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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我这个大胆前卫的猜测被陆恒川泼了一头冷水,心里有点悻悻然,可这货实在是太像杏仁豆腐了,还能是个啥吧?
而这个时候,“擦……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越过这个“杏仁豆腐”一看,好家伙,那个工人旁若无人,又勤勤恳恳的挖起了土来了。
一个工人找到了,那剩下那俩呢?按理说应该是在一起的。不行,得问问他。
可这个“杏仁豆腐”像是在这里监工,挡住我们面前根本过不去,我随手一划拉,倒是从地上划拉到了一个土坷垃,想起刚才这个东西的锋锐,就想拿土坷垃试试,它到底是怎么削了我一片头发的。
结果那土坷垃跟“杏仁豆腐”一碰,“咔”的一下,当时就给断了。
我的心咚的一下就给提起来了,你娘,这特么还真是外柔内刚,眼瞅着嫩呵呵的,一碰,就跟高速旋转的电锯似得,无坚不摧。
这特么的到底是个什么鬼?
等一下——体若凝脂,吹毛断发,身长十丈,蛰居地下,这《窥天神测》里面说过,有一种怪物就这样,名字叫“蚀阴”。
我看到这一页的时候,还一直很疑心,这是不是把传说之中的一种神兽“烛阴”给写混了?烛阴在山海经里有记载,是一种上古的怪物,“蚀阴”没听说过,字形长得这么相似,再说了,啥叫体若凝脂,吹毛断发,实在不合逻辑,难以想象,我就暗想保不齐老祖宗也是道听途说弄错了,这才给写到了书里。
可真是没想到,你一见到了这种东西,才知道老祖宗真是所言非虚,把这货形容的一点不来差的!
《窥天神测》里面说,蚀阴是“水精而成”,“长而无形”,意思是从水里产生的,水中精怪,经常跟地下的水脉在一起,虽然是在地下的东西,却一点不接地气,非常稀罕。
而且“见者大贵”,看来还是一种带着预兆性的神兽,既然跟这货见了面,保不齐我们一行人都要发财。
“蚀阴”水中生,喜田鸡,他妈的,难怪这么爱吃牛蛙,牛蛙一露头就能把这货给引过来呢!
而且,“水精而成”“长而无形”,说明大缸里的黑水就是这玩意儿变得,“无形”嘛,既能变水,又能变回来这个到处钻窟窿的长虫样,其实它是没有固定形态的,全看它乐意怎么动。
确实是被这几个工人给放出来了,可这货咋不拿出点神兽风范,知恩图报一下,倒是倒打一耙,把这几个工人给绑架来挖土了。
算了,这玩意儿不是人,你也没法讲道理。
现如今这玩意儿的来历我是摸清楚了,可还有几件事情没搞懂——一,之前那个青年道士,是不是这玩意儿变得?二,这货真的能点石成金?三,真要是那个青年道士,当年他到底要干啥?四,它现在把这帮工人给扣在了这里,又想咋样?
这玩意儿还能跟狐狸精似得变成人,《窥天神测》可就没记载了。
不过蚀阴本来就是一种很稀罕的东西,见过它的都少见,它再变成人,就更稀罕了。
而“蚀阴”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能挖窟窿,“蚀”是个侵蚀的“蚀”,“阴”就更好说了,地下为阴嘛,所以人人跟黄泉叫阴间,意思就是满地挖窟窿的东西。
现在这东西在眼前,就是个危险,事分轻重缓急,我对它的来历再好奇,也得先把它给赶开,将几个工人给救出来再说。
于是我一把撸下来了右手上缠着的布,把手心向上给打开了。
果然,我的手才刚给亮出来,那个玩意儿的身体顿时就给抖了一下,像是受到了惊吓,好比一只猫给吓炸了毛。
我当时也是被它吓的虎躯一震——有话好好说,别一言不合就乱动,碰到了老子身上,老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陆恒川一看我的手起作用,直接躲到我身后去了,可我这会儿不能退却,就梗着脖子硬挺着伸手,跟个交警似得。
那东西似乎在犯犹豫,一方面它很怕我,一方面要是走了,又很不甘心,就也跟我僵持着,我心说你特么胆子倒是不小,心一横,对着它就把手给怼过去了,可正在这个时候,这个东西刺溜一下,奔着西边就钻进去了。
我还挺得意,心说做个城隍确实好,啥玩意儿见了你,都得怕你,也挺爽的。
可陆恒川却低声说道:“你看西边,是个什么。”
第822章 梦游记
西边……我立马奔着西边就望了过去,好像,是个人影!
但那个人影一偏就隐没到了窟窿的黑暗之中。
还想着看清楚点,可因为这个蚀阴走得太快,还带起来了一阵子风,把满地的土渣子都甩起来了,打在脸上生疼,我只好把眼睛给护住了。
再把眼睛睁开,那蚀阴的踪迹已经屁都没有了。
蚀阴这么一走,这里顿时就给消停了,一片死寂。
我一开始,还觉得蚀阴是被老子手上的印给吓走了,可现在一想,它更像是为了其他什么才走的。
那里肯定有个人,虽然没太看清楚,但这个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其实跟之前我们爬洞的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的那个感觉差不多,是一种第六感,也只有我们这种被老天爷收过饭碗的人才知道。
那人是谁?
