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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魏公子最终在峨眉金顶死于天湖传人楚天涯之手,但究其因仍是由于不敌明将军的威势。
而暗器王林青当年却于万军丛中一箭立威,当众给天下第一高手明将军下战书,在大兵围逼下,仍能安然脱身于幽冥谷。
虽然江湖上不知实情如何,但此事早被传遍江湖,再经好事之徒添油加醋。以讹传讹,暗器王已被视为能与明将军拼力一战的第一人选,更是花想容、水柔清这般年轻女子心目中的最大偶像。
几人寒暄客套几句。
水柔清道:“此处说话不便,不若我们去须闲号上细说。”
林青此时方知今早救下的那条画舫名唤“须闲”。
他眼力高明,早看出花想容与水柔清均是身怀不俗武功,非是寻常人物,却委实猜不透她二人如何会与虫大师走到一起。
何况虫大师一向出没于中原,来此涪陵小城亦是蹊跷,正欲知道详情,闻言正中下怀,笑道:“船名如此不俗,正要去见识一下。”
“这个船名是容姐姐起的,果然起得好……”水柔清眨眨眼睛,顽皮一笑:“我们从汉口一路逆江行来,不知因此成就了多少姻缘呢。”
花想容奇道:“你这小丫头乱说话,这船名与姻缘有何关系?”
水柔清正色道:“须闲须闲,可不就是‘续弦’的谐音么?”林青与虫大师这才知道水柔清在调笑花想容,大笑起来。
“清儿莫要胡说。”
花想容大窘,望了一眼林青,红着脸解释道:“此船名本是取自前人的词——‘一句叮咛君记取,神仙须是闲人做。’”
“好一句神仙须是闲人做。”
虫大师赞道:“我真应该早点搭上你们的船,多沾几分仙气。”
林青这才知道虫大师与花水二女只是半路相遇。
他见花想容雍贵清雅,出口成章,不由因此想到了那文冠天下的红颜知己骆清幽,自己与她亦有近十年未见了。
几人一路说笑出了三香阁,径直来到“须闲”号上。
船上除了几位船工,尚有花想容与水柔清随身带的四五个仆佣,见到林青正是早间救下她们的恩人,又是一番谢辞。
须闲号并不大,内舱中分了五六个小间,花想容、水柔清与虫大师各住一间,仆佣占着一间,是以船厅便显得不够宽敞了,却依然布置井井有条。
厅内摆放的全是雕镂精细的家具,以屏风隔开,中间是一张云石卧椅。左右配两对檀木靠椅,配以缕花茶几,玲珑剔透的紫砂茶壶边配有四只汉玉细杯,镌刻着缕空花纹,上面没有一丝茶锈。
房间内不燃薰香,只有一口景蓝花瓶上插有几束百合,淡然的香气隐隐袭来,更显得明洁幽雅。
林青早上虽救下了须闲号,但未进内舱,此刻乍见之下,显是料不到这外表看似平常的画舫内中竟如此精致,叹道:“果然是神仙的住处。”
水柔清解释道:“这船上的家具都是我与容姐姐在汉口买的。”
虫大师笑道:“像你我这等粗豪的男子怎会有这许多的闲情逸致细细布置打点,看来要做这神仙不但只能是闲人,还须是女子才行。”
林青微微颔首:“此间布置随处可见机心,想来定也是花姑娘的杰作,果是深得翩跹楼的真传。”
花想容一呆:“原来你已猜出来了。”
虫大师笑道:“暗器王的眼力何等厉害,要瞒过他谈何容易。”
林青亦是一笑,对花想容道:“我虽没有见过嗅香公子,但素闻其行事讲究,诗画双绝,朗词妙墨,绮罗折花。既然知道了姑娘的芳名,再观姑娘的行止,岂还会猜不出来。”
原来这翩跹楼正是江湖上最为隐秘的“阁楼乡冢”四大家族中的“楼”。
四大家族分别是点睛阁、翩跹楼、温柔乡与英雄冢,一向少现江湖,但据说均有绝世武学。
那翩跹楼的楼主便是江湖人称嗅香公子的花嗅香,其成名武功即是绮罗剑法与折花手。
花想容浅揖谢过:“家父亦对小女说起过暗器王的光明坦荡、磊落豪情,且最欣赏林大侠的重大义不拘小节,只可惜不能有缘一唔。若是听到林大侠这般赞语,定是十分高兴。”
林青大笑:“既知我不拘小节,何必还叫我什么大侠。”
花想容俏脸生霞:“林……大哥。”
这一声大哥叫得真是细若蚊蚋,虫大师连忙做侧耳倾听状,害得花想容暗自跺脚,双颊红晕,更增娇艳。
“林大哥有所不知,”水柔清年龄虽小,却是比花想容大方多了,也不管自己比林青小了近二十岁,张口就叫大哥。
“花叔叔现在已经不叫嗅香公子,而是改名叫做四非公子了。”
“哦!”林青奇道:“如何是四非?”
