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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把他们找全了,带出去。
这么寻思着,我就看向了老乾麂子:“我带你们回家,你们的人来齐了吗?”
那老乾麂子连连点头:“回家!回家!齐了,齐了!”
不对,并不齐,五行之中,西方为金,西边肯定还有一些乾麂子没出来。
我指着西边问:“这里还有你们的人吗?”
老乾麂子摇摇头,说:“不晓得,不过拿出地方,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顶着探照灯一看,你娘,还真是,西边是矿井塌方的重灾区,这里还能勉强挤进来人,但那里,可是完全给堵上了。
再仔细一听,果然,被堵的地方,还有微弱的声音——像是有人想从里面给爬出来。
“你还真要去救人?你是不是疯了?”张牡丹抱紧了自己的背包,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们几个这次下来不是为了金苗子,是为了送死吧?”
我也没心情搭理他:“随你怎么想吧。”
张牡丹张大了嘴,寻思了一下,就跟我抱拳:“不好意思了兄弟,咱们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我没必要跟你们卖命不是?不管你们这次去送死,是个什么理由,我也就不奉陪了,祝你们一路顺风,也希望咱们还有再见的缘分。”
说着,转身背着他那一袋子沉重的狗头金就要出去。
我也没回头,也没阻拦他。但是他很快就转回来了。
王德光也是心知肚明,忍不住就揶揄道:“你不是要祝我们一路顺风吗?怎么还给回来了,你这是要送汪伦还是怎么着?”
“送个屁的汪伦。”张牡丹十分尴尬:“外面……外面都是乾麂子,挤的密密麻麻的,口口声声的都还嚷着什么要回家,我这么一出去,非得被缠死不可!”
所以,还是找个伴儿心里踏实。
他看我们还真要去西边,不禁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是,哥几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是为着什么啊?”
“你就当,我们为多管闲事吧。”我看向了王德光,王德光立马奔着那一堵碎石头过去了,左摸右摸的摸了一通,还搬出了几块石头,我跟着没忙活多长时间,还真给找到了一个安全能过去的小通道。
“老板,可得小心。”王德光连忙说道:“剩下的石头,可一块也不能再动了,再动,这里就得全塌了——这就是引发矿难的地方。”
闹半天是这里。
“好些人是从这里给挤出来的。”老乾麂子说道:“里面冷得很,冷得很。”
这个“冷”的感觉,其实是他们临死的时候,那种失血的感觉吧。
我点头答应了下来,就带着死鱼眼跟王德光一起,从狭窄的小通道里面给钻进去了。
张牡丹没办法,只好也护着自己的狗头金背包,跟着我们进去了——他怕落单的时候,被乾麂子给缠住了。
“谁啊?谁啊?”里面果然传来了呼唤的声音:“冷的很,给口烟吃吧!”
我伸头进去一看,可不是里面还有两个乾麂子吗?
那两个乾麂子没出去……你娘,胳膊和腿全被压在了石头底下,根本没法出去。
而张牡丹这么一进来,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卧槽……”
这里有很多的金苗子——比刚才老乾麂子带着他去的地方还要多,还要纯净。
“发财啦……”他蹲在了地上,喃喃地说道:“这下子,是真的发财了……”
里面的金子干干净净,黄橙橙的,全是上好的成色。
张牡丹一下就把袋子里面的狗头金给扔出去了,伸手就刨这里的金子,连工具都忘了用,抠的手指头都流血了,也是浑然不觉。
我则没管他,带着王德光是唐本初,就把压在这里的两个乾麂子从石头底下给拯救出来了。
移开了石头,我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这两个乾麂子的胳膊和腿已经被压的细碎细碎的,根本没法跟其他的乾麂子一样走动。
我们又没法碰他们——他们浑身都是瘴气。
我一寻思,就把身上的大外套给脱下来了,又跟陆恒川使了个眼色,陆恒川虽然明白,却假装看不到——我知道他的大衣特别贵,还不好买。
但现在也不是装傻充愣的时候了,我一把将他的大衣给剥棒子似得给剥下来,跟我的大外套拴在了一起,把那两个乾麂子给兜上,用衣袖拖着,就往外走。
好不容易从那个小缝隙里面挤出去,刚要走,王德光连忙说道:“老板,张牡丹还在里面哩!”
“啥?”我一愣:“他不是很想走吗?怎么现在不走了?”
“不是我不走!”张牡丹的声音从小缝隙里面传了过来:“我卡在这里,出不去了……”
我一下就明白了——你娘,这个怂肯定是装了大量的金子才卡住的。
“你扔了金子!”我立刻说道:“千万不要强往外面挤,不然……”
“咯噔……”这个时候,一块石头从头顶掉了下来。
坏了……要塌!
第941章 白眼狼
啥叫舍命不舍财,你是给老子上了一课——明明知道这个地方狭窄,也不能乱动,你兜这么大一包金子在这里挤,你倒是说说不卡你还能卡谁!
特么卡住还是好说的,一个弄不好坍下来,还说我们作死,特么大家伙都得跟你陪葬!
“要倒……要倒……”老乾麂子抬头瞅着那一道堵死了的洞口,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我当机立断,先把裹在衣服里的两个乾麂子丢出了这个洞口,又两脚把陆恒川和王德光给踹出去了,回身就去拉张牡丹。
张牡丹一只手伸了出来,在石头里面乱抓。
而这个时候,一声闷响已经扬了起来,他娘的,这要塌了!
“野猪,你给我快点!”陆恒川的声音跟吃了枪药似得从洞口外围传了出来:“想死吗你?”
