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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能,也认为不应该,这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径,对她也是种侮辱。
“你……离我远一点……”他极尽所能地想要推开她。
可是她却死也不肯放手地嚷嚷,“不放,除非你留在这里不要走。”
“我说过了,我得去看看牛群。”江颖平试着和她说理。
“不管,若你要去看牛群,我也要和你去。”她有理不听,只知道如果放手,自己就得独自面对可怕的台风,她不愿意。
以前,她还不觉得自己这么害怕黑暗,大概是因为她大哥总是陪着她,所以,恐惧的感觉都让大哥的温柔和温暖给填补了,如今她只能依靠他。
“你讲理好不好?”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放手,你要去看牛,我就和你一起去看。”
面对她的执拗,江颖平有着无可奈何,“你知不知道现在出去很危险?”
“知道。”
“知道还要和我一起去?”
“有我帮忙,你可以处理得比较快。”
“未必!”不是他爱泼她冷水,实在是她并不是干粗活的料,反倒比较适合在家相夫教子,至少在她来了之后,他发现小军的功课进步了,而且字也写得好看多了,可见,她挺适合当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
脑中突然迸出的想法,让江颖平顿了好半晌。
“不管你怎么泼我冷水,我都要跟!”这回她可是铁了心,非得要当个十足的跟屁虫不可。
从她来到他家开始,他始终拗不过她的决定。
“好吧,但是不要走一半又喊着要回来,到时候我可不会理你。”
“不会。”虽然她粗活做不来,但毅力多得是。
穿上雨衣,全副武装后的两人彼此紧拉着步出了门。
一跨出门槛,蓝香昀这才知道毅力真的不能当饭吃,因为这次的台风强得足以把她吹得东倒西歪。
“天哪!这台风到底多强?”
“你认为有多强就多强。”
“气象报告说只是中度台风,但我看是强度台风……”雨衣几乎要四分五裂的感觉一直困扰着她。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要!”她死不肯妥协,“风大又如何,反正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电视上常常报道,以前韦恩台风也造成很大的灾害,还曾听说龙卷风一到,足足可以刮坏一整排街道的招牌。
“小意思,小意思。”
“小意思?”江颖平挑着眉。没见过这么爱逞强的女人,若是平时,他会嘲笑她一番,但现在他没那么多闲工夫,光是想要跨出步伐都有些困难,所以他所有的精神得用来奋战,直到抵达牛圈那边为止。
“我们这样像不像同舟共济?”蓝香昀笑着问他,‘你真该感谢我坚持要和你过去,如果你自己出门,只怕也会被强风给刮得不知去向。”
“是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反驳。
“认为有理就坦白点,别死鸭子嘴硬。”
“没见过像你这么硬要拗过去的女人。”
“喝!你就是这么死要面子,承认受恩于人又不丢脸。”
江颖平哼着气地反唇相讥,“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拜托你跟着过来,不知道是谁一直抓着我歇斯底里的幄?”
“是我,我承认我怕黑,但那又怎样?至少我比你愿卖得多。”
“是吗?”江颖平乘机问:“那么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你来此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什么意思?”
“诚实,你不是要论诚实吗?”
“是没错。”
“那就坦白说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蓝香昀理所当然地回道:“当然是来当管家的。”
“一个不诚实又不肯坦白的人能够要求别人坦白诚实吗?蓝大小姐。”
听他如此称呼自己,她突然有着不好的预感,“你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若是没有的事,我又如何能知道?”江颖平笑着反问。
其实他原本无意去打探任何消息,只是做了点联想,恰巧她来了,而蓝允钦也来了,两人又同样姓蓝,放眼整个T省,姓蓝的应该不会太多,而他认为世上没有太多如此的巧合,为此才特地打个电话询问周俊杰,并从他口中得知他俩确实是亲兄妹。
但其中似乎有着隐情,周俊杰说他不便说明,而他又不好询问蓝允钦,只能从她这个当事人身上寻找答案。
“你说的话深奥难懂,我听不来。”蓝香昀有意装傻到底。
“听不懂那就算了。”反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衷,就像他也不爱别人打探自己的隐私一样,他不想也不会刻意去揭人家的伤疤。
“啊,牛跑了!”她对着那横冲直撞快速远去的一只牛大叫。
那是严重的问题哪!
对他们而言,目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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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追到逃跑的牛,两人同心协力安抚,并将它带回牛圈,经这一折腾,一夜过去了,风似乎不再强劲,两人不禁累得席地而睡。
当蓝香昀醒来时,发现自己却在江颖平的怀中,他正跨大步地朝主屋走去。
天已经转晴,空气经过雨水的洗涤,显得更加清新,但她的心情却和被狂风击扫过的大地一样混乱不堪。
她不该有所感觉的,因为她已经订过婚,再不久就要走进礼堂,她更深信自己爱着李世勋。
可是,她发现自己的脸红了,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口中蹦跳出来,全身不对劲。
江颖平感觉到她的视线,不禁垂下眼睑,两人的眼神于是对上。
在一觉醒来后,发觉她的肩头紧靠着自己的肩膀,瞬间有股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情债在他心底狂漾开来。
他无法欺骗自己心底的感觉,她的清新自然触动他封闭的心,无法形容的情感排山倒海地向他席卷而来,再也无力阻挡。
“呢,可不可以……放我下来?”女人总被教育要矜持,感情要内敛而不能外放,她自然也不例外。
况且,她还有个未婚夫在,而他虽然没有老婆在身边,却也有个时刻捍卫着他这个老爸的儿子。
他们之间不能,也不该有任何纠葛牵扯才是。
终于,他放下她。
“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蓝香昀搔着后脑勺,有些莫名其妙地问。
“谢谢你帮我一整晚。”
蓝香昀撇开眼,以玩笑的语气说:“但是我记得昨天晚上你还很不屑我帮你忙呢!”
