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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今年六丈原城隍庙也因为金矿出事儿,没能得保平安,失去了不少信任,急求赶紧挽回,生怕就此消失。
他的经营方针这么过激,我其实也理解。
谁愿意就此消失呢。
“其实,不一定得要用钱什么的吸引人。”我说道:“这治标不治本。”
你想,什么时候,他们遇到了更大的利益,或者不再看得上你提供的利益,会不会特别干脆利落的就拍屁股走人了?这样的信徒,是真正意义上的信徒吗?他们未必拿你当个神,可能,只是为了让你当一个让自己得到利益的工具。
“是啊,人人都说神仙好,其实神仙,也有神仙的恼。”说到了这里,六丈原城隍倒像是疲倦似得,揉了揉眉心:“你说神,本来就是人自己供奉,才出现的,为什么,人把神供奉出来之后,还会弃之如敝履,任由神消失呢?这不是背叛是什么?人啊,喜新厌旧,不肯从一而终,他们没有信念,也没有持之以恒,他们喜怒无常,他们忘恩负义……除了利益,没法笼络。”
“我觉得,人是子民,取得香火最好的办法,还是对子民心诚,”我说道:“不光人跟人之间的相处跟照镜子一样,神跟人的相处也是一样,你对他什么姿态,他就会用什么姿态回报你。这些利益,人虽然看重,可因为利益而聚集,并不像是为了情分而聚集一样那么牢固。”
利益吸引来的人,来得快,去的也快。
再说了,神本来就从无处来的,当然可以回无处去了。
六丈原城隍听了我的间接,微微一愣,自嘲似得敲了敲额头,就说道:“当城隍的时间太长了,可能也真是太长了……”
所以故步自封,总是照着老想法来。
没错,人确实很重视利益,可是对人来说,比利益更重要的,也不是没有。
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我起身就要告辞——这次本来就是为了解决金矿的纠纷来的,现如今,应该算得上是解决完了。
六丈原城隍送我出去,竟然还真有点依依不舍,连声让我路上小心,有时间再来了,还用瑶池云雾招待我。
我道谢,也让他有空去十里铺子。
这会儿看着六丈原城隍,倒像是情真意切的,没了开始的势利。
临走我还想起来了,问道:“今年的赛神会是个什么赛制,您得到了消息没有?”
六丈原城隍摇摇头,说道:“每年的赛制都不一样,为了预防作弊,所以我们去参加赛神会,都是当天才知道内容,到时候,你……”
他看着我的眼神,还有点担心。
是啊,我跟他们不一样,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不过没睡说得好,我是活人这一点,是个优势,还是个劣势呢。
上了仪仗走出去老远,我还看见六丈原城隍跟我招手。
在路上,看见了不少卖黄纸的,我一皱眉头,什么日子口,怎么这么多卖黄纸的?
黑痣皂隶看我好奇,连忙说道:“眼瞅着快到十五了,这人们要上坟呢!今年冬天冷,说是怕寒衣节烧的不够穿,再给家里人烧一份——您别说,这阳间的人都这么懂事儿,现在的死人,是真舒服。”
快到十五了……我还想起来了,那些大鬼小鬼还说过,那个女人,十五的时候,会去汪逢春家大白石头狮子那里。
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等回到了城隍庙里,陆恒川已经回来了,而唐本初他们正在整理好多大蛇皮袋子。
我一瞅,还以为他们要去赶春运火车,就问他们在折腾什么玩意儿?
唐本初一看我回来了,赶紧说道:“这些都是陆先生从清远弄回来的土特产……那些孩子们说了,这些土特产说话算数,许给你,就一定给你,死活非让陆先生给你拿回来。”
这些熊孩子,还真把对自己来说那么珍贵的东西给拿来了?
我一看,大包大包的板栗,许多新鲜鸡蛋,还有大红枣,干辣椒,能上农贸市场出摊儿了。
我又看向了陆恒川:“那金矿什么的,处置好了吗?”
“嗯。”陆恒川答道:“上你的拍卖行和银庄换了足够的钱,够他们吃花了。”
也算是给他们谋取到了一些补偿,我心里痛快多了。
“对了师父,”唐本初说道:“今天您干儿子又来了,在这里坐了坐,一看您没回来,又走了,也不知道要跟您说点啥。”
“既然他不着急,那估计没什么大事儿。”我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翻箱倒柜。
陆恒川眼尖,问道:“找什么?”
“我还有几身好衣服……想拿来穿穿。”
“你要去相亲啊?”陆恒川冷嘲热讽。
“放屁,天冷了,孝子贤孙都知道给祖宗烧东西,你特么不孝敬你爸爸,还净说风凉话。”我怒道:“我添件衣服穿也有错了?”
“你还知道冷啊?”陆恒川眯着死鱼眼:“这么多香火不够你吃?”
“你懂个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又不是我,知道我什么冷热。”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衣服给找出来了。
“我看出来了。”陆恒川绕到了我身后:“打扮的这么体面,真是要去大白石头狮子那儿?”
第953章 多个人
我被他戳中心事,顿时有点心虚,连忙说道:“关你屁事。”
陆恒川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像是一眼就把我给看穿了:“行了,黑灯瞎火的,谁看得清你穿什么。”
“师父,你要出去啊?”唐本初也凑了上来,带着点坏笑:“是不是婷婷姐要回来了?”
“真的莫?”在一边剥板栗的阿琐一下也给激动了起来:“千树哥哥,我也可想婷婷姐了,这次她要是回来,可不要再气走她了咯!”
不是,上次也不是我气走的啊!