老子的生劫还没受完,才不想死。
好几块西瓜大的石头下雹子似得落在了我周围,噼里啪啦往地上砸,你娘,真是要了亲命了,这要是掉在脑袋上,我也得成了个烂西瓜。
“金”者,人下二十八,我赶紧数出了第二十八块石头,两脚踹开了,果然,那块石头就是一个支撑点,一被我给踹开,呼啦啦散下了一大片,那张牡丹眼前一下就豁亮了,跟个屎壳郎似得撅着屁股就爬了出来,一边爬一边感叹:“小哥你还挺牛逼啊,这脚法可以。”
可以个屁,老子又特么不是踢足球的。
我一瞅他算是逃出生天了,也转身就往外面跑——这里的坍塌都是连锁反应,一个被震动了,其他的也会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往前倒,我们要是不如这个坍塌的速度快,那跑不到矿井下面的吊篮里,就被砸死在这里,也称为乾麂子的一员等活人了。
“不是,小哥,你着什么急,等等你丹哥!”张牡丹的声音在我身后气急败坏:“我跑不快!”
“你有胳膊有腿的,为啥跑不快?”转头一瞅,我倒抽一口冷气,感情人家还背着那个大袋子,步履维艰的往前蹭呢:“你说呢!这里面是什么,是金子!”
“你特么是不是真傻啊?”我怒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抱着那点子身外之物?你有命拿也有看看是不是有命花好不?”
“我才不管呢,狗头金在人在,狗头金没了,我活着还有个屁用!”张牡丹在天崩地裂的坍塌声之中气喘吁吁:“我这条命,可就指望着这点身外之物了,不然就算出去,也活不了!”
“你听我的,”我只好说道:“只要想出去,你把那金子给扔了,你看见那个死鱼眼没有?他有的是钱,只要你能出去,多少钱都不要紧,他无息借给你,我当担保人!”
说着,我就要把他手里那个沉重大袋子给扯下来扔了。
“他?”张牡丹先是半信半疑,紧接着还是死死的抓住了大袋子不松手:“我才不呢!借钱不得还啊?我还不是得上别处寻摸着,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填窟窿?跟谁借钱,也都是解一解燃眉之急,自己弄来的钱,才永远是自己的呢!”
嚯,你特么对人跟钱的关系这么门儿清,咋把一手好牌打烂,由一个世家子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来不及说话,后头的轰隆声更响了,我一头就钻到了老乾麂子带着我们来的小缝隙,奔着外面跑:“你要命就跟着我,不要命我也顾不上你了。”
张牡丹一下着了急,可他还是锲而不舍的抱着一袋子狗头金,还是喘着粗气给追上来了:“我不舍命,也不舍财!”
我刚心说这鱼和熊掌哪儿有兼得的,只见他运气还真好,竟然真给直接钻出来了——就在他钻出来的那一瞬,里面轰然倒塌,我们身后这一堵碎石墙,也猛地震动了一下,摇摇欲坠。
怎么样,我就说,特么这个地方一旦出事儿,整个矿井都得来个二次倒塌。
还没看清楚形势,一只手抓着我胸口就带着我往矿井吊篮的方向冲:“你特么还挺流连忘返,是不是舍不得走了?”
“放屁。”我知道是陆恒川,问道:“其余的乾麂子呢?”
“都在这里了。”王德光应了一声:“那两个不能动的,我们也给拖出来了!老板,放心吧!”
“回家……”那些个乾麂子跟生化危机里面的丧事一样,摇摇晃晃的冲着我们就挤了过来:“回家……”
“回回回,肯定回!”我立马说道:“你们都跟着我,现在就出去!”
乾麂子们欢呼了起来:“回家!回家!”
“外面不冷……外面不冷……”
我和陆恒川拉着那俩行动不方便的乾麂子奔着外面就冲,其余的乾麂子像是看到了希望,都跟着我们一路往前跑,踢踢踏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伴随着轰隆隆坍塌的声音,跟他娘的催命一样。
眼瞅着离着外面越来越近了,身后又传来了张牡丹的声音:“不行,不行了,你们等等我……”
我们没人顾得上搭理他。
眼瞅着到了吊篮那里,我们还给想起来了,对了,特么一个吊篮,只能坐三个人!
而这个时候,坍塌的声音轰隆隆的,越来越接近了。
“回家……”乾麂子们看到了吊篮,都像是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一个个伸着手就要往吊篮上抓:“回家……俺们要回家……”
“这可怎么办……”张牡丹的眼珠子咕噜噜只转,小心翼翼的望着我们三个:“你们……”
“这样吧,”我说道:“我们三个先上去,我力气大,一会多找几个吊篮一起放下来,你们等着,一波一波出去。”
张牡丹没吭声。
“李千树!”这个时候,矿井口传来了董警官焦急的声音:“你到了没有?矿井里面的声音不对,有可能二次崩塌,你要是听见了,就给我快点上吊篮,我们把你给拉上来!”
“我们已经到了!”我一边引着王德光和陆恒川往上坐,一边抬头大声说道:“你听我数一二三……”
可话刚说到了这里,只听“咣”的一声,一个大袋子倒是飞进了吊篮里面,好险给把吊篮给砸穿了。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瞅,你娘,是张牡丹那怂把狗头金的袋子给扔进去了,这把我给气的,抬手就要拾掇他,可他倒是也很知道声东击西,一脚倒是把身体最弱的王德光给踹出去了老远。
陆恒川立马就去扶王德光,这下,他们俩离着吊篮一下就远了,接着,张牡丹倒是跟自己那一袋子金子一样,嗖的一下就上了吊篮,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