口是被三蛋他们给挖出来的,那个缸里的东西要出去,按理说应该能跟三蛋他们打个照面的,他们却什么都没看见。
除非……
我回过心思,继续问三蛋嫂:“三蛋哥没说别的了?”
“没说别的了,”三蛋嫂接着说道:“他就说今天得早点睡觉养足了精神,真要是能起出什么东西来,明天还得出大力气哩!说完就睡了,睡完了……人就不见了!”说着,三蛋嫂又哀哀的哭了起来:“城隍爷可一定要保佑我家三蛋啊……我家孩子不能没了爹。”
“快别哭了,不吉利,”我摆了摆手:“不过三蛋嫂,半夜,你真的一点动静也没听见?其他什么线索呢?什么异常的都行。”
“我要是听见,可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我自己就去找他!”三蛋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出来,有一阵特别的冷,等我醒了,闻着,屋里有股子土腥气,不过也可能是三蛋干活带身上的吧。”
土腥气,如果是三蛋干活带回来的,你闻了一晚上,已经闻习惯了,不会觉得怎么样,那个土腥气,肯定是新鲜的。
得是那个东西留下的。
“这也太吓人了……”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那东西到底是个啥呢?”
“是啊,卖油条的马老太太总说不能动女娲石,你们看看,这可倒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行了,别马后炮了,早先干啥去了,还不是蛐蛐一样嚷的很欢,说可盼着修了路了,你家吉普车能进院了,免得再担惊受怕,停路口让别人给蹭上了。”
“我啥时候说了,你可别血口喷人,再说了,俺家那也不叫吉普车,那叫路虎,你懂啵?”
“三蛋嫂。”我看向了她:“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带着我上你们家去一趟?”
三蛋嫂一愣,却像是有点为难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三蛋也不在家啊,上我家,能找出点啥来?”
我留意到了,三蛋嫂一听我这个要求,似乎有点紧张,手指头一下就搅到了衣角上,似乎他们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似的。
第816章 小地窖
“现如今三蛋哥他们全不见了,人命关天,当然是要从蛛丝马迹里找线索了。”我和气的看着她:“三蛋嫂,你放心,我就是去看看,其他什么也不干。”
可三蛋嫂似乎还是有点心神不定的:“这个……”
这就奇怪了,你不是找你男人找的很急吗?按说现在应该是什么线索也不想放过,迟迟疑疑的是什么鬼。
“是啊,让庙祝小哥去啊!”其他的围观群众都跟着着急:“咱们这肉眼凡胎的,可能看不出什么来,可庙祝小哥人家是城隍爷的人,保不齐就能找到了三蛋的下落了,有啥好拦着的。”
“就是啊!”有个人嘴刻薄:“你家里……又没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再说了,就算真有啥,也没人命重要吧,犹豫啥呢?”
“谁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了,你们懂个屁!”三蛋嫂跟吃了枪药似得,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脸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倒是把吃瓜群众们给吓住了,“会长”仗着自己在村里很能说上几句话,就出来劝她:“我说三蛋家里的,你要是有啥难处,现如今可以说出来,大家伙都能帮你,要因为啥事儿说不开,把三蛋给耽误了,那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三蛋嫂也知道“会长”说的是好话,喘了半天气,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样挺惹人怀疑的,这才勉强说道:“我们家,才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去就去。”
“那走吧。”冷不丁死鱼眼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我回头一看,他颀长的身材正斜倚在了城隍庙的门框旁边,就算带着点难得的懒散,竟然也带着奇特的优雅,而唐本初正在陆恒川身后揉眼睛,撇着嘴:“一大早就这么吵,让不让人睡觉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小梁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哎,小梁姐,你买了这么多芝麻麻团,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甜!”小梁平时为人特别大方,我住院的时候,她经常请大伙吃点心,唐本初以为又跟平时一样是给他们解馋的,就要个小梁拿。
谁知道小梁这次偏小气上来,抱着麻团就是不松手:“我的。”
“哎,小梁姐你平时没这么抠的……”
“今天不一样,这全是我的。”
麻团不好消化,一个人真要吃这么多,非得住院不可。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恒川已经先奔着南边走了过去:“没记错的话,是这边?”
