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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斋当鬼的日子-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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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夏安浅觉得奇怪,黑无常也觉得十分意外。西海龙君正在施法,外面肯定设有屏障,这白秋练是得了什么法宝,竟然能进去。
  白秋练越是靠近那个地方,心里那股不安和焦躁的感觉就越重,她觉得自己此刻,像是在承受着一种灭顶之灾。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的,当时才靠近,就感觉到一股杀气朝她冲来,当场就吐血了。将水苏吓得快要哭出来,她回去之后,也没敢跟母亲提起这事情。
  可是她现在越靠近这个地方,越发觉得喘不过气来。一阵阵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她的鼻端,她知道,那是母亲的血。鳍豚一族身上的血气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她能嗅出来。
  “阿娘……”
  白秋练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她身上不止带着夏安浅的障目珠,手里还拿着一个银白色的手环。手环之上雕琢着一只跃出河面的鳍豚,手艺巧夺天工,灵气缭绕,一看便知绝非寻常之物。
  只见她环顾四周,想要进去,却怎么也无法进去。
  她忍着心里头的那股颤意,低头默念口诀,只见她手中银白色的手环发出了一阵白光,随即笼罩在她身上,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踏进了洞穴之中。
  夏安浅见白秋练进去了,正想将离恨镜推近一点,然而,她发现了一件不怎么好玩的事情,她发现她的离恨镜没办法推近了。她皱着眉头,侧头正想问黑无常该怎么办,忽然感觉一阵倦意,她身体晃了下,随即倒下。
  而在她身旁的黑无常微笑着,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夏安浅捞进了怀里。他低声笑了笑,将夏安浅横抱了起来,放置在她亭中的长椅上。
  他望着她已经陷入沉睡的睡颜,将她放在身侧的手摊开,在她的掌心中画了一道安神符,只听得男人用低沉好听的声音说道:“在这种时候,我觉得你还是睡着了会比较好。”省得她平白无故,又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麻烦,至于西海龙君的血祭,还是等他亲自去看一看较好。
  而此刻在洞穴之中,白霞身上的鲜血似乎已经是要流光了,她有气无力地看着眼前正在施法的西海龙君。水晶床上那个貌美的女子,由始至终双目紧闭,而西海龙君此刻竟像是经历了沧桑数万年一般,鬓角斑白。
  白霞感觉到自己此刻浑身冰冷,她自知大限将至,于是一切也无所谓,见到西海龙君这样,还偏不给他安生,“你以为以我血祭,就能唤醒你的王妃了么?龙君,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以为仗着自己法力高强,将王妃的元神困在此地,便能令她元神不灭。可惜啊,逆天而行,终究是不会如愿的。我的母亲当年血债血偿,你的王妃本就该在那时候殒灭,你还妄想用我洞庭一族的鲜血,祭奠王妃,妄图唤醒她沉睡的元神,简直荒谬!”
  西海龙君不为所动,紧闭着眼睛,默念真言。
  他隐忍了两千多年,不是为了白忙活一场的,他已经能感觉到属于他爱妃的气息了。
  白霞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模样,还想说话,可心窝一阵绞痛,她呻|吟了一声。接着,就是一个少女的惊呼声响起,“阿娘!”
  白霞以为自己是死到临头,产生了幻觉,谁知下一瞬便是一个身影扑了上来,抱着她,“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白霞不可置信地张开了眼睛,可跪坐在她面前的,就是她的女儿白秋练。她手中正拿着一个银白色的手环,那个手环,还是当天她将女儿送走时,亲手交给她的,叮嘱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用。
  那银白色的手环,乃是她家的传家之宝,可让她们穿越任何法阵。当初她们的祖上被贬下界,上古神君念及昔日情分,便将这个手环送给了他们。手环虽然可以穿越任何法阵,但只有三次使用的机会。到她母亲的时候,已经剩下最后一次了。母亲没有用,将手环传给了她,那天晚上她帮助白秋练离开洞庭去找慕蟾宫时,便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于是又将手环给了白秋练,希望在紧急关头,那个手环能救她一命。
  可白霞怎么也没想到,这最后一次的机会,竟然是这样被白秋练用了。
  白秋练看着眼前满身血污的母亲,急着眼泪直掉。


第56章 白秋练(十)
  白霞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秋练,声音严厉:“谁让你来的?还不赶紧走!”
  “不; 我不走。阿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白秋练跪坐在母亲的面前;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侧头; 看向正在做法的西海龙君; 似乎是不敢相信,为什么昨天看到还是十分年轻的西海龙君,怎么一夕之间; 就好似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一样; 双鬓斑白。
  白秋练看了看西海龙君; 又看向眼前奄奄一息的白霞:心底一阵阵的发寒; 她想起了夏安浅。夏安浅见完了鬼使大人之后; 就十分明确地跟她说不能帮她找母亲的下落,借给了她障目珠; 也非要她在龙君寿辰之前回去。还说什么,或许她的母亲心中也有事情未曾告诉过她。
  人到了紧急关头的时候; 开始的时候会手足无措; 可是片刻之后,竟会十分诡异地冷静下来。
  白秋练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像此刻这样冷静过。
  “阿娘。”她的声音颤抖着; 右手按在母亲的胸前; 想要将自己身上的灵力传给她; 可惜那些灵力进去之后,好似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
  白霞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 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时也命也。
  西海龙君冷眼看着这对母女相聚的场景,目光扫过白秋练,再落在了白霞身上。
  “你女儿来了,你是想牺牲自己,还是想我继续用她的血来唤醒我的爱妃?”
  血祭中,最重要的一环必须是祭祀之人,必须得心甘情愿才能事半功倍,否则,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可谁会心甘情愿地去死呢?
