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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方很谨慎,现在什么都没查出来。”云娜摇了摇头,有些狐疑地望着李云天,“王爷,此事是薛大人的仇家所为吗?”
薛瑄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任职多年,期间不少贪官污吏栽在了他的手上,故而很多人心中都疼恨他,想要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
“如果是仇家所为就简单了,就怕他们另有所图!”李云天的眉头皱了皱,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另有所图?”云娜有些不明白李云天的意思,除了薛瑄的仇家外谁还会这样做,李云天已经与王振达成了协议,因此内廷应该不会这样做,而文官集团则不应该这样做,难道他们希望看见被内廷压过风头吗?
“云娜,你可不要小看了京城的利益之争,在权力场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如果有人想通过这次薛大人的案子暗中渔利的话,巴不得内廷与文官打起来。”
“王爷,你的意思是京城有人希望薛大人的案子闹大?”云娜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要知道薛瑄一案可是涉及到了内廷和文官集团的根本利益,双方一旦激化矛盾势必在官场上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最后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因此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暗中李云天审理薛瑄一案的话就是在做损害本阵营的事情。
“不破不立!”李云天沉吟了一口,口中缓缓吐出了四个字。
“不破不立?”云娜先是面露疑惑的神色,随后眼前一亮恍然大悟,正是因为两败俱伤所以那些人才有机会上位,否则上面的人不走的话他们将很难进入大明的权力中枢。
“王爷,属下这就派人暗中去查是谁在推动的传言。”这一下,云娜明白了过来,原来李云天担心有人想搅乱薛瑄一案从中渔利,因此躬身说道。
“不,此事要大张旗鼓地去做,要给他们以震慑,不能让他们干扰到了这次审案。”李云天闻言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向云娜说道,他可不希望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
“属下明白!”云娜闻言再度一躬身,抬步急匆匆地离去。
“究竟是谁,竟然如此地不安分!”李云天的眉头微微皱着,对这次市面上出现的传言是百思不得其解,看样子朝廷里有人不甘寂寞想要兴风作浪。
随着李云天下令严查传言的来源,市面上关于李云天不适合审理薛瑄一案的传闻嘎然而止,很显然散播这种传言的人对李云天还是非常忌惮的,生怕被李云天找到。
四月中旬,经过半个多月的调查后,李云天在都察院升堂审理薛瑄受贿案。
由于与贺氏杀夫案相比,这次前来听审的官员就更多了,六部尚书和通政使司通政使悉数到齐,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九卿家会审”。
如此一来,王振在公堂上就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了,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内廷虽然能跟文官集团相抗衡,但拿得出手的衙门只有一个,那就是司礼监,所以只有王振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适合出席堂审。
即便王振只有一人,但由于他是代正统帝前来,所以坐在了大堂右侧上首位,与他相对而坐的是六部堂官之首、礼部尚书胡滢。
正统朝以来,还从没有发生过“九卿会审”的情形,虽然这并不是真的九卿会审,但足以见薛瑄之案影响之大。
在座的文官显贵们相互间低声谈论着今天的堂审,谁也不知道李云天会如何处置薛瑄受贿一案,因为前段时间李云天一直待在都察院,这使得他们无法探听李云天的口风。
很显然,胡滢等人并不认为贺氏洗脱了杀夫的罪责后薛瑄就能脱罪,因为贺氏杀夫与薛瑄受贿是两回事,毕竟贺氏被下了大牢这就使得赵家有了行贿薛瑄的动机。
这也是贺氏为何至今依旧关在都察院大牢里的原因,由于向薛瑄行贿的是赵家的管家,而贺氏是赵家的主母,虽然赵家的管家说行贿之事是他自己做的主,但李云天要在薛瑄受贿案中查清楚赵家管家受贿是否与贺氏有关。
所以,只有查明贺氏与薛瑄受贿案无关,那么她才能真正获得自由。
与胡滢等人不同,王振坐在那里悠闲地品着茶,现场人中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堂审的结果。
“忠王到!”就在众人在那里低声议论着的时候,大堂门口处传来了一声高喝,李云天在护卫们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
“王爷。”在座的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躬身向李云天行礼,李云天无论是加衔还是爵位在大明都可谓是顶级的,故而承受得起众人的行礼。
李云天走过去在大堂上的案桌后落座,环视了一眼现场的众人沉声说道,“诸位大人,本王奉御命审大理寺左少卿薛瑄受贿一案,诸位都是朝之元老,本王的前辈,如果本王在堂审中有何不妥之处还望诸位大人指证。”
“王爷说笑了,王爷审案天下无双,我等今天只是旁听者而已,绝不插口。”听闻此言,胡滢微笑着向李云天一躬身说道。
虽然李云天是现场众人的后辈,但没人敢小觑这位进士出身的大明年轻异姓亲王,无论是理政还是审案都是大明众官员中的佼佼者,更别说行军打仗了。
“胡大人所言甚是,我等今日只是来听审,绝不多言。”随后,前来听审的各部尚书们纷纷发表了意见。
毕竟听审与陪审不同,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在堂审中的作用完全不同,听审只是由旁听案件的权力,而陪审则可以参与审案。