“那便是:非醇酒不饮,非妙韵不听,非佳词不吟。”
水柔清嘻嘻笑道:“这最后一非么,却是非美人不看了……”
虫大师大掌一拍:“哈哈,江湖上哪有这许多的美人。怪不得花嗅香十几年不出江湖,想来只有一天到晚看着嗅香夫人,免得一出翩跹楼就只好做睁眼瞎子了。”
众人闻言又是大笑。
水柔清似是对猜谜情有独钟,扬起小脸:“容姐姐的来历被猜出来了,再猜猜我的吧!”
林青故作苦恼状:“我本以为自己猜到了你的来历,可总又觉得不对。”
水柔清道:“何处不对?”
林青嘴角上逸出一丝笑意:“想那温柔乡的女子个个都是温柔似水,谦良矜持,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哈哈……”原来他早已猜出水柔清是四大家族中温柔乡的女子,却是故意给这伶俐的小姑娘开个玩笑。
“哇!”水柔清一跳好高:“林大哥你欺负我。”
林青尚未回答,虫大师一脸诧色:“你这小丫头叫我大叔却唤林兄大哥,岂不是让我占了林兄的便宜?”
水柔清嘻嘻一笑,吐吐舌头:“谁让你生得这么老,你再说我就叫你爷爷了。”
大家又是一阵放声大笑。
林青看到水柔清与虫大师毫无顾忌开着玩笑,似乎也重又回到了那些与战友于嬉笑怒骂中并肩共抗强敌的岁月,心中充满着一种真挚的友情。
虫大师终于言归正传:“这些年一直不闻林兄的消息,不知何以来到这川东的涪陵城中?”
“是呀。”
水柔清道:“自从暗器王公然挑战明将军后,这几年再无踪迹。江湖上传言纷纷,还有人说暗器王为明将军所挫就此退隐江湖了。”
久不说话的花想容抿嘴笑道:“不过今日三香阁内暗器王雄风再现,不知道又会引起多少人来搬弄口舌。”
林青正容道:“我这些年多停留在名江大川中,便是为了能让武功更进一步,待时机成熟后便上京与明将军续那六年前之战约。”
众人默然。
明将军实是威名太盛,纵是今日亲眼见了暗器王出神入化的武功,亦难言这一场拼斗的胜负。
高手相搏,动辄生死立决,岂是说笑?!
林青知道诸人心中所想,却也不放在心上。
顿了一下,叹道:“不知不觉便是六年了,这些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与明将军的战约。可虽是自觉武功已是大进,却仍没有把握能敌得住明将军的流转神功,是以也没有回京师,以免自取其辱。”
“好!林兄这份坦荡胸襟已远非常人能及。”
虫大师听林青如此直言无忌,赞了一声:“我未见过明将军,不知其武功深浅,但听说林兄手上尚有一把克制其武功的神弓?”