  西海龙君本也没指望鳍豚精会自愿献出生命,用血来祭奠他的王妃。他本想是以为水苏选太子妃为由,将白秋练母女都弄到西海底来,白霞既已识破他的打算,他也没有掩饰的必要,直接让人将她绑了回来。
  可没想到,逃了的白秋练,此刻竟然自投罗网。西海龙君面无表情地望着白霞,“你已经苟且多活了两千多年,也该是时候要还债了。你若心甘情愿血祭,唤醒王妃的元神,我便饶你女儿一命。”
  白霞一只抓着白秋练的手忽然收紧,手背的青筋都显了出来。
  白秋练听着两个人打哑谜一般,前因后果全都听不懂,但血祭两个字却是听懂了的。她整个人拦在目前的身前:“你想做什么?不许你伤害我的母亲!别以为你是西海龙君,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早晚会遭天谴的!”
  “遭天谴?”西海龙君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宽袖一挥,就将白秋练从白霞身前甩了出去,白秋练爬了起来,想要去母亲那里,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
  “我若是真遭天谴,大概两千年前我的王妃遭受无妄之灾,险些在洞庭边上形神俱灭时,便是天谴了。”西海龙君看向白霞,“白霞,你考虑得到底如何?”
  白霞看了那个被隔开的白秋练,心如刀割。
  她想问女儿,不是让你去找慕蟾宫了吗?你怎么没去?好端端的,跑到西海底做什么?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啊?
  可是千言万语,怎么也说不出来。
  白秋练一只手抵着那堵无形的墙,她想要冲出去,可是区区一个小妖,怎么能破得了西海龙君的结界?她想再次用戴在腕上的手环穿过去,可手环最后一次的机会已经被她用完了。
  “阿娘,不要。”
  白霞移开了目光,看向西海龙君,“能别让她看着我灰飞烟灭么?”
  西海龙君面无表情:“两千年前,你的母亲可不是这样仁慈地对待水苏的。她让水苏看着母亲气绝在洞庭江边,还要对水苏痛下杀手,若不是莲花花神一命换一命,倾尽神力将水苏救回,我儿两千年前也死于你母亲之手了。”
  “如今我只要你心甘情愿以你身上献血,唤醒王妃元神,若是王妃元神醒来,你女儿便生命无恙。比起当年你母亲那般丧心病狂,岂不是仁慈得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白霞自知自己本来就是要死在这个地方的,如今的西海龙君,为了王妃就只差没有成为堕落龙君了。她本想着自己死了就是死了,只要白秋练好好的,也无所谓。至于什么心甘情愿,哪来的什么心甘情愿?当年母亲已经血债血偿,这个疯子龙君,还要不依不挠,竟布下血阵,要用她鳍豚一族的鲜血,血祭王妃以唤醒她的元神。谁死到临头会心甘情愿,她宁死也不想让西海龙君如愿。
  可白秋练的出现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若是在与西海龙君唱反调,如果她死了王妃的元神还没醒来,下一个遭殃的就会是她的女儿。
  白霞深深看了一眼白秋练,闭了闭眼,看向西海龙君。
  “我愿配合龙君血祭。”
  白秋练闻言,感觉耳朵嗡嗡直响。她的母亲就在她的前方,她盘坐在水晶床前的空地上,双目紧闭,毫无反抗的意思,鲜血不断地从她的手腕滴落,每一滴鲜血的滴落,好像都在唤醒者什么东西一样,在地上泛出像是水波一样的光圈。
  西海龙君念着真言,血光映满了整个洞穴。到最后,西海龙君好像是受不住了一般,自己也吐出一口献血来,而在水晶床前空地上盘坐着的白霞,也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妖死了之后会显出原形,一只鳍豚躺在了地上,片刻之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粒发着淡淡光芒的内丹。那粒内丹缓缓升起,然后化作数道光芒,飞向王妃的身体。
  白秋练亲眼目睹母亲形神俱灭,一时难以承受,昏倒在地。
  夏安浅本来跟黑无常正在用离恨镜看到了白秋练进去了那个洞穴之中,可就在她要将离恨镜推近想要窥视洞穴之内场景的时候,被黑无常放倒了。
  她醒来的时候,感觉万籁无声。可没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黑叔叔,我父亲怎么了?他好端端的,怎么就变得比龟公公还老?”
  “水苏,虽然我比你大,但也还没到要跟你父亲是同个辈分,你可以不用喊我黑叔叔。”
  水苏从善如流:“黑哥哥,我父亲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啊?”
  接着夏安浅救听到黑无常非常臭不要脸地“嗯”了一声,应道:“你父亲大概不是生病了,就是你太让他操心,让他累成这样了。”
  夏安浅:“……”
  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领,到底还是鬼使大人更高一着啊。
  夏安浅躺在床上,她记得当时她和黑无常用离恨镜的时候,是在院子中的亭里。如今变成了是在房里,她是睡了多久?
  她坐了起来,想了想睡着前所看到的场景,又联系到刚才水苏的话,看来她睡着的时候,这龙宫里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呢。西海龙君的寿辰过了吗?
  夏安浅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和头发,就走了出去。
  院子中,黑无常正坐在长椅上,这位鬼使大人,即便是坐也坐得别树一帜,他的钢刀就放在旁边,他一条长腿屈了起来,一只手搭在腿上,另一条腿伸直了,模样看着总之是不怎么端正的模样,十分吊儿郎当。
  劲风百无聊赖般坐在亭子前的台阶上,而安风则是趴在了水苏的背上,两只小手将水苏的头发弄得像是个鸡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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