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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追不上怎么办?」
「那我就等。」
不再迟疑,小手落进他的掌中,甚至还不及说话,彷佛怕她反悔似的,他紧紧地握住,在她一声惊呼中,用力地抱过她的小身子。
「青梅!青梅!妳吓坏我了,我怕妳跑得远远的,再也追不上了。」这种无力感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他的身子好热,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热气。左手被他紧握不放,右臂轻轻环住他的背。
他一颤,哑声道:「我……」
「你真的要等我吗?」
他愣了下。
她仰起脸,眼眶泛红,浅笑:「你……真的会等我吗?」
错愕之后,一点一滴的喜悦开始在眼底聚集,他懂得她的意思、他没有听错!
「等!我当然等!等妳,妳何时愿意嫁,我都等!只要妳不嫌我老,青梅!
青梅!」激动之余,忘情地抱住她──即使,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像爹一样抱女儿,他也不在意了。
原以为无望了啊!原以为这一生只能当兄妹了!
见她笑盈盈的,也不知她是哪儿忽然想通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瞧见她害羞又开心的小脸,一时之间情难自禁地吻上她的唇瓣。
又柔又软……还有响应!
他心一颤,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了。
「这不是苏家少爷吗?」
「是大少爷,还是二少爷?」
「好象是……大少爷吧?怎么带个私生女……一不要听!不要听!就算是父女配又怎样?与他们又何干?
「哪儿来的私生女?他啊,清清白白的……有人想造谣,说他在外头花天酒地,都没人信。」
「这也算是男人吗──」
吻停了,温热的唇不再索求,他掀了掀眼,瞧见她也猛对着自己眨眼,要笑不笑的。
「是男人吧?只是,有点儿问题的男人。苏少爷都可以当人家爷爷了……」
「我哪这么老!」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狰狞地喊道:「我才三十六!才三十六!就算是老头儿,也是最年轻的老头!最多像兄妹!不是父女!」
七嘴八舌的洗衣妇,吓得衣服一拋,一哄而散。
一年后「她,二十岁。我是说,她至少,有二十岁了。」
「……」俊美如昔的男人慢慢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你想想,程家小姐都有十八、九岁了,如果是姊姊,那应该有二十岁了吧?」
「……苏元醒,你是在说谁?」
「文青梅啊。」
「她跟程道心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她本来身处门派之间,后来是什么甘愿让她退出师门,屈就一个小婢女的?」
脑筋开始在动了。他沉吟道:「你是说,青梅与程道心是姊妹?」
「应是如此。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你从古井救出她?」
「当然记得。」
「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怎会轻易落井?不是有个武功更强之人,就是有个令她没有防心的人推她落井。她被救起后,除了失忆外,身子并无大碍,是不?不必像后来她被内功所伤,必须寻求江湖人的帮助──所以,是一个令她毫无防备的人推她落井的。」
「你是说,是程道心推她的?」
「我花了好多工夫才查到的。她之前极度反对程家小姐倾心于你,认为你不是个好夫婿,我猜,程小姐是一时恼火推了她一把,又不敢求救,所以──」
「……程道心知道青梅是她姊姊吗?」
「不知道吧。我猜青梅还来不及说出她们之间的关系,或者因自卑所以不愿说。」
「是吗?」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就暂时先别提,我再看看吧。」沉默了会儿,忽问:「你多久以前知道的?」
「一年前喽。」
「一年前?这么久?怎么拖到现在才说?」
「因为,我想报仇。」
「报仇?」
「报一掌之仇啊!她打得我躺在床上三天下不了床,大哥,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想继续报下去呢!你不用再天天保养了,让我看了真不忍,反正她都二十了,只是看起来很小,你也不用再等三年了!」
苏善玺猛然站起,瞪着他。「苏元醒!你跟我有仇吗?」
「没,所以,大哥,你快去吧!都三十七岁了,再三年就四十了!再十三年就五十了,我可不敢想象你若再虚度个十六年……喂喂,不用跑的吧?大哥,你的玉树临风呢?」
「我回头找你算帐!」
「你回头必是喜事临门,还找我算什么帐呢?」他双臂环胸,闲闲靠在门旁,笑容浅现。
曾听大哥提及跳井前后的青梅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他真信神鬼,会以为真正的文青梅已死,如今是少昂回魂了──管它是不是回魂,这两人能厮守终生才重要吧?
忽然瞄到妻子正在看他,他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道:「下午,咱们去上香吧,我老怕我欺负过的人回魂不是为了大哥,而是来怨我欺她,来报仇的。」说到底,还是有点怕怕的。
「嗯。」
引人发噱之恶搞特别版一则──十六年苏府祖墓,苏善玺二十三岁──「我来看妳了。妳想大哥吗?」
抚过的少昂,是冰冷冷的,如同他的心。
「妳一个人待在这儿很寂寞吧?都三年了……我每隔一阵子来看妳,妳想大哥吗?」坟前的地上已有杂草了,一根一根,他不嫌累地拔起,微笑地说道:「我也该死心了,是不?这世上没有鬼神之说……可是,若无鬼神之说,妳又在哪儿呢?
那梦,真是骗我的吗?」
送少昂棺木回苏府的途中,路经城隍庙,他一夜似眠非眠,守着棺木,懊悔自己瞎了狗眼,让少昂毁在那姓颜的手里。恨颜起恩不知珍惜她,更怨她为何有心要寻短见,难道、难道相处十年,她还不知他的为人吗?就算养她一生一世,背负众人异样眼光,他也不在意啊!何况、何况他──总之,那日他不过合眼剎那,彷佛坠进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地方一片漆黑,不知何地,心里正觉奇怪,忽然听见两个孩子在说话。
他始终未见到那两个孩子,只闻其声,问他想不想少昂回来?他当然想!想到宁愿时光倒流!想到恨不得自己当日能再早一步到颜府!为了那个混蛋而死,值得吗?