“老板,确实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王德光深以为然:“到时候,我给你们选婚房,保准百年好合,三年抱俩!就跟我上个月给老曹家看的一样!”
老曹家是我们城隍庙的后邻居,结婚七年了,老曹媳妇的肚皮一次也没鼓起了过——除了有一次镇上请吃烧羊肉。
老曹天天急的什么似得,老上我们这里来求助,王德光赶去看了看,不看不要紧,原来他们住的地方,正在我们西边,这家宅东边有个庙,孩子不往家里跑,是被我们给妨的。
王德光当机立断,就让他们赶紧在院子东边盖一个影壁,再在影壁上挂个镜子,也就是把这个事儿给“反弹”了,这样就能生孩子了——可偏偏老曹家家里穷,不跟其他的拆迁户似得有房子有地,一时还真没法盖影壁。
王德光没法子,就让他们家把秋天收起来的玉米秫秸堆摆在了家宅东边,玉米多子,也是好兆头。
真别说,第二个月,老曹媳妇就不来月事,往妇幼医院一问,还真给怀孕了。
这一下,闹得王德光成了十里铺子的“送子观音”,谁们家有不孕不育准找他,成了妇女的偶像,人称妇女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治疗妇科病的。
“去去去,干你们啥事儿,”我耳朵有点发烧:“手头都没事儿了?没事儿算香火去!眼瞅着赛神会快来了,正事儿不干,净打听点花边新闻……”
“千树哥哥,你的意思,是承认今天你要制造点花边新闻了莫?”阿琐跟唐本初在一起,近墨者黑,也学会了不少的新词:“那我们都看好你莫,你还需要么子,我们给你帮忙置办!”
“什么也不需要,你们只管放心,我就是打算晚上吃完饭了出去溜达溜达,这一阵子太忙了,我散步放松一下身心,想这么多干什么?”我色厉内荏的瞪了他们一眼:“不用考虑我,考虑香火!”
“放松身心大保健去啊,溜达不管啥事儿。”唐本初忙说道:“我领您去一家,正规足疗!”
哪个露大腿露奶的不是自称正规足疗了,你还是图样图森破。
我瞪了唐本初一眼,唐本初自觉失言,小心翼翼的看了阿琐一眼,怕阿琐误会,眼瞅着阿琐没见过啥世面,听不出来这具体是个什么意思,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转移话题:“师父说的也有道理,哎你看我这脑子,正事儿我还真忘了跟您说了,您等着啊!”
说着,一转身,把个笔记本给拿出来了,“啪”的一下把本子盖子给打开了,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表格:“师父,你瞅。”
我瞅毛线,这些玩意儿,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啊!
就问他:“这什么意思?”
“嗨。这就是咱们十里铺子这几个月的香火额。”唐本初连忙说道:“您看,这个比例,我估计着,到了年底结算香火的时候,咱们得是这个数……”
说着,他把鼠标的光标移到了一个数字上。
我数了数数位,一下就给惊住了:“卧槽,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唐本初得意洋洋地说道:“今年肯定能赢过九里坡,您就放心吧!”
“你怎么知道九里坡香火的?”我瞅了他一眼。
“简单。”唐本初说道:“您不记得了,有好几个居士以前是九里坡的,自打瘟疫那事儿之后,自告奋勇就上咱们这里来帮忙了,我就是旁敲侧击,从他们那里套取了一些数字,推算了推算,很容易就把九里坡每年的香火给算了个差不多,外带今年瘟疫的事情,正好出在他们每年香火最旺盛的那一两个月,造成的损失也很容易估计,我看着,肯定是不能赶上往年的数值,咱们算是占了便宜了,嘿嘿嘿……”
“哎呀,你还蛮厉害的莫!”阿琐瞅着唐本初,还真有点佩服:“这你都能算出来嗦?”
“这没啥,我天生对数字就比较敏感,不瞒你们说,我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咱们县城数学竞赛的前三名,所以才学的经济管理,这都是小事儿。”唐本初得意洋洋:“也不用太崇拜我,毕竟我是个天才,使命当然比普通人肩负的多。”
这我就放心了,到时候,老子还不吊打九里坡。
打老子上任一来,他给老子穿了多少小鞋,下了多少绊子?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别的不计较,赛神会上,我可非得以牙还牙,你不是一直就仗着在赛神会上的地位耀武扬威的吗?现如今老子香火比你多,赛神会上还比你牛逼,给你来个双料吊打,想想就爽,哈哈哈。
等到了晚上,我吃完了饭,往嘴里塞了两个木糖醇就要大摇大摆的出去。
结果陆恒川他们四个人八只眼死死的盯着我,唐本初说道:“师父好像很久没这么心情好了。”
“野猪也有心情吗?”陆恒川冷笑:“这是求偶期的基本本能——把自己好的一面给展现出来。”
“陆家阿哥说的有道理。”阿琐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也跟着点头。
王德光虽然没说啥,但是对我做出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你们真是戏多。
我没搭理他们,冬天昼短夜长,天黑的早,四五点钟太阳就沉下去,现如今天已经暗透了,外面是星星点点的路灯光,照着光洁的柏油路,万家灯火一闪一闪的,远处是县城里的灯光,繁华璀璨,跟这里的冷清只隔着一条马路,却像是隔着一个世界。
好比底下的护城河似得,那个护城河好像也有个大名,叫什么来着,对了,忘川。
小时候听说,喝了忘川河里的水,人就会忘了前世的一切,现如今一看,都是造谣,我喝了多少次了,还不是对一切都记得请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