“那是我估计错误。”
“我有那么重要吗?”
“是的,没有你的大力帮忙,我一个人也无法把那逃跑的牛给送回牛圈里去。”江颖平很坦白地点着头。
做人就该要直截了当,就算他们之间不该有任何牵扯,却也可以是很好的工作伙伴,以不错的主雇关系。
“不客气,那是我应该做的,毕竟领你薪水,替你做事是挺天经地义的。”
“嗯,你说得对。”
一路上空气很清新,但是气氛却很尴尬,话说没几句,两人眼神又各自左顾右盼。
“谢谢你。”江颖平再度冒出一句话。
“这回又谢我什么来着?”
“小军的功课进步了,听说是你的功劳。”
“那没什么,只是刚好我懂就教教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以往彼此不满对方,说起话来便冲得好像吃了成斤的大蒜般,这会儿各自明了心底有着异样情债,反而窘迫得不知从何开口。
“你干嘛不把你的胡子剃了呢?”
“啊?”江颖平被蓝香昀的突发之语给吓呆。
这关她什么事啊!她后悔自己嘴快,但既然开了头,不说下去会更怪,为此她硬着头皮说:“也没什么,剃了不是比较方便,清爽而又不必洗胡子,还是你脸上有疤不想让人看?”
“你想看?”
这问题问得有点风马牛不相干,但蓝香昀还是回答他,“想看啊,我想每个人都会想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我管谁想看。”江颖平的态度又变得强硬。
“是啊、是啊,你是大老板,就算告诉你,剃了胡子清爽点,对卖牛的生意比较有帮助,你恐怕也听不进去。”
很庆幸主屋终于在他们眼前,蓝香昀已经开始计划,进了屋子之后要好好洗个澡,然后将身子抛在软软的床上好好睡个回笼觉。
江颖平所想亦然。
但当他望见停在主屋外的红色跑车,以及打屋内走出来的红衣女郎时,他知道自己想要补眠的念头已经很难去执行了。
第6章
“颖平,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
两人是夫妻,却是这样的开场白,该说可悲还是可笑?
一个消失了七年的老婆,却在这会儿无端地冒出来对他说好久不见,感觉是相当讽刺的。
江颖平原本宁静的心湖,在此刻很难继续保持平静。
蓝香昀则像具隐形的、不存在的物体,被两人给遗忘在一旁。
感觉得出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她忍不住猜想,也许这红衣女郎就是江文军口中所说的‘都些讨人厌的阿姨“之一。
如果这样美丽的女人都会令他讨厌,那么她很难想象他将来会欣赏怎样的女人。
不过,这完全与她无关,就算她的心底感觉到怅然失落,就算她的心里有股莫名其妙的痛楚,一切都与她无关。
所以她决定悄悄的越过两人,去洗个澡,睡个回笼觉。
就在她越过他们,准备进人主屋时,江颖平突然唤住她,并且请求道:“麻烦你帮我弄份早点。”
回笼觉,长翅膀飞了!
接下来,只见红衣女郎的视线快速地转向她。
“这位该不会是你的新欢吧?”
新欢?用这样的字眼,用那样的眼神,听起来不像询问,反倒比较像是挖苦,令人浑身不舒服。
蓝香昀很想开口反驳,但江颖平率先轻描淡写地介绍,“她是我新请的管家和小军的家庭教师。”
身份连着三级跳,却没令蓝香昀开心,反而感觉江颖平刻意将两人的距离拉远,落寞的情绪更加深了几许。
没错,她就是他雇用的,管家或者是家庭教师,不管是哪一种身份,他们之间确实有着不容人忽视的距离在。
她不愿,也不想多费唇舌解释一切,应了话后转身往厨房走去。
“等一下。”
发现叫她的是红衣女郎,蓝香昀停住步伐,等着她再度开炮。
“顺便准备我的份吧,我也还没吃早餐呢!”
丢给她的是一句命令句,令人听起来更不舒服,难怪江文军会对她起反感,喧宾夺主的女人的确不怎么讨喜!
但见江颖平不语,她这‘下人“也只好摸着鼻一房去。
在她进了厨房后,没多久,江颖平和红衣女郎也走进主屋客厅,隐隐约约间,她听到红衣女郎用极端嘲讽的语调问:“请那么年轻漂亮的管家,你是什么用意啊?”
“你想太多了!”江颖平回她一句。
“是我想大多吗?还是你根本就别有用心?”
“真的是你想太多了!”他口气很冲地问:“倒是你,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我回来有错吗?”红衣女郎朗声笑问。
“家?是你家吗?你曾当这儿是你的家吗?”他的音调提高了些,令蓝香昀想不听到也很难,却不由自主的纳闷起来。
为什么红衣女郎说“回家”?
为什么江颖平会那么气愤不平?
就算两人曾经是情人,但这样的对话却显得有些奇怪。
尽管充满疑惑,蓝香昀仍强迫自己专注在锅铲上。
在最短的时间内,她准备好两人的早点,端到客厅给江颖平和红衣女郎。
他注意到她只端出两份,便问:“你有没有准备自己的早点?”
“还没。”
“那你先吃吧!”
“不用了,我等饿了再吃。”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