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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鬼趁夜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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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失了分寸?”说罢还故意避开坐在一边的任松,冲自己的同伴眨了眨眼睛。

    那老李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这世上姓名不录入生死簿者有三,一是修行之士,一旦悟了大道,铸就金丹,姓名自然从生死簿上消失。不过此类人修行多是幼时练起,大部分并无子嗣。

    其二便是天上的神道下凡显圣,与凡间女子婚配,生育子女。因为是神道,自然生死簿上无名。

    第三种则是生前有大功德,死后被地藏菩萨接引西方乐土,也不会在生死簿上留下姓名。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能惹的起的,想到此处,老李“哼”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却和善了许多。扭头盯着一脸恐惧的任松,琢磨着刚才的冲突该如何转寰。旁边偏胡一拍车厢大叫道:“陆先生,先去本地监察城隍司办文书!”却听外面一声驴叫,车子便飞奔了起来。

    那车子骤然奔行,原本靠车窗坐着一个不稳,向侧边倒去,却被身后一人接住,回头看时,却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爷将他接住,那老头儿冲他一笑道:“小伙儿,要坐稳当了。这车可快的很!”

    任松道了声谢,将身子坐直,见车内除了两个鬼差,还有二三十个老头老太,想来也是身死之后被这两个鬼差抓来的。不过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这车子外面看着窄小,里面却是如此宽敞,只怕豪华大巴也没这么大。

    这怂货坐在靠车窗的位子上,虽然满心疑惑,一则伤心自己死的冤枉,二则两个鬼差着实凶恶,复又担心母亲和妹妹以后的生活,故也不曾多言,只是不住的向窗外张望。此时天刚黑不久,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不息,他越看越觉的古怪,最后终于恍然,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居然没一个发现这辆奔行在街道中心的驴车,就好象它不存在一般。

    当看到驴车直接从一个横过马路的老外身上穿过,那家伙毫无知觉时,任松心中发出一声哀号,果然是阴阳两相隔,看来以后再别想与阳世的亲人相见了。他越想越悲,不觉掉下泪来,旁边的老头老太们见他年纪轻劝便遭横死,均有些嘘唏,几年心软的大娘忍不住也陪他掉了几滴眼泪。

    满心想要和解的老李在一旁见他伤心,便上前温言劝了两句,怎奈他刚才凶恶的样子已让任松深感恐惧,此时虽然和颜悦色,反倒让其更加害怕。慌忙收了眼泪,扭头往窗外看去,生恐这老李再用铁链套自己的脖子。

    那老李见他如此,却误会这小子记仇,心中又惊又怒。旁边偏胡生恐他再发火,复又将其扯到了一边。刚想开口说话地,却听那边任松“咦!”的一声,满脸奇怪的自语道:“这……这是东关!”

    洛中市本是座古城,素有四门四关之说,所谓“富不过北关,穷不过东关,矮不过南关,荒不过西关。”其中东关是公认的贫民窟。窄小的街道两边挤挤扎扎满是砖木结构的老式危房,最晚的也建于民国时代。许多木梁都已开始腐朽,着实残破的紧。

    据说解放前这条街是洛中最繁华的街道,不过现在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盛况,城中心还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东关却已是冰封鸦静,两边门店都已关门闭户,街道稀稀拉拉一两个匆匆赶路的行人,一派凋零的景象。

    任松的家就住在东关,对这条街道自然十分熟悉,坐在车里向窗外看去,却见这驴车直直向自己家的方向奔去,心中大喜,没曾想死后还能回家看一眼,虽然母亲和妹妹还在医院,家里没有一个亲人,却也让他心中有些激动,好歹自己也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当驴车停在一幢两层木制的阁楼前面,让他大感意外,这里……正是自己的家。两个鬼差从车后门下了车,那偏胡对车里的众鬼魂喝了一句:“老实呆着!”复又将怀中的令牌悬在出口处,方才关上门和那老李奔那阁楼去了。

    不曾想运气这么好,这车子居然就停在大门口,心中大喜的任松正想起身回家看看,却听外面那老李大喊道:“有人么,我们是鲁东道州城隍司的,办完公务,特地来更换通行文书的。”

    却听一个沉闷的声音应道:“你两个家伙当真有趣,这里是洛中的监察城隍司,里面全都是鬼,哪里来的人?”

    任松小时候听外婆讲过,城隍庙又称监察城隍司,不过洛中的城隍庙不是在南面的伞铺街吗!怎么又跑到东关来了?心中好奇的任松扭头向窗外看去,入目的情景让他顿时从坐位上跳了起来,只见李、胡两人,正恭恭敬敬的站在自家大门口,而在两人对面的,却是一只石狮子。

    这石狮子他也是认得的,放在这儿许多年了,也不过一米来高,蹲立于石墩之上,一只前爪虚抬,记得以前听外公说爪下原本有只绣球,可以自由转动,六十年代“破四旧”被砸成了碎片。任松小时候常常爬到石狮背上玩耍,原本熟悉的很。

    只是如今这石狮子,盘坐石墩之上,一只前爪抱胸,另一只则伸在面前,大脑袋抬的多高,鼻孔里时不时还喷出两道黑气,本来对这狮子熟的不能再熟的任松,见它这副模样,当场吓的怂了,原本还想回家看看的心思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傻乎乎的看着窗外,却见那老李在衣兜里一阵掏摸,扯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票子塞到那狮子的前爪里,那石像依旧鼻孔朝天,看也不看他两个,抬爪将那一大把纸币塞进嘴里吞了,方开口道:“且等着,我替你们通传一声。”说罢,连带着身下的石墩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

    任松心惊胆战的看着,不料背后被人一拍,吓的显些叫出声来,回头看时,却是刚才帮忙扶着自己的老伯,老爷子须发雪白,一身寿衣,神情倒是很和善,冲他一笑说道:“小伙子,车门被鬼差大人用那牌儿封了,出不去的。还是安心坐着吧!”