你娘,要是带着屁股来就好了,可惜屁股之前住宠物医院,跟那里的几条小狗搞上了,有个宠物的主人倒是相中了屁股,把屁股跟我借过去配种了。
要是其他的事情,屁股才不舍不得离开我,可一听说是这等美事,它晃着尾巴,巴巴的就跟着去了,头都没回一下,重色轻主。
不过走也走了,危险算是暂时过去了,陆恒川看的也很开,接着就把打火机朝着我这里递过来。
这叫啥?摆明是“给大佬递茶”的意思,你小子终于也知道佩服老子了,我得意洋洋的就把打火机给接过来了,结果当时就给烫了一个激灵——打火机点的时间太长,上面滚烫滚烫的,显然这个坑爹货是嫌烫得慌拿不住了,这才递给我的。
卧槽,真想劈了他。
没法子,我只好把袖子拉下来垫在了打火机上拿着——其实模样很特么娘炮,但是也没办法,反正在这个地方也不用顾忌什么形象。
举起了打火机,我奔着继续铲土的那个工人就过去了,同时跟陆恒川使了个眼色,陆恒川会意,从后头就抱住了那个工人,我一下就把右手上的印给拍再了他的脑门上。
这一下的力气不小,被我来了这么一下,那个工人顿时就给蒙圈了,跟电池没电的机器人似得,停在了原地。
陆恒川从怀里一掏,掏出来了个什么东西,就搁在了那个工人的鼻子底下。
那个工人“阿嚏”一声就打出喷嚏来了,接着开始大口喘粗气,再抬起眼睛,眼睛就有了神采,不跟刚才似得那么机械,开始像是个活人了:“你……你们是谁,这,这是哪儿?”
说着,他慌慌张张的就要捂着自己的腰子:“你们,你们手下留情,我们家就我一个独苗……我要死了,我爹娘也都得饿死……”
那不用说了,这是二柱子。
我很和气的就把二柱子给拉起来了:“你放心,我们不是割肾的,你去过城隍庙没有?”
自打我的名头起来了之后,村里应该没有没去过城隍庙的,各种求财求艳遇求孩子。
果然,这个工人借着打火机的微光,还真看出了:“你……你是城隍庙的庙祝小哥?”
“对对对,”我和善的点了点头:“你认出了就好,我们不是坏人,对你更没有恶意。”
好歹还真是个熟面孔,二柱子顿时就给舒缓过来了:“哎呀庙祝小哥,吓死我了,我以为……不对呀。”
二柱子一下完全清醒了:“我这是在哪儿啊?我咋来的?”
说着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背心裤衩,脸色大变:“我……我衣服呢?”
“你先别紧张,听我说啊。”我说道:“你仔细想想,你是怎么上这来的?”
“怎么来的?”二柱子一副要哭的表情:“我不知道啊!我就记得……我就记得我睡的好好的,临睡觉还做了美梦了,梦见了好大一座金山,诶呀妈呀,你得用铲子铲,才能给铲开,我装了大桶装小桶,太多了,搬不动啊!在梦里我笑的脸都快歪了……”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点了点头:“现在还酸着呢!”
说着二柱子回头就瞅这个自己挖出来的土坑:“不是,这到底是哪儿啊?”
“你这梦可真没白做,你这是梦游了都。”我答道:“你给丢了,我们受你们家里人的托付,特地来找你的。”
“我梦游了?”二柱子瞪了眼,倒是跟我反问了起来:“我咋梦游了呢?我没这个毛病啊?”
“别的咱们就不说了,”我问道:“你睡觉之前,和睡觉的时候,没觉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二柱子懵懵懂懂的摇了摇头:“没有啊,我睡觉前还挺高兴的,半天都没睡着,后来……”
二柱子一说到了这里,就意识到了自己保不齐走了嘴,立马就改口:“我,我就是这两天修路,累的……”
“行了吧。”我摆了摆手:“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金缸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而你们之所以梦游,也是因为金缸的原因。”
说着我就把事情给讲了一遍。
二柱子一听我这话,先是张了半天的嘴,接着一脸的不信,但是他再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又不得不信,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我们这是惹上麻烦了是不是?”
“这还用说,”我说道:“不过这里有我呢,你先……”
我本来想说让他先回去,但是这会儿一回头,这里面的洞四通八达的,可很容易走岔了,真要是走岔了,闹出点生命危险什么的就不值得了,于是我就说:“你先跟我们一起走,咱们得去找大龙和三蛋。”
“他们也在这里附近?”二柱子不禁痛心疾首:“庙祝小哥,没别的说的,我跟你们一起去!”
还挺讲义气的这个二柱子,我刚才还怕他胆小呢,真是小看东吴了:“行。”
这个时候我还想起了唐本初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上哪儿去了,伸着脖子喊了他们两声,也没喊出来,难道钻到哪儿迷了路了。
有王德光在,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在这种地方找人认路,是王德光拿手好戏,他走南闯北,对待邪物的江湖经验也挺丰富的,就算没法跟他们硬刚,也很能脚底抹油,估摸着一会儿能能追上我们来。
陆恒川虽然是个路盲,可记性很好,已经记住了刚才那个蚀阴是消失在了哪个洞口里,领着我们就过去了:“放机灵点。”
比你强。
这边的洞口四通八达的,好像白蚁窝,就算我记忆力还不错,不长时间也给走蒙圈了,而且这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听见挖土的声音。
牛蛙也早就用完了,没法再把蚀阴给引出来了,真是失策,早知如此,还不如留下个牛蛙。
“庙祝小哥,你说,他把我们弄来挖土干啥哩?”二柱子想起这个,还有点心有余悸:“我们偷了他的缸是不对,可撮弄我们来挖土就不是很理解了,是要罚我们还是咋?再说了,挖土能挖出啥来,打地道战啊?”
“可能是在打地道战,”我答道:“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二柱子很茫然:“它能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