那两个孩子软软的童音,大概只有七、八岁左右,听他们互相交谈,隐约猜出是苏老爹养的孩子。
哪儿养的?怎么他都不知道?还是在他来到苏府前,曾有过早夭的孩童?他没有多想,自然是当城隍老爷显灵了,怜惜少昂枉死,愿意助她复生。
那孩子要他等到天亮,必会将少昂的鬼魂带回,他心里狂喜的同时,忽地眼一张,回到现实来。
宁信梦,也不要让少昂在复生之后闷死在棺木里,于是立刻命人开棺。他知众人当他疯了,他也不管,守着她的尸身到天明──连眼也不眨的。
「终究,是我作梦了吗?」他喃喃地,指腹滑过墓碑。「还是,他们找着了妳的一缕芳魂,妳却不肯再回这世间了?有我在啊,难道妳就没有想过我吗?」
他等到日正当中,她却连呼吸也没有。他好不甘心啊!既然没有复生的希望,何必让他作这个梦?她可知从绝望到有了希望,再从希望坠入绝望之中,心里那种痛苦的折磨?
「还是,妳恨大哥为妳千挑万选竟是挑中了那种人?我为妳报仇了,妳知道吗?他喜欢女人,我就给他女人;他爱纳妾,我就让他纳妾──」
「表哥?」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他回头,神色淡淡地看着那蒙着面纱的女子。
「果然是你。墓园这么大,我真怕找不着人呢。」
「妳来这做什么?在府里等我就好。」他撩起衫角,就坐在坟墓旁。
「我想来瞧瞧表妹。」她走到墓前,看着墓碑写着「苏少昂」,而非夫家的姓。「我若叫她一声姐姐……」
「她姓苏,最多,妳只能叫她表妹。」他冷冷地打断:「妳嫁给了颜起恩,少昂可是与他再无关系。」放妻书他照抄一封,亲自放进棺木里,就是怕她以为自己还是颜家鬼,死不瞑目。
至少,他要让她死也能死得不害怕。
甚至,引她回苏家之后,将她葬于此地,怕她要找他又迷路,每天入夜都在房间点灯至天明。
可他没有梦过她,一次也没有。
「颜起恩呢?」他问:「没陪着妳回娘家?」
「没。他最近忙着跟人学做生意……」
「是吗?」唇边抹上笑:「他是不敢回来吧?怕一回来,被我逼上香,他连正视少昂墓碑的勇气都没有……他根本不了解我,我绝不会让他再靠近少昂一步,她会怕……会以为我要将她送回去。」他看向虽蒙着面纱但貌美的女子,笑道:「妳过得还好吗?」
「很好,比以前的日子好太多了,我从来没有梦想过会有这样的运气。表哥,咱们一表三千里,你本来大可不必理会我的,但你还是收容了我,将我许给起恩──」
他微微一笑:「只要妳听话,永远不必再过回原来的日子。上回妳捎信来说,他又想纳妾?」
「嗯。」
「好啊,妳就让他纳,不过我不允他纳真正想要的女人,妳就帮他选一个吧,妳懂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
「妳就在府里住几天吧,让弟妹陪陪妳,想要什么妳尽管说。」
她点点头,看他不再理自己,知道他想跟苏少昂独处了。她从未与苏少昂面对面过,但她的未来却因一个死人而改变。
「我先回去了。」
「嗯。」他应了声,等她慢慢离开墓地后,又发了一阵呆。
额面微靠墓碑,凉风吹来,让一头束起的黑发掩去半张年轻俊美的面容。
「少昂,妳多了一个表妹,一个毫无血亲的表妹,就跟当年妳多了一个没有血亲的兄长是一样。苏老爹见我与元醒失了爹娘,所以将一表三千里的咱们接回府教养;而我呢,却是为了报仇,将一表三千里的表妹给接回府。」轻笑了一声:「她姓魏,我找着她时,她家闹穷,差点一家当了乞丐。我见她精明又伶俐,就将她接回府里。我让元醒教她三个月,时时刻刻告诉她,她要长保丰衣足食的日子就得听我的,我会将她许给颜起恩当大房,让她做一生的贵妇人,相对地,她也得为我做事。第一次,我错看了人;第二次,不会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什么东西是对她最好。我让她嫁给颜起恩,那家伙忙不迭地接受了,以为我同是男人,所以体谅了他,还将表妹许给他。他不知她与妳不同,妳傻到试图寻短来摆脱这种痛苦,她不会有这种痛苦,因为她不要求情爱、没有妒忌,她明白为那样的男人不值得;她要的只是掌颜府大权,确定不会再回到苦日子里。我让她如愿以偿,她却也得为我做事。那该死的家伙要纳妾,好啊,让他纳,他喜欢女人,我就给他。」他知她虽出嫁,却仍是个闺女,怕她对这话题感到害怕与困惑,便跳过不谈。
那饱暖思淫欲的家伙喜欢夜度春宵,好啊,他就让他每一夜都在春宵中度过,没有不要的一天。这点,他那表妹看似温婉,却跟元醒学得如何笼络人心,颜起恩纳妾三人,每个都掌握在她手里,只会听她的。
「他要做生意,有我在,不会成的。我要将他养成废物,一辈子仰我鼻息,看我脸色过活;我要他到老死的那一刻,才会发现他的人生到底是怎么过的、他到底错过了什么!我也允她,她若有颜起恩的孩子,我必培养他成材,而不是像他的父亲……她知道我与颜起恩之间,谁才是真正的厉害人物……就妳傻、就妳傻……」缓缓合上眼,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