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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景福宫的这次被围,汉城无论官场还是民间都显得风平浪静,除了中宫殿巫蛊事件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外,并没有因为李璆被软禁而掀起什么波澜。
实际上,自从李瑈当年发动兵变弑杀了朝鲜王,朝鲜国的百姓就开始面对没有国王的日子,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王位的空缺。
李云天抵达朝鲜国后,实际上已经在行使朝鲜王的权力,不仅汉城各大衙门围着他运作,而且由于将国家军政事务治理得井井有条,大大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故而在百姓中建立了崇高的威望。
虽然李璆一年前继位为新的朝鲜王,可在李云天的压制下李璆在官场上没有多少存在感,就连汉城的百姓对他也感到非常陌生。
因此,景福宫被围后朝鲜国的百姓们并没有太多关注,国家的军政事宜有条不紊地运作着,如果李璆知道此事的话肯定心中五味杂陈,倍感失落。
李云天密切关注着市面上的动静,见百姓们对李璆被软禁一事显得非常冷淡,心中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李璆这个朝鲜王并没有得到百姓的肯定和认可,这就使得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
李璆被软禁后想要求见李云天,对纸条的事情进行解释,可李云天岂能给他这个机会,正好趁着这个时机将其拿下。
虽然汉城的市面上显得波澜不惊,但官场上却已经乱成了一团,无论是李稷还是黄喜,都知道李璆这次完了,就算是李云天想要放过李璆大明的那些文武大臣也不会放过,李云天可是大明的中流砥柱岂能任由他人陷害?
就算李璆可以逃过一劫,但他犯下了如此大错王位肯定坐不稳了,除非李云天能出面保他,否则他必定要被废黜了王位。
因此,李稷、黄喜和柳尚民等人开始未雨绸缪,暗自盘算着李璆倒后应该推哪位大君上位,很显然如果以后能获得朝鲜王支持的话那么办事将方便许多。
这一下,汉城的那几个大君顿时成为了香饽饽,被李稷和黄喜等各派势力争抢,朝鲜国又将面临群龙夺嫡的局面。
当然了,李稷和黄喜等人非常明白,他们只有举荐的权力,朝鲜王人选的决定权在李云天的手里,只有得到了李云天的认可才能成为未来的朝鲜王。
所以在李稷和黄喜等人的排下,汉城的几个大君相继登门拜访李云天,都想在将来的王位之争时得到李云天的支持。
李云天清楚那几个大君为何而来,不动声色地接待了他们,实际上对于朝鲜国未来的事情他早就已经有了定夺。
七月中旬,经过一番细致的审问和查证后,云娜给李云天交上了一份结案陈词,给闹得沸沸扬扬的中宫殿巫蛊事件画上了一个句号。
经过金呈的审理,中宫殿巫蛊事件是朝鲜王王妃做下的,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对李云天把持朝鲜国政权以及设立三司一院不满,认为损害了李璆的权威,故而想到了用巫蛊之术来暗中谋害李云天,只要李云谈一死那么李璆就能重新夺回大权。
只不过,没人会想到这件原本无比隐秘的事情竟然会意外泄漏出去,结果云娜带着人突袭中宫殿的时候,那个人形布偶没来得及转移走被当场拿获。
正是因为这样,李璆才想办法找人给王妃顶罪,进而有了冒险递小纸条的事情的发生。
在云娜所提供的供词上,包括提调尚宫在内的中宫殿几名重要的尚宫都进行了作证,并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证供体系。
“诸位大人,你们该如何看待此事?”李云天翻看了一下案子的卷宗,不动声色地问立在面前的李稷和黄喜等三司一院的堂官,他们全城参与了审案。
“王爷,此案罪证确凿,足以定中殿娘娘的罪责。”李稷闻言心中一声苦笑,走上前一步,一本正经地向李云天躬身说道。
“你们呢?”李云天望向了黄喜和柳尚民等人,等着他们表明态度。
“下官等人也这样认为。”黄喜和柳尚民等三司一院的堂官知道现在是表明立场的时候,于是纷纷躬身回答,此时谁也不敢给王妃求情。
“朝鲜王是否知情?”李云天闻言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的问向了云娜。
“回王爷,这个恐怕只有朝鲜王和王妃知道了。”云娜闻言有些无奈地回答,“不过王妃现在三缄其口,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属下无法从她那里得到相关消息。”
朝鲜王王妃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如今这个地步,得知中宫殿的那些尚宫们纷纷背叛了她,指证她用巫蛊之术谋害李云天后,她就沉默以对不再开口说话。
由于李云天有过命令,不准为难朝鲜王王妃,所以金呈并不敢对其动刑,只能任由其闭口不言,不过中宫殿里那些尚宫的口供已经足以将其定罪。
“这又是何苦呢!”李云天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他知道朝鲜王王妃不仅变得沉默寡言而且每天仅食用少量食物和水,现在身子已经非常虚弱。
“王爷,此案涉及到了主上殿下,是否传召主上殿下前来问话?”这时,金呈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虽然他并不想提及此事,可作为案子的主审官他必须要提及这件事情,否则案子就不完整,他的职责也么有尽到。
李璆是朝鲜国的国王,三司一院堂官的顶头上司,故而要想审问李璆金呈等人做不了主,唯有来请示李云天,请李云天来定夺。
随着金呈开口,现场的局势再度变得紧张了起来,李稷和黄喜等人齐刷刷地望着李云天,想知道李璆是否也要受到审问。
“他终究是朝鲜国的国王,要是受审的话颜面何在?”李云天沉吟了一下后摇了摇头,望向李稷说道,“布政使,你是国之重臣,百官之首,就进一趟景福宫去见朝鲜王,告诉他现在罪证确凿,如果现在坦白的话本王可以算其自首,否则的话将依律行事!”
