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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日哭鬼平日甚少出擒天堡,只有堡中位居高位的寥寥数人认得他,因此费源认不得他倒也并不稀奇。
他平日以鬼自居,听对方骂自己“老鬼”却也不生气,淡淡道:“我早就活得不耐烦了,你可有什么好方法帮我么?”
费源闻言一呆,他身为擒天堡在涪陵城分舵中仅次于鲁子洋的高手,也算见过几分世面。一见日哭鬼形貌独特,虽是一身湿衣,却毫无狼狈之态,气势慑人,不但直呼香主的名字。口气更是大得无以复加,倒也不敢冒然造次,呵呵赔笑道:“在下‘碧渊剑’费源,请问阁下怎么称呼?找鲁员外有何贵干?”他不明对方底细,自不能泄露鲁子洋的身份,便以员外相称。
小弦却是知道日哭鬼的厉害,见费源出口不逊,颇担心他惹祸上身,笑嘻嘻地拱手一揖:“费兄请了,大家都是自家人,可别伤了和气。”
他虽没出过几次门,却天性不怕生,学着大人的样子施礼,倒也有模有样。
费源被这一声“费兄”叫得心头火起,斥道:“你这小鬼乱嚼舌头,谁和你是自家人?”
小弦仍是一脸笑意:“现在或许不是,过几天怕就是了。”
他这倒也不是逛语,若真是能被龙判官收为徒弟,自然亦是擒天堡的人了。
费源冷哼一声:“你这个小鬼休要耍滑头,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了下酒吃……”
话音未落,一个浑厚的声音乍然响起,震得小弦两耳嗡嗡作响:“原来是哭兄大驾光临,鲁某有失远迎,尚请恕罪。”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商贾模样的人从内堂中大步走出,对日哭鬼一揖到地,自然便是擒天堡下的四大香主之一的鲁子洋。
日哭鬼微微点头,漠然一笑:“鲁香主不必多礼,我只是路过涪陵城,顺便做个不速之客,叨扰一下。”
擒天堡内等级森严,号令极严,日哭鬼在擒天堡内虽无职位,但位列于擒天六鬼之首,说起来可算是仅次于龙判官与师爷宁徊风的擒天堡第三号人物。
是以鲁子洋虽然身为香主,对他亦是恭谨有礼。
鲁子洋大笑:“哭兄客气了,你可是我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一瞪费源:“还不快快赔罪。”
费源听到鲁子洋称这个“老鬼”哭兄,再一印证相貌,如何不知来人是谁!日哭鬼一向喜怒无常,是擒天堡有名极难惹的人物。
想到自己刚才语气大大不恭,若是惹得这个魔头记恨可不是一件说笑的事情,赶忙收起碧渊剑。连声赔不是,只觉得背上一片沁凉,出了一身的冷汗。
日哭鬼倒是没有把费源放在心上,嘱咐小弦道:“你先在这等我一会,我与鲁香主商量些事情,一会就出来。”
当下和鲁子洋步入内堂中。
家丁亦是一哄而散,院中只留下小弦与费源。
费源换上一副笑脸,对小弦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可是哭老大的公子么?”日哭鬼在擒天堡中身份隐秘,谁也不知他姓什名谁,都以哭老大名之。
小弦百无聊赖,正在院中左看右望。
他可不似日哭鬼一向以鬼自居,刚才被费源叫了两声小鬼心中大是有气,爱理不理地赌气道:“那个老鬼凭什么资格可以做我爹爹,我姓杨。”
费源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敢发作。
他见小弦模样不怎么俊俏,甚至可说是颇丑,但日哭鬼却偏偏对他爱护有加,估计大有来头,有心讨好他:“原来是杨兄弟。呵呵,大家都是自家人嘛,杨兄弟喜欢玩些什么,我这就找人给你寻来。”
他刚才生气小弦称他费兄,现在却又主动叫他兄弟,确是令人啼笑皆非。
小弦见费源前倨后恭,心中大是瞧不起他,有心捉弄他一番:“你那把剑倒是挺好看,不若送给我玩吧。”
那碧渊剑乃是费源的成名兵刃,如何舍得给小弦,只得苦笑一声:“杨兄弟年纪尚小,不适合玩这些凶险的东西,不若我给你找把弹弓如何?”