    却原来老人家见鬼差走了,他便从坐位上跳起来,以为任松想趁机逃走,故而善意提醒一声,见他不吭声,只道被自己说中了,复又言道:“我小时候,也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有人魂魄被鬼差抓上了车,趁鬼差离开的时候,在勾魂牌上抹了自己家姓名,然后逃掉转而复生的故事。”

    老头儿说到这儿,见任松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连旁边几个老年人也凑了过来,得意一笑,接着说道:“据说这事儿,还被记进了《聊斋志异》。我刚上车的时候,就想试试看行不行,只是不知那故事是后人编的,还是如今地府有了防范,这门压根儿就推不开,那牌儿上的字哪,也根本抹不掉,唉……”

    说到最后,他一声长叹,看了一眼满脸失望的任松笑道:“小伙子,我看你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就背景离乡,我家是道州运县的,姓宋,熟人都叫我老宋,你家是道州哪的?来洛中是打工还是做生意啊?”

    被老头的故事一阵搅和,已彻底没了心思的任松听了老头问话,随口答道:“我本来就是洛中人,和道州没什么关系……”

    “这可怪了!”那老头儿闻言奇道:“你若是洛中人,为何会让道州的鬼差勾走了魂魄!莫非弄错了?”

 第三章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做为一个八零后,任松对什么城隍土地,冥府阴司自是一窍不通,虽然小时候也听外婆讲过一些鬼怪故事,但早已忘了大半,所以,刚才两个鬼差说从鲁东来勾他魂魄时也不曾惊觉,直到刚才,那位宋老伯听闻他是本地人时一脸诧异,这才感到有些不对。

    抬头见老头儿一脸古怪的瞧着自己,半天才狐疑说道:“不对头呀,我老汉虽说不太懂,但也听说过,这城隍爷就和过去的官儿差不多,县城隍管一个县,州城隍管一个府,只有南京北京的都城隍才管全国。道州只有州城隍,连鲁东省都管不了,怎么跑洛中来抓人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那挂在车门框上的追魂令牌。

    听宋老头一说,任松隐隐约约想起,以前外婆也曾这么说过,忍不住也疑惑道:“难道……他们抓错了?”不料对面的老爷子并未答话,只是拧着眉毛端详那牌子,他也扭头看去,却见那牌子上密密麻麻、歪歪扭扭刻着不少文字,却一个也不认得。只最下面那一排字绿光莹莹,甚是诡异。

    这怂人正看的不耐,却见那位宋老伯指着最下面那一排绿字说道:“你是不是叫任松啊?”见他点头复又道:“秦西省洛中市人,二十四岁,生于一九八零年四月十五,卒于二零零四年四月十五,母亲任秀枝,还有一个妹妹叫任竹梅。”

    “啊?”听了宋老伯的话,任松一阵失落,看来人家鬼差压根儿就没弄错。没曾想自己的如此短命,三十岁不到就一命归西了,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呢!心有不甘的又瞅了那令牌一会儿,可惜上面的字确实一个也看不懂,无奈指着那排发出绿色光芒的怪字问道:“老伯,你说这些发绿光的字记的就是我么?”

    “绿光?什么绿光?”对面的宋老伯显的很惊讶,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任松几眼,目光之中尽是疑惑,却未再言语,只从怀中掏出一包香烟,给周位众人发了一圈,复又递给任松一只。

    活着的时候,任松从来不曾沾染这些东西的,不过想到自己早已死了,索性放纵一回。便随手接过,却见老头又掏出打火机点烟,那火光绿油油,倒有些象鬼火,从宋老头处借了个火,任松点着了自己的烟,见那烟头上也是绿光莹莹,却与自己活着的时候见到的烟火大是不同。

    学着别人的样子用力吸了一口,只觉的满嘴异味,喉咙里更是火烧火燎,任松忍不住大声咳嗽了起来,一旁宋老伯在他背上连连拍打,口中还道:“慢点抽,小心抽醉了!”全身一震,这怂人只觉得全身松快了许多,忍不住笑道:“抽烟也会醉?”

    “那当然!”宋老头笑呵呵说道:“不会抽烟的人,第一次若是抽的猛了,便会觉得全身轻飘飘的,有点晕晕呼呼站不稳的感觉,便是抽醉了!”他正说着,却见任松身子正往一边歪,笑道:“还真醉了啊!不要紧,坐会儿就好。”一边说,一边将任松扶到座位上坐好。

    任松此时只觉得全身热气蒸腾,心跳的如同擂鼓一般,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也不知是不是醉了的原因,这怂人觉得胆气壮了不少,也不似平时那般拘谨,只想找人聊上几句。却见他扭头冲宋老头呲牙一笑,没话找话的问道:“老伯,那牌子上是什么字啊,为何我一个也不认识?”

    却听对面老爷子哈哈一笑道:“那是冥文,只有阴司的官员差役或是阳间通幽招魂之人才懂。”说到这他看了任松一眼接着道:“我本来不懂,不过我那老婆通些神神道道的事儿,当年教我学了些怪字。嘿嘿嘿……”

    干笑了几声,老头儿神色一黯,随手将手中的烟头掷出窗外,自顾自的说道:“说起来,这些东西也是祸害,她就因为懂这些东西,六八年的时候没熬住,年纪青青就死了。可怜我那三个娃都成了没娘的孩儿……”此言一出,引的旁边的老头老太们感叹不已,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了当年那段动荡岁月。

    任松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只觉得全身懒洋洋的,也没了开口的兴致,只是听着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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