胡滢等人虽然贵为朝廷的元老,但也不便去打扰李云天的案子,毕竟李云天不是朝堂上普通的官员,他们对李云天还是有着几分的敬畏,而这些敬畏是李云天近二十年来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
其实,说起来李云天在朝廷的资历已经很深了,永乐年的进士,如今也是四朝元老了,只不过他中进士的时候还未到弱冠之年,因此年龄上还很年轻。
拿与李云天同科的进士相比,于谦已经是礼部左侍郎,薛瑄也已经是大理寺左少卿,死去的刘球是翰林侍讲,这些都是朝廷上重要的职务,至于其他同科的人也都成为了地方三司和各大部院衙门里的高官。
对李云天来说,这些同科的进士们可是他最宝贵的财富,在关键的时刻可以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第1252章当堂对质
按照堂审的惯例,主审官要先提审主犯看看其是否认罪,因此李云天率先让人把薛瑄带上了公堂。
虽然已经进入诏狱一个多月,但薛瑄的气色和精神都非常好,昂首挺胸地跟着都察院的差役进入了大堂,看得出来他在诏狱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下官大理寺左少卿薛瑄,见过王爷、各位大人。”在堂前站定身形后,薛瑄躬身向李云天和胡滢等人行礼,他此时还没有被定罪因此依然是大理寺的堂官,故而无需在大堂上下跪。
“薛少卿,本王问你,你可有收受赵家五百两贿金?”在现场众人的注视下,李云天不动声色地问薛瑄。
“回王爷,下官从没有收过赵家的贿金,下官行事无愧于心。”薛瑄向李云天一躬身,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本官再问你,天下间的案子如此之多,你为何不选别的,单单选择了贺氏的案子?”听闻此言,李云天有条不紊地问道,这也是外界最为怀疑薛瑄的地方。
“王爷,都察院审理的卷宗都要上报大理寺,下官正好拿到了阅贺氏杀夫案的卷宗,觉得此案有异,故而前去都察院彻查。”薛瑄闻言神色一整,郑重其事地望着李云天,“王爷不信的话可以查阅都察院的记录,是都察院把贺氏杀夫案的卷宗送去的大理寺。”
“王副都御史,事情是这样吗?”李云天扭头望向了坐在靠近大门处座位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文,面无表情地问道,虽然他知道这是实情但要在公堂上告诉别人。
“回王爷,下官查看了贺氏杀夫案的相关记录,当时审完此案后确实给大理寺送了去,按照定制都察院审理的案子要由大理寺查验。”王文早有准备,从身后一名都察院差典吏手里拿起一本记录册起身给李云天送去。
“给诸位大人过目。”李云天已经查看过这本记录册,翻看了一眼后递给了一旁站立着的一名都察院的差役。
那名差役于是把记录册交给了胡滢,依次在在座的高官显贵中查看,上面记载了都察院把贺氏杀夫案交给大理寺的日期,从时间上来看正是在薛瑄介入此案之前,由此可以证实薛瑄没有说谎。
“这个记录只能证明都察院把卷宗送了过去,并不能证明你介入此案的原因,或许是看出了冤案,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等众人都传阅了一遍记录册后,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向了薛瑄,沉声说道,“因此,这并不能证明你没有收受那五百两黄金的贿赂。”
薛瑄闻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苦笑,李云天的话没错,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他还是有着收受贿赂的嫌疑。
“薛少卿,本王在问你一次,你有没有收取赵家的贿金?”李云天环视了一眼现场齐刷刷望向薛瑄的众人,神情严肃地沉声问道。
“王爷,下官从没有做过那种事情。”薛瑄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回答。
“来人,带赵家的管家。”李云天见薛瑄不承认,于是开口向立在门外的差役说道,这是此案中的另外一个重要证人。
“小人赵德给王爷、各位大人磕头了。”很快,赵家的管家就被两名都察院的差役带进了大堂,是一个四旬左右的消瘦中年男子,诚惶诚恐地跪在了堂前,给李云天和在座的众位大员行礼。
“赵德,本王问你,你是否给薛少卿送过贿金?”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着赵德。
“回王爷,小人给薛大人送过贿金。”赵德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回答道,“是小人亲自送过去的,家里的账册上也有支取那笔钱的记载。”
“把赵家的账册呈上来。”听见赵德提及赵家的账册,李云天高声向堂下的差役吩咐道。
一名差役于是把账册呈到了李云天的面前,李云天翻看了一眼后就让人交个了胡滢等人传阅,上面确实清清楚楚地记载了赵德从赵家的账房支取五百两金子的事情,时间正是贺氏被判有罪入狱之后且薛瑄介入此案之前。
对于账册上的这笔钱的记载,李云天其实并没怎么在意,原因很简单,像这种账册非常容易就能进行伪造,不过这却可以成为公堂上的一个证据被使用。
“你是否认识薛少卿?”传阅完了账册,李云天开口问向了赵德。
“回王爷,薛大人乃是大理寺左少卿,位高权重,岂会认识小人。”赵德连忙摇了摇头,以他的身份岂能见得了薛瑄。
“既然如此,你如何知道薛瑄受贿?”李云天闻言顿时面色一沉,沉声喝问。
“王爷,小人虽然不认识薛大人,但是却认识他手下的老仆,是老仆拿走了那些钱,说是给薛大人。”赵德连忙道明了其中的来由。
“你亲手把那些钱交给的那个老仆?”李云天的眉头皱了皱,神情冷峻地问道。
“小人亲手把钱交给他的,如果大人不信的话小人可以当场对质。”赵德信誓旦旦地回答。
“是你主动行贿还是他向你索贿?”李云天望了赵德一眼,提出了下一个疑问。
别看李云天和赵德在这里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问答,实际上赵德与薛老汉一样,事先已经被云娜找过,知道该在大堂上说些什么。
“回王爷,小人向薛家那个老仆提到了我家夫人的冤案,于是他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