小弦最忌人家看不起自己年纪小,眼珠一转,煞有介事地道:“你那把剑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我只不过想看看是不是我要找的那把剑,也算是不负人所托。”
费源奇道:“你找什么剑?是何人托你什么事?”
小弦故作神秘:“我答应人家不能乱说。不过……巧了,说不定也是天意吧。”
费源被小弦的话引出了兴趣:“何事巧了?”
小弦嘻嘻一笑:“巧便巧在你恰好也是姓费。嗯,你可听你父母说你尚有六个叔伯兄弟么?”
费源不明所以,想自己只有两个堂兄,何曾一下子冒出六个叔伯兄弟之多,摇摇头:“杨兄弟大概是认错人了。”
“可惜,可惜!”小弦长叹一声,再无言语。
费源追问道:“可惜什么?”
小弦神秘一笑:“既然与你无关,我便不能说了。”
费源被小弦逗得心痒难耐:“好兄弟,你便讲与我听吧,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不行不行。”
小弦仍是一个劲地摇头:“上次我也是认错了一个人,将这秘密告诉了他。结果被那家人怪罪下来,害我花了十两银子请他们大吃一顿才算了事。”
费源更是不解:“认错了人为何就要请人吃饭,这家人的脾气也算是古怪了。”
小弦点头道:“不错,这家人可算是武林中脾气最古怪的一户了。但要说起江南的‘彩剑门’费家,谁不知道那是冠绝武林的名剑世家……”说到这里,蓦然掩住口,脸上现出一副失言的样子。
费源绞尽脑汁也未想出江南有个什么“彩剑门”,半信半疑:“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小弦如释重负般长吐了一口气:“是呀是呀,我是胡说的,你可千万不要信。”
他知道越是如此,反而会越让人深信不疑。
费源本来实难相信这个毛头小孩子能有什么惊人的秘密,但见他说得一本正经,又是这般蹊跷地欲盖弥彰,只怕是真有其事。
他却不知小弦从小就给村里的孩子讲书说戏,编个故事对他来说就像吃饭一样简单,张口就来。
更是精擅于在什么地方卖个关子,什么地方做个伏笔,是以就连费源这样的老江湖也不免上他的当。
费源心中一横:“杨兄弟,你行个好告诉我,我这有十两银子你先收下,若是日后要请客,全都算在我账上。”
小弦犹豫道:“我怎么好收你的银子,何况这事未必与你有关。”
费源听他如此说,更是信了个十足。
心想今日反正都输了几十两银子,权当又赔了一把大庄好了,也可顺便讨好日哭鬼。
当下忍痛又掏出十两银子,一并二十两银子强塞到小弦怀里,口中犹道:“不瞒杨兄弟,家父曾说起我的身世颇为蹊跷,只是他老人家过世的早,未能细问。今日若能从你这听到一点消息,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
小弦肚内暗笑,推脱几次后终于抵不过费源的“诚意”,勉强收下银子:“好吧,我便告诉你。不过你可答应我不管是否与你有关,都不能再告诉别人。”
费源连声称是。
小弦清清嗓子:“这江南‘彩剑门’乃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家族,武功奇诡,一向不传外人。已有几十年不现江湖,年轻一点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而老江湖虽然知道‘彩剑门’,却也无人敢提及。”
他见费源脸有疑色,补充道:“只因这‘彩剑门’行事古怪,最忌人泄其行藏,而且一旦与人结仇。便如冤鬼缠身般不死不休,所以能不提及自是最好不过,你想谁愿意无缘无故就因逞口齿之快便惹上这么一个仇家呢。我只不过和费家的几个弟子有点交情,所以上次破费些银子也就罢了。加上我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所以他们也不会太为难我……”
费源忍不住奉上高帽:“杨兄弟年纪虽小,行事却是老成,自然广有人缘。”
小弦被费源的马屁拍得飘飘然,呵呵一笑,继续道:“这‘彩剑门’不求扬名,是以虽然江湖上公认其剑术第一,但却少有什么惊天动地之举。我且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见费源脸色略微一变,连忙加上一句:“这个秘密是奉送的,不收银子。”
费源脸色稍霁,赧然一笑。
小弦脸色一整:“你可知道虫大师么?”他自从听父亲说起了虫大师的义举,再加上日哭鬼那夜才对他提过,便忍不住编到故事中。
费源听到这个名动江湖的人物,话亦说不出来,只是连连点头。
小弦又道:“你说虫大师何以能那么神出鬼没,杀贪官从不虚发,莫非他真有化身之术么?”