“下官遵命!”李稷没想到李云天会让自己去说服李璆道出实情,怔了一下后连忙应了下来,现场的人确实没人比他更为合适去当这个说客。
“此案事关重大,再没有结案前不得泄露出去,违者严惩不贷!”李云天环视了一眼现场众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下官遵命!”众位官员闻言不约而同地躬身应答,他们知道案情的严重,因此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管住自己的嘴巴。
等李稷和黄喜一行人离开后,李云天不由得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完成此次前来朝鲜国的目的,能否踢好这最后的临门一脚将事关此次计划能否完美收官。
“相公,你打算如何处置朝鲜王夫妇?”柳真进门来,给李云天倒了一杯新沏的热茶后微笑着问道。
“这要看朝鲜王是否配合了,如果他能按照相公所说的去做,那么可以过上安逸的日子。”李云天知道柳真是担心你李璆和王妃命运,于是品了一口茶后说道,“要是朝鲜王想要顽抗到底的话,相公也唯有让他以后吃些苦头。”
“你放心,无论如何相公都会给他一条生路的。”说着,李云天笑着开口安慰柳真,他可不想自己的这个计划里沾上血腥味儿,在他看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只会使得事态变得复杂,还是有始有终为好。
第1351章心灰意冷
景福宫,大殿。
“领相,她们真的指证巫蛊之术是王妃做下的?”李璆神色震惊地望着坐在下首处的李稷,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万万想不到那些尚宫竟然没有选择为王妃尽忠,而是当了可耻的叛徒。
“主上殿下,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中殿娘娘这次无法脱罪。”李稷沉吟了一下,一脸无奈地向李璆说道,“中殿娘娘现在每天仅进食少量的食物和水,可谓身心俱疲,长此以往的话她的身体肯定吃不消,无法坚持太久。”
“主上殿下,事已至此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保住中殿娘娘与殿下的安危。”说着,李稷双腿一屈跪了下去,郑重其事地说道,“请主上殿下劝服中殿娘娘,以目前的形势中殿娘娘即便是不幸离世也只能带着罪名离开。”
“领相请起!”李璆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几变,双目浮现出关切的神色,这还是他被软禁以来第一次得知王妃的近况,没想到王妃的处境如此糟糕,随后连忙上前搀扶起了李稷,现在他所能依仗的人就剩下李稷了。
“领相,忠王爷是否想要了本王的性命?”凝视了李稷一会儿后,李璆的双目忽然流露出黯然的神色,幽幽地问道,在他看来王妃既然“犯下”了如此严重的过错,那么他这个朝鲜王责无旁贷,首当其冲要受到影响。
“主上殿下多虑了,忠王爷是一个仁慈的人,绝度不会要了主上殿下和中殿娘娘的性命,否则早就动手了。”李稷闻言连忙躬身说道,“忠王爷让臣此次前来,就是希望主上殿下能否把事情说清楚,妥善处置这件事情。”
“说清楚?”李璆的嘴角顿时露出苦涩的笑容,如果王妃用巫蛊之术谋害李云天的话,身为朝鲜王的他又岂能说的清楚?
“主上殿下,忠王爷说了,主上殿下肯坦白的话算主上殿下自首,可以减罪处之。”李稷感觉到了李璆言语中的一丝悲凉,无奈地摇了摇头后正色说道,“臣觉得主上殿下应该抓住这次机会,争取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李璆苦笑了一声,盯着李稷问道,“领相,你说本王还能从这场旋涡中脱身吗?”
“主上殿下,事在人为,况且忠王爷有意给主上殿下留一条后路,主上殿下切莫要气馁!”李稷闻言连忙沉声鼓励着李璆,很显然李云天不想置李璆于死地,否则就不会采用如此温和的方式来对待李璆和王妃了。
“只要本王承认知道巫蛊一事,忠王爷就会放过本王和王妃?”李璆闻言沉默了良久,神色黯然地望着李稷问道。
“主上殿下只要如实说即可。”这个问题可难住了李稷,李璆是否有罪可不是他所能掺和的,因此委婉地进行了回答,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你告诉忠王爷,本王愿意招供,不过在此之前能否先见见王妃,本王要知道她是否安好。”
李璆知道李稷在回避自己的问话,无奈地笑了笑后郑重其事地提出了条件,如果王妃出事的话他就会选择以死抗衡,与李云天来个鱼死网破,宁死也不认下那个莫须有的罪名。
本来,年轻气盛的李璆还想与李云天在巫蛊一事上斗一斗,不过当骁武军的士兵把景福宫围住,使得他失去了人身自由后,他这才知道自己在李云天面前简直就是蝼蚁一般的人物,其生死完全掌控在李云天的手里,这使得他深受打击。
尤其当得知李云天软禁他的原因是在义禁府给中宫殿至密尚宫递的那张小纸条后,李璆就彻底死了与李云天斗一斗的心思,现在想想恐怕李云天让他去义禁府见王妃是有意而为,故而引他出手,而他当时却还沾沾自喜以为占了大便宜。
在软禁的这段时间里,经过最初的焦躁后李璆逐渐静下心来,发现自己虽然贵为朝鲜国的国王但是却那么孤独和无助,不仅在强势的李云天面前一败涂地,而且朝鲜国的文武百官也并未效忠于他,使得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个时候,李璆反而有时间用在音律上,弹弹琴做做曲,日子重新变得悠闲自得,心境也开朗了许多。
本来,李璆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他可不认为巫蛊事件像表面上看见的那样简单,别人或许不知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