当年明将军的师叔巧拙大师坐化于伏藏山,却留下了一把据说专门对付明将军的偷天弓,此事虽经将军府严加封锁消息。但江湖早有各种传闻,众说纷纭,谁也不知偷天弓是否真有如此神通,花想容与水柔清的眼光不由瞟上林青背后所负的长弓。
“虫兄请看。”
林青解下背上包袱,慢慢解开布帛,露出那暗赤色的偷天弓,递与虫大师:“此弓名为偷天,乃是巧拙大师留下图样,采五行之金。合三才之道,再经兵甲派传人杜四亲手所制,弦力极大,可射千步,确是不可多得的神弓。”
他似是回想到当年与杜四等人合力抗敌制弓的往事,眉宇微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六年间偷天弓从未离我身侧,一见到此弓,往事便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虫大师细细察看偷天弓:“我三年前曾去过一次无双城,见到了杨云清那宝贝女儿杨霜儿,亦见到了那老顽童物由心,听他们详细说过当时的情形……”众人一听他提到物由心,脸上都露出笑容,花想容与水柔清虽未见过物由心。但四大家族中互有往来,亦听同门说起过,那个须发皆白外表一大把年纪却越老越天真的物由心确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活宝。
虫大师沉思片刻,向林青问道:“我听杨霜儿说巧拙大师尚留有一支换日箭?”
林青道:“不错,但那支箭已毁于明将军手上。”
他抬首望向船顶,回忆与明将军过招的情形,再叹一声:“明将军实是武学上不世天才,居然凝气成型硬接我一箭,而且似还未用全力。”
花想容惊道:“你已与明将军动过手?”林青王与明将军那一箭赌约只有容笑风、物由心、许漠洋与杨霜儿在场,江湖上几乎无人知道,是以花想容才有此一问。
林青也不隐瞒,便将当年与明将军一箭之约细细说出来,这一战在他心目中不知回想了多少次。自是记忆犹新,再加上事后的一些猜想,分析明将军留有余力的原因,直听得花水二女心惊肉跳,花容惨淡;虫大师虽曾听物由心与杨霜儿说起那一箭的情景,但此刻听林青以当局者的角度再述往事,又是另一番领悟。
当听到换日箭为明将军神功所震碎时,虫大师浓眉一挑:“明将军的流转神功竟能凝气成球,犹若实物,确已突破武学常规。巧拙大师身为昊空门传人,对流转神功可谓是最了解之人,他既留下偷天弓。自是有其深意,但若说仅凭一把弓便能克制明将军那出神入化的武功,我现在仍是半信半疑。”
林青沉思半晌,方才正色道:“以我所见,流转神功的窍要便在‘流转’二字上。其内息似柔似刚,幻化天成,生生不息。用之不竭,韧劲与耐性可谓是天下无双,而明将军身经百战,若要从其招术上找到破绽又是谈何容易。惟有利用偷天弓的超强弓力,借着箭矢威伦无铸、力聚一点的刚猛令其流转神功略有停顿,再徐图破之。”
说到此处,他长叹了一口气:“以明将军威慑天下的武功,若不是巧拙大师深悉其流转神功的运用之法,谁能想到要如此以硬碰硬方能觅得一隙胜机。”
水柔清道:“可现在换日箭已碎,仅余偷天弓如何能克制明将军呢?”
林青叹道:“当年只怕连巧拙大师自己也未必能肯定他留下的那支箭便有偷天换日之能,是以才藏于地道深处。我这些年四处云游,亦正是要找适合做箭的材料,配合偷天弓,方有把握能胜过明将军。”
虫大师沉吟道:“沧浪岛上有种逍遥藤,当地人以麻油浸之,再反复烤制。坚韧异常,刀斧难伤,或可用来做箭。”
水柔清讶道:“沧浪岛?那不是风念钟的老巢么?”六大邪派宗师中的南风风念钟正是住在南海沧浪岛。
“哦!”林青眉尖一挑:“虫兄既然如此说,