“啊,不是,”三蛋嫂这才犹疑着站起来,往西边指:“在村西头。”
陆恒川本来很帅的背影一僵,这才转身往西头走了过去。
你个煞笔,自己死鱼眼不认路,还出来装老马识途,活该装逼失败。
我一边想着,一边幸灾乐祸的跟上去了。
小梁拿着麻团就跟上来了,模样别提多新鲜了,唐本初可能寻思着一个人在庙里也没啥意思,就跟着去看热闹了——这十里铺子的习惯,过午不拜神,意思是对神仙不恭敬,所以下午我们一般都不忙。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早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一个个全跟着过去看热闹了。
三蛋嫂完全骑虎难下,垂头丧气领着我们就往家里走。
陆恒川早看了三蛋嫂的面相,说道:“这位三蛋嫂鼻梁低而鼻头尖,偏偏官禄宫带恶痣,估计觉得自己很命苦啊。”
“官禄宫?”小梁虽然不懂,但是很感兴趣:“是什么地方?鼻子又有什么好看的?”
鼻子就是财帛宫,鼻尖代表一个人对财富的欲望,越尖越爱财,而鼻梁则代表着一个人的财运,越高挺越丰隆,财运越好,鼻梁低,只能说明财路不顺,得不到大钱——或者是一辈子仰人鼻息讨生活。
官禄宫则是在前额的中央部,上至发际,往下至印堂,上面如果有恶痣,那就代表着劫财——就算来了什么意外的钱,也不见得能留得住,一辈子只能赚点辛苦钱。
欲念大,收获小,自然经常要叹命苦的,俗话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我这有点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带着我们来她们家了。
三蛋家住在一个带着院子的小平房里,远处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个过日子的人家,墙上爬着倭瓜藤,一个个金红色的倭瓜长的都很饱满,因为怕坠秧,墙上钉了小钢圈托着,稳稳当当的,立了冬叶子掉的差不多,倭瓜更显得鲜艳打眼。
院子里面密密麻麻的种着满畦白菜,哪里都井井有条。
“这么漂亮的院子,我要是主妇,一定是很乐意展示给别人看的。”小梁说道:“就好像画家作家的作品一样,不知道三蛋嫂这么紧张干什么。”
“老板。”王德光左看右看,说道:“他们家自身的风水倒是不错,只是子女估计不会回来了。”
是啊,家宅斜西若有水,儿女必定不思归,他们家家宅斜西方,正好有个引来浇菜地的水渠,那他们家老孩子既然是在外面念书,估计是要留在外面发展了,两口子岁数大了,要么背井离乡去投靠儿女,要么晚景孤单,儿女不在膝旁。
不过这跟我们这趟来的目的没啥关系。
“有了,”王德光像是发现了什么,低声说道:“老板,你瞅房檐西角。”
我看过去,他们家的瓦片有一片不齐,很像是一个探出头来的王八。
“这叫玄武伸头,”王德光说道:“家里恐怕是来了邪财了。”
这就是三蛋媳妇心虚的理由?
我点了点头,而三蛋嫂已经领着我们到了院子里,可还没进屋,看意思很有点踌躇,堆着笑就说道:“我们家里乱,你容我先进去收拾一下……”
“没事,三蛋嫂不要这么客气,”陆恒川早听见了,竟然自来熟的推门进去了:“我连猪圈都常去,不在意这个。”
猪圈?你啥时去过猪圈,我咋不知道?
三蛋嫂一下有点发慌,赶紧撵上去了:“不是……”
小梁一愣:“这,这不是跟破门而入一样嘛,陆恒川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我也跟着陆恒川往里走:“三蛋嫂又没拦着。”
小梁咕哝道:“她是拦不住。”
这一进去,确实闻到了一股子土腥气——特别新鲜,带着点凉意。
我看了看,这个屋里整整齐齐的,根本一点也不乱,唐本初凑上来,忽然“咦”了一声。
小梁莫名其妙的看着唐本初:“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