费源道:“那是因为他手下有秦聆韵、齐生劫、舒寻玉、墨留白这四大弟子,人称琴棋书画,自是无往而不利。”
小弦对虫大师的事迹亦是一知半解,此刻听费源如此说,心念大动。欲要详问,却岂不是显得自己胡说八道了,只得强自忍住,暗暗记下这四个名字,留待以后问日哭鬼。
他面上不动声色,还颇为赞许地看了费源一眼,反似是夸他知道不少江湖典故般:“也不尽然。其实代虫大师出手的,尚有这‘彩剑门’的人物。比如一年前虫大师杀贪官鲁秋道,便是‘彩剑门’费家子弟的杰作。”
一年前虫大师将贪官鲁秋道的名字悬于五味崖上,扬言一月杀之。
其时明将军府的大总管水知寒与黑道第一杀手鬼失惊亲自押阵保护鲁秋道,却仍被虫大师得手,刺杀鲁秋道于迁州府内。
对此江湖上传言纷纷,许多人都想不透以水知寒与鬼失惊二人之力为何还不能护得鲁秋道的安全,此役令虫大师的声望高至极点,明将军的声望亦因此大跌。
费源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如此,这“彩剑门”看来果是有些来历。
他怎知小弦信口胡说,反正江湖上以讹传讹,事情的真相除了当事人谁也不会知道。
虫大师一向行迹隐秘,自无人能问得详情,而将军府人引此为奇耻大辱,自然也不会有人敢问起。
小弦见费源连连点头,心中得意。
却忽听得耳中传来一声银铃般的娇笑,大大吃了一惊,抬头四看却见不到半个人影。而费源全无异状,心中疑惑,只道是自己听错了,继续往下说道:“这‘彩剑门’之所以以彩剑为名,便是因为门内有七把宝剑,分呈红橙蓝青紫黑白七色,由七个传人所持……”
费源想了想,忍不住插言道:“红、橙剑为赤铁与黄金所制,青、紫剑为青铜炼就,白剑自是银铸,镔铁黑剑也是时可见到,可这蓝剑却不知为何所造,尚请杨兄弟解我心中之惑?”
小弦心中暗道一声“问得好”,不假思索张口答道:“昆仑寒玉,封沉冰川,雷动电射。风散雨润而得之,其性属水,其凉似冰,其坚胜铁,其色湛蓝。”
他倒也不是妄言,昆仑寒玉确有其物,位列天下神器之九。
这段话自是从兵甲派的《铸兵神录》上摘抄来的,直听得费源张口结舌,深信不疑。
小弦有意逗费源,嘻嘻一笑:“你这一打岔,我都忘记说到什么地方了。”
费源老老实实地赔笑道:“你说到那费家的七色宝剑分由七个传人所持……杨兄弟你慢慢说,我不打岔就是。”
小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架子摆个十足,心内却是再将故事编得圆满些,方才继续往下道:“几十年前那持青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